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风右

作者:风右  录入:04-15

  许妄招了招手,当即有站岗的兵士把人带了出去。阗悯往树林里看了眼,点了火把,亲自带了一队人出去寻人。舒桐听着身后的惨叫声,摇了摇头,麻溜地跟着阗悯出去了。
  此刻天暗得快,不一会儿便伸手不见五指,林子里暗影幢幢,偶有冷风贯过,很有些瘆人。阗悯带着一队人已经出来了半个多时辰,也没寻着王宇。主将不说话,众人也不好说回,只得跟着无头苍蝇似的乱找。
  舒桐搓了搓胳膊,试探着问阗悯:“要不,我们就回去了吧?天黑成这样,也不好找。”
  阗悯此时憋着一肚子火,也没其他办法,点头道:“先回去吧。”
  舒桐叹了口气问他:“你真觉得他出来……那个了?”
  “他手下人有那么大胆子说谎?”
  舒桐默了会儿,心道阗悯说的也对。适才那二十军棍下去,打也打得人皮开肉绽了,要是说谎被拆穿,要斩了也说得过去。王宇擅自离营虽也坏了军规,不过阗悯亲自来寻,想来是不想事情闹大,警告警告他就是了。“王将军这事你想怎么处置?”
  “处置?找着他人再说。”
  舒桐跟着阗风多年,自是清楚阗家军里是没有营妓的。可这也只限于阗家军,换做其他的将军,大约这一点上不会太计较,会适当地安排。这支军队并不是他们从前带过的,当年阗悯带军回京,交出兵符之后,一部分兵士被编到现在李龙吟的军中,还有一部分回归了耕种生活,成家生子,没有再拿起过武器。这支军里认识阗悯的也有,不过只占总人数的一小部分。
  几年没有带军,两人虽对军中事了若指掌,不过依旧会忽略掉一些细末之事。舒桐常觉着肩上压力太大,只尽可能地去多做点事,替阗悯分担。在他看来阗悯这个主帅不能有差错,不止是阗悯是他兄弟,更因为他的状态关系上万条人命。要是换做一般人,恐怕是连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敢的,阗悯当比他的压力更大。至于阗悯想怎么治军,是按自己的意思还是随了李龙吟等人,他亦是不知了。
  阗悯见舒桐闷头走路,也一反常态不跟他叽叽喳喳,倒奇怪了起来。他手肘碰碰舒桐,把火把递他:“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你猜。”
  阗悯道:“无聊,不猜。”
  舒桐接过火把,在阗悯眼前晃晃,胳膊一伸搭到他肩上:“猜嘛。”
  阗悯对这个倚过来的“包袱”视而不见,半架着人走:“这才出来一日而已,就各种随心所欲。我不拿他立威,以后还怎么治军。此去云滇路途遥远,我们还没与人打上,他自己倒先乐上了。”
  舒桐听着他这话不对劲,皱了眉头:“你可别拿王宇开刀,少了他还怎么打?这是要内讧啊。”
  阗悯侧过头道:“比起输了这场仗,皇上若是要怪罪,我也只有担了。”
  “没有转圜余地?”
  “没有。”
  武将的字典里极少有仁字,而阗悯也没有天生的仁心。与名字相反,阗悯自小在军营里都学的是怎么杀敌,为人处世上反而欠了些。舒桐倒也不想劝他,他性格里的摇摆不定和思前顾后阗悯刚好给他补上了,他只要尽着提醒他的义务就好。王宇虽是有些冤枉,不过成就的却是阗悯。
  舒桐脸上被火光照得明亮,见阗悯看了他好一阵,耐不住问:“看我做什么,我没替他求情,不过是觉得他或许不知道你有这些要求。”
  “嗯。”
  “你说这出门在外,他又是个没家室的,有些想法挺正常……”
  “你没替他求情?”
  “没啊,我这不是在说个事实么。那么多小伙儿年轻力壮的,你让他们那么长时间怎么解决?”舒桐一向说实话,这个也确实是实话。跟着阗风的时候他还年轻,觉着阗风是对的,现在年纪大些,也觉得军中营妓的设置也有道理,可以理解。
  阗悯提起嘴角嘲道:“你是也想去了?”
  “我不…………我没有!别瞎说。”舒桐忽然紧张起来,生怕阗悯会错了意回去对岫昭说了。
  阗悯眸子里藏着笑,伸手打了舒桐屁股一下:“你不老实点,怎么对得起龚掌柜。”
  “诶,我说你——我是那样的人吗?”舒桐屁股一痛,也顾不得扒阗悯了,规规矩矩在前头引路。后边儿兵士虽听得见他二人说话,不过也只听了个模模糊糊,无人去仔细推敲。几人辨着方向从林中回营地,又过了盏茶时分,天黒得只能看见营中火把了。
  许妄和李龙吟还在外头空地,听得营外有声音,知是阗悯等人回了。阗悯甫一回去,便见许妄迎了过来,问道:“许将军怎么出来了?”
  “你出去没多久,王将军就回了。我想着你找不到人一会儿便回,哪知你去了这么久。”许妄面上不无焦急神色,与阗悯一同回了营地,“王将军的事…………”
  “他人呢?”
  许妄道:“现在帐里……唉,我去叫他。”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阗悯拉住许妄手腕低声:“叔叔别管这事。”
  许妄神色一凛,劝道:“不是我想管,此事可大可小,在李将军营里也常见,将士们都默认的。”
  李龙吟在不远处看着三人,显然也在关注阗悯会怎么处理。这位年过三十的将军算是武将中的悍将,悍将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李龙吟自然有看中的营妓,这次也恰恰带在军中。
  阗悯止住许妄继续说下去,大步自往王宇的营帐去了。王宇的帐子里此时亮着烛,时不时有一声娇笑传出,傍在一处的双人合影倒在帐帷上,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在做什么。
  “王将军。”阗悯撩开布幔,未经人通报便迈腿进去了。
  里边儿情浓的男女维持着令人尴尬的姿势,双双看向门口的阗悯。舒桐在后头看热闹般地垫脚一观,在心里替王宇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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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阗悯看了当没见,人进了王宇帐中,目光扫过他帐内陈设,最后落在王宇身上。王宇被他看着倒也坦然,对着侍奉的美妓道:“先出去。”
  女子头一低,捧了衣服,一声不吭地从王宇身上下来。舒桐从未见过赤身女子,这时眼不知往哪里放,既有些想看,又暗骂自己色迷心窍,怎的不如阗悯淡定。他复又一想,阗悯既喜欢了岫昭,当然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怎的能和他比。
  侍奉王宇的是军中有名的营妓乌氏。此女是关外俘虏,肤白腿长,细腰肥臀,生着一双淡绿色眼眸,相貌与中原人大为迥异。她听得懂汉语,只是不怎么会说,如今在李龙吟军中已有五个年头,几乎为李龙吟独宠,地位与他人不同。乌氏路过阗悯身边,仰着头望了他几眼,毫不遮掩地露齿一笑。舒桐目不斜视,盯着阗悯的后背,等人过去了才松了口气,嘴里念念叨叨道:“哪儿来的妖女。”
  阗悯恍若未觉,对王宇道:“我来问王将军,一个时辰前你人在哪里?”
  王宇披了外袍,注视阗悯一阵,依旧神色自若:“怎么,阗兄找我有什么急事?”
  “王将军应该知道,擅自离营当作何处置。”
  “我自然知道。”王宇笑道:“无故离营不报者,军法论斩。可我没离开啊,阗兄去问问外头轮岗的兄弟,我出去过没有?”
  阗悯方才出去之时并未问过外头的人。若是几人在他离开之后串供,也不是没可能,那他这时去问也晚了。“刚才外边儿的动静王将军听见了?”
  “外边?外边儿什么动静?我就在帐里,没听见。”
  阗悯心道王宇这是死鸭子嘴硬,准备跟他赖到底了。他转身对舒桐道:“去把刚才挨打的人抬上来,让王将军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舒桐应了一声出去了,片刻便招呼了人把受刑的兵士抬了上来。此人跟着王宇也有些日子,日常做事妥帖周到,不说有多重要,少是少不得的。王宇见着人被打得直不起身,心中很是有些触动,叹道:“阗兄要我听什么?”
  “把你先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那跪在地上的兵士咽了咽艰难道:“王将军没有出营,是我脑子不好,记错了。”
  “记错了?”阗悯没想他突然翻供,主动替王宇背锅。“我怎么知道你是故意欺瞒,还是真记错了?”阗悯道:“错了就要罚。既然王将军没错,那你只有自己受着了。再打二十,以示惩戒。”
  王宇急道:“阗兄!”
  那兵士一听,吓得浑身哆嗦,绷不住哭道:“将军饶了我这次,我下次再不敢错了。”
  阗悯道:“军营里岂是你想错就错,想不错就不错的?你不是英雄么,挺过了再说吧。”他语气又冷又硬,说完也不看王宇,转身出帐,竟要监督着执法。
  王宇一口气梗在喉里,想阻止他也毫无办法,毕竟阗悯说的没有错。外头不一会就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听者无不恻然。王宇心道阗悯不给他脸,这是要把他的人活活打死,没忍住便起身出去了。
  外头天色虽暗,不过营里闹出这么大事,也无人睡得着,不少兵士都围了过来,低头私语议论。主帅在前,执法者不敢留手,打得人血泪模糊,呼吸进多出少。二十棍打完,人已趴在地上没了声息,随军军医跪下看了,又唤两声,片刻回报阗悯:“人没了。”
  阗悯听完道:“谁要是再敢谎言包庇,此人便是下场。”
  围观军士忽地没了声,阗悯环顾围观人群一圈,竟也没有多余解释。
  王宇赶来时阗悯已经回帐,看了人最后一眼,吩咐人抬下去埋了。他本是觉得阗悯初次带兵好欺,未料他本人铁血至此,与李龙吟治军截然不同。大军出兵还未走两百里,先拿他手下祭天,这是踩在他肩上立威。
  他心中复杂,一时拿不定主意,决定先去找李龙吟探探口风。
  李龙吟事不关己,阗悯和王宇的事不想掺和进去,独坐在帐内休息。王宇的到访显然令他有些意外,请了王宇坐下道:“王将军的事处理完了?”
  王宇拱手道:“乌氏是将军营下的人,自始至终没有不合规制的地方。今日我不过有需要,这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李龙吟动了动眉毛,抬起一双眼道:“阗将军罚的是这事?”他心里清楚,阗悯没过问乌氏,问的是王宇擅自离营。王宇要把事扯到乌氏身上,不过是想拉他站在他一边。
  王宇张了张口,辩道:“不是这事?我就是出去方便一下,什么说法不能有,他至于一怒打死我的人?”
  “我看还真不是。”李龙吟想起许妄先前的造访,藏起自己的心思道:“即便是王将军贴身之人,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兵。他撒谎掩护将军,本就是犯了军法。既然人已死了,将军就当过去吧。难不成将军因为这事去找阗帅闹?”他不知不觉换了对阗悯的称呼,只想王宇能息事宁人。就他看来,王宇这点气都受不得,遇事拎不清主次,倒比阗悯像个年轻人。

  “将军若是不信,我与将军打赌,这几日一过,乌氏等人定然留不下来。”王宇不料李龙吟把他往外推,只望他看清自己立场。
  “那有什么?几个女人,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李龙吟面上满不在乎,心里却另有计较:阗悯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有需要,为难了他几人事小,为什么要跟他自己过不去?
  “好,算我白来。事没到将军头上,将军自是当我放屁。等过几日我倒要看看,将军是不是还像这般坐得住?”王宇言罢一甩手,不等李龙吟回话,转身走了。
  李龙吟只道他年轻气盛,也不同他计较。这次出征皇帝虽让阗悯为帅,但王宇也是近两年他亲手提拔的,人冲动些总归是他的人,不好得罪。他更多的是想看这两人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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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阗悯回帐之后便提笔写了几条规矩,把纸递与舒桐。舒桐接过翻开,第一条便是禁嫖。他这老哥哥的心一下紧了,到人身边道:“你这是打了王宇一巴掌立刻又去惹李龙吟?”
  阗悯道:“怎么,你觉得不妥?”
  “妥……哎,这怎么说呢。”舒桐皱起眉道:“咱能不能缓个几日?”
  “缓个几日?让他营里再出一个这样的,我再把人打死吗?我当他对他未婚妻情深,结果不过如此,退婚倒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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