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紅桃九

作者:紅桃九  录入:05-12

  “我不记得S市新闻出版局有确切的文字条例不允许外文书涉及政治,众所周知这属于世界的文明,何况《外乡人》并不是以这方面为主线,第四卷的内容很重要,作者所表达的含义全部在里面,你却让我一刀切,全部删掉,这像话吗?” 
  侯老板抿着唇,试图插嘴:“叶老师...”
  “我不同意!”叶颂明越说越激动,差点拍案而起,“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绝不会去E国见鲍里斯聊版权,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少口舌才说服那个倔老头!被他知道都容易犯心脏病。”
  “叶老师,您别激动。”
  侯老板找准时机,端起桌上的咖啡递到叶颂明眼前,好声好气道:“您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知道您不开心,辛辛苦苦翻译的一本书谁也不希望有删减,但您要体谅我,要是以前绝对没问题,可惜赶在特殊时期,咱们只能认倒霉,我要是全文出版,上头容易找我喝茶。”
  叶颂明扫一眼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没有接。
  侯老板依旧端着,叹口气道:“等这阵风过去了,咱们再出新版本,您看这样行不行?”
  叶颂明掀了掀眼皮,瞅着侯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脸,无情拒绝:“不行。”
  “........”侯老板嘴边的笑容僵住,心有点累,真是一点面子不给。
  叶颂明不再搭理他,坐下身,从书架里抽出信纸和信封,“你告诉我,谁说的算。”
  “我...我啊。”侯老板没什么底气地指了指自己。
  叶颂明抬眸瞥一眼,又低头:“你说的不算,找你喝茶的那位,是谁。”
  “叶老师,您要做什么?”侯老板撂下咖啡杯,两手杵在桌上,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他头也不抬,执起钢笔,薄唇吐出两个字:“写信。”
  轻如细雨的声音,意义深长如浩瀚海洋。
  ......
  天色见暗,夕阳耐不过时光磨砺,坠落在地平线里。
  占据半个写字楼的出版公司,淅淅沥沥开了几盏灯,大门口,涌出一批下班的工作人员。
  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车身倚靠一位衣着休闲的男人,上身是草木绿色的宽松大体恤,下/身是薄款运动长裤,头发被风吹的有点凌乱,脸上架着一副太阳镜,一手插兜,另只手百无聊赖地玩着车钥匙。
  他就这么随意地站着,却也能吸引无数过路人的目光。
  视线锁定写字楼门口半天,也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叶老师又入迷了。”
  低声说完,男人叹息着摇摇头,转身打开车门,拿出放在后座的一个黑色礼盒,随即锁了车,打算进去找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碰巧见到出版社的侯老板。他认出是叶颂明的老板,勾了勾唇,主动打招呼:“侯总。”
  这声音如此年轻又动听,侯老板被潜意识支配,立刻停下脚步寻声望去。
  “你是?”
  侯老板瞅着越走越近的年轻男人,没认出来是谁。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过目不忘的精致脸孔:“我是周予琛,您不记得我了?”
  “小周总?!”侯老板打量着他,表情十分诧异。
  周予琛笑吟吟点头。
  也不能怪侯老板没认出来,对比上次见面,周予琛的变化确实很大,脸变圆,皮肤更加白皙,细腻如白玉一般,整体胖了点,身形改变了穿着,穿着改变了气质。
  此时的周予琛不像刻板印象中的周氏集团继承人,倒像是来面试的大学生,浑身散发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真的是您啊,”确定自己没眼花,侯老板热络地笑起来,“哎呦我这眼拙,您来接叶老师?”
  周予琛抱着礼盒说:“是啊,他在吗?”
  侯老板嘴角的笑僵住,脸色变了变:“在呢。”
  周予琛察觉出不对劲,挑眉:“怎么了?”
  “他...唉...”侯老板仿佛找到救星,唉声叹气的和周予琛聊起来,“这也怪我,辜负了叶老师的期望,事情是这样的.....”
  侯老板捡重点,大概叙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小周总,您劝着点,让叶老师.....”
  “让他做什么?”周予琛的声调陡然变冷,就连眼神也浸入寒光,“让我劝他妥协,凭什么?”
  “呃...”侯老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找错人诉苦了。
  周予琛用眼神睨他,轻哼一声:“我听明白了,是侯老板辜负叶老师对你的信任,对出版社的信任,他帮你买到版权,帮你做独家翻译,可你却在关键时刻插他一刀。”
  “哪里的话!”侯老板大喊冤枉,“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哎呦小周总,您真是言重了,我非常尊重叶老师,我还是他的书粉呢,我怎么可能害他,我是真没办法,现在查的太严,随便一个帽子扣下来,我们就得收摊子,您应该理解我才对。”
  “侯总,您别激动。”周予琛淡定地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我理解你,同时也希望你大胆一些,太过畏手畏脚反而容易落到别人手里,我现在要去看看叶老师,看看你们把他气成什么样。”
  侯老板:“........”
  *
  周予琛捧着礼物盒,甩着宽松的裤子,在人看不见的时瞬间,还会习惯性的摸摸肚子。
  他就保持这副傲人的姿态,毫无征兆地踏进了叶颂明的办公室。
  叶颂明以为是来当说客的同事,团了团作废的信纸,头也不抬,声音还算温和:“抱歉,有什么事改天再谈,今天不方便。”
  “叶老师,到点下班啦。”
  周予琛故意用欢快的声音说话,端着礼物盒走到叶颂明面前,低头,满面笑容地看着正在写信的男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颂明微感讶然,愣愣地抬起头:“予琛?”
  “我来接叶老师下班,”周予琛将盒子放在桌上,用手轻拍两下,“顺便带了一份礼物送给你,希望你能消消气,不要再动怒了。”
  叶颂明放下手里的笔,桌面上所有的信纸被他推到一边,转而去握周予琛的手,发现对方手里的车钥匙,眼底的躁意褪了很多:“你自己开车来的,没有司机送你吗?”
  “下班时间,”周予琛笑了笑,瞅一眼腕表,“叶老师说的对,不该压榨员工,我今天让司机正点下班,自己开车来接您。”
  “辛苦了。”叶颂明表示感激。
  周予琛垂目,轻抚他眉心的痕迹,柔声说:“应该是叶老师辛苦,不要不开心,听说你发脾气,我很惊讶也很难过。”
  “我真是!予琛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过分!”叶颂明想起来就气的牙痒痒,“他们早就有这样的决定,背着我研究怎么删减我翻译的书,最后才告诉我。”
  周予琛弯腰,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哄小孩似亲吻他的发丝,“别气别气,我来了,亲爱的老师,我支持你。”
  “谢谢你,予琛。”
  叶颂明正在气头上,一时片刻冷静不下来,他站起身,拉着周予琛走到沙发区,让人落座。
  “等我十分钟,我要写一封信,我要申诉!”
  说完,叶颂明快步踅回办公桌,利落坐下,找到一张干净的信纸,重新书写内容。
  他握紧钢笔,下笔有力,眼神专注而有神,心里的火怎么压也压不住,气得两腮鼓鼓,像一只炸毛的松鼠。
  周予琛看在眼里,心疼又想笑。
 
 
第41章 20 “你说谁怀孕?!”
  叶颂明心里憋着的气儿, 正如他向周予琛承诺的那样,十分钟后消下去了。
  信没写成,倒是浪费了不少信纸。
  有些道理他都懂,心里明白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 但他不想压抑自己的怒火, 他需要发泄出来。
  只有发泄出来, 才能更平静、理智的面对难题。
  有情绪时写出来的东西他从不会重用,一般是先保存,过后再拿出来看看,等情绪恢复正常后重新动笔, 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那些写了一半或者有过涂改的信纸并没有被扔掉,叶颂明把它们从地上一张张的捡起,抚平信纸的褶皱,用书夹规整到一起,放进抽屉里。
  “还有一张。”
  周予琛不知道从哪拾起一张信纸, 上面只有一个“我”字。
  那字的下笔极重,恨不得穿透信纸, 可见叶颂明发了多大的火气。
  叶颂明伸手接过来, 低头看两眼,不免失笑:“予琛,抱歉, 我刚刚态度不好。”
  周予琛朝他靠近,很自然地用手去抚摸他额前的碎发, 语气带笑地问:“叶老师, 不气了?”
  “不气了。”叶颂明笑了笑, 将手里的信纸叠成方形, 随手夹在一本书里, “我这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关系,想办法解决问题就是了,生气也没用。”

  他嘴上说的开明,眼底存留的忧虑和燥怒依旧若隐若现。他转身背对着周予琛,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在孕夫面前发脾气,平复几秒后,回过身面对周予琛。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我。”说完,叶颂明迅速转移注意力,视线落在办公桌上被冷落许久的黑色礼盒,“予琛,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周予琛神秘一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你会喜欢的。”
  叶颂明将礼盒移到自己面前,迫不及待地拆开系着礼盒的彩带,但骨子里的浪漫让他放缓手速,慢慢地掀开天地盖。
  拆开之前他以为会是一本书,喜欢的著作或者喜欢的作家的签名书。
  结果完全超乎想象,当他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时,眼眸瞬亮,方才叨扰他的那些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
  礼盒正中摆着一份无数纸张订在一起的手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F语,那略微倾斜的字体,带着情绪波动的用词,都是叶颂明无比熟悉的,他一眼就认出是哪位大作家的笔迹。
  他拿出手稿翻两页,摸着上面被胶带粘住已经泛黄的纸张,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手稿不是别人的,正是钱南年少时期的第一部作品,这部作品在早期备受争议,后来成为影响一代人的杰出作品。当这部处女座获得成功后,钱南却发了疯,重新阅读自己的作品时竟然看吐了,当场撕碎手稿,撒满整个楼梯间。 
  是钱南的初恋女友,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点灯熬油的用胶带一片一片地重新拼接,勉强还原本来的面貌。
  这应该是六十年前发生的事了,久远到初恋女友的面容都已模糊。
  叶颂明怎么也想到,这份最原始、最珍贵的手稿有一天会落到自己手里。
  “予琛,你在哪里找到的?”他语气充满惊奇和不可思议,看着周予琛的眼神熠熠闪光,宛若孩童得到梦寐以求的圣诞礼物般欣喜若狂。
  见他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周予琛无比欣慰,自然而然地跟着一起笑:“最开始在商人手里,公益拍卖会,后来被博物馆收藏,没想到博物馆遭人盗窃,许多文物一夜被盗,其中就包括钱南的手稿,消失数年以后,却在钱南去世的第二周重新出现在拍卖会,起拍价是原来的二十倍。想不到吧,钱南的手稿经过这么多人的手。”
  叶颂明认真听完不由感叹:“是啊,世事难预料,我在和钱南通信期间,他向我提起这份手稿,很多年前的一次搬家弄丢了,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原来是这样,”周予琛缓缓点头,“钱南自己也想保存手稿,就算内容不是他最满意的,可终究是自己的孩子。”
  叶颂明很轻的笑了声,垂目打量手稿的内容,语气饱含温暖:“不,他想找回的不是自己的笔迹,而是年少时的爱情。”
  周予琛眼神微滞,继而笑容加深:“你果然了解他。”
  “还不到了解的程度,”叶颂明笑得不置可否,将手稿放回礼盒,盖上天地盖之前又看一眼,“我帮他保存吧,有机会带到他的墓前,也算了却他的心愿。”
  话落,他急忙转头看周予琛,歪着头问:“你不介意我这样做吧?”
  拍卖会拍来的手稿,想必花了不少金子。
  首富的钱也是钱,叶颂明感激也懂得尊重。
  周予琛低眉轻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想怎么做都行,它是你的了。”
  叶颂明执起男人的手,亲了一口:“予琛,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周予琛眼睑垂得更低,眸子里的光莫名黯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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