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怕什么。”阗悯重新把岫昭圈了起来，热烘烘地在人耳朵边蛊惑：“腿分开点。”
岫昭气闷得说不出话，碍于老二受制，只得乖乖分了腿让他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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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阗悯离开王府往宫里去。因大军还未回朝，正泫的封赏大概是要延后的。阗悯破天荒地一路都在走神，满脑子都是岫昭红着脸呻吟的模样。他未经人事，心中非但不怯，反而对此事有些迫不及待。只要岫昭点头………可岫昭也不像要点头的模样。
阗悯去得快，刚巧遇上百官下朝，看来今日没有什么大事。前一日正泫让岫昭气得无心问话，今日怕是要细问他。阗悯到得正泫书房，值守的小太监与他说王宇还在里头，让他先在外面候着。宫里的规矩多，阗悯不敢随处走，只得在外面干等。
等了小半刻不到，没见着王宇出来，倒是小太监来请他进去。阗悯不知正泫单独与王宇说了什么，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进书房见得正泫，阗悯口呼万岁行礼，正泫没等他跪，便扶着人起了。
阗悯抬头看他，正泫相貌当得儒雅二字，虽不如岫昭给人的感觉那般惊艳，也是人中龙凤，合着沉稳的气质，有明君之相。此时正泫对他十分关注，打量一番道：“爱卿来得正好，朕与王将军刚好说到云滇一战的细节。”正泫面上微微有些笑意，看着心情尚好：“他有些细节说不清楚，朕要知道他这么没用，就不让他跟着你去了。跟着你白混个功绩，朕还得赏他。”
这篇还有人在看嘛？
第186章
阗悯想着他这话有几个意思：王宇说不出细节，这细节是要他来说的。王宇不知道的部分，恰恰是林宣助战、他与月挽柔私下会面的事。这不论是哪一件，说出来都可能让正泫对他心生猜忌。
林宣他还可以推说是舒桐的手下，月挽柔与他密谋是事实，他又当如何圆过去？
正泫瞧着阗悯发呆，笑道：“去那头坐，与朕好好说一说。”
要不是亲耳听岫昭说，阗悯是绝不会相信正泫会对亲兄弟下毒手。可他现在纵着岫昭胡作非为，甚至平了云滇为他报仇，丝毫看不出要杀人的模样。阗悯由他拉着按到椅上，正对上正泫一张和蔼的脸。他此时心中忽然动摇，正泫和岫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正泫道：“怎么，朕脸上有什么东西？”
阗悯回过神道：“是臣失态，没这么近看过皇上。”
正泫笑了一下并未多说。“王宇说，这回是有高人相助。只是这高人受了伤，他也没能多见几面。”
“是。”阗悯想着林宣，有意略过此节，低头道：“臣已将人安置在军中修养。至于安心宜……她本是心存死念，说安凉不会在乎她这个女儿。可这次替安凉出战的却是安心宜的至交好友，臣就想，安凉不在乎的，或许她这个好友在乎。所以臣派出舒桐游说，得以与她里应外合，偷了云滇。”他不得不隐去自己见月挽柔一事，只期望正泫不要注意那些细节。
正泫好奇道：“这也是巧了，这个将军叫什么名字？”
“…………月挽柔。”阗悯知道瞒不过，只得据实说。
“哦……朕记得，她是你的徒弟吧？”正泫道：“朕要你杀了她，她却刚好立了功。”
“的确如此，此事王将军也知晓。”
王宇在一旁拉起嘴角，阗悯要绑着他一起，他又怎会不识趣。至于阗悯耍了什么花巧招式去骗正泫，他不在乎。他虽是正泫的人，不过显然对阗悯有更大的兴趣。此事无关正泫的江山稳固，他二人又都能捞到好处，倒不至于去拆他的台。
“年轻一代的将军里，就你二人朕看得上。”正泫道：“朕这次准备调走李龙吟，由你来接他的位置。至于王宇………也留在京中吧。”
听着这个消息的阗悯一时愣着没反应，王宇笑着谢恩，拉扯着阗悯一道。
“皇上赏我什么呀，我又没将军府住，能有一套宅子么？”王宇想着阗悯这次是赚大了，可自己留在京城有什么方便？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诸多不自在。
“你就住将军府去，与阗卿多磨合磨合，朕打算用你的时候，可别撂担子。”
王宇抬了抬眉毛，面上有些微妙：“遵旨。”他复又看一眼阗悯，言道：“那就要叨扰阗兄一阵子了。”
阗悯这会儿只想着岫昭会不会吃醋，会不会又让龚昶教训王宇。
“怎么，阗卿有什么想说的？”正泫神情不像是知道王宇被打的事，王宇今日进宫也找了些脂粉把伤口掩住了。阗悯道：“皇上不给他一些好处，就送臣这儿来混吃不好吧？”
正泫听了大笑起来。“爱卿这回给朕省了银子，朕自然会把他的口粮给够。”
忽然门外一阵疾跑声，太监声音适时响了起来：“王爷，王爷——皇上…………”阗悯侧过身，没料到岫昭这时候到了，还毫无避讳地闯了进来。
岫昭在王府等得无聊，索性进宫看看正泫唤了阗悯做什么。太监不敢拦他，也只敢在他前头大呼小叫，通知里头的正泫。正泫此时有些后悔太惯他，什么时候当把“不许阻拦”的口谕收回来。
本以为岫昭又要闹事，没料人一进门，规规矩矩地给正泫行了礼。正泫看了他半晌，总算开口：“也不挑个好点的时间，怎么总在朕有事的时候过来？”
“我来跟皇兄赔不是的，皇兄的国事就不能让我听一听。”岫昭说完，用眼角余光瞄了瞄阗悯，又看向王宇。他在王宇面上停留许久，似是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正泫听他服软，昨儿的火气下了一半，也不怪他擅闯了，只道：“你要听就听，不许捣乱就是。”
岫昭道：“听说两位将军给皇兄省了不少银子，把云滇也打服了。”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岫昭调皮一笑，向正泫道：“那我那两百万两能先还了么？皇兄要赏他们什么？”
正泫道：“刚正说这个事，朕打算让阗悯替了李龙吟，至于王宇，去将军府多学习学习。”
“…………”岫昭这回看王宇神色又变了。阗悯以为他要发作，心中打鼓，却听岫昭道：“最近我练武缺个对手，皇兄让王将军去我那里，给我当几天老师。”
除开正泫的两人都有些惊。阗悯只道他要亲自动手揍王宇，有些替王宇为难。王宇不知他目的，推道：“王某怎么敢做王爷的对手，这要是伤着碰着的，王某十颗脑袋也赔不起啊。”
“就借将军几日，皇兄舍不得么？”
正泫觉着有趣：“那就叫他去陪你几日。王宇，你小看朕的兄弟，有得苦头吃。”
王宇低头，默默看了一眼阗悯。无巧阗悯想的和正泫的一样，只是不知道岫昭想做什么。
“那银子呢？皇兄既得云滇的珠宝，想来国库是不会空了。”岫昭惦着那两百万，有机会就要讨。
“急什么，朕连那安凉都还没见着，贡物也还在半途。等朕见到人和东西，再议不迟。”正泫颇有老赖的作风，脸皮厚得岫昭毫无办法。“倒是你，别忘了把王宇还给朕。”
岫昭懒懒一笑：“我能把人怎么，王将军好歹是位将军，能被我弄坏了不成。”
正泫走到他跟前低道：“朕只当你这些年收敛了，没想到又故态复萌。”
岫昭轻哼一声，口里道：“我要阗将军皇兄给不给？”
“不给。朕的将军又不是你的玩具。说起来你俩从前还好，怎么现在不好了？”
阗悯道：“没有的事，臣与王爷并无什么过节。”
他这一解释更像是欲盖弥彰的推说之辞，正泫皱了皱眉：“他脾气不好，惹着谁也不奇怪。只看在朕的面上，就一笔勾销吧。”
阗悯低头不语。
岫昭那头看他如此卖力演戏，憋得好不辛苦。“皇兄既然说了，那我与阗将军以后还是好兄弟。这‘义弟’的名，还是要叫回来的。还请将军叫我一声哥哥，有什么事都化了。”
“…………”阗悯不知他是在玩还是真的有这个意思，愣愣喊不出口。
正泫见着两人“剑拔弩张”，岫昭把多年前太后收养阗悯的事搬出来，自然是在摆架子要阗悯低头。阗悯那头沉默一阵，开口道：“哥哥。”
第187章
这一声把岫昭喊得浑身舒泰，心花怒放。仿佛要找回他在阗悯的身上主动权，岫昭笑晏晏地回了一声“乖。”
现场的气氛相当诡谲。王宇一时竟不知是阗悯得罪了岫昭，还是自己得罪了他，难道他在记恨他出的两百万军费？可那是正泫借的，用也是用在国事上。他想不通的事情还不止这件，正泫在一旁看着自己亲兄弟“欺负”义弟，也没半分插手的意思。
王宇忽灵光一现明白了，恐怕正泫早想用阗悯，才在多年前让太后认了这个干亲。只是时间太远，阗悯常年不在朝中，所以大家都淡忘了。这一趟出去，只是趁机给阗悯一个立功的机会重新让他带兵，结果阗悯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个干亲可以冷，也可以热。现在看来，正泫是想要他“热”了。
王宇才想明白，那头正泫道：“好像也没这么叫过朕。”
“…………”
“…………”
“…………”
“怎么，你们觉得不应当？”正泫面不改色，看着阗悯道：“快叫。”
岫昭发话道：“君臣有别，皇兄怎能与我一样。”
“你也知道君臣有别？你哪次把朕当皇上？朕不与你计较，自然也可以不计较别人。”正泫对岫昭的态度的确如他所说，要是当做君臣，不知要打罚岫昭多少次。
岫昭从前只当试探他，也没想过正泫对他一忍再忍，后头养成了习惯。这回正泫点明白，才猛然一身冷汗，不情不愿地闭了口。
阗悯这个被提及的“别人”闻言皱起了眉，实不想听这种无聊的争论：“哥。”
正泫回过头应了声好，心里显然是舒坦了，望向岫昭的眼里多了一丝得意。岫昭暗道，少了一个字就是阗悯不情愿了，喊的内容自然是不一样的。他那头在自欺欺人，看了一眼王宇道：“皇兄还有事问王将军吗？没事我可不可以带着他回去？”
正泫道：“你带他去吧，阗悯留下，朕还有事要问。”
岫昭只想把王宇从阗悯身边弄走，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这会儿他也顾不上阗悯，嘴角一勾带着王宇走了。王宇退到门口，抬眼望了一眼阗悯，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里。
这一趟他跟着岫昭去王府，多少有些不知所措。要说岫昭看上了他，他是决计不信的。可要害他也说不通，他又与岫昭无冤无仇。
岫昭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不远，俊俏的王爷上了车，招呼着王宇也上去。王宇心里有几分忐忑，只得硬着头皮跟上。王宇钻进马车，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坐到岫昭身边去，只得坐在了他对面。这位置正好看全了岫昭，岫昭也方便看他。
此时岫昭坐得端正，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王宇。王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垂了眼，看着他膝盖的位置。岫昭越看越是认真，竟又歪了脑袋继续看他。马车走出半里，或是被车颠得有些不方便，岫昭弯着腰站了起来。
王宇心头一咯噔，只道他要出去，却没想到人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那个，王爷…………”
岫昭瞧了瞧他鞋尖，一转头又看向他脸。“怎么，本王太丑，入不了你的眼？”
王宇惶恐，低头道：“王爷说哪里话，委实没有的事。”
“那你怎么不敢看本王？抬头。”岫昭心道他看阗悯倒是看得大方，落到自己这儿怎么还辱了他眼不成？他不如阗悯？
王宇不知他想做什么，心道既是岫昭让他看，他还畏缩什么？指不定这王爷一时心血来潮，要想跟将军来上那么一腿。岫昭既也是个天姿国色，他亦是吃不了亏的。
岫昭“哼”地一声笑，伸出手把住王宇的下巴，把他脸转过朝向自己。王宇心中跳得如受惊的兔子，又不敢对他动手动脚，心中十分憋屈。他甘愿做受方的也只有阗悯而已，岫昭这动作倒似显得他是个弱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