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余光只见少年的手仍虚悬在半空中,隐约还能看到藏在衣袖下的羊毛手绳。
  谢不逢似乎非常珍惜它,直到现在,那根手绳都未曾染上任何杂色。
  如天上的云朵一般洁白。
  文清辞下意识朝自己的腕间抚去,他想要攥紧药玉,来掩盖自己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接着才想起,自己刚刚已经用它替谢不逢束了发。
  手腕上少了一点东西,文清辞的心里也忽然变得空空落落。
  决心和谢不逢保持距离的他,当然不能再回头将药玉要回来。
  想来想去,只能要等未来回神医谷再做一串了。
  *
  到达松修府后,兰妃便有些不适。
  不但失眠,且食欲也不振。
  伴驾南巡的太医不只文清辞一个,但住在这座府邸里的,却只有他。
  给皇帝诊完脉后,文清辞就被明柳带到了兰妃的住处。
  “……兰妃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文清辞将手指落了下来,提笔写起了医方,“服了理脾却瘴汤,应当会好些。”他轻声说。
  兰妃点了点头,不由松了一口气。
  听文清辞说没有什么大碍,站在旁边的奶娘,也终于将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的谢孚尹给她抱了过去。
  小公主年纪虽然不大,可记忆力却还不错。
  她似乎是认得文清辞一般,朝着一身月白的太医笑了起来。
  兰妃笑着戳了戳她脸颊,随口和文清辞聊道:“眼下我们已经到松修府了,文先生不回家看看,或是祭拜一下吗。”
  没等文清辞回答,她又问:“对了,还不知文先生家,具体是松修府的哪里?”
  文清辞正写药方的手不由一顿:“……”
  南巡这一路,兰妃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他家里的情况,这着实有些为难没有过去记忆的文清辞。
  不过还好,这个问题文清辞还是可以的回答的。
  他笑了笑说:“是迩砚山附近的一座小村。”
  文清辞曾经在昏迷中,看到原主小时候与家人一道上山采药的画面。
  来松修府之前,文清辞并不知道那是哪里。
  到了这里后他才知道,这附近实际上只有迩砚山那一座山。
  说完,文清辞就低头继续写起了药方。
  他没有注意到,兰妃的脸色突然因自己的话而变得煞白。
  直到怀中的小公主哭出声来,兰妃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用了大力,抱痛了怀中的小姑娘。
  “没事没事……”兰妃揉了揉小家伙的手臂,笑着将刚才那古怪的神情藏了起来。
  文清辞带着药箱离开的时候,正巧遇到被兰妃叫来这里的谢不逢。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同以往一样,轻轻地朝少年点了点头。
  接着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就像一阵清风,来与去都摸不着踪迹。
  听到脚步声,明柳放下手中的糕点,朝兰妃说道:“娘娘,大殿下来了。”
  兰妃抬头朝门口处看去,顿了一下笑着说道:“这是松修府送来的糕点,殿下快来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当初在太殊宫的时候,谢不逢曾刻意叮嘱兰妃保持距离,以免让皇帝起疑心。
  但南巡之后皇帝便无暇关心此事。
  而隐约感受到谢不逢的变化,兰妃也在尝试着一点点改变和少年的关系。
  “嗯。”少年缓步走了上来,他这才注意到,原来兰妃刚才看的,是松修府的地图。
  见谢不逢朝这里看来,兰妃脸上的笑意,忽然落了下来。
  “坐吧,殿下,”兰妃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正好还有事要同您说。”
  明柳将茶奉上后,便带着人从这里退了出去,并缓缓阖上了门。
  光线一暗,转眼堂内只剩下了兰妃和谢不逢。
  兰妃将手边的地图递了出去,谢不逢看到她在地图的西南侧用朱笔勾了一个半圆。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
  兰妃喝了一口茶:“文太医家就在此处。”
  突然听到这三个字,谢不逢的心随之一颤。
  他将那点古怪的情绪强压了下来,认真朝地图上看去。
  兰妃手里的地图,是当下最为标准、精细的版本。
  除了山川地貌以外,还详细标出了每一个村镇、驿站的所在。
  可是她勾画出的地方,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少年忍不住蹙眉。
  看到谢不逢的表情,兰妃就知道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接着,兰妃又从一旁取来本县志,飞快地翻阅了起来:“殿下您看,不只地图上没有,甚至这里面也没有任何的记载。”
  她的语调不由提高几度,声音忽然紧绷,听上去有些紧张。
  这几天兰妃一直在翻看地图与县志,早就将里面的内容记了个七七八八。
  在她印象中,迩砚山附近压根没有住人。
  文清辞走后,她更是立刻翻阅书册验证了这一点。
  或许是被兰妃的情绪传染,谢不逢的心情也忽然焦虑了起来。
  无数杂乱的思绪一齐涌上心头,可少年猛地一下,也难以从中捕捉到重点。
  “……母妃的意思是?”
  兰妃“啪”的一下合上了手中的书。
  “殿下还记得,我问过文太医他家人的事情吗?”
  谢不逢点头:“记得。”
  “……我后来又同他提了几次,这才确认文太医的家人的的确确全部故去,只剩下他一个。”
  “今天又发现,他所说的地方压根没有村镇存在过的痕迹,”说着,兰妃的手心也生出一阵薄汗,“这代表不单单他的家人,甚至整个村镇的人也全死了,甚至被完全抹去了存在过的痕迹……”
  说到这里,兰妃的情绪不由变得激动起来。
  她喝了一口茶,慢慢冷静下来:“这种事,只有陛下能做得到。”
  也就是说,文清辞家人的死,全和皇帝有关。
  “当初松修府,怕是发生了不少的大事……”
  说到这里兰妃便不再继续。
  “那他为何还会放心将文清辞请入宫中?”
  谢不逢口中的“他”是当今圣上。
  兰妃摇头说:“文太医进宫时只说自己是松修府人,神医谷就在松修府附近。陛下应当是下意识将他当做了自幼生活在谷中的人,毕竟神医谷绝大多数时间,都不与俗世交往,谷主更不会收外人为徒。”
  说到这里,不知道“文清辞”已经换了一个芯子的兰妃也有点疑惑。
  皇帝生性多疑,不管他是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将文清辞当做从小生活在谷内的弟子,都会调查对方的背景。
  文清辞进宫的时候,一定是伪装了一番的。
  但怎么自己试着问了几次,他就实话实说了呢?
  沉默片刻,谢不逢突然问:“母妃刚刚叫他到这里,是为了问这件事吗?”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温柔了几分,并带着无比的关切。
  ……谢不逢似乎有些过分依赖文清辞了。
  文清辞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兰妃当然感激他。
  但相比之下,她更在意自己的亲生骨肉,更是人之常情。
  兰妃轻轻将糕点递到谢不逢的手中,她并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摇头对他说:“我只是想提醒殿下,文太医进宫的目的,绝对不会单纯,心思更是深不可测。殿下你……毕竟是陛下的亲子,与他日常交往,还是当心一点为好。”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也很为难。
  语毕,便小心翼翼地朝谢不逢看去。
  少年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默默地抚上了手腕间的绳链。
  谢不逢本能想要反驳兰妃的话,但是下一刻他忽然想到……自己自始至终,只听到过一次文清辞的心声。
  且就算是在那个时候,他也只是对事不对人。
  认识这么长时间,自己竟然从不曾察觉到他对皇帝有一丝一毫的恨意。
  甚至于文清辞还兢兢业业为皇帝调养着身体。
  ——这可是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那么恨的人,他都能心平气和地与其相处。
  当年的事情,也能一概装作不知情。
  甚至于就连故地重游,都没有半点异常的反应。
  ……文清辞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兰妃只是好心提醒,但她的话还是在顷刻之间,令谢不逢不安至极。
  仿佛有什么事,正逐渐朝失控的方向走去。
  束发的药玉始终散发着淡淡的苦香,此时正好被一阵风吹至少年鼻尖。
  至少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
  嗅到熟悉的气味,谢不逢那颗不安的心,总算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第42章 
  知府官邸自然难比太殊宫。
  谢不逢住的这座小院, 无论是大小和装潢,在雍都来的贵人们眼中,都有些寒酸了。
  但这对待惯了皇陵的谢不逢来说, 都不成问题。
  回到住处,他缓缓打开了衣柜。
  这里放着的几身换洗衣物, 无一例外是暗色的。
  只有最上方,有一抹刺眼的白。
  谢不逢暂时将从兰妃那里听来的事放到一边。
  他犹豫了一下,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银白色、由毛皮制成的一个暖手筒。
  谢不逢在肃州的时候, 完全是靠书册习的武,并没有人纠正他的动作,或是与他比试。
  他知道, 习武必定不能纸上谈兵。
  没有对手, 谢不逢便自己寻找对手。
  肃州皇陵处于戈壁与草原的交界处,不远处还有一座雪山, 远离城镇荒凉的难见人烟, 夜晚总有野兽出没。
  守陵的士兵从没有想过有人会在夜里溜出去找死,因此晚上谢不逢身边的看管,总是格外松懈。
  不知疼痛、不曾畏惧的少年, 就这样于深夜溜出陵邑, 去戈壁寻找对手。
  谢不逢身上的大小伤疤,就是那个时候来的。
  少年的第一个猎物, 是他十三岁时杀死的一只雪狼。
  肃州的寒冬格外难熬。
  每到大雪封山的时候,总是能遇到饥饿的野兽下山捕猎。
  而这个时候的野兽, 也最为凶猛。
  一只饥肠辘辘的雪狼已经很可怕, 更别提狼是一种群居动物。
  每次遇到, 都是十只左右。
  深夜的戈壁滩上, 借着月光, 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和银白的毛皮格外刺眼。
  他们缓慢移动将少年包围,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
  哪怕身怀武艺,一般人遇到这样的场景,也早该吓得腿软。
  可是那一天谢不逢却感觉到了一阵来自骨子里的兴奋与激动。
  他手握重剑,缓步朝着狼群走去。
  具体的过程,早已因时间而变得模糊。
  ……谢不逢只能回忆起一片血色,和嘶哑的狼嚎。
  他最终用手里那把并不锋利的重剑,终杀死了整群雪狼,并将其中一只的毛皮剥了下来。
  从此将它当作战利品保存了下来。
  这是谢不逢曾经以为的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
  想到这里,少年的手缓缓从暖手筒上抚了过去。
  这个暖手筒,就是他用当年留下的雪狼毛皮制成的。
  谢不逢专门选择了雪狼腹部最为柔软的那一块毛皮,且亲手制成了现在的样子。
  ——独自在陵邑中长大的他,向来是自己照管自己生活的。
  谢不逢的目光落在暖手筒上,忽然多了几分犹豫。
  他手里的东西材质虽然上佳,可是论起其美观,就有些不如意了。
  一向只重视实用与结实的谢不逢,不懂得怎样将缝线隐藏起来。
  暖手筒上几根明显的缝线,甚至将原本光滑水亮,看上去就不是什么俗物的雪狼毛皮,衬得简朴了起来。
  看到这里,谢不逢忍不住皱了皱眉。
  ……文清辞虽然只是一个太医,平常也未见有什么奢侈的喜好。
  可是他的吃穿用度,莫不都是最上乘。
  这是少年打算送给文清辞的礼物,他已经准备好了多日,却一直犹豫着不知道究竟要不要送出。
  停顿半晌,谢不逢又将它缓缓地放入了衣柜之中。
  ……
  新炼的芙旋花丹,让皇帝头痛的症状,暂时有了缓解的办法。
  但是他情绪和精神上的问题,却始终无解。
  ——不过,无论是皇帝本人还是朝臣,都默契地不提及、不承认这一点。
  傍晚,皇帝屏退了宫女和太监,侧躺在后殿的床榻上休息。
  他最近又有了胸闷、肌肉抽搐的症状,所以特地在这个时候将文清辞叫来,为自己针灸缓解。
  此时整间后殿里,只有文清辞和皇帝两个人。
  将银针一一落下之后,一身月白的太医,忍不住向房间角落的香炉看去。
  那里有一盏矮矮的玉质香炉。
  文清辞原本对香道没有什么兴趣,可自从上次亲眼看到兆公公点燃香丸后,他便去仔细了解了一番。
  香道之中较少采用香丸,一般燃它的时候,都会选择这种低矮的香炉。
  想到这里,文清辞的心,忽然紧张地跳动了起来。
  此时此刻,后殿里面安静极了,他甚至能够听到烛火跃动发出的噼啪声。
  “……陛下,陛下?”文清辞轻轻叫了几声。
  见床榻上的人没有回答,文清辞这才无比小心地放下手中东西站了起来,并假装镇定地对榻上的人说:“那边的香似乎没了,臣去看看。”
  熟睡中的皇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文清辞终于长舒一口气,他施以轻功,慢慢朝那里走了过去,脚下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走到之后,文清辞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将香炉的盖子拿了起来。
  在他进来之前,负责照顾皇帝生活起居的兆公公刚刚换了一颗香丸,现在还没有燃下去多少。
  隔着淡淡的烟雾,文清辞看到——兆公公并没有完完全全地将香丸碾成粉末,香炉里隐约可见几个比较大的碎片。
  甚至……还能看到那些碎片上阴刻着繁复的花纹。
  香丸是流行在贵族圈中的风雅之物。
  虽然使用的时候要将它碾碎放入香炉,可是制作压模的时候,仍旧非常讲究。
  卫朝几家比较有名的制香坊,都属于自己的特殊模具。
  甚至一些贵族为了彰显自己的不同,也会去特意定模。
  文清辞回头看了皇帝一眼,确认他仍睡着没有醒来的样子后,便将头顶的银簪取了下来,缓缓朝香灰里拨去。
  紧接着,碎片上的花纹中完完整整地显露在了文清辞的眼前。
  “是莲纹……”他不由喃喃道。
  看清楚那上面的花纹后,文清辞的心突然一沉。
  房间里的烛火,再一次在这个时候发出一阵清响。
  他立刻将香炉的盖子盖好站了起来,快步退回方才所在的位置,手也因紧张下意识地搭在了胸口。
  文清辞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任凭他如何深呼吸,也不肯放缓节奏。
  他下意识就想离开这里,但是针灸一般需要持续二十到三十分钟,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文清辞只得慢慢走到窗边,朝着暖风吹来的方向闭上了眼睛。
  他的长发被风吹乱,可文清辞却无心打理。
  香丸上的花纹,他实在太过眼熟。
  ……想到这里,文清辞不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
  穿书之后,他几乎每一天都在阅读原主留下的书册。
  其中有神医谷流传总结下来的医书,还有原主自己写的那本名叫《杏林解厄》笔记。
  笔记中除了记录他经手的医案以外,还有自己绘制解剖图,以及一些比较少见的草药图。
  印在那颗香丸上的纹样,文清辞之前曾在《杏林解厄》上见过一模一样的。
  那个纹样非常特殊,且是原主手绘而成,文清辞绝对不会记错……
  所以说那枚硫化汞制成的香丸,就算不是原主做的,也和他密切相关。
  甚至原主进宫,或许就是为了杀了皇帝!
  ……不是吧。
  文清辞的眼前瞬间一黑。
  所以说找来找去,幕后黑手之一居然是自己?
  这什么黑色幽默!
  有了这个猜测之后,许多事情都逐渐明晰了起来。
  比如说芙旋花丹。
  这是文清辞从原主留下的医书里面找到的。
  他并不是贸然使用这个药方——文清辞当初翻书的时候看到,原主在这一页做了很多笔记,还放上了特制的书签,显然是早就有准备,并且马上就要尝试着去做了。
  现在看来,他大概早就知道对芙旋花丹产生依赖之后的后果。
  甚至于副作用,也有意只写了一半。
  按照文清辞最近一段时间观察皇帝的症状而生出的猜测。
  这个芙旋花丹虽然能够缓解头痛的症状,但用的久了却能扩大重金属中毒造成的负面影响。
  换言之,是催化剂一般的存在。
  这可真是“对症下药”啊……
  针灸的时间就要结束,文清辞慢慢走回将银针取了下来。
  感受到那阵微微的刺痛,陷入沉睡的皇帝也睁开了眼睛。
  不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后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贤公公带着一名身披银甲的士兵走了过来,看这样子应该是来传递军报的。
  见状,皇帝又不由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并下意识倒了一把芙旋花丹到口中。
  北狄占领那座城镇之后,就按兵不动,好像是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的意思。
  但卫朝要是这个时候什么也不做,岂不相当于认输?
  皇帝前段时间已经远程指挥起了军务。
  南巡原本还有一段时间才会结束,可是受到北方战事影响,他迫不得已还是早早做出了北上回京的决定。
  再过几天,一行人就要离开这里了。
  “……好了爱卿,你先下去吧。”皇帝慢慢地坐了起来。
  “是,陛下。”文清辞提着药箱快步走了出去。
  他刚一出门,殿门便缓缓地合了起来。
  转眼外面就只剩下了文清辞和贤公公。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江南庭院里面生满了草木,看上去格外幽深。
  贤公公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转过身来笑着对文清辞说:“文太医,院子里面有些黑,咱家正好提着灯笼,就先送您过去吧。”
  文清辞原本想着拒绝,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朝老太监笑了一下点头说:“那就麻烦贤公公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贤公公忙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提着灯笼带文清辞向前走去。
  没走两步,文清辞忽然轻轻地咳了几声。
  “文先生这是怎么了?”听到这声音,贤公公立刻转过身关切地问道。
  “无妨,”文清辞笑了一下,随口回答道,“或许是后殿里的熏香味道有些呛吧。”
  贤公公也跟着笑了起来:“是有一些,但那些熏香个个都有功效,不能随便停下。”
  文清辞顺着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这座府邸建造精、巧一步一景,缺点便是路实在有些狭窄难走。
  最近入夏,动不动便会下一场雨,地上铺着的青石板变得更加湿滑。
  “当心脚下。”贤公公提醒到。
  文清辞点头退到了贤公公身后,这下路才通畅了起来。
  他的目光不由一暗。
  沉默了几秒之后,文清辞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知陛下常用的几种香,都是从哪里来的?”
  “哦,这个啊……”贤公公想了想回答道,“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每一种都不太一样。大部分是集中从几大香坊采购而来,还有一些是各地贡香。”
  “那些香,陛下都用了很久吗?”文清辞试探着问。
  这一次贤公公倒是不再犹豫。
  他非常干脆地回答道:“陛下不喜欢更换香料,所以他身边的香,一直都是固定的那几种。用地时间最短的……应该也有好几年了吧。”
  “这样啊……”文清辞随之轻轻点头,不再提这个话题,心里却飞速思考了起来。
  自己进宫还不到一年,可是皇帝用的时间最短的香,都不止这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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