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漂亮举世无双——Klaelvira

作者:Klaelvira  录入:05-04

  闻九天撇了撇嘴作为回应。
  “你之前说,让我也去沈杯。” 闻九天还记着正事。他坐直了点,“可我什么也不会,能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傅岹然双手抱臂,无所谓道,“名称让何同光他们去想吧,反正他们最擅长玩这些文字功夫。”
  “你不用干什么,只需要一直跟着我就行。” 傅岹然的重音落在一直二字上,嘴角微扬。
  “什么?” 闻九天立刻皱起眉。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傅岹然的真正用意。
  参与沈杯是假的,被傅岹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是真的。
  也是在同一时间,闻九天意识到傅岹然完全没有放下怀疑,那通闫飘飖打来的电话还是暴露了什么。
  《杀死羽毛》要怎么办?
  闻九天嘴唇翕动,巨大的怒火和耻辱席卷而来,可他却不得不压抑。
  “你不愿意?” 傅岹然十分坦率。
  “我...” 闻九天无法拒绝,也不想答应。他声音有些抖,“我本来还有别的事想做。”
  傅岹然:“什么事?公司的事,你最近也不怎么管吧。”
  “我想继续拍视频。” 闻九天编了个听起来靠谱的。他抬起头,镜头下显得失落而可怜,“不是说好让我自己选的吗?我都答应住你家里了...”
  傅岹然眯起眼,声音陡然一沉,“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脱口而出后,闻九天才发觉自己可耻的软弱。他想要反抗,却连剑都拿不稳。
  傅岹然神色未变,凝视着闻九天,恨不能用眼神挖出一个洞。
  “你不愿意听话么。” 傅岹然又问了一遍,像是一定要问出个答案。
  “我...” 闻九天说不出愿意二字,挣扎许久后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明天再说吧。”
  傅岹然沉默片刻,挂断了电话。
  结束视频后,闻九天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出了好一会儿神。
  要答应傅岹然吗?
  那《杀死羽毛》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答应,闻九天压根儿不敢想傅岹然还会干出什么。
  “干嘛呢?” 门一响,傅无闻回来了。他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发呆。”
  闻九天回过神来,摇摇头没说话。
  傅无闻:“其实今天的会你可以不参加的,但早上我看你一副不太想跟傅岹然呆在一起的样子。”
  “过段时间...” 闻九天咬了下唇,艰难启齿,“我可能要搬去跟傅岹然一起住。”
  “哦。” 傅无闻没什么反应,“你俩的事儿,我不问了。”
  “还有一件事。” 闻九天心里装着许久了,“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电影——要跳白天鹅的那个,你不要告诉傅岹然。”
  “怎么,” 傅无闻乜了闻九天一眼,“你打算参加?”
  “我是可以守口如瓶,但这事儿你根本瞒不过去。”
  “你早上少喝杯牛奶都能被傅岹然发现,何况是参加电影这种大规模的活动。”
  闻九天没有反驳。他静静地继续发了会儿呆,直到手机响起一声提醒。
  是一封来自周达非的邮件,附件里有详细剧本、工作手册及时间安排等等。
  闻九天一页剧本都还没看,更别提有什么编舞想法了。
  微信里傅岹然又发来了消息。
  「我明天下午回上海。」
  「在那之前,你先自己想清楚。」
  ...
  多么熟悉的话术。
  当初傅岹然让闻九天在“工作受控”和“住在一起”之间做选择时,也是这么说的。
  闻九天乖乖选了,却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工作自由。
  三天后就是一次剧本围读。在那之前,闻九天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无视了傅岹然的消息,悄默声地回到卧室。
  闻九天关掉大灯,拉起厚重的窗帘,像是生怕饱和的光会吵醒沉睡的人。
  昏暗中他点起一盏台灯,一页一页认真地读起了剧本。
  作者有话说:
  有件事说一下。由于一些原因,修改了本文两个主角的年龄(同时加大了两岁),不影响剧情。
  PS今天我旅游回来了,之后的更新字数不会这么少了(哭哭
 
 
第31章 反抗我吗
  月光下、坟茔旁,风铃叮叮响;
  赤脚的人从四面八方奔来,赴一场寂静的约;
  高朋满座的夜里,白裙的舞鞋永不停歇;
  ...
  白家世代都跳白天鹅。这个家族人丁寂寥,舞台上始终站着最当年的女孩,剩下的无论死活,皆已长眠地下。
  《杀死羽毛》的主角姓白,名叫白不沉。他很不幸,因为他是个男孩儿,更因为他不喜欢跳舞。
  但最不幸的,是他的天赋异禀。
  白不沉在18岁时选择逃离家庭。他翻窗逃跑,练舞的肌肉记忆让他摔坏了一条腿。
  为了谋生,白不沉拖着一条伤腿开始在各种地方跳舞、跳千奇百怪的舞;他养起了胡渣,学会像其他同龄男孩儿那样叼一根烟;他放纵地沉浸于这个世界的复杂与迷幻,可他还是只能跳舞。
  20岁时,白不沉死于最后一次舞台。他在释然中微笑着坠入泥潭,在死亡前获得了第一次的自由。
  闻九天沉默地看完剧本,时钟已经走过零点。
  微信上堆积着几条消息,都是傅岹然发来的。他没有及时得到闻九天的回复,显然有些不满。
  闻九天走到楼梯前,脱下了鞋子和裤子。他轻松地架起了那条腿,绷直的脚背和脚踝上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细疤。
  红木扶手的色泽浓稠温柔,那条白色的腿宛若一柄昂贵的玉。表层的裂痕不是瑕疵,而是把伤痛镶成了一道花纹。
  闻九天缓而又缓地做了一个标准的压腿动作,他刚认识傅岹然时就会做了。
  白不沉摔坏那条腿是追逐自由,而我竟是为了走进囚笼。
  “对不起。” 闻九天耳朵贴在离小腿很近的地方,轻声说。他低下头,在伤疤上印下一吻。
  起身时,闻九天看见楼梯下站着一个人影。
  “我起来上厕所。” 傅无闻仰着头,应该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
  闻九天收回架着的腿,捡起地上的裤子,一不留神套反了。
  “你刚刚那样...” 傅无闻不会跳舞,只能比划了几下,“还挺像妈妈的。”
  “我没有妈妈跳得好。” 闻九天踩起拖鞋。
  “谁都没她跳得好。” 傅无闻叹了口气,“但是跳得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回到卧室,闻九天没有立刻睡觉。他把傅岹然的消息标成未读,却没有回复,而是点开了周达非的对话框。
  闻九天:「关于编舞,可以不着重参考我妈妈的舞蹈吗?」
  闻九天:「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闻九天:「我妈妈是个很天才的舞蹈家,可她没有摔坏过腿。」
  发完消息后已经接近一点,闻九天打算睡了。他刷个牙回来,却发现周达非竟然这个点还在回复消息。
  周大肥:「方式无所谓,我只看最终的呈现效果。」
  闻九天回了一句OK,他又睡不着了。
  桐州,落云楼。
  “我打听过了,今天夏雾那小子不在。” 何同光夹着根牙签,笑得嘴角像咧出了口子,“绝对不会有人再吵着你。”
  “嗯。” 傅岹然无所谓地应了声,低着头正在翻手机。
  闻九天还是没回消息。
  傅岹然冷哼着笑了声,随手把手机甩到了桌上。他双腿交叠,领口松开,“这里的老板呢。”
  今晚是傅岹然提出要来落云楼的。
  “我们老板不在。” 服务员小姐道。
  “那老板娘呢。” 傅岹然神色未变,淡淡道,“李杉落女士。”
  服务员小姐面露难色,“这...”
  “我不为难你。” 傅岹然干脆地摆了下手,“替我给你们老板娘传个话,就说闻九天的哥哥来了。”
  何同光在一旁看着,直到服务员小姐出去后才敢开口,“你对闻九天就那么上心啊。”

  傅岹然拆了一包桌上的烟,不置可否。
  “今天晚上,本来还有其他人想介绍给你的。” 何同光意味深长,“很有潜力的苗子。”
  “我说了,” 傅岹然抽出一根烟,点之前先嗅了嗅,“沈杯开始前,不要再介绍什么人给我——尤其是参赛选手。”
  “你以为当年夏雾的事我没听说过?” 傅岹然说着,不咸不淡地看了何同光一眼。
  何同光面色如常,只不明显地吞咽了下,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夏雾那是他不识抬举,今年的——”
  “我没兴趣。” 傅岹然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何同光,一手夹着烟点了点桌子,“我对你们的人、画和奖项统统没有兴趣。”
  “你们想捧谁就捧谁。这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插手。”
  何同光被傅岹然噎了好半晌,过了会儿才维持着笑意道,“今年是真的有个很不错的苗子——画画有灵气,长得也漂亮,我想不出比他更容易捧出来的人了。”
  “你们傅家从前不也是靠这个赚钱的么,你真不想分一杯羹?再说了,你在画坛独来独往,总得培养一些自己的羽翼。”
  傅家——或者说闻氏画廊,无论从口碑还是投资回报率来看,最成功的作品都是傅岹然。
  在傅岹然之前,傅家主要做的是“画”的生意,而非“画家”。
  直到小傅岹然被接回国,在傅尚的安排下参与了一次规模不大的国画比赛。那会儿小傅岹然汉语说得还很不流利,却已经能画一手漂亮的山水画——当然,是相较于他这个年龄的人而言的。
  物以稀为贵,人们对这样一个漂亮特殊的孩子感到新奇。傅尚长着一个赚钱的狗鼻子,很快就嗅到了商机。
  傅岹然这颗“巨星”就是从那时开始升起的,而沈杯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走向没落。
  沈杯易主后,无数人试图复刻傅岹然的商业路径,却基本是东施效颦。
  “我说了,我没兴趣。” 傅岹然轻飘飘地吸了口烟,陌生的气味让他感到刺激。他闭上眼,弹了弹烟灰,“无论是培养新人、还是靠新人赚钱,我都没兴趣。”
  何同光还试图再说些什么,门却被推开了。
  落云楼的老板娘李杉落走了进来。她没拿菜单,不卑不亢地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茶,“傅公子找我,有什么事么。”
  “李老板。” 傅岹然熄了烟,睁开眼后坐直了些。他笑了笑,“闻九天很喜欢你做的菜。听说他小时候,你每周都做给他吃?”
  “是的。” 李杉落点了点头,“傅公子难道是想学做菜?”
  “做菜?” 傅岹然大笑一声,站了起来,“不不不。”
  “闻愚白送过你们一幅画对吧。” 傅岹然走到李杉落面前,抬头扫视着雅致而昂贵的包厢,“我打听过,当年你们落云楼兴起,就是靠那幅画带来的名气。”
  “现在,我也可以送你们一幅画。” 傅岹然转过身来,“画什么都可以,设计Logo也行。”
  李杉落:“条件呢。”
  “你还是每周去给闻九天做一次菜。” 傅岹然靠回椅子上,前面的两个椅脚哐当一声,“价钱你提,来回的路费我报销。”
  李杉落打量着傅岹然,“这不是闻九天提的吧。”
  “重要么。” 傅岹然无意地打了个响指,“反正是我付钱。”
  李杉落沉吟片刻,“请问,我可以拒绝吗。”
  傅岹然笑了下,没说话。他看了何同光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何同光来之前并不知道傅岹然的用意。他有些震惊。
  傅岹然可以随口应下沈杯,就为了强压下闻九天泼刘主席水的事;也可以强买强卖自己的画,逼着餐厅老板去给闻九天做饭。
  何同光甚至分不清,傅岹然的举动到底是为了闻九天,还是仅仅为了满足他自己为所欲为的欲望。
  好在何同光迅速反应了过来。他笑嘻嘻地打圆场,半鼓励半胁迫道,“李老板,这笔买卖你只赚不赔啊。咱们都是这里的常客,闹翻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
  “我一直在网上关注着闻九天。” 李杉落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他从前只是有一些新奇的想法。自从你回来,他的风评就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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