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远有点洁癖,曾经在青春年少时尝试过与异性亲吻,却适可而止,没有更加亲密的接触。
他的所谓经验,都是从蒋文约这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之子那里听来的。
与同性亲密,他这真是头一遭,连听来的经验都没有。
两人都是热情满满,技巧却非常生涩。
吻上一会儿,他俩便会觉得氧气不足,只能停下来大口呼吸。
他俩的目光火热地勾缠在一起,像两条情动的蛇。
呼吸稍定,他俩又迫不及待地吻了起来。
火焰自唇舌之间蹿出,迅速蔓延至全身,烧得他俩无比焦渴。
他俩拼命地想要自对方口中吮吸清泉,却是火上浇油,便自动自发地解除对方身上的束缚。
陈逸帆身着宽松的睡衣,被周宏远轻松扯下。
他也不甘示弱,拉扯着扒掉周宏远的衣服。
当大腿被一杆铁杵抵住激烈摩擦时,陈逸帆因为触动了前世的不堪记忆忽然发力,一把推开了正激情澎湃的周宏远。
周宏远猝不及防,踉跄着连退几步,方才站稳。
他惊讶地看着陈逸帆像只惊恐的小兔子一样慌慌张张地穿睡衣,却把两条腿套进了同一条裤腿里,不明白先前那么大胆的对方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惊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惊得软下去的命根子,觉得挺伟岸、挺满意,不理解陈逸帆为何竟被吓到了。
想到这孩子年纪还小,临阵怯场也情有可原,他只好带着遗憾快速穿好衣服。
陈逸帆好不容易穿上睡衣,走到洗碗池前用冷水洗了把脸,以双手撑着台面做了几次深呼吸,逐渐平复了情绪。
他转头看向衣着整齐地立在一旁的周宏远,苦笑道:“对不起!我今天太过恣意了!”
周宏远上前抱住陈逸帆,柔声安抚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想到自己任性地点燃了火,却又陡然泼了盆水,陈逸帆觉得歉疚,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难受吗?要不,我帮你?”
“你都吓成那样了,我哪里还有心思?”
周宏远轻轻摩挲着陈逸帆的后背,“没关系,我不注重这个。你别勉强自己。”
陈逸帆被周宏远的体贴焐得心里暖烘烘的,依恋地伏在其肩头。
现实再残酷,暂时也得靠边站。
陈逸帆重新做了午饭,与周宏远一起吃完饭后,便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躺到客厅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晒太阳。
第57章:背叛
午后的阳光隔着白色落地纱帘照进来,仿佛淡黄清亮的花生油一般包裹着陈逸帆。
周宏远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觉得刚刚填饱的胃似乎又空了,忍不住脱了鞋踩上地毯,在陈逸帆身旁躺了下来。
陈逸帆侧身躺着,眯眼端详周宏远那俊美绝伦的脸。
想到这线条优雅的双唇曾经被自己肆意舔吻,他心里一热,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着那甘美的滋味儿。
周宏远被这无声的诱惑弄得心神摇曳,翻身压住陈逸帆,缓缓贴近那艳红欲滴的双唇,以震颤心弦的磁性嗓音低吟:“你在为难我!”
说着,他压住那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挲,又伸出舌头分开阻碍,温柔地舔舐、纠缠。
陈逸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宏远对自己的喜欢与爱惜,胸腔里涌动着喜悦与热情。
他伸手抱住周宏远的脖子,变被动为主动,柔情缠绵。
两人在午后的阳光里吻得难解难分,完全没有听到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轻微声响。
唐兆轩开车出去兜风,冻得透心凉,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想到陈逸帆年仅十六,自己实在是操之过急了,他心生悔意,赶忙掉头回来。
他出门时拿上了放在玄关抽屉里的门钥匙,回来时自行开门,没有惊动陈逸帆。
发现玄关处多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一双黑色男士手工皮鞋,他估计这是周宏远过来了,忙脱下外套,换鞋进屋。
当他望见落地窗前羊毛地毯上缠绵热吻的二人时,整个人顿时如坠深海,憋得喘不上气来。
这一刹那,他明白了很多先前觉得迷惑不解的事情,也明白了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可悲的失败者。
“嗯……”
陈逸帆那猫一般轻细甜软的呻吟声传来,犹如一把钢刀插在唐兆轩的心上。
唐兆轩伸手揪住剧痛的胸口,只觉眼前弥漫开无边的血雾。
他不能容忍自己以如此狼狈的形象出现在两人面前,无声无息地退回玄关,穿上外套、鞋子,悄悄开门离去。
因为陈逸帆家中有他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他昨晚过来时没带行李,今天离开时也两手空空。
只有一颗心,明明空空荡荡,却又重如千钧。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似乎眨眼的工夫,天就黑了。
陈逸帆起身做晚饭,周宏远像只探照灯似的跟在其后面。
两人享受完美食,又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一起,从客厅转移到浴室,又转移到床上。
除了最亲密的那种方式,他俩尝试了各种方式给予彼此快乐。
陈逸帆带着甜美的笑意依偎在周宏远怀中睡去,完全忘记了唐兆轩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他才想起唐兆轩一夜未归,忙前往书房打电话。
发现唐兆轩手机关机,他给对方发了条短信,询问对方身在何处。
跟随周宏远前往庆贺生日的温泉度假村时,他又给唐兆轩发送了度假村地点,吩咐对方赶去那里与自己会合。
可惜,陈逸帆一直等到天黑如墨,都没等来唐兆轩。
他打电话过去,发现依旧是关机。
晚上,陈逸帆与周宏远在套房饭厅里吃完法式大餐,端着红茶细品。
落地窗外路灯点点,与夜空中的繁星互相眨着眼睛,显得俏皮可爱。
随着钟声敲响,屋里的电灯和窗外的路灯同时熄灭,四周一片黑暗。
陈逸帆屏息凝神,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生日祝福。
砰的一声震天响,远处16个火球呼啸着腾空而起,在漆黑的夜空同时绽开16朵色彩各异的巨大花朵,照得天地亮如白昼。
强烈的音乐声突然响起,音乐喷泉在五彩缤纷的彩灯的照耀下同时喷出16柱高达十数米的水柱。
贝多芬那激昂的《命运交响曲》不断激起冲天水柱,与空中华丽的烟火相映成辉,震撼人心。
《命运交响曲》结束后,火树银花的夜空炸开“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音乐喷泉响起旋律欢快的《生日歌》,上百道水柱在空中跟随音乐跳舞,像美女的腰肢一样摇摆出曼妙的水帘。
陈逸帆转头去看周宏远,见那星空一样深远的眼眸中融进了万千情意,只觉满腔柔情化作滔天大浪铺天盖地袭来。
他飞扑到周宏远身上,一边激情热吻,一边急躁地撕扯对方的衣服。
周宏远热烈地回应着,半搂半抱着陈逸帆前往卧室,一路扔掉从彼此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当他俩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时,已是裸裎相对。
陈逸帆被浑身上下的熊熊烈火烧得几乎冒烟,身体却仿佛自带保护锁似的一直无法打开。
周宏远见陈逸帆疼得泪珠滚滚而下、嘴唇都被咬得流血了,心疼之下只能选择撤退,在围城外面驻扎。
他知道这是自己经验不足导致的,心里暗暗后悔没有事先预习。
不过,他以前没有过这方面的体验,虽然没能结合到最深处,还是觉得亢奋、舒爽。
陈逸帆在前世时倒是有过无数次体验,不过,那都是耻辱、疼痛的印记。
他知道,身体之所以无法放松,还是心魔作祟。
他跟周宏远相亲相爱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心锁没能打开,身体之锁便也无法打开。
他在冲动时不管不顾、心怀愧疚,冷静下来后,又自省起来,还暗自庆幸。
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他奉上了更多清甜如蜂蜜的吻,让周宏远非常满足。
活了两世,陈逸帆终于遇上一位能够让他在痛楚之中开出甜蜜之花的人。
只是,两人身份悬殊,中间横亘着冷酷的俗世,他深知他俩不能天长地久,心门虽说开了道缝,却无法就此打开。
他与别人到底还是不同的,做不到为了片刻的柔情蜜意、短暂的轰轰烈烈而粉身碎骨的地步。
人生那么长,短暂而甜美的记忆,只会衬托出无尽的凄苦,让他这漫长的旅程更加孤独。
因为青涩的身体受到了损伤,陈逸帆被迫请假休养了一天。
周宏远丢开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陈逸帆身边,还在对方的指导下尝试着煮粥、做饭、炒菜。
他的厨艺虽说不精,但有“准大厨”帮忙掌握时间、火候、调料等,做出来的食物还算能入口。
吃着这样的食物,陈逸帆觉得比吃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幸福。
他向往的,果然还是温馨的日常生活,而不是激烈的身体摩擦。
周宏远恢复正常工作后,发现电子邮箱里躺着一封唐兆轩于11月11日陈逸帆生日这天发来的辞职信。
他给唐兆轩打电话,发现对方手机关机。
他联系唐兆轩的助理,发现对方一无所知。
他发送电子邮件,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他对唐兆轩的突然辞职与消失大为不解,仔细回忆前事,忽然想起陈逸帆那天中午做砸了的饭菜。
下班后,他来到陈逸帆的住处,告知对方唐兆轩辞职了、一直联系不上。
陈逸帆惊讶地看向周宏远,想到唐兆轩至今没有和自己联系,知道自己定是伤害了此人,心中黯然。
“他曾经跟我说过,不喜欢现在的工作,觉得很累、很烦!他辞职,应该是忍受不了了吧。随他去吧,他那种工作状态,对自己、对公司、对你,都不好!”
“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周宏远询问。
“有朋友找他合伙成立保安服务公司,他觉得自己钱少、人傻,没答应。”
陈逸帆轻叹一声,“也许,他这次辞职,会选择自主创业吧。”
“还有别的吗?”
周宏远追问。
陈逸帆摇摇头:“希望他一切顺利!”
周宏远知道,陈逸帆与唐兆轩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见陈逸帆不肯说,他也不便再追问,只好按下不提。
因为有了想要共度甜蜜时光的人,周宏远没在生日期间安排出差。
今年,他照例收到一件陈逸帆亲手织的羊绒衫,欣喜过后,关注点还是放在了陈逸帆身上。
这一次,他是做足功课的,东西也准备齐全。
只是,他那仿佛要攻下碉堡的坚毅表情,让陈逸帆始终无法放松。
他为此感到泄气,没想到,竟被陈逸帆翻身一口叼住了,很快便被夺走了心志。
舒爽过后,他好奇地询问陈逸帆为何竟能有如此熟练的口技,被对方红着脸瞪了一眼。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陈逸帆一定是为了满足自己而私下里苦练过,顿觉满腔喜悦有如火山喷发,兴奋地扑倒对方。
2002年元旦,非凡果蔬店正式开业。
托真味谷的福,店里的果蔬进价比同行低了许多。
加上该店对消费群体的定位准确,走的是独树一帜的精品路线,又正巧赶上各家各户着手准备年货的时间段,很快便开辟出了一块崭新的市场,收益颇为可观。
陈逸帆很想把系统空间里的果蔬拿出来卖,可是找不到不引人怀疑的方法,只得暂且押后。
陈奎生、方玉兰为这红火的生意忙得热火朝天,日日红光满面、笑脸迎人。
为了多挣点钱,他俩直到除夕中午方才歇业,匆匆赶去超市、商场购买年货。
第58章:危险
陈逸帆在年前接到陈奎香打来的电话,得知对方今年依旧不打算回家过年,连电话也不愿打,只是托他向哥哥、嫂子问好,他对此人的凉薄心生厌恶,压根儿没提父母已经搬来长陵之事。
他原封不动地将陈奎香的话转告给父母,引来方玉兰几句牢骚,也得了陈奎生一句“算了,只当没这个妹妹”。
他知道父亲痛心,却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
对待凉薄之人,就该有颗凉薄之心,否则,吃亏、受苦的肯定是自己。
好在父亲很忙,大年初六就开门营业了,没工夫伤怀。
陈逸帆仍旧回了位于长陵中学附近的住处,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准备。
他已经向父母说明了周宏远对于该住处的态度,又表示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路上,便获得了父母的允许,没住在家里。
进入高三下学期,学习更加紧张,青春少男、少女的花花心思全部被题海淹没,个个忙得焦头烂额,陈逸帆难得地在学校里享受到清净日子。
4月初,陈逸帆接到鲁亚岚通知,得知自己受到学校推荐,获得了参加京城大学举办的推荐入学单独考试资格。
同样获得考试资格的,还有许浩然、刘文静。
以历次考试平均分来算,三人分列一、二、三名,理所应当获得推荐。
鉴于考试时间安排在周末两天,鲁亚岚提前一个星期给3人放假,还于周五下午在班里为3人举行了壮行会,鼓励他们稳定发挥、拿下京大、为校争光。
散会后,陈逸帆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刚走出门没几步,身后传来一前一后两声“等等”。
他转头一看,发现陆婷婷、潘秋霖分别从前后门跑了出来。
潘秋霖跑步速度快,率先到了陈逸帆面前,伸手递上一个红色小布包。
“这是平安符,开过光了,你带在身上,保平安!”
陆婷婷不甘心落后一步,急忙递上装有手表的盒子,说道:“我这块手表时间很准,你戴着,方便看时间。”
想到考完试后就不必再来学校上课了,以后恐怕没机会再见这两个人了,陈逸帆的态度很温和。
“谢谢你们!我会努力!你们也好好加油吧!”
他没有接收礼物,转身走了。
潘秋霖、陆婷婷失望地目送着陈逸帆消失在夕阳里,转头互相瞪了一眼对方,分道扬镳。
贺玲玲等人隔着教室窗户遥望着陈逸帆消失的方向,默默给予祝福。
许浩然将这些看在眼里,冷笑着挎上书包,阴沉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刘文静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约上陈逸帆一起前往京城,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只能目送对方远去。
她对陈逸帆和自己考上京大都充满信心,决定等到尘埃落定后再找机会约陈逸帆。
陈逸帆担心父母大惊小怪,没提推优考试这事。
他给京大宾馆打电话,想要提前预订客房,却被告知所有房间早在半个月前就被预订光了。
他上网查了一下地图,按照距离远近一一给各大快捷酒店、宾馆打电话,均被告知无房,无奈之下只好将目标转向距离大学不算远的五星级酒店——富腾国际酒店,这才订到了房间。
他本打算在临行前向周宏远请假,让对方吃真味谷的饭凑合两天,谁知,周宏远从星期四开始出差,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这样一来,他即将前往京城参加京大入学推优考试一事,亲戚、朋友均不知晓。
2002年4月12日,星期五上午,陈逸帆背着双肩背包,独自乘坐飞机飞赴京城。
一晃6年多过去了,重生后,他这还是第一次踏上京城的土地。
他前往京城大学领取准考证和考试科目、地点等相关资料,随后在校园里转了一圈。
前世来该校入学报到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他又要过来参加入学推优考试,造化真是弄人。
和煦的春日阳光下,京城大学闻名于世的玉澜湖垂柳拂堤、波光潋滟,一泓碧水与湖畔挺立的德和塔相映成趣,添上络绎不绝的游览人潮,构成了一幅富于动感的优美画卷。
陈逸帆见游客基本上都是一家三口,孩子基本上都是18岁上下,估摸着这些大人都是陪伴孩子前来参加考试的。
想到这里汇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精英,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