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不怕巷子深,明柚寻着诱人酒香,在晏柠西的口腔里胡作非为,从舌尖到舌根,都被她搜刮干净了。
跟喝酒的人接吻后开车,算不算酒驾?
酒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亲够了再说。
大衣落地,背后的纽扣一开,晏柠西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何等羞耻的事。
此时不但女孩的吻来到了她的耳边,女孩的手也来到了它想来的地方。羞耻心随着快.感被吞没,她闭上眼,打算豁出去了。
——既然买礼物这条路行不通,那就用最简单粗暴的哄人方式,亲吻总会吧?一个吻哄不好,那就两个吻。两个吻还哄不好,那就到床上去哄。
这是齐雪歆教她的。
可明柚并不想让女人蒙混过关,于是吓唬道:“晏老师这么热情主动地勾引我,是想让我给你洗澡吗?”
果然,晏柠西听后身体一僵,眼睛也睁开了。
无地自容。
明柚只是想借此试探她醉酒的程度,不是真的要羞辱她。收了手与她分开半步:“看来晏老师很清醒。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是我。”
晏柠西忽然开口,她怕自己再不开口,眼前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孩就又走了,“是我想让你来的。”
明柚心软了。她知道让晏柠西低头,让晏柠西主动,是多么的强人所难。
可不强人所难,她又怎知自己在晏柠西心目中有多重要?
感情不是独角戏,而是两个人的事。她不可能永远都单方面追求,单方面付出,单方面喜欢,那样是没有未来可言的。
她是舍不得让晏柠西低头,可事到如今,再不舍得,也要舍得。
她也需要得到回应。有了回应,才有信心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而不是全靠她不断改变自己来独自支撑。
有了台阶,明柚换鞋进屋。
晏柠西捡起地上的大衣,还没穿上,就突然想起了什么,随手将衣服丢在鞋柜上,鞋子都没换就慌忙往里走,快步绕过明柚把沙发上的被子抱进了卧室。
看着晏柠西慌忙的神色,明柚眼里的眸光一暗。
心脏隐隐作痛。
沙发上折叠整齐的被子显然不是临时放一下,虽然没有用卧室的枕头,但刚刚压在被子上的,是她曾经买的柠檬抱枕。
晏柠西为什么要睡沙发?
亦或,是别的什么重要的人来了公寓,晏柠西把床让了出去?
明柚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陌生的个人物品,进门处也没看到多余的鞋子,屋子里的气味也没发生变化。
她坐到沙发上,盯着电视柜上那束枯萎了的花。
有多少天了?
从她放假回来公寓的第二天算起。
如果她跟晏柠西没有闹别扭,这束花,前两天就该换新了。而就在今晚洗澡前,她在朋友圈看到了它枯萎的样子。
晏柠西把被子放回卧室后,也没有解释什么,径直到厨房烧了开水,兑好温水端出来:“喝口水就去洗澡吧,我喝了酒有点头痛,休息一下再洗。”
“不用了。”
让明柚先洗,就是为了确认她不会再离开。可明柚的一句“不用了”,令晏柠西希望落空。
喝了口温水,明柚才注意到晏柠西看着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失神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正是晏柠西两小时前借着酒劲发布在朋友圈里的动态,一个文字都没配,只有一张图。
一张,只有明柚能看懂的图。
明柚从沙发上站起,把自己喝过的那杯水递到她面前:“喝吗?”
好几秒都没反应,明柚刚要放回,就被晏柠西双手握住了小臂。咕噜咕噜,晏柠西就着姿势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完了。
难得见到这么可爱的晏柠西。
明柚终是没忍住,抬手摸了摸晏柠西的头:“为什么要在朋友圈发那张照片?是发给我看的吗?”
是啊,她就是发给明柚看的。花谢了,该换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没得到回答,明柚耐着性子又问:“家也进了,水也喝了,然后呢,希望我走,还是希望我留下?”
晏柠西咬着下唇。
若不是有酒精作用,脸皮薄的她哪里还能傻傻地站在这里,任由女孩明知故问地各种“戏弄”。
“我猜,晏老师一定是希望我……”明柚空着的左手握住晏柠西的右手,来到她拉至脖颈的羽绒服拉链上,言语轻佻,一如在婚宴上再次相遇,“留…下。”
指.尖一碰到冰冷的拉链,晏柠西的手就收了回来。
明柚笑着放下水杯,自行拉开外套一半拉链:“去接你前我已经在家洗过澡了,再洗,大概得洗掉一层皮。”
看清了女孩羽绒服里面穿的睡衣,晏柠西窘迫至极,低头转身进了卧室。
她洗澡的速度很快,就怕慢了,再出来时,外头那个人就变卦了。羞耻归羞耻,但她今晚不想再孤枕难眠了。
【齐雪歆:到家了没?】
【齐雪歆:什么情况?】
【明柚:到了。】
【明柚:睡床还是睡沙发二选一的情况。】
【齐雪歆:你在逗我.jpg 】
【齐雪歆:你跟床有仇吗?!】
【齐雪歆:又不是没睡过,你是她大宝贝,该怎么睡就怎么睡!】
这是,老司机带她上高速了?
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回消息,明柚就看到发梢还滴着水的晏柠西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她丢下手机,把人推回卫生间,取了毛巾给她擦头发,又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仔仔细细地吹了起来。
两人面对面,两具身体贴的很近很近。
晏柠西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靠,手也环上了明柚的腰。
氤氲的雾气中,下午缆车事故的新闻又跑进了脑海,让她产生一种她“劫后余生”的幻觉。而抱住明柚的这一刻她才真正活了过来,心和身体才又都热了起来。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明柚空出手来拥住晏柠西,拍了拍她的后背,揉揉她的长发。
于无声中稍微隔开点距离,明柚把外衣的拉链从上往下拉到底后,才又拉着晏柠西的双臂,好让她已冰凉的手可以伸进自己更暖和的羽绒服里。
晏柠西心头一热,双臂又收紧了些。她把滚烫的脸埋进明柚的肩窝,耳边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夜紧密地抱到了心爱的女孩,仍旧被女孩偏爱且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打转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溢出了眼眶。
在酒吧那会儿,齐雪歆还问了她一个问题:“抛开不可避免的所有外界因素,你只告诉我,你打心里想不想跟明柚在一起?”
说出那个“想”字时,她就憋回过一次眼泪了。
与明柚定下“半年之期”那天,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如果有人值得,她会和那个人站在阳光下,共同面对。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有多难。难的不是站在阳光下,难的是在阳光下还看不见路。
——晏花花,人生中的很多事,都不是水到渠成的。像你喜欢明柚、想跟她在一起这件事,只有你想,只有去试,才有希望成功。如果你连想都不敢想,连试都不敢试,那就是你亲手杜绝了一切成功的可能。
——有句话,很俗,但我今天必须要亲口跟你说一次。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你身后有家人、有朋友、有我、有明柚,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跟你同舟共济并肩作战,就是要相互麻烦,相互牵绊。晏老师,你那么有智慧的一个人,可千千千万不能犯了弄巧成拙的低级错误,白瞎了你苦读三年考来的学历,还不如我呢。
除了父母,敢这么耳提面命给她敲警钟,又能让她洗耳恭听的人,也只剩齐雪歆了。
她确实也听进去了,要不然,也不会自己灌自己酒。方法很幼稚,但至少,她顺利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吹了十几分钟,明柚将吹风机收进抽屉,怀里的人还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得益于几厘米的身高优势,她只稍偏头就能亲到晏柠西的额头和脸。亲了好几下,才捧起晏柠西的脸,发现了她红红的像是哭过了的眼眶。
明柚急了,哪还顾得上谁对谁错,一左一右亲亲晏柠西的眼睛,拥住她轻声细语哄道:“晏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负气出走,不该欺负你。你拿jsg我当案例的事,我也不怪你了。”
晏柠西却再次低下头,呼吸打在明柚裸.露的脖颈上,紧随而至的,是一个凉凉的吻,落在明柚的“喉结”处。
很痒,很诱,很…蠢.蠢.谷欠动。
明柚身体僵硬,止不住地咽了咽口水:“晏柠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回应她的,是另一个封唇的吻:“我知道。”
从浴室到卧室短短几步路,干柴遇烈火,顷刻间烧得哧哧作响。
地上衣物散落,两人相拥着滚进被子里,激烈的拥吻过后,女孩再难压抑内心对女人的渴望,哑着嗓子问道:“手不一样,做下去,你就没有退路了……晏柠西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停下?”
女人的声音同样沙哑:“傻瓜,不用怕。是我愿意的。”
惊涛拍岸,卷起千层浪。
这一晚,女孩的指尖终于染血,终于真正意义上地占有了她。女孩对女人的告白也不再是“我喜欢你”,而是更为深情的“我爱你”。
……
七点闹钟一响,明柚惊醒。还以为昨晚只是做了一场春.梦,幸好怀里的人是真实的。
关了闹铃,心满意足地搂着晏柠西亲个不停。
被亲的人勾起唇角,眼却未睁,缩了脑袋不让女孩亲,又伸出手捏捏女孩Q弹的耳朵:“明老师,别迟到了。”
“好想请假啊。”女孩溺在温柔乡,哪里舍得起床,撒着软糯的娇,手也有些不老实,“还疼不疼?”
女人抓住她的手,背转身:“快去学校,当老师就要有老师的样子。”
“真的不疼?”昨晚她帮晏柠西擦过身体,还换过一次床单,亲眼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我抱你去洗澡吧?我们一起洗,洗完了你再继续睡,我也好安心去学校。”
面对女孩的不依不饶,晏柠西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苹果:“我自己能洗。”
“可是……”
“明柚!”晏柠西只能喊她名字,“听话行吗?”
“好吧。”
女孩抓紧时间洗漱完,回卧室蹲在床边,亲了亲晏柠西的额头:“今天有工作吗?”
“嗯,下午一点有约。”
“那你上午好好休息,多躺会儿。下午也别去买菜什么的,等我去接你,晚上我们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你不回家吗?你妈妈的生日……是哪天?”
“还没到呢。”明柚笑笑,帮她把挡住脸的头发往后拨,“过两天我们一起陪她吃饭,她很想见你。”
值得
今天上班, 明柚晃神的次数多了很多。尤其洗手时,总要反复检查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又用拇指来回摩擦, 确认了不会刮伤到皮肤, 才放下心来。
她很怕床单上的血迹是因为自己弄伤了晏柠西才有的。还好,指甲够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