清穿之四爷,给纨绔笑一个!上——白瑰

作者:白瑰  录入:09-14

皇帝看见苏斐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宫女,便开口笑道。话一说完,苏斐立刻回绝,“我才不要呢。我还小,啦啦,皇伯伯,我跟你说啊,男人呢要是开窍早了等到中年的时候会力不从心的哦~”

最后几个字在舌尖上绕了绕吐出来格外悠长,带着顽皮的味道。

康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接了李德全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训道:“小小年纪你居然还懂得这些,平时功课不用心,聪明劲儿都用到这里来了?”

里面的怒火倒是没多少。

少年眨巴着眼睛不想听他说话,皇帝就是矫情,明明开始调戏他的也是他,怎么被反调戏一下就恼羞成怒了呢?

“什么呀,你这叫恼羞成怒?”

苏斐慢悠悠的说道。

他这是摆明了知道皇帝从不会跟他真的生气,往日里亲昵惯了有时候说话都是没大没小的,估计每一个皇帝都是抖M,这样的方式反而被他们喜欢。

只听见养心殿里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最后是皇帝的大吼:“你给朕顶着花瓶跪到床前去!”

少年搽干净手,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左右他吃饱了,跪就跪吧,就当消消食喽,反正养心殿里暖和,康熙睡得地方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猩猩毡,跪着一点都不疼,还舒服的很。每次他惹那家伙生气了就是去床前跪着,跪着,跪到最后他没叫苦反而是皇帝心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喂,亲爱的你是吃定了康熙是吧?

这一跪就跪了两个时辰。

窗外的天空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连一丝的星光都消失,真正的黑夜降临,春末的夜已经不在寒冷,整个春天一半带了冬天的寒冷一半带了夏季的微热。三更了,紫禁城里安静下来,各宫的灯火早就熄灭了,只有巡逻的侍卫提着宫灯时不时的转来转去,即使是脚步声也轻微的像是一滴水珠落在大海里。

地上柔软也架不住跪的时间长,苏斐的膝盖上传来丝丝的疼痛。

内室里一个守夜的人都没有,透过珠帘能看见外室的光。他悄悄从地上起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透过珠帘看见皇帝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已经三更了啊……

康熙就这样过了大半夜,就是现在睡也睡不了多久。

他一直是个勤奋的皇帝,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就连生活也比种马还累。

细长的手指在珠帘上滑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李德全耳朵尖,立刻抬起头发现了站在帘子后的少年,大总管的脸上浮现出求救的表情,用眼神比了比沉溺在奏折里的皇帝。他想让苏斐把皇帝带去睡觉。一般苏斐在养心殿的时候皇帝会放下自己手里的事,即使批阅奏折也不会到深更半夜。

少年心领神会,比划了一个手势,李公公点点头,垫着脚尖慢慢的从皇帝身后退走,一直退到门口去。那双眼睛还直直的看着这边。每一个皇帝身边都有一个好奴才,比如康熙身边的李德全和胤禛身边的苏培盛。

身后将帘子撩拨起来拢成一束放在手心里,侧身出去,然后将珠帘一点点的放下,力求不发出一点儿的响声,值夜的宫女和太监垂着眸子安静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屏住呼吸。

皇帝打了个呵欠,从折子里抬起头,叫道:“李德全,给朕把苏斐叫起来。再把那边的折子给朕抱过来。”他说话都不带回头的?

现在终于想起自己了?

苏斐撇了撇嘴,走到皇帝的后端了一杯水,将手从后边绕过来递到皇帝的手边。

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水,一点茶叶都没放,就是白开水,最多点了点糖汁,喝起来有一种淡淡的甜的气味,在嘴里品不出味道。

皇帝埋头进奏折里,将手边的水端到嘴边。

一口下去还没咽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霍然回头,只见烛光下清俊的少年抱着手臂面目表情的看着他。对上那双冷冷清清的眸子他陡然一阵心虚,讪讪的放下茶杯:“你怎么来了?朕不是让李德全叫你起来了嘛,赶紧睡去。”

苏斐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讥笑的弧度。

康熙这辈子没怕过谁,但是对于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却总是说不出来的气弱,尤其是这种时候,只要他露出这种表情他就会觉得气短!

“咳咳。”皇帝握着拳头凑在嘴边掩饰的咳嗽了两声,眼角不动声色的瞪了一眼靠在门边把自己当成隐形人用的大总管。

多管闲事的奴才!

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尴尬下来。

“三更了。”

良久,还是苏斐先开了口。

“是、是啊。三更了……”

皇帝结结巴巴。

“我在里面跪了几个时辰了!”

少年瞪着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里面有光在闪。

“膝盖都疼死了!你居然还在批奏折。”

光闪闪,好像是有水光在闪,抬起来的时候更加可怜,烛光下看过来,连星光都能醉在里面。皇帝心里涌起一股罪恶感,跪了那么久膝盖肯定疼啊。少年控诉的语气就跟一只不满伸着爪子使劲挠着主人的猫儿一样,让人心疼又心软,还有几分愧疚。

但是……膝盖疼死了跟他批奏折有什么……关联……吗……也许……有吧……啊!?

苏斐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见男人沉沉的眸子漂移不定便知道自己达到了效果,见好就收。他走了两步,从书案上拿起那杯康熙喝了一小口的糖水递到他的嘴边。

“喝吧,喝完了早点睡觉去。”

他站着,男人坐着,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目光所及,他居然在男人的头上找到了几根白头发。一头黑漆漆的发里格外醒目,不禁心头一酸。

他老了。

康熙笑了笑:“你先去吧,朕看完了这些就去。”

苏斐哪里听得进他的话,看完了他就该上朝了,等到早朝完一天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到了晚上又是这般。他从来就是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对别人心狠对自己更狠。

手腕不动,直直的抵着男人的嘴唇,大有你不喝我就不去的架势。

冒着热气的糖水散发出丝丝的甜蜜的味道,在深夜里勾引着人心里的倦意。

皇帝叹了口气,低下头,就着苏斐的手一饮而尽。

他喝完了苏斐也没放过他,将杯子放到书案上伸手拉住康熙的手,使劲,再使劲,男人要是不站起来苏斐是很容易受伤的。

对于这个孩子他只有满腹的无奈。

乖乖的站起来,皇帝高了苏斐许多。

苏斐放开手,歪着头抿了抿嘴角,踮着脚尖站起来。他伸出手努力的抱着他,尽管身形矮小,尽管只能抱住他的脖子,他依然努力的伸出手。

“跟我去睡觉好不好?”

声音软软的,轻轻脆脆,带着孩子的稚嫩和少年人的悦耳,小猫儿伸出爪子扒拉着主人的膝盖仰着脑袋撒娇,那模样能让人心都萌软了,软的一塌糊涂。

皇帝再次叹气,乖乖的跟着走了。

洗了个战斗澡,身上带着湿漉的气息就爬到床上,裹着被子使劲一转,将自己裹成一个团子。皇帝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上来,裹成团子的少年跟毛毛虫似的一动一动,蠕动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出半张被子。

皇帝笑了笑将自己缩进去。

很暖和,带着少年的体温的被子温暖的让人只哆嗦。

他的确是累了。

被人管着的感觉也不错,哪怕是个皇帝,在累的时候也是希望有个人能无奈的让人听从,乖乖的去休息。动了动手臂将身边的人抱住,跟棉花似的柔软,又跟面团子似的带着滑滑的带着柔韧的感觉。这样想着皇帝都忍不住笑了。

他的斐苏怎么净让他想起那些。

恩,应该是跟温玉一样才对啊。

“你这次去遇见老四了?”

苏斐已经半梦半醒,听见这句话一惊,清醒过来。

“啊,不是你让他去江南的嘛?”

那本账本他再回来的第一天就交给暗卫里的头了,现在早就在康熙的暗库里呆着呢。

“皇伯伯……你让胤禛回来……好不好?”

苏斐跟康熙之间不管如何放肆都不会触及底线,他安心的守着康熙在这一方天地里。

只是想起胤禛总是不放心的。

他在害怕。

皇帝没有出声,苏斐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只能失望的闭上眼准备睡觉。既然他不答应就算了,他为胤禛做的只有这些了,再多的就不愿意了。

“好。朕让老四回来。”

苏斐霍然睁开眼。

他刚刚听见的是……真的?

容不得他多想,结实的手臂将他紧紧的抱住,鼻尖全是安全的味道。多年来的习惯让他全身再度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沉沉入睡。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见了胤禛……

等等……那个果男是谁……

好像好热……

天色微微露出一丝的白,换班来的大太监顾喜小声的叫醒了皇帝,转身出去让人准备水。层层叠叠的纱幔里皇帝睁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人,却被惊了一下。

在他的身边躺着的少年卷曲成一团,一张白皙的脸上红红的,眼睛闭的紧紧的嘴巴里无意识的说着什么。康熙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手的温度高的让人心惊。

“顾喜!传太医!给朕传太医!!”

第三十三章

整个养心殿被皇帝的吼声惊醒,不过一刻钟提着药箱的太医跟在顾喜的后面跑了进来。他的年纪不轻了,往日里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胡子因为快速的跑动凌乱不堪。此刻顾不得这些,太医三两步凑上去只见床上躺着的少年,心下一惊。

再一抬头,眼光瞄到旁边的皇帝铁青的脸色,顿时垂下头手里颤巍巍的去按少年的脉门。

“这……这是……。”

他换了一只手再按上去,如此再三直到皇帝不耐烦了才深深吸了口气,颤声道:“万岁!这是出痘了!!”

皇帝愕然,恍然才想起来苏斐是从来没出过痘。他的子女中也有因为出痘熬不过去了的。这样一想心里的念头万般涌起,杂乱在一起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焦躁不安。

既然出痘,苏斐是万万不能留在养心殿的,可是整个后宫里除了德妃他便没有亲近的,宫外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皇帝这才觉得自己一直将这个孩子养在自己的金丝笼里,不让他被风雨吹打,可是再怎样严实他都无法阻止病魔的来袭。

是他阻断了苏斐的退路。

皇帝眸子一沉,冷声道:“今儿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顾喜,把养心殿给朕封起来只许进不许出!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朕感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暂不见人。”

要是苏斐病了那些个朝臣只怕拼了命也要将这个孩子从皇宫里赶出去的吧?

养心殿里随着皇帝的命令忙碌起来,即使是忙碌也听不见过多的杂乱,先前为苏斐诊断的太医跟着顾喜下去熬药,心里明白的很,要是那个孩子死了估计他也活不了。

苏斐发着热人事不省,他没有觉得有多难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而且眼前老是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强迫自己从梦里醒过来却没有力气,耳边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来,他无比熟悉的声音。

“空间进行升级,请宿主尽快下线。”

下线泥煤!

别以为你披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眼前一黑,他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康熙的命令被执行的很好,不过一个时辰不光前朝后宫也知道了。他索性早朝也不去,就专心守着苏斐。躺在床上的少年被剥光了衣服,露出白皙结实的身体来。男人亲手拿着沾了酒的布给他一遍一遍的擦拭着身体,高温下去了又上来。

外面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只是他没那个心思去见。

整个养心殿被心腹侍卫给团团的围了起来,皇帝身体不适,不经宣召不得入得。康熙还记得苏斐跟他要求过的,在封养心殿之前让人宣旨下令让胤禛回来。

一切准备好后,他便呆在养心殿里哪里也不去了。

到了晚上,苏斐开始见痘,身上红色的点子绿豆大小,随着时间的推移鼓起。第二天苏斐身上的小包有了骇人的水,按一按就能戳破。照顾的人更加小心。

时间过了五六天,那些水泡渐渐的变软,仔细的看里面有了点点的白色。

三更灯起,蜡烛一晃一晃的,皇帝心里更加烦躁,李德全有眼色的让人换上了夜明珠,靠远一些的地方仍然是上好的宫蜡,柔和的珠光照亮了内室,层层叠得的纱幔后男人的身影越发的朦胧。宫女端着熬好的药汁进来,皇帝亲自接过来,伸手量了量温度,将昏迷中的少年扶起来,掰开对方的嘴巴,将药汁慢慢的渡进去。

失去了神智,少年的牙齿咬的紧紧的。

药进去了一半另一半流了出来,男人的手上沾染了褐色的药汁。他浑然不在意,将碗递给宫女:“让太医再熬一碗端来。”

“是。”

侍候的宫女没染过天花的都被遣了出去,染过的带着隔离的面罩,一个个来来往往的安静无声。

“万岁爷,您去休息一下,这里有奴才替您守着。”

顾喜早些年没染过天花,这些日子来都是李德全在侍候着,他看着康熙铁青的脸色和眼睛下的黑眼眶忍不住心疼,上前小声道。

康熙熬得时间不比苏斐少,他一边守着苏斐一边让人把重要的折子送到养心殿里,不重要的送到太子那儿代批,就是这样,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依然重的很。不过几天的时间就让男人消瘦了下去,下颌上胡子拉碴的,看起来狼狈的紧。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在坚持也守不了多久,当下点了点头,让人备了热水。热水也是专门准备的,里面撒了熬好的药汁,放了消毒的药材,对于天花病人的作用不大,但是对于感染过有了一定免疫力的人还有一定的作用。

里间里拉了帘子,冒着热气的药浴呈现出诡异的绿色。

康熙脱去衣服进去,全身放松下来,身上的肌肉传来阵阵的疲累和酸疼,就算是身体放松了心依然紧紧的绷着,跟根弦一样。好多年都没这种感觉了。

水声哗啦啦的响,将手从水里伸出来凑在珠光下能看见掌心的纹路,交叉而行,一道长长地的掌纹划过了整个掌心。白皙修长的手指指腹上有着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拉弓和拿笔留下的。这双手已经坚定的能掌握住整个天下,可是却掌握不了生死,上一次有这样无力的时候还是赫舍里死的时候。

用力握紧手掌,五指收拢,男人闭上眸子,再度睁开,眸光坚定。

他掌握了整个天下难道连一个人都救不回来?

从浴桶里出来,披上单衣,有人小声的回道:“万岁爷,太子殿下求见。”

手一顿,男人沉声道:“告诉太子,朕身体抱恙谁都不见,他若有心便办好朕给他的差事。”他知道自己谁都不见只宣召了几个太医的做法让前朝和后宫都人心惶惶,可是,还有这样做才能保全苏斐。这些年苏斐的圣宠得罪了不少人,康熙心里清楚却依然无法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挥开。他宁愿他得罪人,他可以护着他,也不愿意让他走。

这个孩子,已经将他的生活和他的交织在一起,这么些年下来就像是两个相依为命的人,走了一个另一个一定会寂寞的。人啊,习惯孤独的不可怕,等他不孤独了再让他一个人,这心里始终是空荡荡的。他想让这孩子陪到他死的时候,就算是天子,也总有一死,那个时候为他流泪的又有多少是真心?旁人他是不知,可这孩子,却是拿一颗赤子之心待他。

等他走了,太子继位……

皇帝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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