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亲兄弟,从小便一同修习峨眉剑。单打独斗时已是武艺不俗,共同迎敌时更是配合极佳。学有所成之后,不知有多少奸恶在他们手上被擒。
如今双方见面,俱是惊讶又欢喜。白、梅两个放松下来,立刻邀请君家兄弟二人一同来火边休息,还大方地让出了烤鸡、酒水。
君家兄弟接受了烤鸡,酒水却被他们推辞了。两人脸上带着一点苦笑,虽然前面是他们先开口问话,但这会儿,也是他们先出言解释:“其实我们是出来找人的。”
“找人?”白争流立刻问道。
君阳点点头,“是了。早在三个月前,我们门派中的师姐聂清娥便让人传信回来,说她与夫婿近期会回门派。”
君陶补充:“聂师姐的夫婿是武当弟子,姓卢名青的,不知两位兄长可有听说?”
梅映寒点头:“是有听闻过武当卢郎。”
白争流则道:“自武当到峨眉,怎么也花不了三个月工夫……难道如今人还没到吗?”
说着,他的眉尖一点点拧起,同样察觉不妙。
君家兄弟一起叹气。哥哥君阳:“正是!按理来说,聂师姐早该到了,可夫妇两个至今都没有音讯。若是从前,我们便当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儿,耽搁了行程。可经历过血魔老祖那一遭,就算真有事儿耽搁了,也不可能不找人帮忙传信啊!”
君陶:“师父十分担心,我与阿兄也一直记挂。便商量着,干脆出来找找。”
君阳颔首:“从武当到峨眉,路途虽多,但聂师姐惯走的也只是这一条道。”环顾四周,“这庙,也是她总要宿一宿的。我便与阿陶商量,既然都到了这一片,总要来庙里看一眼。这才深夜至此……”微微一顿,“仿佛惊扰了白大哥、梅大哥,实在过意不去。”
说着,兄弟两个一起朝白、梅二人拱拱手。
白、梅连忙同样拱手,同时也跟着担心起聂清娥。
梅映寒问:“那你们出来了多少时日?可有找到线索?”
君陶回答:“也有二十余天。若说线索,却是没有。”
在白、梅两个印象里,君陶应该是兄弟两个里性子较为跳脱的那个。可今日来看,他明显稳重许多。
不知是因为经历了血魔的事,还是纯粹担忧师姐所致。
白争流道:“我与梅兄先前打听过,往前再走半日,有一处谭家庄,你们去过那边了吗?”
兄弟两个摇头,“我们打算明天再去那边看看。”
白争流就看一眼梅映寒。转头之间,两人的目光恰好撞在一起。
赶路要紧,不过聂清娥夫妇疑似失踪同样要紧。两人一眼看懂对方的想法,同时颔首,便对身前的峨眉师兄弟道:“这样。到了谭家庄 ,我们与你们一起打听。”
君家兄弟两人听到这话,俱露出喜悦神情。一个道:“多谢两位兄长!”
另一个也说:“分明是我们峨眉的事,却累得两位兄长跟着操劳,属实不该。”
白、梅两个便道:“这哪里算什么‘峨眉的事’?若聂前辈真的遭逢意外,便该算是江湖之事。”
另一个也说:“血魔之事刚刚平息。这种时候,任何一点状况都不能掉以轻心。”
君家兄弟感激地应了,转而又说起:“对。还未听两位兄长说,你们来这儿,是有何事吗?”
“若有什么峨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等必在所不辞!”
听到这话,白、梅两个又是一次对视。
他们拿眼神交流。白争流:“要在这儿告诉他们吗?”
梅映寒:“只是你我来说,怕是少了些可信度。”
“……”这正是白争流最开始担心的地方。但人都问起来了,他们再不讲,仿佛也说不过去。
梅映寒知道这个道理。他想了想,最终道:“实不相瞒。我与白兄前面在广安府遇到一件难言之事,正要赶回天山,报予师门。若无意外,两个月后,你们师父本就要收到帖子。”
天山大师兄说得庄严肃穆,君家兄弟听着便是一个激灵,神色跟着严肃:“究竟是何事?梅大哥请讲!”
“梅大哥的意思,回天山之后便要发英雄帖?难道是血魔再出江湖了?”
君陶这么一猜,就被自己的想法骇了个够呛。还是君阳摇头,道:“血魔死没死,咱们可是亲眼看到的。”
君陶吐出一口气:“也对。”
君阳看梅映寒:“梅大哥,究竟是?”
梅映寒道:“不是血魔。可与血魔相比,兴许更加危险。”
白争流接话:“我来说吧。空口白牙,两位师弟恐怕难信。这样,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物件?先不要告诉我们那是谁的,只拿来给我们看看。”
君阳、君陶听了这话,脸上都露出一点迷惑。但梅映寒已经想到了,与直白道来的“我们遇见鬼了”相比,当然还是真的让他们看到世间存在怪力乱神之事更为可信。
正好。默背了那么长时间《摘星录》后,白、梅还真在里面发现了一样不用拿那些顶着陌生名字的东西辅助,只需一点生血 ,就能完成的法术。
而他们晚上才杀了鸡,这会儿最不缺的就是生血。
在白、梅两人的目光之中,君家兄弟小声商量了几句,然后摸出了一枚铜钱。
“钱这东西,说来难寻其主。”君阳道,“但这一枚,是我们先前打赌用的,的确有一个主人。只是不知道,白大哥、梅大哥……”
梅映寒轻声说:“两位师弟且看。”
君阳犹豫一下,闭上嘴巴。
他与弟弟心头都满是疑惑。不过,无论白争流还是梅映寒,都是青年一代江湖客中的佼佼者。君家兄弟更是在屠魔之战里亲眼见证过两人的风姿,早把他们当做如自己师父一样的长辈大侠崇敬。如今虽然对两人的做法、话语有所疑问,但对两人的话,还是听得十分仔细。
不过,他们本身也没多少空子疑惑了。
在兄弟两个的视线之中,白争流把铜钱摆在四人之间的空地上,又在上面抹了一点鲜艳的红色。
然后,铜钱动了。
白争流专心地注视着钱币,同时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串低低法诀。
——原本是打算拿这一招来给天山派的师长们证明。一个本身没什么危害的法诀,在《摘星录》里也不好找。白、梅两人可谓用心良苦,但两个人都没想到,他们竟然要先在君家兄弟面前证明一遍。
好在这一行动颇为成功。
在君家兄弟不可思议的注视之下,铜钱从原本的躺在地上,变成缓缓立起。
兄弟两个睁大了眼睛,弟弟君陶此刻终于又流露出一点白、梅两人曾经熟悉的跳脱,一只手伸出来,在铜钱周围抓了一圈儿。
君阳叫他:“君陶!”白大哥和梅大哥还看着呢!你这是做什么?
君陶激动地转头:“阿兄!这铜钱竟然真的凭空动起来了!”
不,不只是动起来!
它在原地左右摇晃了一会儿,像是选定了一个目标。而后,铜钱开始向前滚动!
在君家兄弟吃惊的目光中,铜钱稳稳地滚到了君陶身前。这时候,又一件让兄弟两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钱币上的血痕,竟然在他们的注视之中一点点淡化,直到完全消失!
两人惊诧地看向白、梅两个,君陶更是把铜钱捏起来里里外外、左左右右地看了许多遍,这才忍不住开口:“白大哥、梅大哥,这究竟是?!”
白、梅两个长长一叹。活儿已经让白争流干了,解释的工作,就轮到梅映寒。
梅映寒:“这就是前面与两位师弟提的‘难言之事’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就算是开始新的副本啦。
(虽然还没正式进去)
第29章 打探
时人多信神佛。纵然不是日日烧香的虔诚信众,心底那份敬畏还是不容小觑。
那么与神佛相对的妖鬼呢?——谁小时候没被爹娘以“再不睡觉,黄鼠狼就要来抓小孩儿了”的话吓唬过?再到水边转一圈儿,指不定就要想起水鬼找替身的传说。
君家兄弟亦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不至于因这点小打小闹就吓到。但摆在他们眼前的东西,还是让两人知道,白、梅展示给他们的,是一种远远超出两人认知的东西。
喉咙有点发干,像是有稻草在其中堵住。两个青年花了好一会儿方回神,艰难地说:“白大哥,梅大哥,你们莫非是学了什么仙法?”
不单单是自己学了,还愿意将其共享出来,愿意让整个武林都从中受益?
兄弟俩看白、梅两个的眼神变了。听着他们两个的话音,白、梅两人的神色也变了。
从最开始的凝重,到惊诧,到哭笑不得。最后,又成了无奈苦笑。
“哪里是什么‘仙法’?”白争流叹,“两位师弟怕是难信。我们两个,撞鬼了。”
君家兄弟:“……咕嘟。”咽了口唾沫。
白争流见状,那股叹气的冲动更高涨了些。他身侧,梅映寒摇摇头,开始从头说起。
从他们与傅铭、顾邈去往广安府,到两人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郡守府内,而是身处“常宅”……话语之间,梅映寒没有额外强调傅、顾两个走到一起的事儿。但只需要提到那两人,君家兄弟立刻就能想起:“对啊,九王爷暂且不提,与梅大哥是一对儿的那位顾小郎君呢?”
他们知道傅铭的身份,又不太清楚傅铭与白争流曾经走到一起。对“江湖王爷”离开江湖并不意外。可梅映寒与顾邈之事,也是在江湖客们之间传颂一时的佳话啊!
两人原本就是师兄弟,后面更是在除掉血魔之时定情,一同拜了师门长辈,还请诸多因血魔事汇聚在一起的江湖伙伴们一同摆宴。
虽然两个男子之间不会有真正的成婚合籍,官府也不可能承认这样的关系。但在江湖客们看来,自己见证的,已经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圆满结局。
然而,现在,听梅大哥的意思,顾小郎君是出墙了?
君家兄弟尽量不让自己同情的眼神太明显。
毕竟看梅大哥的意思,若是被他们同情,仿佛也是觉得十分丢脸。
但他们这样克制又忍耐,忍耐之中夹杂着好奇的神色,早就清清楚楚地落入梅映寒眼里。
梅映寒:“……”他尽量维持嗓音不变,还算平稳地把话说了下去。
白争流默默抽气,心中暗道:“还好我与傅铭的事儿传开不广。否则的话,如今丢脸的,还要加上一个我。”
这么一想,他真是又庆幸,又同情梅映寒。
不过这份同情也没有维持多久。在梅映寒真正切入正题,说到柳氏、常老爷、安伯……“常宅”里的诸多鬼怪之后,君家兄弟两个的表情变作凝重。又在梅映寒提到“按照柳家娘子的说法,常老爷修习邪功的时间起码在二十年往上。这二十年间,他怕是已经害人无数”时,纷纷露出痛恨的神色目光。
“还是白兄机警,”梅映寒讲到最后,“发现了常老爷的不妥之处,在最后关头撕下封印柳家娘子的符纸,让她从镇压当中脱身。除去常老爷、安伯二鬼,也给了我们一行逃出生天的机会。只是,常老爷修习的邪功总要有其来源,白兄又在常老爷身上发现了其他古怪……”
眼看君家兄弟的目光再次转回自己身上,白争流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觉得常老爷手感不对的事儿。听得君家兄弟两个愈发谨慎,喃喃说:“其中竟然有这么多关窍。”
“凶险,着实凶险!”
梅映寒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中,忍不住叹:“你们相信这话,不觉得我与白兄是信口开河?”
两个青年立刻说:“自然不!”
“若是旁人,我们兴许还真不信了。可既是白大哥、梅大哥,又有铜钱转回找我为证,又有何不信?”
君陶话音落下,君阳紧接着又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两位兄长说此事要紧,必须早日报予天山师长了。的确是大事,半点不能耽搁!这样,明日到了谭家庄,两位兄长莫要耽搁。找聂师姐的事儿,还是我和师弟——”
梅映寒做了一个“打住”的收拾:“我与白兄已经答应帮你们探听消息,怎能反悔?”
君阳坚持:“两位兄长肩上担的才是大事。”又转向弟弟,“阿陶?你愣着做什么,也来与我一同劝啊。”
君陶却像是被兄长这句话激得回神,愣愣开口,艰难道:“阿兄,你说、你说师姐会不会……”
君阳面色微变,“什么?”
君陶说:“还有什么道理能让师姐这么久不给咱们传信?你我之前也想过,师姐、姐夫是否已经遭遇险情。只是无论聂师姐还是卢师兄,武功都不算低。他们两人联手的状况下,遇到一般状况,纵然打不过,起码也能逃掉一个。可是……”
君阳的神色一点点沉下。
不是针对弟弟。只是弟弟的话,实在是戳中了君阳最不愿意想到的一种可能性。
如果师姐、卢大哥真的遇到了类似“常宅”的地方,就难怪他们没办法传出一点儿音讯了。而以两人失踪的时间之长……
凶多吉少。
这四个字冒出来,君家兄弟的心脏皆是猛地一颤。还是白、梅两个安慰他们:“也莫要太担心了。我们行走江湖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常宅’那种事。可见此类状况虽存于世间,却毕竟稀少难见。”
这话是梅映寒说的。他之后,白争流接着道:“正是。我想,两位前辈应该就是遇到什么状况耽搁了。说不定明日就能找到线索,师弟们还是莫要太担心。”
梅映寒:“如今时间颇晚。咱们先吃一点东西,好好休息一夜,算是养精蓄锐。待到明日,再好好打探。”
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当中,君家兄弟一点点稳定心神。看面色,是没了之前的仓皇忧虑。但白、梅两个知道,其中不少应该只是不愿自己两人担心于是故作出来的。
真想让他们安定,还是得治本,也就是找到聂清娥夫妇。
但是,想到这点,白、梅两个心头也泛起薄薄忧虑。
纵然是说出“明日就能找到线索”的白争流,内心深处,他真正的想法也是:峨眉、武当的这对夫妇,如今状况恐怕不妙啊。
此时此刻,白争流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说准了。
与君家兄弟碰面的第二日,一行人果然来到谭家庄。而到了此地,君家兄弟一说起“是一对二十六七的夫妇,男女都用剑,一青衫一褐衣”,立刻有当地人恍然:“来过!是有这么两个人来过!”
他们这小地方,来两个大侠可是值得被人津津乐道好久的事儿。
听着这话,君家兄弟激动,白、梅两个眼神也微微亮起。
“说是武当女侠,对也不对?”
君家兄弟迟疑,白、梅同样镇定许多。
“不对!”不等来找人的几个开口,旁边已经有其他当地人反驳,“你记错了。那对夫妇里的郎君是武当大侠,女郎不是!人家是……”
寻人四人组眼神重新亮起,恨不得替人喊出正确答案。
“峨眉!”回想之人猛地一拍掌心,“对,峨眉女侠!”
话到这里,君家兄弟再也克制不住,纷纷道:“没错!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了,大娘,您说的正是我们聂师姐、卢师兄!”
梅映寒:“只是还要问您一句,他们是什么时候来过此地?”
白争流:“……”梅兄已经问到重点了,他便主要负责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求知之心。
顶着这么一片灼灼目光,也难怪那曾经见过聂清娥、卢青的中年女人花了些时候回想,这才道:“那天有市集,我还买了一捧栗子糕……是什么时候?总得是上个月了吧?”
上个月?
君家兄弟喜悦的心情缓缓下落,中年女人还在回忆:“不,不是上个月。”
君家兄弟心情重新振奋。
中年女人笑了:“我总忘记,今儿个已经是初二了!那便是上上个月!月中的事儿,不会有错!我们这儿历来都是月中、月末两次大集的!”
与她脸上的笑意不同。一句话下来,四个来找人的江湖客统统都沉默了。
作者有话说:
大君小君:啊,可怜的白大哥。啊,可怜的梅大哥。
第30章 山匪
照旧是梅映寒打起精神,承担起了继续询问的重任,温和道:“竟已经过去那么些时候了……那请问,您还记不记得,他们来时都做了些什么?走时又是去了何处?”
中年女人陷入思索,在场其他人缓缓回神,一同看她。
也不光是看中年女人。前面凑起来的围观人群们听到他们的话,纷纷帮着一同回想,道:“大侠与女侠仿佛说过,他们是要回女侠娘家探亲的。”
“女侠娘家是在……”
“我记得,是在西边儿!”
“嗨呀!用得着你在这儿废话。没听这两个小大侠说吗,那是他们师姐,原本就是要去看他们的。”
“嘶,这都一个多月了,人还没回去吗?”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呸呸呸!莫要乌鸦嘴!”
听着这声声句句,寻人四人的神色一点点从焦急认真,到凝重……最后,又成了无奈。
还是中年女人看出四人面色的变换,安慰他们:“两位大侠、女侠一看便是武功精绝之人,纵然一时耽搁,也不会出事。”
君家兄弟勉强笑道:“多谢您吉言。”
中年女人又道:“只是说到他们去了何处,恐怕我们也不知了。”
君家兄弟已经能想到这个结果。此刻听了女人的话,他们虽然失望,但也接受:“我们走了一路,能在贵地打听到师姐、师兄的消息,已是万幸。”
中年女人道:“你们便沿着往西边的路,细细找找……”
君家兄弟听着这话,正要点头。偏偏这时候,女人又“呀”了一声,匆匆改口:“我说错了!如何能去西边?不行不行,几位郎君,你们可得绕路。”
众人一愣,梅映寒道:“这又是什么说法?”
中年女人犹豫一下,把嗓音压低些,道:“我们谭家庄往西,有一处员外住处。可前几年间,那家人出了事,竟是一个人都没剩下!
“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那地方凶险。虽叹一声可怜,可还是时时从旁边经过。可这一经过,就又有了新的事端……”
若是昨夜不曾遇到白、梅两个,君家兄弟听到这话,不会多想。
若是白、梅二人早前不曾经历广安府之事,听闻谭家庄的这段过往,刀客与剑客也没有更多心思。
可当下,伴随中年女人的话音,一行四人的注意力尽数被吸引。
君阳到底是比弟弟稳重一些。他咬咬牙,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原本就是个买消息的费用,给多了反倒不合适——塞入中年女人手中,问:“大姐,你可愿找个地方坐下,细细与我们说说此事?”
中年女人一愣,“说便说,怎么还能要你们的钱?”语毕,就要推辞。
君阳却道:“毕竟是耽搁了大姐你的时间。”
中年女人仍然不想收钱。但这时候,白争流在旁边插话:“阿姐,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位小兄弟在找的那个师姐,平素便对这些事最有兴趣。你现在说的,对他们来说可是重要线索,正要细细向你打听呢!可你若是不收钱,他们便要过意不去,不好意思细问了。”
大姐哭笑不得:“几个后生,忒是多礼!”到底没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