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啊,开枪杀了我吧,谁都别活着。要么放我走,要么一起死。”
围堵在门口的居民们像躲避什么邪祟似的向外退开,人们惊恐地面面相觑,不敢赌张行知话中的真假。
万一赌错,代价太大了。
顾念攥着手指,包扎的纱布上渗透出点点殷红。
没想到张行知已经疯狂到这种程度,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做到如此地步。
秦纵举着枪倒退,冷峻的脸上浮现出憎恶和恶心,他高声下令,“所有人散开,让他回研究所。一队所有成员,放下手中武器。”
通讯器那端,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接应的李乐他们神色复杂地回答:“收到。”
张行知迈步朝着研究所的方向走去,没人敢阻拦,只有秦纵和顾念紧紧跟在后面。
居民们踟蹰不前,有女人害怕地哭了出来,男人们抑制不住怒火,指着张行知的背影骂着最难听的脏话。
而张行知高傲地昂着头,像是享受身后人们恐惧的情绪似的,不慌不忙地走着。
顾念站在月光下,拉住秦纵的胳膊,无声地摇了摇头。
张行知这种小人,既然可以言而无信一次,就可以反悔无数次,就算真的如他所愿放他回去,他也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关掉那个定时装置,甚至会以此为威胁,所求更多,直到他能够成功脱身。
秦纵明白顾念的意思,他也想到了这一层面。只是现在他们并不能弄清楚那个定时装置到底是什么,所以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不敢轻举妄动。
必须找到张行知的软肋才行。
顾念灵光一闪,低声对秦纵说:“张晓晓。”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能够牵制住张行知的人了。
然而秦纵的神色却暗淡下来,“没用的,下午我让张非去找过了,张晓晓已经不在安全区里了。”
“什么……”顾念失声,唇瓣无力地张了张。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了研究所。
张行知一个人进去了,并且警告秦纵和顾念不许跟着,否则就自杀。
在研究所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顾念立刻抓住秦纵,“快,有安全区平面图吗?”
秦纵不知道顾念要干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用通讯器问了李乐。
“有,我这就送过去。”李乐他们刚刚马不停蹄地赶往军部汇报情况,申请了增援,整个南区瞬间笼罩在一阵警报声中。
顾念蹲下来捡起路边的树枝,在地面上画着图,一会儿又站起身来回踱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他第三次捏手指的时候,秦纵忍无可忍,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
“流血了。”秦纵本就沉着的脸更黑了,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新的纱布,三下五除二就将顾念手上被血浸透的纱布解开扔掉。
尽管心情十分沉重,可他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
干净的纱布一点一点缠绕住顾念的手掌,让他焦躁的内心获得了短暂的平复。
秦纵给顾念重新包扎好后又掀起顾念额前的碎发瞧了瞧头上的伤口,确认无误后说道:“行了,别攥手指了,实在不行你可以掐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李乐的声音,“来了!你要的平面图!”
顾念默默抽出了被秦纵握住的手,轻咳一声偏开头。
“你们要这个做什么?”李乐不解地问。
顾念二话不说就将平面图平铺在地上,四角用石头压住,“估算张行知把装置藏哪儿了。”
秦纵挑眉,俯瞰着复杂到让人头晕的图纸,“这也能算?”
顾念“嗯”了一声,语速飞快,“一个能让整个安全区一起覆灭的定时装置体积必定不小,说不定拥有核爆能力,因此这种装置一定是藏在了某个较大、但人们一般看不到的空间里。”
李乐叉腰皱眉,“看不到的空间……比如呢?”
顾念头也不抬,“地下。”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齐耀祖半天颤颤巍巍挤出一句,“他真该被碎尸万段。”
其他人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顾念拿着树枝在土地上飞快地比划。
张行知之前说定时爆炸装置有三个,安全区是个正方形,要想在爆炸的时候尽可能地覆盖安全区,那么这三个装置的位置应该形成一个三角形,这就回到了最简单的面积问题。
……
不知过去了多久,只听顾念长舒一口气,“好消息,算出来了。坏消息,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秦纵凝视着平面图上被顾念圈起来的三处位置,两秒后,果断下令,“齐耀祖和李乐去一号点,张非带着你的小弟去二号点,我跟顾念去三号点,不惜一切代价,拆除定时装置!”
“是!”
众人听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身去赶来的装甲车上拿可以凿开地面的电钻。
他们不管定时装置是真是假,也曾想过会是陷阱,也会畏惧死亡。但为了保证安全区全体居民的安全,他们可以向死而生。
秦纵将身上唯一的枪塞到了顾念手里,自己只握住了一柄短刀,另一只手拎着工具。
他们看想三号点的位置,互相对视了一眼。
“顾念。”秦纵侧着身子伸出手,他半边身子背着远处装甲车,明亮的车灯将他脸庞的棱角勾勒出来。
顾念听到秦纵的呼唤,坚定地用自己缠满绷带和纱布的手与他的交握在一起,原本心中那一丝胆怯和忧虑在此刻完全消散。
有彼此在身边,就是世界给的最好答案。以前都是一个人经历考验,这次变成两个人共同承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们一起走向研究所——三号点所在的位置,逆光而行。
第86章 有人在离开
“东西,东西呢?!”研究所里,张行知冲进体检室,疯狂地翻动着架子上的塑料管。
架子上的其他器皿随着张行知翻找拨动的动作摔在地上,里面的血液糊了满地,被踩出一个个脚印。
他要找顾念体检时的采血样本,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张行知将体检室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架子末尾找到了写着顾念名字的塑料管。
就是它……
张行知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一松,肌肉微微下垂。
他将塑料管塞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然后又跑到自己办公室,慌慌张张地打电话。
“喂?快帮帮我。”
张行知看了两眼门口,呼吸急促,“我已经启动定时爆炸装置了,但军部的人肯定会想办法找到装置然后拆除定时器,你得替我阻止他们!”
电话那头的人不紧不慢,像是很不满意张行知和他说话的态度,“现在走投无路的局面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我为什么要替你擦屁股?”
张行知大声吼道:“别忘了当初是谁要与我合作的!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私底下干的那些勾当全曝出来。”
对方沉默了,几秒后,传来带着愠怒的声音,“疯子,真有你的。你要我怎么帮你,快说。”
张行知捏了捏眉心,闭起双眼想了想,再度睁眼的时候,眼神骤然发狠,“你不是在军部有人吗?这样,我把三个装置的位置告诉你,你让他派人蹲点,要是有人过去拆除定时器,就把他们都杀了。”
“你要我对联盟兵出手?你想死吗?”
“听着,这是唯一的办法能够让我有筹码逃出安全区,只要我活着,实验就会进行下去,我要是落到了军部手里,你就等着来陪我吧。”张行知说完就挂断电话,他赌对方不敢不帮他。
现在要做的,就是带上一切有用的东西,然后出去和军部谈判,让他们弄一辆车给他。反正能够控制定时爆炸装置的开关在他手上,只要定时器没有被拆除,他就有信心全身而退。
晓晓,爸爸马上就去总部找你……
张行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快步走了出去。
—
西区,李乐和齐耀祖按照顾念圈的位置来到一片空地。
这里是一个垃圾场,臭气熏天。
两人二话不说动手开挖,埋头苦干了十几分钟,齐耀祖的铲子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念念算的可真准。”李乐感叹一句,小心翼翼地挖去旁边多余的泥土。
一个巴掌大小的定时器显露了出来,上面的倒计时还有一小时。
齐耀祖扔下铲子,从口袋里掏出军用小剪刀,蹲下身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幸好还来得及,这个定时器的组装好想不难,咱们以前在军校的时候刚好学过。”
李乐也一同蹲下来,轻轻碰了一下,“嗯,剪刀给我,我来吧。”
拆除定时器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引爆装置,导致被炸得渣都不剩。但李乐毫不畏惧,她上学时这种考验耐心和细心的学科每次都名列前茅,她有信心成功将它拆除。
齐耀祖这次没有跟她争,端起枪站在一旁看,时不时提醒一下。
定时器的线有八根,两人就这样慢慢剪了六根,还剩最后两根的时候,齐耀祖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偏头,结果正好看到对面房顶上射过来的红心瞄准点。
“不好!”齐耀祖反应迅速,一把将李乐摁倒。
下一秒,一声枪响划破天空。
隐藏在夜色里的狙击手打了个空。
“有人要阻止我们拆定时装置,快,我掩护你剪!”齐耀祖一个翻滚爬起来,拿起挂在肩上的突击枪朝着房顶一阵扫射。
子弹打在砖头上火光飞溅,然而阻击手早已将头低下,躲在了墙后。
“快了,还剩最后一根了!”李乐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握着剪刀,浑身被汗水浸湿。
齐耀祖警惕地环顾四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剪刀的刀刃压在定时器的线上,“啪”的一声,上面倒计时的数字停住,然后消失,李乐大声喊道:“好了!”
她翻身就要站起身,可还没等她腰直起来,就被人飞身抱住。
“砰!”
四下一片死寂。
李乐的心脏猛然一沉,难以置信地盯着齐耀祖忽然放大的瞳孔。
“齐耀祖!”
只见向来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经常挂着欠揍笑容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和惊恐,脸色惨白。
李乐顺势撑住齐耀祖倒过来的身体,双手环在他的背后,摸到了温热的粘稠。
“血……流血了……”作为军人,她见证过许多人的死亡,心理素质向来非常强大已经几近麻木,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她的眼中顿时泛起泪花,模糊了视线。
狙击枪本来瞄准的是李乐的头颅,但齐耀祖从身后护住了她,子弹径直穿过了他的心脏,那个最滚烫的地方。
李乐五脏六腑一阵绞痛,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起来,“不要!”
齐耀祖是她并肩作战的战友,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此时此刻,生命正飞速流逝。
狙击手见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止李乐拆除定时装置,还误杀了一个联盟兵,便不敢在原地停留,从房顶跳下去跑了。
齐耀祖的下巴无力地凳在李乐肩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被子弹击中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感觉到痛,而是在想——
太好了,李乐没有被打中。原来自己也有一天能够让李乐流露出这种担忧和伤心的表情。
值了。
李乐颤抖着去捂齐耀祖的伤口,然而血却源源不断地流出,没过多久就将整片后背染红。
“你别闭眼,坚持住,我背你去医务室。”李乐扔掉手中的东西,用尽全身力气将齐耀祖背了起来。
然而一个大男人还是有些分量,她向前踉跄了一下,差点连人带着齐耀祖一起扑倒在地。
李乐死死咬着唇,将干裂的唇瓣咬出了血,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侧脸。
她咽下一声呜咽,看到齐耀祖的指尖勾着一根黑色的小皮筋。
“给……把头发扎一扎吧……”
豆大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从李乐的眼眶中滑落。
之前出任务的时候,齐耀祖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变出一根小皮筋给她扎头发,以至于现在她都习以为常,每次用完都扔在宿舍抽屉里,她都数不清抽屉里有多少根一模一样的小皮筋了。
齐耀祖嘴里含着血沫,声音从喉咙里含糊地挤出来,“你之前……不是问我到底有、有多少根吗?现在……这是最后一根了。”
李乐偏头蹭掉眼泪,咬牙切齿地说:“休想骗我,你就是不想再给我送了!”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双手紧紧箍住齐耀祖的大腿。
齐耀祖趴在她的肩头低低地笑了,最后喟叹似的,将头越埋越低。
他曾经想过无数种死法,被活死人咬死,或着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但从未料到会像今天这样,死在自己人手里。
他的目光沉沉,眼前越来越黑。
还没有告诉李乐自己的心意。
不过现在似乎不用说了。
就把这没说出口的秘密埋藏在心底,带入黄土好了。这样也好,不会给李乐带来困扰,以后她也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嫁人,拥有自己的生活。
耳畔的风在呼呼作响,像在送行,在唱着最后的挽歌。
黑夜之中,李乐背着齐耀祖踽踽前行,身后的身体由温热逐渐变凉,每一个脚印都沾血。
“齐耀祖?”李乐无声地张了张嘴,几乎用气音叫了一声。
然而空荡荡的街道上除了风声还是风声,身上的身体连呼吸都没有了。
李乐双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她的发丝因为汗液黏在脸上,心痛到无法呼吸。
齐耀祖走了。
永远地走了。
白天还在嘻嘻哈哈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李乐攥紧了最后一根小皮筋,抽噎着去摸齐耀祖的脸。
对方好像并不痛苦,甚至嘴角微微勾起,没有人知道他最后一刻在想什么。
长长的街道仿佛没有尽头,皎洁的月光给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银白。
有人在相爱,有人在离开,有人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黎明之前……
研究所里。
因为室内结构错综复杂,顾念和秦纵找了半天也不能确定三号点最终的位置。
他们飞快地穿过走廊,刚拐过一道转角。
电光火石之间,秦纵带着顾念一个低头避开了射过来的子弹。
他们居然和张行知迎面撞上了。
张行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步步逼近,声音冰冷,“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退后!信不信我直接按下按钮,让所有人一起陪葬?”
为了稳住对方情绪,秦纵将顾念护在身后,慢慢向后,手在身前做阻挡的姿势,“别冲动,我们出去……”
他们在张行知的逼迫下一步步朝着研究所门口退去,顾念目光下垂,看到插在秦纵身后的手枪,不动声色地用手去勾。
就在他快要碰到的时候,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冷不丁打破了僵局。
“爸爸!你在做什么?!”
张晓晓坐在轮椅上,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张行知身后,满脸皱纹,头发花白,颤抖着瞳孔盯着眼前的一切。
第87章 最后一次自作主张
张行知浑身一颤,发狠的双眼忽然失去了焦点,他步履不稳地晃了晃,僵硬地回头像是转动生锈的机械。
他看向张晓晓,唇瓣翕动,“晓晓……你不是去……你怎么会在这里?崔阿姨呢?”
张晓晓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瘦弱了,说是皮包骨头也不为过,蜡黄的肤色像老年人一般皱褶起来,别说十岁左右的女孩了,就算六十岁的老人都比她看起来健康。
她的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稀疏到无法再用蝴蝶结夹起来。
秦纵和顾念对视一眼,同样也没想到张晓晓会出现在这里。
张行知向前一步想要拉住张晓晓的手,“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表面镇静,实际内心已经抑制不住地慌乱起来。
张晓晓在这里,他有了挂碍,内心总沉甸甸的,无法全身心和军部抗衡,头脑也逐渐转不动了。
然而张晓晓却对他避如蛇蝎,转着轮椅向后退开一大截距离。
女孩的手臂枯瘦如柴,紧紧抓着把手,质问道:“爸爸,你为什么要将我送到总部安全区去?你要做什么?什么叫我走了之后你就能放手一搏了?”
张行知愣住,抬起来的手缓缓放下,磕绊了一下,“你、你怎么会知道?”
真的是这样!
张晓晓鼻尖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溢满眼眶。
那日张行知很晚才回来,她在装睡骗过了崔阿姨,在房间内听到爸爸不让她再去找默默玩了,还要把她和崔阿姨送走。
她很难过也很生气,可不知怎么和爸爸表达自己的不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便偷偷跟着爸爸,在窗后将他与两个陌生人的对话都听进了耳朵。
张晓晓很聪明,直觉告诉她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爸爸要一个人留在安全区可能会有危险。
因此她今天早上格外小心,在门缝中看到崔阿姨朝她的牛奶里抖着白色粉末,于是在吃早饭的时候,她趁着崔阿姨不注意将牛奶全部吐掉,等他们将装晕的她抱到车里后,她独自溜了出来,怕被找到便躲进了研究所。
只是没想到,有危险的不是爸爸。
爸爸好像才是创造危险的那个人。
张行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乖,你过来,爸爸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可是回应他的是张晓晓凄厉的喊叫。
“不要!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拿枪指着别人!你不是坏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张晓晓的心目中,张行知一直都是高大慈祥的模样,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疯狂的时刻,她不能接受眼前这个汗流浃背、目光阴狠的人是她的爸爸。
秦纵慢慢伸手拔枪,然而张行知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朝天花板开了一枪,胸膛剧烈起伏,“别动!”
“啊啊啊!”张晓晓尖锐的叫声仿佛有某种穿透力,震得人耳膜几乎破裂。
看到张晓晓抓狂的样子,张行知急切地靠近,“晓晓——别激动!”
张晓晓大喊:“我要你跟我说实话!我要知道真相!”
“好!我跟你说!”张行知害怕张晓晓一口气喘不上来,连忙安抚道,“爸爸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十年前,张行知老来得子,有了张晓晓。
可是张晓晓是个早产儿,并患有先天性疾病,几年前又被查出不治之症,医生说她活不过十五岁。
张行知爱女心切,想给张晓晓一个完整的人生,于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研究怎样才能救张晓晓。
五年前,他升职成为研究院院长,在举国民众的期待中正式开启了永生计划。
他想研究出一个新的基因序列,将其缝到人类的遗传密码中,经过不断复制,让人摆脱死亡的威胁达到永生的目的。
这样他就可以救张晓晓了。
谁知,研究过程中出了意外,病毒袭卷了整个世界。
张行知是当年永生计划的发起人,但不是主要负责人,幸运地从人民的声讨声中全身而退。
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研究。
毕竟活死人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他坚信离自己要找的答案不会很远,于是又在安全区内组织起了研究所,美名其曰研究疫苗,实际上他利用联盟提供的帮助,暗中继续着对改变基因的研究。
可是整整五年时间,他都在原地踏步,直到……顾念的出现。
血检结果表明,顾念的血液里有一种神奇的东西,病毒并不能靠顾念的血液进行传播。
因此多年未招新人的研究所破例任聘了顾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用上顾念的血。
“爸爸是为了救你,时间已经不多了,晓晓,你相信爸爸一次,爸爸不会害你。”
听完张行知的坦白,在场的三人神情各异。
顾念皱着眉,无法想象张行知这个局设得有多大,这么多年过去,全人类似乎都在他的算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