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的温柔 上——烧烤受

作者:烧烤受  录入:02-24

沈辞忧缓慢地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周言温。

周言温一边往里走一边要回来拉沈辞忧进门的动作就僵了僵,往沈辞忧这边走了几步,脸有些皱:“家里有药。”——脸上满满都是“我甭去医院”。

沈辞忧望了望天——这人心理年龄其实只有三岁吗?不愿意上医院还表现得这么孩子气。

沈辞忧无奈地指了指楼上:“行李我来收拾。你先去洗澡休息一下。”进了屋卷着袖子往厨房去:“晚饭没吃吧?”

“没有。”周言温跟着沈辞忧走。

沈辞忧转身看他:“跟着我做什么?”

周言温停下步子看着沈辞忧,就是不动:“你呢?”

沈辞忧:“……”

这真是去了趟巴黎把心理年龄减退成小朋友了?

沈辞忧叹了口气,耐心解释:“我给你做点吃的先垫垫肚子。你等下还得吃退烧药,空腹吃药伤肠胃。”

周言温就直勾勾地盯着沈辞忧看,眼神里像是看到了晶亮的花火,突然向前一步将沈辞忧轻轻搂进怀里。

沈辞忧微微一惊。

周言温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烟草香味,沈辞忧下意识的嗅了嗅,不难闻,甚至有点点好闻。

沈辞忧不挣扎也不回抱,轻声问:“是不是很累?”加了一句:“工作不用太急,身体要紧。”

周言温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哑的声音在沈辞忧耳边说:“我想,早点回来。”

沈辞忧的眼睛越过周言温的肩膀,看客厅里被周言温胡乱甩下的行李,轻声笑了笑:“嗯。”

周言温几不可闻地松出一口气,放开沈辞忧转身上楼。

沈辞忧看着他,那背影疲倦中有些放松,还似乎带着明显的高兴。

沈辞忧简单地做了清淡的菜粥和一碟小菜端上楼去,周言温已经洗完澡了,胡子刮得干净,头发却还是湿的。

沈辞忧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这人逼成一个老妈子,翻出吹风机放周言温面前。

周言温吃着粥,瞄了吹风机一眼,不吭声。

嫌弃得再明显不过了……吹风机得罪过你么?

沈辞忧说:“言温。”

周言温正喝完最后一口粥,抬头看沈辞忧,嘴里一口粥塞得鼓鼓的还没咽下去,“恩?”了声。

沈辞忧指了指吹风机:“吹干头发。”拿起碗筷就要走。

周言温一愣,连忙抓住沈辞忧的胳膊,嘴里的粥就囫囵咽下:“生气了?”

“是啊。”沈辞忧点点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生病还这么任性。头发湿着很好么?”

周言温张张嘴,半响,说:“没有。没有任性。”拿过吹风机开始吹头发,一边吹一边还瞅着沈辞忧。

这样子和被主人训了一脸然后乖乖听话讨好主人的狗狗简直不能更像。

沈辞忧噗的一声没忍住,一边笑一边提醒:“药在那,记得吃。”带上房门又回过头:“早点休息。”

周言温傻不拉几举着吹风机,眼睛深深的看着沈辞忧,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翘:“好,辞忧。”

……

隔日早上沈辞忧做了早餐,等了等周言温还没起,沈辞忧便把早餐放进锅子里温着,给小呆和轩公子喂了食,就独自去上班。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言温打来了电话,沈辞忧去阳台接,周言温说已经在公司,锅子里的东西出门前都吃了。

有能者是苦一些,病还没好呢就来上班了。

沈辞忧下意识抬头往上看,周言温办公室的帘子开着,站在玻璃窗前看着这边呢。

周言温远远的在窗前略一摆手,沈辞忧就听电话里周言温说外面热进办公室去。

沈辞忧听他声音好了些,提醒他记得吃药。两人向来话少,短短几句就挂了电话。

沈辞忧瞄一眼周言温已经坐回桌前忙起来,就准备回办公室,背后有人走出阳台来一笑。

沈辞忧扭头一看是赵信侯,叼着烟笑得戏谑:“久别胜新婚?”

沈辞忧:“……”就不能指望从老大嘴里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沈辞忧冲着赵信侯笑了笑:“简轩一别有一个月了吧。”

赵信侯脸就一黑,烟屁股都快咬碎了,摁着沈辞忧脑袋就一顿揉:“皮痒?!”松开手拿下烟,仰头幽幽地吐出口朦胧的烟圈:“一个月了啊。”

沈辞忧抓了抓被揉成鸡窝的头发,问赵信侯:“想清楚了吗?”

赵信侯瞥了沈辞忧一眼,烟叼进嘴里模糊地笑了声:“有什么想不清楚的,老子又不是玛丽苏。”

沈辞忧问:“当我多嘴一句,老大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像是沈辞忧问了一句多么幼稚的问题,赵信侯嘣地弹了一下沈辞忧的脑门:“当然是把他逮回来。”

沈辞忧点点头:“逮回来之后呢?”

赵信侯说:“让他辞职。”

沈辞忧:“……”这是什么神展开?

“辞,职。”赵信侯又一字一顿的重复,像是知道沈辞忧‘风声太大我没听清’,抬高手臂一指斜前方:“公司对面的是青城休闲购物广场是不是?广场再后面是青城的学城是不是?”

这……话题跳转得真够简单粗暴的。

赵信侯所说的这两个地方,青城休闲购物广场占地面积非常广,购物、休闲、饮食、玩乐是一应俱全,每一个大区各占一块地,每一个大区里又分出甚多小区,每天都是车水马龙人流密集。

文城在广场的后面,聚集着青城里在全国都很有名的几所大学,大学旗下的小学初中高中也都在那,学生遍地滚。

这一个广场一个文城,都是人口堆积地,每到周末或逢年过节,挤得都让人有一种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塞到这里来的既视感。

沈辞忧点头表示清楚。

赵信侯接着说:“广场后面的休闲区,挨着学诚的,那里有一条全是两层复式的商业街,不少人喜欢在那里小资装逼的,知道么?前段时间有个咖啡厅要卖,我买了。”

沈辞忧望了望天,那个装逼的地方,以前去过一次,确实很小资,人也多。不过当时去纯粹是因为那里有不少书店,冲着买书去的。

商业区的铺子多半都是租的,价格贵得要命,更不谈要直接买一栋。

沈辞忧想老大是不是吃丸子被卡住了所以想转行,于是拿钱不当钱买这么一铺子。

赵信侯懒洋洋往栏杆上一靠,眯着眼睛像是在回想什么,转过头冲沈辞忧一笑:“我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听到的,有一次那妖孽和别人聊天,说以后发达了就不上班了,在那地方开个书店,不为挣钱,就图谋个轻松自在。”

沈辞忧愣了愣,然后惊讶地看着赵信侯。

赵信侯这话,简轩知道了一定会哭瞎!

第十九章:徂暑

赵信侯的做法实在有点出乎沈辞忧的意料,这明摆着,是要遂了简轩多年来渴望抱得美男归的春秋白日梦。

沈辞忧有点不确定赵信候的做法:“你应该没有喜欢他到如此浓烈的地步吧?”

赵信侯“啊?”了一声,坦荡荡地一声“对啊”,挑眉:“我现在对他,不如他对我的那样多,不过那又怎么样?至少我想得清楚,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对沈辞忧摆一摆手:“跟上没上床没关系,也不是可怜他,我就是选择这样做。”

沈辞忧略一耸肩:“我不明白你的出发点。”

赵信侯哂笑:“小鬼,什么都想那么清楚干什么?感情而已,谁还真能说个一二三四出来?感情么,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赌赢的一起喜乐,赌输的独自疗伤。”抽了口烟,笑了:“我不过就是赌,也许他值得我这么选择。”

沈辞忧没想过赵信侯嘴里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笑了一笑,豪赌……那就赌一把看看吧。

赵信侯反倒有些意外了,看沈辞忧:“你不担心,我会伤害到他?”

沈辞忧摇摇头,慢吞吞的说:“确实是他先喜欢你,他可能受到伤害的概率也大一点,但你既然愿意和他试一试,以后的事可就说不准,输赢或是伤害,都是对半开。先喜欢就先输?不一定吧?”

赵信侯愣了愣,大声笑起来,引得办公室里的人都向外张望——奇了!老大咋的心情突然放晴了?还是个大晴天!

赵信候笑得开怀,随手将已经熄掉的烟头弹进垃圾桶:“是这么个理。”

沈辞忧说:“下班去家里吃饭,我给你个东西。”

“什么东西?”赵信侯问。

沈辞忧说:“一个让你更了解他,也更了解你在他心中是什么样存在的东西。”

赵信侯听来很是受用,说好。

下班之后沈辞忧照例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离开,和赵信侯从角落电梯下到停车场。

停车场已经空了大半,周言温的车通常靠角落停着,沈辞忧两人走过去,周言温已经等在那。

“喂喂,你什么表情?”赵信侯眼见着周言温看到自己就皱起眉头:“嫌弃老子?”

周言温护着沈辞忧的脑袋上车,瞥了赵信侯一眼,问一句:“简轩,还没回?”

赵信侯刷一下脸就青了,差点就一车子掀了算他妈个球!

回家路上买了菜,到家后赵信侯才一踏进门就被迎面飞来的轩公子扑了一脸。

不知道冥冥之中轩公子是不是感应到就是这汉子的原因促使了自己主人离家出走,扒在赵信侯头上不放,嗷呜一口,猫嘴里咬了一口的头发,眯着死鱼眼嚼啊嚼。

赵信侯和沈辞忧:“……”

周言温默不作声地对轩公子给出一个‘做得不错’的表情,轩公子很能识时务地知道最近给自己伙食和地盘的就是这个人,于是卖力地继续嚼。

沈辞忧觉得再不阻拦的话,赵信侯的头发就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秃下去,屈指在轩公子鼻子上弹了下,拧着猫脖子就往空中一甩。

轩公子飞在空中像个膨着毛的大型肉团子,叫都不叫地很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风范,不远处的小呆后腿一蹬跃起,一口就将轩公子叼住,落地,技能满点,打十分。

……这是沈辞忧前不久无意中开发出的“猫狗新玩法”的游戏。

轩公子拿肥爪子拍拍小呆的狗腿子——做得不错,朕心甚慰。回宫。

小呆瞅了瞅门口三人,转身就跟着轩公子走了。

周言温:“……”

总觉得这条狗好像不是自己以前养的那条了?

沈辞忧拍拍憋着火气要宰猫的赵信侯:“那是简轩的猫。”

赵信侯就决定等简轩回来就连人带猫一锅炖了!

沈辞忧把赵信侯推进了自己住的房间,将简轩的电脑拿出来:“慢慢看,我先去做饭。”

“就是这个?”赵信侯问,按了开机键。

沈辞忧说是啊,已经走到楼梯口了听到赵信侯喊:“密码?”

沈辞忧想到那个密码先是望了望天,才说:“吾家有夫赵信侯,首写字母。”

房里赵信侯噗一声喷出一口刚到嘴里的茶。

…这都什么跟什么?如此猎奇的密码也亏得沈辞忧猜得到!

沈辞忧准备做晚饭了,进了厨房一看,差点喷了。

就见周言温肩膀上扒着轩公子,背上还趴着小呆,蹲在厨房角落的垃圾桶前择菜,感觉就要被这两只‘壮汉’压垮,场景甚是其妙喜感~

沈辞忧抖着围裙穿上,将两只搅屎棍子从周言温背上刨下来,再一看,就觉得周言温这么个大高个子缩在个刁角,很有那么一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尽管周言温是个严肃面瘫脸,沈辞忧对他细微的情绪变化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

沈辞忧想了想,问周言温:“有不高兴的事?”

周言温沉默地摇摇头。

沈辞忧又问:“不舒服?”探手摸了摸周言温额头:“还是有一点点烧。我来做饭吧,你去休息。”

周言温停下手里的动作,看沈辞忧,眼神有点琢磨不透。

沈辞忧等着他说点什么呢,结果周言温只是看了他半天,一低头,又开始择菜。

沈辞忧:“……”这种一口气提起来结果被哽在喉咙的糟心感觉!

长长地吐了口被挂得不上不下的闷气,沈辞忧回客厅坐下了喝水,轩公子窜过来撒开四肢瘫在他怀里。沈辞忧揉揉它,顺手撩起小呆额前厚长的毛,跟那双友好漂亮的眼睛对着看了看,心里畅通了些。

沈辞忧出来了,周言温在厨房继续做事,但明显已经心不在厨房了,时不时晃到客厅来瞅瞅沈辞忧,被沈辞忧眼睛一瞄,转身又回了厨房。

来来回回几次,沈辞忧几乎要被他晃晕,但这人还是什么都不说,沈辞忧无奈扶额。

不过沈辞忧不是个会逮着人一直问的人,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问个什么劲来?沈辞忧往沙发上一趴,眼不见为净。

赵信侯在沈辞忧房里呆了很久才出来,夹着简轩的笔记本,神色如常,说:“你们吃,我走了。”换了鞋回头来笑一笑:“谢了小辞忧。”

沈辞忧看赵信侯神色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考量,笑着挥挥手:“拜。”

赵信候走了,沈辞忧一扭头,正对上周言温严肃的,复杂的,憋屈的,眼神。

沈辞忧对视回去:“怎么了吗?”

周言温站了站,转进厨房端出饭菜:“吃饭吧。”

沈辞忧望天——有什么不高兴的爽快点说出来不挺好?憋着就不难受?

一顿饭搭配着诡异的气氛吃下来真有点消化不良,就连小呆和轩公子也察觉到了气氛安静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平时这两人本来话也不多。

轩公子的爪子在凳子上挠,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凡人!缩话!憋屎喵了!

凡人都不鸟它。

吃完饭沈辞忧收拾碗筷往厨房去,周言温伸手一拦,终于开了金口:“我来。”

沈辞忧歪头看他一眼,拿走碗筷,横在水池前放水洗碗。

周言温在身后默了默:“你不开心?”

沈辞忧无言以对——表现出不开心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沈辞忧扭头看了一眼周言温,周言温张张嘴就想说点什么。

沈辞忧这时候忽然笑了一笑。

周言温就是一愣。

就见辞忧又是突然地猛一收笑……面无表情。

周言温瞬间噎住的错愕表情不要太喜感。

沈辞忧忍笑,心里爽了,回身继续涮碗。

“辞忧……”周言温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喊了声,可怜还很苦恼的调调。

沈辞忧:“……”

沈辞忧叹了口气,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别人的行为影响出一种要被憋死的感觉。

沈辞忧这时候觉得赵信候那句“你很纵容他”也许是对的。不然换做第二个人,那肯定是爱咋咋的,就算憋闷出几口老血来也随意,沈辞忧根本就不会受任何影响。

所以说到底真的是对眼前这人很纵容么?为什么?

沈辞忧有那么一丢丢心烦意乱,用湿淋淋的手将周言温推到客厅坐下,说:“我没有不开心,你才是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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