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男人开口,林啸就憋着一股气朝他道谢,天知道他听到白总出事的消息,感觉天都要塌了:“靳总,真的非常感谢你能在这么危急的时刻,不顾生命危险救下白总,要是没有你,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靳敖垂下眼眸遮盖自己过于外显的情绪起伏,冷静道:“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白哥之前帮过我很多,可以说我的第二条命就是他给的,如果能用我这条命换他的这条命,我也觉得很值。”
听到如此大的秘密和决心,林特助一时语塞:“这,这……”
身旁的宓鹏也诧异地看着自家表哥冷峻的侧脸,这事他从来没听说过,他只隐隐从他父亲那听说过靳敖悲惨的过去,刚到他们宓家的时候,他还被靳敖冷漠固执的性子吓到过呢。
怪不得他表哥对他未来嫂子情根深种,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他砸吧砸吧嘴巴,颇为有趣地看着林特助慌乱的表情和他表哥。
看林啸说了半天这儿那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靳敖扯了扯嘴角,跳过了刚才的话题:“你刚刚在和白哥的父母打电话?”
林啸:“……嗯,白董事长和白夫人马上就从S市那边赶过来了。”
靳敖用手指轻点大腿:“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那你先去处理一下这次活动的事情,白哥现在出了事,你们白氏内部现在应该乱得可以,你可有得忙了。”
林啸点点头,刚想说话,就被靳敖冷漠到阴沉的话语镇住了。
靳敖收紧拳头,小臂上全是暴起的青筋,低沉道:“当然,乱也有乱的好处,那就是看看你们公司里到底混进了些什么人,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分清哪些人到底是不是对白氏忠心耿耿,别搞混了……动脑子想想,瞪大眼睛好好看,你作为他的特助,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林特助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吞下两个鸭蛋:“你是说……”
他又瞬间朝周围望了一圈,确认没人在听之后,才敢接着开口:“你是说,这次白总落水不是意外吗?我们公司有内鬼?”
靳敖闭目,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似乎在回忆他在船上的每一幕,试图从中找出疑点。
“这次意外怎么会这么巧,隔壁区域的船刹车正好坏了,又恰好撞到我们的船上?假如这是有意的,那对方怎么知道你们公司内部的活动安排?而且,当时我可是记得白哥可是系好了安全带,一向十分严谨的他又怎么会漏系安全带?最重要的是……和我们同坐一艘船的那个年轻男人,曾经在我们坐过山车的时候碰见过,当时白哥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我怀疑他可能就是导致他落水的直接人物。”
听见这话,林啸直起背,眼神瞬间严肃许多,可还残存些犹疑,不仅是对他提出的一连串疑问的怀疑,还有对靳敖此时立场的打量:“我现在就去调查,但是白总这边……”
靳敖看出了他的担心,他摩挲自己的手机,阴沉地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我会在这里陪着他,一直等他父母到医院。并且,在把你们白总送进医院的时候,我已经已经把和我们同行的那个人抓到了……至于你,好好查查你们公司内部的情况。”
林啸莫名听出了教导处主任训话的威严气势,这架势林特助只有在他们白总身上见过。
高大的男人倚靠在长椅上,略小的衣服像紧身衣一般贴在身上,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贲张却不夸张,他扯了扯自己长袖的下摆,对林啸嫌弃道:“白哥就是心太软,太照顾你们了,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包揽,把最棘手的部分留给自己,容易的给你们做,你们还嫌他冷漠无情。他不过就处理了几天私事,公司里就一团乱麻,还混进了些垃圾玩意,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了,也该轮到你们撑起一片天了,要是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到,那趁早引咎辞职得了。”
林啸干了这么多年白和璧身边的特助,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可还是被靳敖当成了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莫名有些脸热:“是,是的,我这边会查清楚,然后再和白总汇报的。”
似乎因为讲了一大通安排,靳敖长舒一口气,用食指大拇指掐掐自己的眉心,开始赶客:“好了林助理,我这边会先照顾好白哥,再和那个年轻游客好好‘聊聊’,有了进一步的消息再和你联络,你先回去处理公司里的安排吧。”
林啸朝他点点头,然后提着自己的公文包步履匆匆地去订回公司的高铁票了。
在一旁侧耳倾听的宓鹏从来没见过他表哥如此阴沉又焦急的表情,哪怕在他们的总部工作时,他都能保持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似乎不会被任何事情所烦恼的样子。
没想到他回来到的没几天,对方就为自己的感情破了戒。
还让他有幸见识了他表哥冷酷无情的一面。
他甚至感觉,之前缠在白和璧身边整天笑嘻嘻的男人不过是他的一层伪装,这才是他最真实的面目。
宓鹏戳了戳靳敖隆起的肱二头肌,感慨道:“哇哦,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靳敖避之不及,抬起眼皮冷冷看他一眼,像赶蚊子一样,扫开宓鹏的脸:“别来烦我,你要是很闲,那就去楼下小卖部给我买瓶水回来。”
宓鹏扁起嘴:“就会使唤人,怪不得追不到和璧哥!”
靳敖活动活动关节,掰了掰手指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威胁道:“你去不去?”
宓鹏咬牙,迫于淫威,只好按照对方的安排去做,否则小命难保:“去,我去还不行吗?”
靳敖冷漠道:“废话太多,快滚。”
看着宓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的尽头,靳敖这才举起刚刚亮起的手机屏幕,神色不明地看着上面的一条未读信息的摘要。
“靳总,人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抓到了……这里是对方的资料,从园方提供的录像来看,可以明确是他推了白总……以及通过调查得知,他和白总早有渊源,这次袭击算是蓄谋已久……”
靳敖食指指尖轻点这条推送里的每一个字。
他在抉择,是否要提前介入他早就规划好的一切。
这件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彻底打破了他原有的节奏。
他的耐心早已在白和璧落水时燃烧殆尽。
他快憋不下去了。
靳敖用小臂捂住自己疲惫的双眼,发现无论是以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只要一遇上“白和璧”三个字沾边的内容,他的理智总是会支离破碎,让他深陷欲望的漩涡之中,更别提这件事早已经踩到了他的红线。
良久,他才点开那条信息,详细查看了下属提供的资料,得知了意料之中的结果后,他沉默片刻,播出一串号码,等待接通后,朝对面冰冷问道:“人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报了个具体的地点。
“……把他押到医院来,我等下要“好好招待”他。”
--------------------
大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大家周四晚上见!
第40章 Chapter 40. 慰藉
买完水回来的宓鹏,发现他表哥的状态明显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但如果问他靳敖具体哪不一样了,他也说不清,大概就像保卫领地的雄狮提前进入了防御姿态,要把所有阻碍他的事物统统撕碎,带着一种莫名的暴虐感。
所以在他去买水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走到像是要把手术室门口盯出两个洞的靳敖的面前,满脸疑惑的问道:“哥?”
靳敖这才把目光投到他这个大活人身上,眼睛里的阴鸷快要溢出瞳孔,见是宓鹏,这才缓和了些许神情:“嗯,水买回来了?”
宓鹏有点怕他的眼神,不敢开玩笑了,把拆了封的饮料递给他:“啊……你喜欢喝的AD钙奶。”
在说话的间隙,宓鹏眼尖地看到靳敖兜里的手机亮了一下。
“你先放着,等会我再喝,”靳敖明显也察觉到了手机提示的震动,拿起来看了一眼,煞气逼人,“你在这里等着你和璧哥,我有点事要先去办一下,等下我再回来,他出了手术室,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好马上赶回来。”
看着他表哥嗜血獠牙都要露出来的样子,宓鹏连坐都不敢坐,犹豫了一下,还是弱弱地问:“哥……你要去干嘛啊?”
靳敖用力地捏着手机,指节发白,宓鹏都担心他把手机握碎:“小孩子别管,是我的私事,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坐在这里,帮我看好白和璧,等他出来后通知我。”
“好,好的。”
见宓鹏点点头,靳敖这才立刻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朝楼下走去,一点刚刚经历过生死关头的疲惫都没显出来。
宓鹏望着靳敖锋利如剑的背影,觉得他真是个铁人。
***
等靳敖到了约定好的医院外的巷子里,一脸匪气的保镖已经把和他们共乘一艘船的年轻游客带到了。
靳敖冷冷地扫他们两个一眼。
保镖毕恭毕敬道:“靳先生,人已经给您带到了。”
“嗯,”靳敖微微点头,随后提及了一件与之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冷冷道,“你有带烟吗?”
保镖一愣,抬起头和靳敖对视一眼。
和他的冷漠的话语一样,靳敖脸上没有表情,烟灰色的眼睛锐利如刀尖的锋芒,那种仿佛生命都受到威胁的危险感让身为退伍军人的保镖都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意识到自己的没有由来的胆怯,保镖站稳了步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进口烟和打火机,递给自己的雇主:“有的,您看看这个行吗?”
靳敖接过来一看,熟悉的外包装上画着海浪的标志,烟盒的中央印着简约的公司logo和对应的英文名。
——他有多久没碰过这东西了?
他摸着塑封的烟盒,拆开,从里面抽出一根,含在嘴里没点燃,就把烟盒和打火机扔回给了保镖,还莫名地多看了他一眼:“品味倒是不错。”
保镖不知道接什么好,只好顺着雇主道:“多谢您的夸奖。”
尽管他不太清楚靳敖为什么拿了烟不点,但他很会审时度势地闭嘴,并把这归咎于雇主的特殊癖好。
好在靳敖没在这件事上纠缠太久,他转而道:“你在巷口守着,我有点事要和他聊聊。”
保镖答应一句,想起自己押着的这人一路上奇怪的表现,然后硬着头皮朝靳敖道:“靳先生,这人表现得有点奇怪,从我们抓到他到现在,嘴里总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靳敖把尝了点苦涩味道的烟从嘴里拿出,解答了他的疑惑:“他脑子有毛病,现在大概已经有幻觉了。”
保镖听见这话,也是一惊,本想提出这人太危险,让自己陪同的建议,但看见靳敖的高壮身材,又觉得自己可能只是杞人忧天,对自己领在手里,瘦得有些脱型的白斩鸡莫名产生了点兔死狐悲之感。
靳敖把他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把手里没抽的烟随意地扔在脚边的垃圾堆里,颇有些不耐烦地道:“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别耽误我时间,我还有急事要赶回医院。”
听见靳敖这话里抑制不住的戾气,保镖只好退到巷子门口帮自己的雇主望风。
靳敖走到正在对自己喃喃自语的年轻人面前,用力地踹了一脚对方的腿弯处。
“扑通”的一声巨响,年轻男人瞬间因为疼痛跪了下去,正好跪在一潭发臭的污水中,猛然撞击地面的膝盖震得地面都有些晃动。
他吃痛地大叫:“打人了,打人了——”
巷口的保镖听见这动静,不小心回头看了眼,不小心瞄见靳敖发红如野兽般的双眼,又僵着脖子收回了视线。
怪不得靳总让他挑一个偏僻没有监控的小巷子,把人带到这边来,不过就凭雇主这身份,哪怕被人看到了也无所谓吧。
靳敖没理会对方杀猪般的叫声,一把把对方头上的鸭舌帽掀开,弯着腰攥住对方的头发,仿佛看垃圾一般看着他:“杨俊,闭嘴。”
名为杨俊的男子被粗暴地动作吓得瑟缩了一下,接着又开始大喊大叫。
靳敖冷笑一声,松开对方的头发,粗暴地把他身上沾满恶臭味道的外套脱掉,然后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唔——”
瘦成骷髅的杨俊猝不及防地被堵住了嘴,透过恶臭的布料只能发出听不清的呜咽声,望向靳敖的眼神里除了害怕,还有怨毒。
靳敖把人一脚踹翻在地,在对方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的时候,去巷子口找保镖拿了张纸巾擦手:“现在能闭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