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齐麟嘴角笑了一下,他说道:“当然知道他是男的。”
“那你们——哎。”姨兄吃了口菜,又加起了一块馒头,还没吃,说道:“我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有你们这种情况,也是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两个男的竟然也可以在一起,那个,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好像你们这种情况还挺多的。”
我赶紧配合的点头,早就知道姨兄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就算以前没接触过,可是他接受起来也是很容易的。而且他竟然很理智的上网查了一下,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个时候网上关于同性的东西还不多,但给他扫盲倒是足够了。姨兄又问我俩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就在一起了,都是齐麟再说,我偶尔插一两句。
姨兄听后,若有所思的吃了馒头片,见我俩都没有说话,他自己又开口说道:“齐麟,我一直觉得你小子挺不错,讲义气,够朋友,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小弟不好了,看我不弄死你。”转头又对我说道:“我说给你小子介绍的那个姑娘怎么不见你联系,合着不是你不喜欢人家,是你根本就不好这口啊。也可以理解,我姨跟姨夫从小就不在你身边,你肯定会希望身边有个可以依赖的人,而不是个依赖你的丫头片子,幸好,有齐麟,省得你打我的主意”说着,他还摸了摸自己长了胡茬的下巴。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开什么玩笑,当同性恋都不看脸的么,更何况我这种颜控。不管怎么样,说开了就好了。姨兄对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吃过饭,姨兄又钻回房间里开始打他的游戏,齐麟很主动的收拾了碗筷,然后搂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不时的用手碰碰我身上的淤青,我有点不耐烦,说道:“其实我今天想给你做好吃的来着,但是出了这事,菜啥的都没了。”
“没事,明天我跟你买菜去。”他说着,那手指头戳了戳伤口:“哼哼,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下次还敢不。”
“不敢了不敢了。”疼的我龇牙咧嘴,连连求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扑过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72.热血少年
第二天起床,姨兄和齐麟都已经走了,餐厅里还放着不知道是他俩谁买来的早饭,煎饼小米粥,还有早餐铺子免费的小咸菜。我特别喜欢吃那家店免费的小咸菜,每次去买饭都会多拿点,现在已经有一大碗了。
吃过早饭,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挂着淤青的脸,用手按了按,还是有点疼。从包里把水果刀拿了出来,晃了两下,折回去放到口袋里,以后我要随身携带,走哪儿带哪儿。昨天刀子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别说拿出来了,我都没有想起它来,这可不好。
上午在学校,高一凡过来看见我,拿手指碰了碰我脸上的伤口,问道:“靠,唐果,你这干啥去了,弄成这样。”
我咧了一下嘴,还没说话,同桌就在旁边插话道:“让狗咬了。”
“哇靠,哪个狗这么大胆子,等着啊,哥给你报仇去,敢欺负我兄弟,活得不耐烦了吧。”
说完,扫视了一下四周,正好看见班主任站在门口,赶紧灰溜溜的回到了座位上。高一凡入学的成绩很好,在我们班前十名里边,考试虽然有所退步,但也从来没有掉出过前二十,虽然整天晃荡但成绩一直还凑合,老师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就给他调到了第一桌的前面,挨着讲台,离老师最近的位置,希望他上课能够认真些,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该说话说话,该睡觉睡觉,过得跟以前一样逍遥。
他是我们班里面第二个说给我出气的人,第一个当然是我的好同桌了。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田宁扬,他正跟周围的人聊着游戏,看样子他似乎是根本就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心凉。
没有跟同桌和高一凡透露什么,想他们能够猜到。我不希望他们牵扯进来,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虽然早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对我好的人,我希望他们一直都好。
第二节课的时候,从早起到现在越阴越沉的天终于爆发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教室里静了片刻,然后一阵欢呼,大家都盼望这场雨很久了,给烦闷的初夏带来阵阵凉意。
夏天的暴雨来的总是很迅猛,突然的来又突然的走,像极了一个办事老练的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可是这场雨分明就是蓄谋已久的,半夜里我起床去厕所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它在酝酿了,那么这次的风雨必然不会很短暂。
下课后刘烨和李硕过来找我。后面还跟着张扬,他倒是不敢靠近我了,躲在两人的后面扮缩头乌龟。
刘烨拿了我桌子上的橡皮,在手里揉搓,说道:“唐果,咱们班就剩你一个人,赶紧交了吧,二十块钱也不多,至于么,一直拖到现在,看你脸上,是昨天挨打了吧。”
我瞅了他一眼,转头问同桌:“你也交了。”
同桌今天从早上来一直到现在都很没精神,问他怎么了只说肚子疼,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回到:“没有,我有特权,不用交。”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继续看着他们。李硕不耐烦了,催到:“别墨迹了,赶紧交钱。”
“不交。”我身子向后靠在后面的桌子上,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看他们。他们做这种事竟然如此认真负责,拿这个态度去学习,不管是课本上的还是特长之类的都可以学的很好很好吧,或者是去想点其他的事情都比现在这种当跑腿要好太多。只是他们现在不明白这个道理,认为这样做才是最有面子的。
“再说一遍,你是交还是不交,老子可没这耐心跟你耗着。”李硕是个急脾气,性子跟高一凡差不多,动不动就老子老子的跟人翻脸,却没骨气的很。
“不交。”我又淡淡的重复了一遍。我一直都觉得真正厉害的人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所以虽然平时笑容满面瞎话不断,但是正经起来还是可以做到很有欺骗性的。
“好,你等着。”刘烨把我的橡皮往桌子上一摔,转头就出了教室,我一直目送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转角。不做广播操的课间总是特别的冗长,长到可以发生一个不算小的风波。
当刘烨领着一个很凶的男生进来的时候,叽叽喳喳的同学都在这强烈的气场冲击下断断续续的闭了嘴,教室再一次的陷入安静。同学们最近这几天肯定很开心,总有热闹看,饭后课间的谈资都离不开这个话题。
“就是他。”
随着刘烨的一指,那男生和在班上的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朝我看过来。男生长的很好看,就是脸上带了几颗青春痘,长长的斜刘海都快挡住了眼睛,眼里有一抹高傲的煞气,我以为,他就是所谓的范老大,不想听到刘烨说:“三哥,他就是唐果。”
三哥,是排行老三吧,不是正主,看来也是个管事的,那我应该表示表示了。
我站起来与他对视。他比我高一点,需要稍稍的仰头。我双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在口袋里紧紧的握住水果刀。
本来想着他可能会说点什么,结果他做事的风格更加果断,也可能是被我的态度给气到了,直接就挥拳上来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好慌忙拿胳膊挡着,手里攥着折叠刀都来不及打开。
“砰——”的一声,他的动作停下了,我看见高一凡拿着凳子拍在了他的后背上,不过被刘烨和李硕拦了一下,力度没有完全的用上,这样就很好了,给了我很大的喘息的时间,要是用力大了伤着反而不好。
我把水果刀打开,冲着他比划了一下,谁知道他竟然拿手挡,一下子到就划伤了他的手臂,不仅仅是我,所有人都愣住了。但是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反正就是手臂上一个小口子么,留点血就没事了,着什么急。在所有人都紧张的吸冷气的时候,我上前一下子抓住那个男生的衣领,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我贴的很近,用力的握着刀,生怕手抖暴露了内心的胆怯。好在水果刀没有那么锋利,不然他的脖子肯定要见血了。
就算再能打,再叛逆,也终究还是个初中生,他们到底都没有见识过这种情况。我尽量的控制着自己做到面无表情,以便起到更大的威慑力,可是没忍住,还是笑了笑。我有点悲哀的发现,似乎除了笑,就再也不会别的表情了,这算是另一种面瘫吧。
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心神,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有几个胆子,还敢跟你爷爷我收保护费,别以为我这刀子不敢真的砍下去。”气势,从来就不是靠大声说话来体现的。
说话时,我已经收了刀子,甩手插到桌子上,揪着他衣领的力度到还是没有松开,踮着脚凑到他面前很近的地方,说道:“别以为自己很牛逼,总有高人在背后嘲笑你们这群演杂技的猴。”然后淡定的松了手,看着他,看着他捂着手臂面无表情的离开。
班里一阵静默,就连趴在窗户上看热闹的外班人员都没有闹出大动静,我很自恋的认为都是被我强大的气场跟吓住了。只有江文超拿了拖布和我一起把地上的血迹给擦了。江文超一直都是我佩服的人,一身的正气,人也不死板,幽默又知道分寸,责任心很强,却又不是事事都较真的那种,很让人信赖,很像我姥爷,对人礼貌客气又绅士,但是我对他从来都没有过非分之想,只是佩服,觉得这么好的人自己配不上,真的不敢对他动一点点的歪念头。
同学们很快就恢复了,班里又炸开了锅。我跟高一凡道了谢,他很仗义的摆了摆手说道:“谢啥,那都不是事,唐果,你真太他妈的牛逼了,我现在百分百的佩服你。”
我笑了一下,年少时的兄弟不就是这种可以一起打架一起欢乐的吗。任由他跟周围的人继续说去,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插着的刀拔了下来。刀子不大,也不算锋利,但是薄,而且重,桌子质量也不好,刚才一激动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有这么大的力气,插得还挺深,拔出来费了不小的劲。
好多同学都过来寒暄,无一不是在说我有多厉害,就连左彦昆和田宁扬都不停的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心理的别扭,到底还都是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就连一直萎靡不振的同桌都来了精神,把我的刀子借过去拿在手里掂量着,说:“行啊,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敢上刀子比划,你刚才那样子还真有几分黑社会老大的气势啊。”
我挑了一下嘴角,我那么厉害,在你嘴里说出来也才几分,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好像一直以来,这才是我的第一爆发。突然很想飞飞和阿诺,不知道他们看见这个样子的我又该怎样呢,是不是还会和以前一样嘴上说着贬低的话,却默默的担心我被报复。说道报复,我也是害怕的,虽然我的生活离黑-帮很远,但是通过最近的这些事情还是比之前有所了解的,就像我说的那样,永远也都不要觉得自己很牛,因为总会有一个高人在背后看着你呢。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会不会把我当成他的眼中钉绊脚石来除掉我。我们都还是初中生,但又谁说的准这次的保护费事情不是社会上哪个帮派指示的呢,重生了一次,我还想好好的活着,不想这么早死去。
心里虽然担心着,可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只是形事更加低调小心了,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73.奇怪的酒吧
晚上等齐麟训练完一起回家,去超市买菜。一路上我都在跟他说晚上吃饭的问题,给他背我上课的时候记住的菜谱。
“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他从超市出来,他在我的要求下给我买了冰淇淋吃。
“恩,没啊,今天晚上要吃大餐,当然心情好了。”心情确实好,这是掩饰不住的,掩饰住的只有那一点点的小担忧。
姨兄回来的时候晚饭还没有做好,在我的感召下也加入到了做饭的行列,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照着网上的菜谱边研究边动手,错误百出,倒也开心,最后吃到嘴里感觉味道格外的好。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睡下了,我还没有睡着,拿着手机看小说,正巧齐麟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没有存名字的号码,把他叫醒,他迷迷糊糊嗯了几声,然后开始起床穿衣服,跟我说道:“我爸突然回来了,我得回家一趟。”
“嗯。”我答应着开了灯,帮他把衬衣扣子扣好,送他出门的时候我们相吻了一下,正好被上厕所的姨兄看见,不免又被他嘲笑了一下。姨兄总是说我没点男子气概,像个姑娘一样,说没准哪天齐麟腻了就真的去找个姑娘了,我不以为意,看来今天课间发生的那件事我应该希望最先被姨兄看见才对,省得他天天瞧不起我。
白天正上课的时候齐麟发短信给我,说他跟他爸爸回老家,过几天才回来。我没有问他什么事,只是嘱咐注意身体。不是那种自己不问,觉得他想告诉我不问也会告诉我的想法,是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对别人的事情我通常情况下都不会很关心,就算对方是齐麟也不例外。我有时候就很不理解前面那种想法,明明自己很想知道却偏要装作不想,等对方主动说,对方哪里知道你想听呢,还可能就认为你是我这种心态,根本不想知道,索性不说了呢,然后,两人之间就会慢慢的出现小矛盾。纯粹的自作自受。
好久没有见到陈羽了,放学时候又去他们班找他,结果被告知刚走不久,赶紧追了出去。快走了两步才想起来,陈羽是骑自行车的,就我这个速度根本没有办法跟人家比。
快到家的时候,意外的在路边发现了陈羽的自行车,朝周边的店铺里望了望,都没有他的身影,最后只剩下一个我天天上学放学路过,连上辈子在内都没有进去过的音乐茶座。
说它是音乐茶座,只是因为它的店名叫这个,外面是全封闭不透明的,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门常年关着,我很少看见有人进去。过年的时候还不知道因为出了什么事,被贴了封条,本来以为会因此倒闭,没想到上个月又开张了。
我觉得,那里面可能是KTV,网吧,或者酒吧之类的,也可能是个餐厅,但绝对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音乐茶座,外装修都不像。拨打陈羽的电话,关机,再打,还是如此。在门口站了一会,回家,换衣服。
里边确实是吃饭的地方,但是和一般的餐厅又不太一样。西餐中餐都有,还有简餐。来之前给姨兄打过电话,告诉我今天不回家做饭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其实姨兄大部分都是会和他的哥们儿兄弟一起吃饭的,回家吃的次数不算多。
里边很乱,放着动感的音乐,顶上的旋转彩灯来回的变换颜色,使这里像极了舞厅。偏偏前台处站着两个妖娆的美女,后面放满了价钱不一的酒,有提醒你这里是个酒吧。但当服务员端着冒着热气的样式不同的菜从你身边走过时,你又会觉得这里明明就是个餐厅。我猜的答案没一个正确,却又每一个都沾边,真搞不懂这个老板到底是想怎样。这里真是县城里独一无二的存在啊。
到前台点了份简餐,那个黄头发的性感美女惊讶的看着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问道:“你是来找人的吗。”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来吃个饭。”然后又把刚才点的餐给她报了一遍,她笑了,还是没有记下我要的饭,说:“小朋友,我们这里是有最低消费的哦,不能少于128”
我知道,很多酒吧都有门店费的,进门交钱,最底消费不能低于多少,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这样的规矩,而且还这么高。又看了一眼周围热闹的人群,真是有钱没处花去啊。却没有把心理的反应表现出来,笑了一下,看了眼菜单,我点的饭连个零头都不够,好在这次出门之前有先见之明多带了钱。既然这里这么像酒吧,那么怎么可以不喝酒呢。简餐没有退,饭还是要吃的,又多要了瓶红酒和甜点,又要了份冰淇淋。他们这里的好多东西都起了奇怪的名字,光看名字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听她描述也不清楚,只好找了名字顺眼的随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