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荷煜

作者:荷煜  录入:05-25

  我皱眉,心底窒闷,忍不住开口道:“我的世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道还不能对别人笑一笑吗?”
  沈见青上前两步,扳住了我的肩膀,神态狰狞,眼角的疤也如活了一般:“不可以,你只能看着我,只能对着我笑……”
  “你在发什么疯!”我一把掀开沈见青的手,出离地愤怒,火焰从胸腔里炸起,直烧到我的脑子里去,“你把我当什么?你施加占有欲的物件吗?你还能关我一辈子吗?!”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凝结,室内沉寂如死,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我那一把怒火在冷然的空气里很快熄灭,心里反倒生出些惴惴。
  好半晌,正当我不安时,我听到了从沈见青胸膛里发出的低沉笑声。
  “呵呵呵呵……”
  这笑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诡异。
  “我当然可以。”沈见青带着笑意,轻声说。
  我瞳孔骤缩。
  却听他接着道:“你知不知道,你说的缘分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当初你们挑房间,你却偏偏选中了这里。我父亲,当年就是住在这里,度过了他平静安稳的后半生啊……”
  他笑容诡谲偏执,目光紧锁在我的脸上。我头皮发麻,像是有一道无声的惊雷轰响在耳边,浑身止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当年,被阿青强行留下的沈思源,也是住在的这里?!
  牢房,这真的是牢房!
  我忍不住后退一步,脚底发软。
  沈见青薄唇鲜红,那条疤痕无损他的容貌,反倒更添几分野性的气息。可再美丽的面容,在我看来,也是毒蛇身上的纹理,是恶之花的绝美伪装。
  或许是在强烈的震撼和惊怒之下,我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
  我一拳狠狠地砸向了沈见青!
  沈见青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但他反应很快,侧身正面躲开了我的拳头。我只是擦着了他的颧骨,但那里却很快绯红一片。
  “嘶——”沈见青用手指揩拭着颧骨,看我的眼神却不仅仅是愤怒,里面还夹杂着几分我看不懂的兴奋。
  这兴奋看在我眼里,与挑衅没有差别。
  我立刻扑上去,挥起拳头毫不客气地招呼到他的身上。沈见青在我的冲力下后退两步,一手捏住了我挥过来的拳头。
  我见状,另一只拳头直捣他的小腹。可他却好像是能够提前预知我的想法一样,半途截住了我的拳头。
  沈见青的力气大得出奇,我挣不过他。我突然灵机一动,脚下使劲一绊,他果然站立不稳。可我没想到他宁愿摔倒也不肯松开手扶一扶,我被他拉扯着一起滚倒在地上。
  我们就像是两个野兽一样扭打在一起,互相不肯让步,但一时也奈何不了对方。
  不过说到底,对于打架,我是很不擅长的。从小到大,我都是老师眼里的好孩子,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小孩儿。因为我曾经一度以为,只要我乖乖的,我什么都争到第一,那我的父母就会停下自己的事情,分出那么一抹余光到我的身上来。
  所以,这么激烈的动手打架,我还是头一次。之前在森林里的那一回,我发着烧,浑身乏力,虽然输了,但心里一直觉得沈见青是趁人之危。
  但这回我们都是大病初愈。
  我胸中憋着的那股劲渐渐弱了下来,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沈见青一抓到我的破绽,立刻翻身而起,一手拧着我的两条胳膊,一手按着我的肩膀,把我制在地上。
  纵然万般不情愿,但我还是得承认,我又输了。
  我喘着粗气,浑身都是汗水,侧脸被压在冰冷的地面。
  沈见青的声音都不带颤的,气息平稳地说:“还打吗?”
  我挣了挣胳膊,只觉得他的手像是一把铁钳,钳住了我便动弹不得。
  他居高临下地又问:“还走吗?”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我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沈见青忽然俯下身,凑在我耳边,嗓音低沉宛如恶魔在引诱凡人一般:“说,你不走了。”
  他的气息扑洒在我的侧脸,我的脖颈,那是温热的,炽烈的。他的脸也在咫尺处,那双眼眸里闪烁着固执与痴迷。
  但我闭上眼睛。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沈见青直起了身子,他依然居高临下,依然扭着我的手腕,纹丝不动恍若雕像。
  “李遇泽,我说过的。我就喜欢你自己难受死,也不肯说句漂亮服软话来骗我的样子。”
  他一说完,忽然手上一用力,把我提溜了起来,直往不远处的床上拖。
  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嘴里因为急切,慌不择言地痛骂。
  “沈见青,你,你放开我!你这样和没有理智的禽兽畜生有什么区别!”
  “现在肯看我一眼了?”沈见青呲着一口白牙,阴测测地笑起来,“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第50章 午夜梦魇
  沈见青简直是又犯了疯病。
  他的话里饱含恶意,我自然不相信他能掏出什么好东西。我趁着他不注意,拧着我胳膊的手微松,立刻奋力侧身,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臂上。
  “嘶——”
  沈见青吃痛地倒吸一口气,但手却没有动,任由我咬他似的。
  我心里发狠,皱着眉,牙关不断加重力道,要把心里的怨恨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很快我就尝到了腥咸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那是血的味道。
  沈见青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是伸着胳膊任由我咬。可我终究不是个狠心的人,不能做到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最后只能悻悻地松开嘴。
  沈见青纤长白皙的小臂上,一圈牙印清晰可见。他的皮肉破损,汩汩鲜血正从伤口里淌出来。
  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索性挑衅般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可我以为的他的愤怒并没有出现,沈见青反倒对我温温柔柔地笑了笑。
  在我最毛骨悚然的时候,他说:“这是你要送给我的新的礼物吗?”
  我满嘴血腥味,胸口直犯恶心,但我还是冷笑着,把长期以来不敢说出口的两个字从牙缝里吐出来:“疯子!”
  沈见青瞳孔一凝,眉眼沉了下来,他有一瞬间恍惚,好像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情。但他最终没有说话,只是立刻付诸了行动。
  沈见青上前一步,抬起腿,膝盖重重地抵住了我的后腰,将我押在床上动弹不得。紧接着,“刺啦”一声脆响,是布帛碎裂的声音。
  他两三下便粗鲁地撕碎了床单,扯过我的手腕便要栓在木床的床柱上。
  我挣起来要打他,他反手抓住了我的拳头,低声威胁道:“你别逼我!”
  我们两个搞成今天这幅样子,究竟是谁逼谁啊?!
  只是趁着我这一愣神,沈见青就顺势绑住了我的手腕。我像个实验室里的青蛙,仰躺在床上等待着开膛破肚。
  沈见青拢住拉扯间披散的长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无力挣扎的我。
  我不想向他服软,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解开我,索性侧过脸对着墙壁,不再看他。
  沈见青冷笑,转身要走,可脚步声却突然顿住。
  然后我听到了屋子角落的翻动声,我默默回忆,想起屋子的角落里好像放着皖萤之前留给我的驱虫的药草。我当时害怕,所以没有再撒出去,只是收进了角落。
  很快,我听到了沈见青咬牙切齿的声音:“看来,我不在那段时间你过得很逍遥啊,谁对你这么好?这个驱虫药是谁给你的?”
  那果然是驱虫的药草,我之前还误解了皖萤。按照沈见青的疯劲,如果我说出了皖萤的名字,难免不会给她带去麻烦。想到这里,我闭眼装死,不回应他。
  下一刻,我的下颌就被捏住,沈见青的手劲大得要把我捏死似的。我不由睁眼看他,却见他眼中全是嫉妒的火焰,要把他整个人烧起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寨子里会鼓捣药草的只有芦颀。是不是阿颂那个傻子给你的?我早就说过的,李遇泽,你很会勾引人。”
  如果不是手腕被绑住,我肯定会狠狠一拳砸在他那张脸蛋上!
  “你少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揣度我!”我胸口气得发痛,“除了你,谁的脑子里会塞满了……”那些肮脏的词我不想再说。
  阿颂变成了那副模样,他却怀疑我们两个有什么私交。真是可笑!
  沈见青怀疑似的盯住我的脸,妄图从我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破绽和蛛丝马迹。
  我坦坦荡荡地回视着他。
  幸而他并没有在药草的来源上过多纠缠,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可他最后看我的眼神实在诡异,我不相信他会这么简单地走了。
  果然,门外又响起来一串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像是鼓点,一下一下敲击在我心头上。
  不管他想做什么,我都不要回应他。我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等他发现自己就像是面对一具尸体一样无趣时,自然也就消停了。
  可他进屋之后,什么都没有说。
  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都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越悬越高,忍不住睁眼看向他。正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机械铃声唱起。
  “叮铃叮铃铃——”
  我愣了愣,第一反应是这铃声好耳熟,半晌之后才想起来,那是我的相机开机的声音!
  他要做什么?
  沈见青抬头,对上我的眼神,居然很天真地弯起嘴角,甜蜜地笑起来:“遇泽阿哥,你不是喜欢玩这个吗?怎么现在这幅难看的表情。你不开心吗?”
  他说着,走上前来,用黑洞洞的相机镜头在我身上比划起来!
  我顿时毛骨悚然。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相机的镜头是那么诡异又恐怖,像个无底的黑洞,要把人的灵魂给吞噬进去。
  我再次挣扎起来,可手腕被绑得紧,我徒劳地挣了很久,像个虫子一样在床上蠕动,却丝毫作用都没有。
  “你,你不能这样……”我颤抖着声音面对沈见青。
  “你这样看着我真好。”沈见青声音柔软,神态柔和,正当我以为他只是吓唬我时,整个人却陡然变得阴冷,“但我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的,李遇泽。”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我真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私有物,是他可以随意摆布的物品。
  “你放开我!疯子!”我破口大骂。
  “不准叫我疯子!”沈见青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制止了我所有的话,“阿爸犯病的时候就只会喊‘疯子’,你不会重蹈覆辙的,对吧遇泽阿哥?”
  我连呼吸都忘了,只傻傻地看着他。沈思源的求救与愤怒,在他母亲阿青的教导里,却是“犯病”。
  所以沈见青会觉得他们是相爱的,只是他父亲偶尔会犯病,会给这个家庭增添小麻烦。
  我好半晌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簌簌发抖。现在明明是盛夏,可我还是觉得冷,从心底里生出的冷。
  沈见青见我老实下来,终于挪开掐住我下巴的手。可他冰冷的手并没有离开我的身体只是下移,挪到了我的领口。
  他的手指很灵活,只是轻轻一挑,纽扣便松散开,露出大片胸膛来。
  “你别这样……”我哀求道。
  沈见青一手执着相机,面孔隐藏在黑色的镜头后,只露出一张殷红的嘴。他的嘴唇翕张,语气天真而残忍:“你不是一心想要离开吗?万一真的哪天走了,总得留个念想给我吧,你说对不对,遇泽阿哥。”
  他冰冷的手指宛如灵活的蛇,肆意地在我身上游走,好像这幅躯体真的是他的所有物,他可以随意摆弄。
  “啊,我其实见过的,在硐江苗寨。照相机的东西可以变成薄薄的一张纸,拿在手里。”沈见青忽然移开相机,很认真地看着我,好像那一天真的已经到来,“好神奇啊!等到那个时候,你放心,我会把看过你照相机的人都记下来,让红红亲自去咬空他们的脑髓。”
  我浑身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恶魔还在低语:“所以你不要担心,身体也不要这么僵硬,来,放轻松……”
  这是我经历过最漫长痛苦的一个晚上,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偶尔午夜梦回,恍惚间又回到此时此刻,那种如溺水般的窒息感和绝望感依旧会笼罩住我。
  最后我记不清是昏死了过去还是睡着了,总之我不知道沈见青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意识半昏半醒之间,我好像做起了梦。
  梦是人潜意识的投射,会反映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或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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