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反应引起姜恩眠的注意,“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程昱宁侧头看包裹好的伤口,“我去洗澡。”
浴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里面传来水流声。
姜恩眠撑着下巴,自言自语,“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有生理反应?”
昏暗封闭的房间会让人不适,姜恩眠走到阳台,迎着海风晒太阳。
程昱宁的房间就在他楼下,也对着泳池,下面有不少度假的游客。林乐恩套着个黄色鸭子泳圈,正在水里扑腾。
午后的阳光灿烂明媚,姜恩眠看楼下的林乐恩,他又转身回看浴室紧闭的门。
如果不是昨晚的事,程昱宁也该像林乐恩这么开心。
*
度假酒店的大楼是U字型的,三面环楼,一面对海。
闲暇的度假时光,解烟渚坐在窗边翻看文献,抬头的瞬间,便撞上了斜对面窗台的青年。
阳光晒在他栗色头发上,喜欢穿浅色上衣的他,更能衬托出苍白透亮的皮肤。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他表里如一,用眼睛看到他的样子,和剖开内心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会因蓝色爱上大海,因温暖爱上太阳,因楼下的欢声笑语,而爱上整个炎热的夏季。
「解医生看啥呢?这么专注?」
「知识都吸引不了他了吗?」
「看楼下的茶狐狸游泳?」
「你们真敢想。」
「小乐会吓死的哈哈哈。」
在解烟渚印象中,这个房间不属于姜恩眠。
阳台的门从里侧打开,程昱宁的背影出现在画面中。
他胸口落着水滴,眼神中充满欲望。
姜恩眠转身,并接过程昱宁手上的领带,和他一同返回房间。
加膜玻璃窗把屋内的画面和室外相隔,解烟渚合上文献。
*
姜恩眠提着领带取毛巾,“要不要先把身上的水擦干净?”
“不用,这样挺好的。”
“哪有光着身子打领带的。”
“现在不是不方便。”
刚才洗澡的时候,防水薄膜脱落,程昱宁的肩膀本就有点感染,现在情况更严重。
按照解烟渚传授的经验,目前最好的方法,是等它自然风干,再涂些抗消炎的药。
“好吧。”姜恩眠踮脚,把领带隔空套到程昱宁脖子上,“领带打的时候,要左右两边不同长短,在前面的这个长,另一条短。”
姜恩眠很有耐心,一边打,一边教程昱宁,见他没听明白,姜恩眠还会拆开这一步的动作,重新再讲一遍。
程昱宁表面在听姜恩眠讲打领带,但眼睛和心里惦记的,都只有他的人。
可作为徐氏企业的继承人,又怎么可能不会打领带。但他希望永远都不要会,这样就能冠冕堂皇让姜恩眠帮他打一辈子。
敲门声制止了姜恩眠的动作,“稍等,我去开门。”
走到一半,姜恩眠又折回来,把浴巾盖在程昱宁小腹,防止他着凉。
解烟渚提着药箱站在门口。
“解医生,您是来给小宁换药的吗?”
“嗯。”解医生冷巴巴的,“你来干什么?”
“我来教小宁打领带。”姜恩眠拉开门,“您快进来吧,正好他肩膀出了点问题,您给看看。”
姜恩眠还穿着解烟渚在窗台看到的浅色上衣,十分整齐,没有人为揉皱扯乱的痕迹。
至于程昱宁,则裹着浴巾,露出半个感染的肩膀。
“怎么弄的?”解烟渚把医药箱放在桌上,戴上无菌手套,“不是提醒你洗澡封防水膜吗?”
“封了,怪我不小心,洗澡的时候弄掉了。”
“这事怪我,我没经验,防水膜没封严实。”
就解烟渚对姜恩眠的了解,他做事认真,外加这款防水膜质量极好,很难脱落。
解烟渚扫过程昱宁的眼神。
除非,有人在洗澡的时候故意撕开。
姜恩眠站在旁边,看着解烟渚处理伤口,“怎么样,有没有事?”
“有点化脓,但问题不大。”解烟渚先用消毒液处理,接下来等伤口干透在涂抹消炎药水。
解烟渚不慌不忙给手套消毒,“刚才你们在做什么,现在可以继续。”
“行,我接着教你。”姜恩眠把领带挂在程昱宁脖子上,继续讲,
解烟渚则像没事人一样,低头看箱子里的药品说明,眼神从不瞟向那边半点。
只有程昱宁格外尴尬和难堪。
领带终于打好,解烟渚打开新的药水,继续帮程昱宁涂抹创面。
伤口处理完毕,解烟渚收拾东西,提上医用箱,并对姜恩眠说:“还不走?呆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不觉间,姜恩眠在这里呆了整个下午,他之前的任务就是给程昱宁送午饭,并安慰他,现在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
姜恩眠和程昱宁挥挥手,“我先回去了,舞会见。”
姜恩眠和解烟渚一起上了电梯。
封闭的环境,总要找点话题,才显得不尴尬。
“解医生,今晚的舞会,您会参加么?”
白天等到节目组的通知,今晚的活动,嘉宾自愿参与。
解烟渚漫不经心,“怎么,你要邀请我跳舞?”
“原来解医生喜欢跳舞吗?”但姜恩眠不会跳,和程昱宁或者林乐恩闹着玩倒是可以。
电梯门打开,停在解烟渚的楼层。
他只留下一个背影,“晚上见。”
*
化装舞会八点开始,晚饭不集体吃,由度假村统一送到各嘉宾的房间。
吃完饭,姜恩眠换掉摄像头,并打开衣柜。
他拿出节目组准备好的服装,却笑不出来。
导演故意的吧。
这怎么穿?
作者有话要说:
解医生准备下手了【。
这次你们绝对猜不到眠眠的是什么!【邪魅】
明天有沈老板么么~
第75章 吐露
化装舞会是度假村的公开活动,所有顾客都能参与,不到八点,会场已经热闹万分。
如果只有八位嘉宾,哪怕他们遮挡面部,穿不同的服装,根据身型也很容易认出,但今天大厅,至少有上百位宾客穿梭在此。
而此时,姜恩眠穿着这身衣服的窘迫程度,不亚于第一期在试衣间里看到的情.趣内衣。
虽不是那种限制级,但总觉得难为情,但好在遮得严,反正也没人认识谁。
和服装配套的鞋子是软底,在大理石地面仿佛消音,姜恩眠摆弄面具,又拽了拽身后的道具,走进活动的大厅。
宽敞明亮的大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身份,动漫角色,电影人物,历史名人,还有华丽的西装或礼服。但无一例外,所有嘉宾都用面具遮挡住了脸。
姜恩眠记得约定,努力寻找程昱宁的影子。他越过了汉武帝,又看到了苏妲己,还跟海绵宝宝和海盗路飞打了招呼。
他锲而不舍转了两圈,终于发现了与程昱宁身型相仿,穿黑色燕尾服的夜礼服假面。
宴会厅穿这身衣服的人很多,姜恩眠至少发现了四个同款,他再三确认才走了过去,“小宁,是你吗?”
「哇!这声音这是眠眠吧!」
「啊啊啊啊可爱死了!」
「要抱回家,狠狠蹂.躏。」
「草导演也太懂了。」
「眠眠杀我!!」
「想rua!我的毛茸茸!」
画面中的姜恩眠头戴橘黄色猫耳,上下两个半身是软绵绵的绒毛。因款式的原因,上衣边缘露着几厘米的窄腰,在水晶灯的投射下,显得更加白皙诱人。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随着姜恩眠的动作来回摆动,可爱又魅惑。
「太可爱了,好想揉!」
「这是猫咪拟人吧?」
「眠眠本身就有只橘猫吧?」
「导演是故意的吧?」
「眠眠满足了我所有x癖」
「他可太懂了嗐。」
对面穿燕尾服的人闻声转头,但并没有说话,很绅士的向他伸出手。
「是要邀请跳舞的意思吗?」
「好绅士,确定是学弟?」
「感觉学弟会飞起来吧。」
「难道是霸总?」
「身材不像,还是像学弟。」
「柳医生也有可能。」
姜恩眠戴着猫咪爪套,很轻地放在对方掌心,手瞬时被人握住,并带进了舞池。
上一曲刚好结束,这一首的曲风很欢乐,摆动幅度也很快。
“小宁你慢点。”姜恩眠完全被牵制住,“我不太会跳,别踩到你的脚。”
可姜恩眠越提醒,对面的人就越变本加厉。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人的手正不断往下滑,在即将触碰到他裸露的腰腹时,先被姜恩眠的手按住。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认错人了?”姜恩眠收手,并试图挣脱,“你真的是小宁吗?”
「我就说不是学弟!」
「他那手太下流了。」
「正常跳舞绝不会往那摸。」
可对方没撒手,动作开始粗鲁,并有得寸进尺的劲头。
“放开我!”姜恩眠强行挣脱,“你在再这样,我不……!”
外力介入,把姜恩眠从远离那人的方向拉扯,而后,他跌入另一人身前。
对方穿复古西装,带着中世纪花纹面具。
“你干什么?他是我的舞伴!”陌生男性的声音传来。
「靠,他真不是学弟。」
「啊啊怪不得这么过分。」
“不好意思。”救他的男人,把姜恩眠往身边拽,“他现在是我的了。”
熟悉的声音刺激着姜恩眠的心跳,紧张更不可思议。救自己的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独没想到他。
「啊啊啊解医生。」
「解医生开窍了!?」
「刚才的动作好A。」
「帅死了!!!」
「解医生终于动手了!」
姜恩眠的手抵在他胸口,以防止两个人挨得过近,但局促感没有半点消退,“解、解医生。”
“你推什么?”解烟渚扣住他按在胸口的手,摆成跳双人舞的姿势,“不需要我了?”
近距离的接触,姜恩眠可以清晰识别解烟渚的眼睛,像是疯狂的猎手看到猎物时,才会反馈的贪婪和危险。
「解医生牛逼了!」
「这个什么虎狼之词。」
「解医生终于上分了!」
「呜呜呜奶了你四期,我都要死心的时候,竟然,你竟然!!!」
姜恩眠猜不透这个“需要”到底指什么,但他被解烟渚带着,走进了舞池。
解烟渚不像陌生男人那般粗鲁下流,不会刻意触碰敏感的区域,每个动作都顾及他的感受,引领他的脚步。
对方舞跳得很好,就像是中世纪出身高贵的上流绅士。
一曲结束,第二首响起,解烟渚没有放开的意思。
「妈呀,他们好配合。」
「解医生也懂浪漫。」
「春天来了嘤嘤嘤。」
「努努力就是夏天的火热!」
姜恩眠逐渐适应了解烟渚的节奏,步伐也熟练不少,“刚才谢谢您。”
“就只谢谢?”
「解医生这是怎么了?」
「频繁开窍让我猝不及防。」
「知道时间不多,着急了。」
姜恩眠:“那还要怎么做?”
「以身相许呀!」
「嘿嘿嘿嘿自我奉献。」
“今晚去我那睡。”
「卧槽???!!」
「解医生牛牛牛!?」
「你是被绑架了吗?」
「你眨眨眼啊!!」
「这不是弯道超车,这他妈已经是飙车了!!」
姜恩眠恍恍惚惚,还在怀疑自己可能是听错了,“节目不是规定,自己住一间的?”
“你不是有共眠卡么?”
「是解医生输给眠眠的卡!」
「他不会故意输给眠眠,为了让眠眠主动和他一个房间吧?」
「以静制动吗?」
「下这么大盘棋?」
「小看他了,牛啊牛!」
姜恩眠愣住,不知怎么回答。
“这种事还要考虑?”解烟渚态度阴沉,“看来有其他目标?”
「主动的解医生好霸道。」
「把眠眠吓傻了!」
「悠着点,这谁顶得住。」
“我还不知道。”姜恩眠低头,不再看他的眼睛。
这一曲结束,解烟渚松开他的手,“随便你。”
「咦这是不开心了吗?」
「眠眠是想和沈总同房间吧。」
「话说,沈老板去哪了?」
「感觉今天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