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雯立刻改握为拧,徐别非闷哼一声,笑得更欢了。“来,再让我亲一个。”说着勾过白雯的脖子,准确地吻上去。
白雯的心思却游荡到很远的地方。
这种事情白彦彰没少做,他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
徐别非第一次亲吻心爱的女孩,久藏的热情一放到阳光下就控制不住势头。但这女孩太精致了,不能受一点粗鲁。他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细致地舔舐。
白雯闭着眼,并不投入,但同样闭着眼的徐别非陶醉着,无暇他顾,更不会知道白雯心底的挣扎。
对不起,徐别非。
白彦彰的目的似乎只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布,尽管还不明确,白雯却对自己和徐别非的未来感到了难以言明的艰涩。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答应下来,但这太难让人拒绝了。一份看得见的关怀,一颗摸得到真心,哪怕只拥有一瞬,对自己来说也是莫大的诱惑。
他只能带着愧疚在心底说一声抱歉,却又忍不住生出希望,也许将这声抱歉说出口的日子永远不会到来。
白公馆也在今天下午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白彦彰与白文霆——白家现任与下任当家已经迎至大门。
如果白雯看见白文霆现在的表情,那颗淡漠下来的心不知是否会隐隐作痛。
白彦彰轻轻斜扫身边的人一眼,白文霆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期盼。车门打开的时候,白文霆更是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堪称柔情。在白彦彰的示意下,白文霆快步迎上前。一只细嫩洁白的手搭上他的,白文霆轻柔地握住,就像徐别非的手握住白雯的。
徐别非握着白雯的手,五指在他柔丝般的手上慢慢滑动,插进他的指缝中,十指交握。
“呐,我的生日礼物呢?”
“不是给你了吗?”
“我怎么没看见?”
“我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啊。”
“你?”
“你那是什么语气?我不好吗?”
“呵。”
徐别非不依不饶地缠上去,“敢笑我,亲你了哦。”
白雯乐呵呵地往后逃,却靠近了徐别非的臂湾里,逃无可逃,却甘之若筮。
第十三章
白雯生日之后,白彦彰久驻白公馆已长达一月之久。
对于白彦彰罕见的长时间停留,白雯猜测是那位客人的原因吧。那位客人白雯见过,是个非常美丽的人,据白彦彰说是白文霆联姻的对象。初听时,心里还会微微一抽,不过一想到徐别非,也就释怀了,心湖至此真正平静下来。
但白雯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叹口气,四天未见,阿非又该抱怨了。
“雯儿在烦恼什么?”
又是这种探究的语气,白雯小声回答:“没什么。”
“又撒谎。”
白雯一愣神,他一直知道白彦彰看得清楚,也隐隐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但是,什么时候白彦彰开始毫不留情地又轻描淡写地揭露他?
“希望以后你不会再这样了。”
白雯听得心惊,心里缓缓生出不好的预感。他这是在警告?白雯不敢确定,也无法确认。
“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永远无法真正反抗这个人,即使他心里的小兽已经发出了稚嫩的咆哮。
“见过文小姐了吗?”
白彦彰突然又换了话题,白雯差点没跟上。“见过了。”
“觉得怎么样?”
白雯想了想,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白彦彰轻笑一声,“是我问错了,雯儿才十五,哪里懂得这些。你说是吗?”
白雯僵硬了一下,扯出个意义不明的笑容。这下他可以肯定白彦彰在警告他,如此不加掩饰,带着强迫的压力。
“不懂没关系,以后我会……”白彦彰之后再说了什么,白雯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他现在只觉得一阵晕眩,在白彦彰面前手足无措,暴露得更加彻底。
当身体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白雯恍惚着想起这个理所当然的怀抱却不如另一副来的熟悉。
“四天没见你了,忙什么啊?”徐别非缠着白雯故作不满地问。
“来客人了。”
“哦,少爷要结婚了?”
白雯睫毛一颤,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徐别非看不见他的表情,心里却有些吃味。他可没忘记当年是为什么遇见了小白雯,更不会忘记白雯曾经为一个人伤心流泪。他也知道白雯当时就是个小屁孩儿,什么也作不得数,但他就是无法不在意。他突然觉得自己心眼小的连自己都想鄙视自己。
“呐,不说他们了。”徐别非一挥手,把不相干的人赶出脑子,一手牵了白雯坐在那张意义非凡的躺椅上面。
他们相处的模式并没有因为关系的改变而发生变化,只是增添了一点暧昧,一点亲近。更多的时候他们手握着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聆听着彼此的呼吸,静静地也能坐上半天。
白雯这次抓得有点紧,徐别非苦笑着说:“小雯,你抓这么紧干嘛,我又不会跑掉。”
白雯讷讷放开手。
徐别非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收在自己掌里,“又没说不让你抓,给,你死劲抓!”
白雯瞪他一眼,有些委屈,徐别非根本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自己笑得没心没肺。不能明言的委屈之外又有些心虚,这心虚来自与白彦彰半强制的亲密。但更多的是不安,这个人,自己还能与他有多少相伴的机会呢?
“好想出去啊!”白雯忽而站起来,伸了伸手臂,感慨地说。
徐别非坐在椅子上,怜惜地看着她单薄的背。这个花样的女孩,就这么被关了十几年,她就是那个高塔上的长辫子姑娘,最终也会等来她的王子。徐别非一阵激动,他抓住齐雯的肩,许诺般地言语:“你会出去的,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白雯眨眨眼,终于没能忍住眼里的湿意。
“你不会要哭吧。”徐别非说,“你要高兴啊,把你带出去可不容易,你不应该给我点鼓励。”
白雯声音闷闷,“什么鼓励。”
“我要的不多,每天给我一个笑容就够了。”
白雯嘴巴不禁咧开来露出一个笑容,泪水却因为面部活动一下子决了堤。
“哎,怎么那么爱哭呢?”徐别非蒙住她的眼,“女孩子也可以很坚强的。”
白雯拼命忍啊还是没忍住,他不在乎地转身抱住徐别非,把脸埋在他怀里。女孩子就女孩子,被当成爱哭鬼也成,他不在乎了。
徐别非安抚地拍着他的颤抖的背,“说说吧,遇见什么事了?”
白雯不回答,半天才抬起哭得惨兮兮地小脸,“你要带我走,这是你说的,不要反悔。”
“是,绝对。”
白雯破泣一笑,又把头埋起来。
徐别非支撑着他的身体,心里疑惑渐起。
白雯究竟怎么了?
第十四章
齐雯赶去饭厅时,其余三个已经在等着了,老管家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齐雯低下头,他知道这位老人对他一向的是不满的,却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来他的敌视。
“抱歉,我来晚了。”白雯的目光先扫过白文霆,白文霆没有吭声,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有些失落地移开眼,看向白彦彰,白彦彰竟也没有任何表示。白文霆的未婚妻也在场,正看着他。
饭厅里一时间冷静地可怕。
无端地,白雯突然有一种被人联合起来欺负的感觉。他多么想扑进徐别非怀里,他会给自己最温柔的安慰。但是,他不能。于是,他咬了咬牙,看着白彦彰,无声地求助。
白彦彰终于开口了,像是责备的语气,“又到哪儿玩去了?连饭都不要吃了?”
因为白彦彰听似责备,实则宠溺的话,气氛一下好了很多。白雯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准备坐回座位,却发现自己惯坐的座位已经被人占了先。
白彦彰的右侧端坐的正是那位美丽的小姐,她友好地朝白雯笑了一下,很温柔的感觉。
真的是像极了美丽的女人,让白雯有点拿不准她是否是自己的同类。
“坐在我旁边。”白彦彰简洁地吩咐,立刻有人在他的旁边多添了一副座位。
白雯呆呆地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坐下去。而白彦彰一个强制的眼神就让他屈服了。
这算是什么啊!
白雯的心里早就掀起了巨浪,白彦彰主位旁边从来就他人的位置,至少在他来白家的时间里没有过。
一餐饭食之无味,这座椅就像长了刺,让白雯坐不安稳。
晚上的时候,白雯一想到浴室外有个白彦彰,就恨不得钻进下水道,漂得远远的。他的手搭上门把手,僵持两秒,又放下。不知怎的,就是没有勇气拉开这道屏障。
在他又一次抓住把手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他吓得后退好几步,看见穿着睡袍的白彦彰。
这样随便却意外给人压迫的白彦彰已经不是第一次见,白雯却没由来一阵惊恐。
“看你半天没出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白彦彰走过来,似乎想要抱住他,白雯微微侧身,白彦彰的手顿了顿最后落在他的头上。盘在头上的长发被轻轻地抚弄,“雯儿,你真是让人不省心。”
简单一句话又让白雯心惊了两惊。
在白雯看来,最近的白彦彰一举一动一言一句都仿佛带着难以理解的深意。白彦彰在他心里越发深邃,深到看不见底。他不想也不敢探究背后的真实,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跟着掉了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也许有些逃避的意思,也许是真的懦弱,但白雯不知道该如何改变现状。不知道如何改变的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但今晚的白彦彰似乎不想再给他更多的逃避时间。
白彦彰再次向他伸出手的时候,白雯克制着本能没有避开,被抱了个满怀。随后,世界倾斜,白雯被打横抱了起来,从浴室到寝具。
靠近那张大床的时候,白雯心慌地一下揪住了白彦彰的衣襟,随即又像被惦电击似的撒开手。原本松垮的睡衣滑开,露出男性的胸膛。
白雯慌乱别开眼,下一刻,人就被放在床上。
之后,照例是晚安吻,一切没什么异样。白雯被他吻得昏昏欲睡,只觉得今天这个吻格外的长。直到那双唇转移了位置,来到他的胸前,他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样的举动他从未经历过,却也能感到一种异常的羞耻与下流。他真的被吓到了,僵在床上,浑身竟泛起冷汗。
白彦彰抬起头问:“雯儿不舒服吗,怎么这么冰凉?”
白雯古怪地看着他,眼里困惑、恐惧、羞耻与抗拒交替织缠。
白彦彰笑了,带着点安抚,手下却毫不留情地彻底拉开单薄的睡衣,包括他自己的。
肌肤相贴的感觉让白雯全身的寒毛直立,于是平生第一次反抗这个男人就在此刻,他不知爆发了哪里的力量推开白彦彰。
白彦彰胳膊往后一撑就支住后仰的身体,他并不惊讶白雯的突然反抗,甚至带着期待的喜悦欣赏着对方的抗拒。
白雯惊恐万分,他快速地往后挪着。
他知道有终有一天会反抗白彦彰,但没想到这么快。这让他产生了巨大的不安,因为冲突就意味撕毁十多年的平和假象。他不知道隐藏在幕后的真正的白彦彰是什么样的,对于这样未知的猜测让他无法不战栗。
在白雯警惕地目光下,白彦彰大方的除去睡衣,裸 露地彻底。之后,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大方地躺下径自休息。这只透露出一个信息——今晚到此为止。
白雯却没能放下心,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明晚后晚,以至于更加遥远的将来。今夜的一切,不过是一节前奏,一帷序幕。虽然白彦彰还没有彻底打破现状,但他的蠢蠢已经不容白雯忽视。联想起曾经十年的相处,白雯心顿时拔凉。
难道一切从十年前就有预谋?那么,谋的又是什么呢?
一旁,白彦彰的身体毫无遮掩地展示在他的面前。这是白雯一直倾羡的体格,是属于雄性的强健与力量。
想到一种可能,白雯颤抖着唇瓣。
“阿非……”
他的声音在静默的夜里几乎轻不可闻。
第十五章
“你今天就待在这里。”白彦彰没有掩饰的躯体地在白雯面前穿戴整齐。
白雯眼神可以称的上愤怒,除去初见时的忐忑,他还是破天荒地在白彦彰面前将情绪表露无疑。
白彦彰根本不在乎他的抗议,也没有强行要求他的回答。他笑了笑,像他这些天经常做的一样,但白雯却他淡淡的笑容里了解到自己的弱势。
白雯可以向很多人求助,但值得他求助的只有一人。白彦彰前脚白彦彰一离开,他就溜了出去。还以为白彦彰丢下那句话,就会有人把他看得死死的呢。
徐别非一如既往在花房里忙作,春天到了,嫁接、防虫、修剪,活多得很。当背上一沉,蹲着的徐别非无奈地笑了,“小雯,快下来,我身上都是土。”
“不要。”白雯搂着他的脖子倔强地说。
“那让我先起来?顿久了腿很麻。”
白雯这才松了手,等徐别非一站起来,也不顾他身前的尘灰,一下扑上去。徐别非被狠狠撞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怎么了,今天这么热情。”徐别非有时会得意忘形,有些调情的话一不小心就冒了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有教坏小孩的嫌疑。
“没有事。”白雯闷闷地说。
哦,那就肯定有事了。
果然,没多久,白雯像是憋不住了,试探着问:“阿非,你可以带我走吗?”
“当然,我早就发誓了啊。”
白雯仍然是期待地看着他,“我是说现在。”
“现在?”徐别非愣了愣,反问:“私奔?”
“对,就是私奔。”白雯烦躁地说,“我再也受不了这个地方了!”他拉住徐别非的袖子,急切地说:“对,带我离开,越快越好!”
徐别非扶住他,几乎是喝道:“冷静点,白雯!”
白雯被他一喝,才发现自己过于失态,但还是抓着徐别非没有松开,反而越来越紧。
徐别非表情一软,声音又变得十分温柔,“小雯,为什么要急着离开?告诉我好吗?”
白雯一想到自己与白彦彰所为,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告诉我啊。”徐别非还在耐心地问。
白雯咬紧牙关,生怕自己说出来就什么都完了。
徐别非追问至此也不由皱了眉头,“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白雯一愣,最后点点头,他不想对徐别非有更多欺骗。
徐别非有些失望,但一看见白雯真诚的眼睛,就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了。不管是谁,总有不能言明的烦恼吧。这么一想,徐别非也就释然了。
“小雯,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但请你记住,我的怀抱可以让你依靠。”
如果是十五岁的小女孩,听到这些话一定会薰薰然上天。白雯不是梦幻的小女孩,但也被感动了。
“我想你现在就带我走。”白雯毅然道,“可以吗?”一字一言都带着坚定与强硬。
徐别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他眼里的坚定有一丝动摇。但徐别非还是问了:“小雯,你确定?”
“确定。”
“不后悔?”问完又连忙加了句:“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