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荷煜

作者:荷煜  录入:05-25

  补偿?我又不欠他什么。
  但和立马就结婚这种荒唐事情比起来,补偿什么的,也好像能够接受。
  “你要什么补偿?”
  “嗯……”沈见青上上下下打量我,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双眸眯成了一条缝,唇间露出两排皓齿。
  看他粲然一笑,我就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第41章 暗室昏昏
  风越刮越大,林子里温度骤降,树枝在大风下剧烈地摇动,发出“沙沙沙”的声响,树叶纷纷落下。
  一场大雨要来了。
  沈见青找我要补偿,而具体的补偿是什么,沈见青没有直接说。他急切地带我回到房间,留下一句“你先等着”便返身而出。正当我摸不着头脑又有些惴惴不安,怕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时候,他手里便拿着一件物什回来了。
  我定睛一看,那居然是我的相机!
  当时它被放在了我的背包里。我一直以为我的背包被留在了山洞并没有被带走,遗憾包里有很多我的手记,担心会被野外的兽类给撕咬损毁了。没想到竟是落在了沈见青手里!
  “我的东西都还在?!”终于有一件让我稍微觉得不那么倒霉的事情了。
  沈见青很得意:“我都带回来了,替你保管着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熟练地调试好相机,还对着我的方向比划着什么。
  我之前带了相机备用电池,为的是可以多在苗寨里拍摄一些素材,没想到现在却便宜了沈见青。
  沈见青调试好,才说:“你穿苗服很好看,我一直想留一张照片,可你之前的脚伤,拍照片不方便。今天正好,拜祭了阿妈,你的脚也好了。你说是不是很有缘分?”
  不过是当时我随口说了句“有缘分”,没想到他却记到了现在。
  我并不知道他现在说的缘分从何谈起,但沈见青总有他的歪理,能把几件巧合或者毫无关联的事情扯到一起。
  夜幕逐渐降临,室内暗得可怕。沈见青点燃了蜡烛,昏黄的烛光把屋里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最后依偎在一起,营造出亲密的假象来。他站在光下,指挥着说:“李遇泽,你就坐在那里!”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我照着他的要求,坐到了床铺中央的位置。虽然感觉怪怪的,毕竟哪里有人在床上拍照了……
  沈见青嘴角含笑,白皙尖俏的下半张脸从相机的遮挡下露出来,他按动按键,“咔咔咔”地一连拍了好几张。
  “你看看,怎么样?”沈见青拍好了,拿着相机凑过来,与我并肩坐在一起。
  屏幕里,暖黄的背景下,我一身苗服,表情冷肃。或许是我的表情太生硬,让暖黄色调的照片都透出几分寒意来。但不得不说,沈见青是很聪明的。我只教过他一次,他便能够对相机操作自如。
  “你都不笑。”沈见青看完照片,撒娇似的抱怨,“我看到那些外面的人,每次拍照片都是要笑的。”
  “我拍照不爱笑。”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我着实笑不出来。
  “不过你不笑也很好看。”
  沈见青说话的时候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我可以看清他瞳孔里的我的倒影。
  近到我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眼里神色的细微变化。
  “你不笑也很好看。”沈见青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但这一次,他的嗓音压很沉,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
  而我们之间的距离还在被他不断刻意拉近。我想要后退,却腰背一紧,被他猛然揽住,也堵住了我所有后退的空间。
  一室幽悄,落针可闻。
  氛围却变得暧昧干燥,我急促地呼吸两口,像是渴水的鱼。他的影子投在了我的面前,把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在昏暗中,沈见青强势而坚定地靠近我。
  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温热而暧昧。沈见青的眼神带有某种攻击性,但他的声音却是低软的,仿佛在祈求。
  “李遇泽,遇泽阿哥……”
  脑海里“轰”的一声,我的脸颊登时红透了。
  上一次我们这么亲密地靠在一起,我还发着烧,脑子不太清醒。但这一次我是完全清醒的,能够准确而完全地感知到他的用意。
  “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就落了下来。我那些他不喜欢的话,他总有一百种办法叫我说不出来。
  我想要偏过头,可他却更进一步,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扶着我的后脖颈,不容我有丝毫躲避退缩的空间。
  他的气息很混乱,和我的混在一起,几乎像是喘息的二重奏。他的唇的触感是柔软的,有灵活的蛇在轻轻舔舐我的嘴唇,想要寻找到一点点突破口,趁隙而入。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被人倒了一公斤浆糊在里面一样,全都黏住了,糊住了,混乱了……
  不知不觉间,沈见青推着我倒进了柔软的床铺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俯在我身上,眼里全是黑沉沉的欲。
  我想到了那天在荒野里的暴行,熟悉的惊惧又回来了。他额头上被我砸出来的伤疤已经痊愈,留下个浅红的印子,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掉。
  这几天与沈见青平静的相处,差点让我忘了那些痛苦的回忆。说到底,我对这样的事情还是害怕排斥的。
  但沈见青却慢慢把唇从我嘴上挪开,一路触碰着我的脸颊、脖子、耳根,带起片片燥热的酥麻,最后停在了我的耳边。
  “李遇泽,遇泽阿哥……你还欠我一次。”
  我瞪着眼睛,懵懵地问:“欠你一次?”
  “别抵赖啊!我们是公平交易的。”沈见青探手来解我身上苗服的扣子,我一把按住他的手,他也不恼,低下头,竟轻轻吻在我的手指。
  我的手下意识颤抖躲闪,给了他可趁之机。
  “难道你不难受吗?李遇泽,我们来试试吧……”沈见青又回到我耳边,一声声地蛊惑着,像个山野里吸人精魄的妖精,“你上次肯定不舒服,你忘掉它,我们重新来一次!这次会不一样的,我给你保证……遇泽阿哥……”
  很多人都说,男人是感官动物,最容易被下半身支配。我曾经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好,又怎么掌控自己的人生?
  但此时此刻,我觉得我必须得收回我的草率判断了。
  我是个正常男人,在沈见青这样的纠缠摩擦下,很难不生出些反应来。
  他也抓住了我的弱点,双手像蛇一样灵活,眼睛却眨了眨,里面全是笑意和欢喜:“你看,你也是喜欢的,对吧?”
  我抬眼对上了他的眼睛,在那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我自己清晰的影子。或许是现在的氛围实在太暧昧让人神智昏沉、深陷难拔,或许是他的眼里有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或许,或许就是他给我下了蛊——
  鬼使神差地,我抬起双臂,猛地勾住了沈见青的脖子。
  这就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信号,沈见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我竟然在里面听出了得意。
  疯就疯吧。在一片颠簸中,我闭上了眼睛。
  桌上的蜡烛还在孤零零地流着泪,被窗外的风一吹,烛火摇曳两下,最终熄灭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这个时候他倒守规矩,没有结婚便不能同室而眠。
  昨晚也不知道沈见青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在意识的最后,是他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和滴落在我鼻梁的一滴汗水。
  我动了动,发现身上很清爽,穿着一件罩衫。只是身后还是有些不舒服,一动就木木胀胀的,也说不上痛,但就是难受。
  我刚准备起来,房门外就响起铁锁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推门而入的沈见青。
  他一见我,没说话,脸却先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他怎么样了呢。
  “遇泽阿哥,这是我好早就起来熬的粥。”
  我忍着不舒服,强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爬起来,接过了沈见青递来的碗。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见青,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昨晚的自己。
  当情欲落下,理智占据上风,再想想昨晚的一切,虽说没有懊悔,但我实在是难以接受被下半身支配的自己。
  如果之前我可以说是强迫,那昨晚又算是什么呢?
  “轰隆隆——”
  正在这时,天边一道闷雷乍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喧腾的雨声。
  酝酿了一整晚的大雨,终于在此刻倾泻而下。大雨顺着窗户飘进了屋里,有些还沾到了我的皮肤上,很清凉。
  透过窗户的那一小方天地,我看到楼外的树林在大雨的摧折下挣扎,片片叶子被无情打落。
  沈见青在看着我,秀美的脸上全是餍足。我斟酌了片刻,放下粥碗的同时,鼓足勇气说:“沈见青,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房门锁着。”
  沈见青眉梢一动。
  我接着说:“我不会离开的,也离开不了。房门的锁有或者没有,都无区别。”
  我说完,直视着他的眼睛,表现出自己的真诚,心里却忐忑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呵!”沈见青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却勾得我更加紧张,在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却说,“当然可以。”
  我又惊又喜,不敢相信他这么轻易就会松口。
  我还以为,会再费一番力气。
  沈见青笑了笑,说:“我当然愿意相信你,但是遇泽阿哥,你可要牢牢记住你说的话,千万别骗我。”
 
 
第42章 夏雨绵延
  这场转入盛夏的雨,一下起来就淅淅沥沥,时断时续地浇了四、五天。
  树林里的绿在大雨的洗涤下浸染成很深的墨绿,每一片叶子都吸满了水。空气很清新,呼吸一次,肺都很舒服,浑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我竟然有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什么都不用想。
  沈见青果然遵守承诺,没有再锁着我。这几日我常常坐在吊脚楼的屋檐下,漫无目的又百无聊赖地看着林子发呆。
  沈见青最近却忙了起来,总是呆在三楼的小房间里——就是安置着沈思源骨灰的那个房间——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每天出来的时候都是一副很疲惫的模样。
  前几天我还看到他拎着一个竹篓上楼去了,但从竹篓里,我听到了蛇类的嘶嘶声。
  我没有询问他在做什么,反正我也乐得自在。
  唯一不好的,是我的脚踝。虽然它已经痊愈,但或许是吊脚楼里本身潮气就重,这几天又下雨,之前摔伤的位置总是隐隐闷痛。
  此时,我倚靠在吊脚楼的长廊下,听着潇潇雨声和树叶被雨水击打的声音,忽然想起了李商隐的诗。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我轻轻地念完,却听身后传来沈见青的声音。
  “遇泽阿哥,你在说什么?”
  我转头一看,沈见青站在走廊的那头,长身玉立。他的手自然地垂着,但我却一眼就看到了他右手手背上贴着那只名叫“红红”的虫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它比之前更红了,赤红得有些发亮,而它背上的纹路则更加清晰,也更加诡异妖冶。
  “我听到雨声,忽然想到了很喜欢的一首诗。”我说完就觉得自己多话。
  沈见青走上前来,红红顺着他的手背攀爬,很快就隐没在了他的衣袖之下。
  “诗?什么是诗?”沈见青眸子清亮如月,也像被夏雨洗涤过一般。
  这个三言两语怎么解释得清?我无奈地解释说:“就像是你们苗族的情歌一样,外面的世界也有很多这样流传下来的类似歌谣的东西。”
  沈见青来了兴趣,搬了条凳在我身边坐下,很期待地说:“你再念一次。”
  他的脸上很快就沾湿了外面的水汽,纤长的睫毛上也挂着细小的水珠。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但还是重复了一次。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沈见青默默地翕张嘴唇,说:“什么意思?不像情歌啊……我都听不懂。你们外面的歌谣都这么难懂吗?这样可找不到老婆。我们的情歌很直接热情的。”
  “哈哈。”我被他苦恼的神色逗得莫名发笑。沈见青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
  哦,按照文化水平来说,他确实也没比小学生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暗自发笑。
  可被我这么取笑,沈见青却并没有恼怒,反而侧着头,轻声说:“你笑了。遇泽阿哥,我好久没有看到你笑了。”
  我猛地止住了笑意。
  这竟然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相处得最愉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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