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穿越)——弃脂焚椒

作者:弃脂焚椒  录入:05-31

  说完,他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但那笑声听上去竟比哭泣还要悲伤。
  过往的种种,无数被他或有意或无意忽略了的细节,全都在一瞬之间串在了一起。
  文清辞从未想过伤他。
  习惯被看作“仙面罗刹”的文清辞,甚至已经放弃了为自己辩解。
  谢不逢曾因为文清辞将自己看作试药用的兔子,而长舒一口气。

  后来又不甘心只在他心中当这样一只普通的兔子。
  可是现在,当眼前发生的一切,和内心都明明白白地告诉谢不逢,他真的比那兔子重要、特殊后,谢不逢却突然后悔了。
  谢不逢发现,他似乎宁愿文清辞真的像自己从前愤怒时说的那样,是块永远也暖不热的石头。
  ……那样也比现在这个结局好。
  他无措,失魂又落魄。
  痛意还在谢不逢的身体上蔓延。
  好像有只无形的巨手在撕扯他,想要将他撕碎。
  独自在恶意中长大的少年,人生的前十六年,从未有机会清晰地体会与明白什么是爱。
  在他心中,这世上好意与温柔,都有目的,不可能白白得来。
  可今日发生的一切,还有文清辞这个人的存在。
  却让他知晓,原来这一切也可以不需要那么多的前提。
  天光将晓,晨色熹微。
  混乱的一晚,也不过是漫长时光中的一个短暂瞬息。
  身着重甲的士兵站在原地,静默着不敢发出声音。
  不知不觉,白雪已在甲胄上堆成了小丘。
  ……
  谢钊临被压着,趴伏在长阶之上,完全没有了九五至尊经纬天下的贵气,他的身上沾满了血污,看上去狼狈又恶心。
  意识到大势已去后,谢钊临一直疯疯癫癫大喊大叫,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心思。
  投降之时,恒新卫原想直接将他斩杀,以表明自己的诚意。
  但最后一刻,却被人拦了下来。
  ——就这样一剑斩杀,岂不太过便宜他?
  也不知道彻底疯癫的他,究竟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远远看到谢不逢失魂落魄的样子,趴在地上的谢钊临,竟又小声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士兵一脚踩住他的后背,让他老实一点。
  谢不逢也终于想起了这个人。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文清辞,无比珍惜地在对方的额上落下一吻,接着缓缓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谢钊临顿了一下,慢慢抬头朝少年看去。
  谢不逢俯视着他:
  “不是喜欢放血吗?”
  “那朕便再尽一孝,满足父皇的临终心愿好不好?”
  谢不逢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声音里却满是寒意。
  谢钊临瞬间瞪圆了眼睛。
  哪怕他真的陷入疯癫,仍能凭借本能,感受到少年身上冲天的杀意。
  “你…你要做什么……”
  谢钊临挣扎着想要向后退,但却被踩在他背上的士兵压着,一动也不能动弹。
  少年笑着,漫不经心道:“押入圆牢,一滴滴放血,好好体验一下吧。”
  刑部“圆牢”修建于前朝。
  牢房内部,为一个完整的圆球形,内壁由细滑的石料制成,被关押在这里的人,一手被吊在天顶,一足勉强点地。
  不但无法入眠,且只能用最累人的姿势站着。
  而谢不逢为他选的,更是一个可以延长死亡恐惧与痛苦的酷刑。
  别说谢钊临还有癔症在身。
  圆牢那种地方,对他而言,无异于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你怎么敢——”
  “谢不逢你,你怎敢这样做!”
  谢钊临瞪圆了眼睛,痛苦又疯狂地大声叫喊着。
  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皇帝。
  少年直接无视了他的话,如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记得再给牢房里添些水,朕过上两日再去看他。”
  “是,陛下!”
  大雪还在下,风却小了不少。
  风声、厮杀声混在一起吵闹了一夜,现在谢不逢的耳边终于静了下来。
  玉兰花的香味,又被吹到了他身旁。
  谢不逢如小动物般,轻轻蹭了蹭文清辞冰冷的脸颊。
  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脸颊上啄吻了起来,看上去温柔极了。
  可这一切落入在场人眼中,却只剩下恐怖。
  毕竟谢不逢怀里抱着的……早就只是一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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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之中,宫院外的声响一点也不落地传到了少年耳边。
  “……来了来了,”禹冠林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不远处,“大人稍等,老臣的腿脚,实在是跟不上啊!”他气喘吁吁地说。
  “时间不等人!您把药箱给我,我拿着——”
  “……行吧行吧,”老太医有些不舍得说,“动作轻一点!”
  说完,院外突然安静了起来。
  原来方才风雪太大,一切都像是被隐藏在厚重的白纱之下。
  因此站得稍远些的人,并没有看清文清辞究竟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远远望到有一个人重重从半空落下,被陛下抱入怀中之后,站在空地边缘的一名军士便慌忙离开这里,去太殊宫寻找太医的踪影。
  太医署位于皇宫边缘,且之前一直被恒新卫把守。
  等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太医署内值夜的人,早已是死的,死伤的伤,没法再赶来替人疗伤。
  正在他以为自己将无功而返的时候,却在太医署的大门口,遇到了正往回走的禹冠林。
  是啊,禹冠林!
  怎么把他给忘了?
  虽然不是值夜的太医,可是昨晚他也参加了庆功宴,结束时时间已晚,年事已高、无力折腾的他,同样选择了宿在宫中。
  意识到情况不妙后,在皇宫里工作了大半辈子,前后历经两朝,知道不少秘事的他,立刻转身溜进太殊宫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到了现在。
  确认整座皇宫已经完全被谢不逢的人控制了之后,禹冠林方才出来,回到太医署整理、清点自己的东西。
  可他刚到门口,便被这位军士撞到,接着不由分说地带到了这里来。
  ……
  院外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谢不逢身边的副将犹豫着看了他一眼,接着打算将禹冠林遣走。
  可还不等他出去,禹冠林便被那名军士拽了进来。
  下一秒,被压着跪在地上的恒新卫,还有身着重甲的士兵,全部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
  禹冠林冷不丁的被吓了一大跳,向后退了一步:“哎!”
  末了终于想起什么似的立刻拢手,朝着长阶上的人行了一礼。
  ——在来的路上,身旁军士已经告诉他,从今天起谢不逢便是卫朝的皇帝。
  “臣禹冠林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完礼之后,还记得自己被叫到这里还是做什么正事的禹冠林忍不住抬头问了一句:“不知陛下怀里抱着的人,是否就是那个伤者?”
  大雪纷扬落下,谢不逢虽拼命想将他身上的雪花拂净,可是这个时候,文清辞常穿的月白色大氅,还是被染成了雪色。
  伤口也被寒风冻结,隐在了冷白之后。
  说完这句话,年高眼花的禹冠林愣了一下这才隐约看见,谢不逢的脸上不知为何也沾满了鲜血,鲜红一片。
  而这片空地,也静得有些吓人。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刚夺得皇位的喜悦。
  ……发生什么了?
  禹冠林直觉事情好像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同。
  这个时候,带他过来的军士终于看清了谢不逢怀里的人究竟是谁:“……文清辞?”
  “什么?”禹冠林忽然转过身看了那人一眼,下意识驳斥道,“不可能,他不会跑到这里来的。”
  老太医一脸理所应当,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
  “什么意思?”谢不逢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像是被寒风划过一样的沙哑、低沉,似乎在一夜之间,便失去了少年意气,变得无比沧桑。
  甚至还在颤抖。
  禹冠林闭紧嘴不敢出声,慌忙低头跪下。
  “朕在问你话!”谢不逢一步步走了过来。
  禹冠林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分辨不出谢不逢话语里究竟是什么情绪。
  “回……回陛下,”老太医颤着声,紧紧盯着面前的雪地说,“方才宫变的时候,臣,臣躲在太殊宫一处,看到了……看到了文太医。”
  谢不逢咬紧了牙关。
  在宫里混成人精的禹冠林,也被他身上气势所迫,来不及多想,便噼里啪啦的全说了出来:“臣亲眼看到文太医他,他已经摆脱了恒新卫,当,当时一个人走在宫道上,马上就要出宫了,就在…宫墙附近,他应该是想暂时离宫,躲避一下。”
  藏在暗处的禹冠林,亲眼看到文清辞到了宫墙附近。
  届时文清辞只需要轻轻一跃,就能远远离开这个是非地。
  他怎么可能跑到这混乱的中心来?
  除了文清辞出宫,并不是为了暂时躲避混乱,而是为了假死脱身以外,其余一切都是老太医自己亲眼看到的。
  他明明只是陈述事实。
  可没想在瞬间,让面前年轻的帝王失了态。
  “你说什么——”谢不逢抱紧怀中的人,他重重单膝跪在了地上,拽着禹冠林的衣领,完全失态的将对方拉了起来,“你说文清辞已经摆脱恒新卫到了宫墙边?!”
  巨大的痛意,再次席卷而来。
  谢不逢在刹那之间忘记了自己应该怎样呼吸。
  “是,是——”
  谢不逢死死地盯着禹冠林的眼睛。
  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禹冠林才发现,少年的双目不知何时变得通红。
  ……他脸上的血迹,也并非受了伤,而是流出的血泪。
  不祥的预感,从禹冠林的心中升了上来。
  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少年的怀中看去。
  “……”
  天呐。
  是文清辞,被谢不逢抱在怀中已无生气的人真的是文清辞!
  “这,他怎么回来了……”彻底呆愣在这里的老太医忍不住喃喃自语,自己明明看到文清辞已经走到了宫墙边啊……
  “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禹冠林的这番话,谢不逢还以为文清辞是被那几个负责看押他的恒新卫,一路带到这附近来的。
  原来不是……
  原来他本已有了生路。
  甚至,文清辞明明一只脚踏了上去。
  最终却还是回了头。
  怀中人如熟睡般,静静地躺在谢不逢的怀中。
  谢不逢无比悲戚地垂眸,朝文清辞眉心的那颗朱砂痣吻了上去。
  少年的唇,在轻轻颤抖。
  一滴血泪从他眼角坠落,悬在了文清辞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上。
  “为什么……”
  文清辞为什么要回到这里?
  ——因为自己,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想要救自己。
  这个本该甜蜜的答案。
  在顷刻之间化作一柄利刃,将谢不逢的心脏,剖成了两半。
 
 
第63章 营养液加更
  东方欲晓, 朝日初上。
  刮了一夜的狂风,随着夜色一道隐去。
  雪虽未停,但却温和了不少。
  日光映亮了长街与宫道, 身披重甲自北地而来的士兵,将趁乱带着金银逃出太殊宫的宫女、太监全都押了回来。
  从一场场的战争中历练出来的他们, 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将整个雍都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
  破晓之时,卫朝已彻底换了主人。
  消息伴随着当日的第一抹阳光, 传遍了整个雍都。
  太殊宫内,宫人手持巨大铁铲,将地上混着鲜血的坚冰与细雪一起铲走。
  用温水扫洒三两遍后, 原本冲天的血腥气, 淡的难以察觉。
  若不是那棵被拦腰吹断的玉兰树还倒在地上,昨晚的一切, 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被隐在了重重风雪的背后。
  一起被暂时隐去的,还有当晚宜光殿前,新帝如疯似魔的模样。
  与被关入圆牢的谢钊临、叛变的恒新卫, 以及……久久都散不去的惨叫。
  这一晚的事, 众人讳莫如深。
  太殊宫,蕙心殿。
  册封的仪式虽还未办, 但是众人已经默认,兰妃已就是卫朝的太后。
  新帝……目前没有关注杂事的心思。
  因此便有无数人趁着这个时候, 聚在了蕙心宫里。
  兰妃的身边已经有很长时间, 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但她此时, 却也同样没有什么心思去处理杂事。
  谢孚尹将自己团成小小一个, 窝在兰妃的怀里。
  她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合眼,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红肿得如同两个小核桃。
  别说是她,就连兰妃还有一边站着的明柳,眼睛都在发红。
  “孚尹乖,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睡一会儿好不好?”兰妃小声哄着怀里的谢孚尹,“或者你饿了吗?母妃叫人给你做些吃的。”
  小姑娘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她固执地摇头说:“不想睡觉……”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明柳将毛巾从温水里取出,拧干之后递了上去。
  兰妃仔仔细细地将谢孚尹哭花的小脸,擦了个干净:“孚尹不想睡觉啊,那我们——”
  她话还没有说完,小姑娘忽然转身看着母妃的眼睛说:“我想去看看文先生。”
  “啊!”正在倒热水的明柳,一个不留神被水烫到,小声惊呼了起来。
  她连忙低头端着盆子退了出去,没有让谢孚尹看到她那在忽然之间变得极差的脸色。

  兰妃正为小姑娘擦脸的那只手,也突然顿住:“……再等等吧,一晚上没有睡,文先生也要休息呀。”
  她朝谢孚尹轻轻地笑了一下,强装平静说道。
  可是没有想到,谢孚尹今天居然没有吃她这一套。
  小姑娘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问:“可是他们说……他们说文先生死了。‘死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母妃?”
  “母妃,文先生他真的死了吗?”
  谢孚尹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太过清澈,兰妃没有办法说出假话。
  她攥紧了手心:“……是,文先生他,他去世了。去世就是,往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死亡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过于深奥难懂。
  但听到“往后再也见不到文清辞”后,谢孚尹终于“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委屈极了:“可是,可是我昨天晚上,明明看到了哥哥抱着他呀……母妃,我真的不能再去看看文先生吗?”
  此时蕙心宫大门敞开,小院里满是忙着扫雪的宫女。
  谢孚尹没有控制声音大小的意思,方才的话全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众人的耳边。
  宫女们扫雪的动作不由一顿。
  众人不由默默地对视一眼,她们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点点恐惧。
  在太殊宫待了这么久,她们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更知道什么可以看,什么不该看,以及什么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昨天晚上,新帝谢不逢抛下无数亲卫,抱着一具尸体,当着无数人的面,穿过整个太殊宫,走到太医署那间小院里的场景,刻印在了无数人的眼底。
  不仅如此……
  还有人看到,谢不逢时不时便会将细吻,落在那太医的面颊之上。
  听说他将自己和那个太医的尸体关在小院的房间里,一整晚的时间已经过去,房门直到现在都没有打开。
  真是完完全全将礼法、纲常,甚至于人伦,都抛到了一边去。
  她们默契不言。
  一时间,新帝和那位太医的事情,成了则无人敢提的宫廷秘辛。
  在她们看来,如今太医文清辞已死。
  只要众人都默契不提,那么要不了几年时间,“文清辞”的名字,便会随着这件事一起,成为条被隐入历史的独属于帝王的秘事。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早晨还没有过完。
  什么也不懂的谢孚尹,便将它给提了出来。
  见众人都不说话,谢孚尹终于忍不住向一直沉默着的母妃撒起了娇来:“好不好啊,好不好啊,母妃?我真的只想再去一次……一次就可以了!”
  兰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如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般抬头向门口看去。
  接着,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太监,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对方走得有些急,此时刚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原地。
  “贤公公,您怎么突然来了?”兰妃轻轻地将谢孚尹从怀里放下,起身问他,“可是陛下那里有什么事?”
  “……确有一事。”今日事物众多,且都很重要,这老太监也不再卖关子了,“宫外有一人求见。”
  “宫外?”兰妃不由蹙眉,“他想要见谁?”
  贤公公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他想要见陛下。”
  “是神医谷的谷主,也就是文先生的师兄来了,是他想要见陛下一面。”
  “贤公公认识他?”兰妃吃了一惊,下意识问。
  老太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讲起了刚刚发生在宫门外的事。
  实际上贤公公也没有想到,传闻中那个从不出世的神医谷谷主宋君然,竟然会在今天早晨,出现在太殊宫的门口。
  当时负责守卫太殊宫的士兵,已经全部换成了谢不逢的人。
  从战场上下来的他们,敏感又认真。
  前来求见的宋君然气质不俗,本就惹人注目。
  更别说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东西……
  想到这里,贤公公总算是缓缓地展开了掌心——一枚纯金制成的令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令牌上雕着一只盘龙,上刻“皇帝之令”四个大字。
  “娘娘,您看。”
  守在皇宫外的士兵,从来没有见过长这个模样的令牌,更别说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本朝的皇帝刚刚换了人当……
  可是他手里的东西,显然不是民间能有。
  那些士兵还是在第一时间,将事情传到了贤公公的耳边。
  看清楚贤公公手上的东西之后,兰妃沉默片刻,缓缓说:“让他进来吧……”
  她知道为什么贤公公会这么笃定,外面的人就是宋君然了。
  眼前这块令牌自然不是当今圣上的,甚至也不曾属于谢钊临。
  它是一个前朝旧物。
  神医谷不理俗世,哪怕是前朝皇室,想将太子送到神医谷里,都费了不少的工夫。
  ——这一块令牌,就是当年的“诊金”。
  “是,娘娘。”贤公公缓缓将东西握回手中,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不明白母妃在和贤公公说什么的谢孚尹,一直没有说话。
  等老太监离开之后,她才再次轻轻拽了拽兰妃衣袖,小声问道:“母妃,我真的不能再去看他一眼了吗?”
  这一次,兰妃并没有直接拒绝,她停顿了一会,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慢慢点头说:“好,再等等,再等等母妃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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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署的小院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士兵,足有千人之多。
  可是小院之内,却静得一如往昔。
  高大的玉兰花树,还矗立在那里。
  一夜狂风过后,花瓣被吹落了不少。
  但仍有一些固执的挂在枝头,等待着真正的春天的到来。
  满院清香。
  谢不逢轻轻地将文清辞放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替他掖好被角。
  独自在肃州长大的少年,本就什么都会。
  此时照顾起人来,也像模像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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