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阙语罢在沙发上落座,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桑亚坐过来,他一双眼睛淡漠盯着艾格斯,带着几分深沉的打量:“你说我的雌君是逃犯,有证据吗?”
“你……”
艾格斯一下慌了神,强摘雌虫翅翼在南部其实是明令禁止的,雄虫如果违反也要受到关押的惩罚。贝欧文当初强摘桑亚翅翼还是私下悄悄动的手,如果不是事发之后仗着家族势力压下了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而且死无对证,那件案子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艾格斯现在旧事重提未必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把自己重新牵扯进去,他思来想去,只能暂时把桑亚的事情放到一边,忍着怒火对警员道:“上次就是这只雄虫用花瓶砸伤了我的脑袋,医院也出具了伤情鉴定报告,你们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
这些警员是看在马伦家的面子上才过来的,自然帮着艾格斯,闻言走上前对游阙出示证件道:“阁下,刚才艾格斯阁下说他的话您也听见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回去协助调查。”
桑亚闻言目光一冷,正欲动作,却被游阙按在了沙发上。他起身走到那名警员面前,俊美的容貌令虫不敢直视,声音不仅不慌,甚至还听出了一丝兴味:“如果我被定罪了,该怎么罚?”
警员不敢看他的脸,涨红着脖子后退一步道:“应该……应该是拘留三天,如果您请律师,也可以按照艾格斯阁下的损失赔偿一定数额的星币。”
游阙似有诧异:“这么轻?”
大家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游阙嘴里吐出来的,闻言不由得愣了一瞬。
游阙扭头看向艾格斯,只见对方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腿脚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看起来颇为滑稽,冷不丁开口问道:“艾格斯阁下,我把你打得这么重,如果只是赔偿一笔钱,是不是不太解气?”
艾格斯下意识道:“当然不解……”
他话未说完,就见游阙忽然抄起了桌上新买的花瓶,吓得脸色大变,刷刷刷后退三步道:“你想做什么?!”
游阙抛了抛手中的花瓶,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不做什么,不如这样,我让你打回来解气,这笔账一笔勾销,以后你不能再找我们家的麻烦。”
游阙一副得罪不起权贵,只好委屈求全的样子,他语罢将手里的花瓶递给艾格斯道,挑眉反问道:“怎么样?我保证不还手。”
“你……你……”
艾格斯被打出了心理阴影,现在看见游阙就怵的慌,他眼见游阙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到底还是心中的愤怒占了上风,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你真的不还手?”
游阙:“旁边的警员可以作证,不过你以后不许再找我们家的麻烦,能做到吗?”
旁边的警员已经看傻了眼,丝毫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游阙拖下了水。艾格斯闻言只当游阙怕了自己,冷笑一声从他手里接过花瓶道:“好,这可是你让我打的,敢躲的话我让你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
他在医院生不如死地躺了三天,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至于不找麻烦,这可说不准。艾格斯握紧花瓶,手臂一抡,夹杂着破风声朝游阙头上狠狠砸了过去——
“哗啦!”
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却没砸到游阙头上,而是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
游阙当然不会傻站着让他砸,一个侧身避开耳畔袭来的劲风,同时攥住艾格斯的肩膀用力反拧,直接将对方重重砸在了茶几上,玻璃制的桌面顿时哗啦碎了一大片,蛛网般四处蔓延开来。
一旁的警员见状大惊失色:“住手!你在做什么!”
他们一拥而上正准备把游阙拽开,坐在沙发上的桑亚却忽然起身,一个凌厉的飞踢将他们踹了出去,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砰!”
“砰!”
“砰!”
那些警员被踹出了几米远,麻袋似的一个叠一个,他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痛苦捂着胸口,难掩讶异:“你……你居然敢袭警?!”
桑亚单脚踩在茶几上,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这才放下来,他意味不明扫了这些警员一眼:“袭警?不,我只是看各位想伤害我的雄主,所以出手‘阻拦’了一下而已。”
另外一边,游阙也已经扼住了艾格斯的后颈,将他从桌上拎起来道:“我这也不叫故意伤害,叫正当防卫,艾格斯阁下,你刚才用花瓶袭击我,这些警员可都看见了,我家的监控也录下来了,你不是要去警局调查吗,那就一起去吧。”
艾格斯闻言大惊失色,这才发现自己被游阙给耍了,愤怒出声道:“刚才是你让我砸你的!!”
游阙心想我让你砸你就砸,我让你死你怎么不去死呢,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挑眉道:“我让你砸,不犯法,但你如果真的砸,那就犯法了,懂吗?”
当初桑亚翅翼被摘,有一半都是艾格斯这个狗头军师在旁边给贝欧文出馊主意的功劳,游阙的第一笔账就拿他来开刀!
游阙语罢将艾格斯丢垃圾似的丢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冷冷抬眼看向那些警员:“不是要去警局吗,走吧。”
……
拉塞尔一家平常性格亲和,跟邻居关系不错,隔壁的特博看见好几辆警用车停在他们家门口,没过多久又警笛乱响地开走了,心中暗自一咯噔,只觉得大事不好!
特博一边趴在墙头看情况,一边给克罗尼议长打了个电话:“喂……是克罗尼吗,我是特博,哎呦不好了,我今天看见那个艾格斯带着一帮子警察把你们家的虫崽子带走了,八成没安什么好心,你们赶紧去看看吧!”
克罗尼原本在医院照顾拉塞尔,接到特博的电话顿时脸色一沉。他不想让雄主担心,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医院,随即让贵族院的同事帮忙查消息,火急火燎赶到了警局。
凡是和城内贵族牵扯的官司,最终都要提交到贵族院审判下达最终结果。克罗尼议长平常和警局来往也算密切,他乘坐光梯上楼直接找到了副局长墨菲尔,希望对方能出手帮帮忙。
“什么?你家虫崽子被抓进了警局?”
正值午休时间,墨菲尔局长还没来得及躺下就被这个消息惊了一瞬,他立刻从折叠椅上起身,穿好鞋子道:“我记得莱米和莱星不是挺听话的吗?怎么被抓进了警局?”
他们是军雌,就算违法乱纪也该由军部来管啊。
克罗尼议长一路疾赶来,额头都见了一层薄薄的汗,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语速匆匆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副局长,来不及多说了,你先和我下楼吧,他们现在被关进了审讯室,我担心马伦他们会暗中使绊子。”
墨菲尔闻言也是暗自心惊,这都多少年前的官司了,马伦家怎么还不依不饶的,摘了桑亚的翅翼还不算,连莱米莱星也不放过,简直是个畜生:“你别担心,我这就下去看看,不就是雄虫之间互殴吗,最多赔点钱,我谅马伦家也不敢捣鬼!”
墨菲尔副局长和克罗尼交情匪浅,这个忙没道理不帮,他语罢直接带着克罗尼一起赶到了审讯室,却见一名身形略微发福的雌虫正带着属下站在门口,面色微变,走上前敬了一个礼:“奈尔局长,您怎么过来了?”
墨菲尔是副局长,上面自然还有个正局长。奈尔闻声看向他们,目光落在克罗尼身上,无意识皱了皱眉:“原来是你们啊,克罗尼议长,你不在贵族院上班,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克罗尼议长勉强笑了笑,他有求于虫,态度难免放低了一些:“家里的虫崽子出了一点事,所以赶过来调解。”
墨菲尔一看奈尔出现在这里,就觉得事情不妙,这位局长平常可是不爱管闲事的,冷不丁出现在审讯室外,实在可疑,试探性问道:“局长,我看这件案子也不算大事,雄虫普通互殴罢了,要不让过错方赔偿一点损失……”
他话未说完,就被奈尔抬手打断,声音沉沉道:“什么雄虫互殴,分明是恶意谋杀,艾格斯阁下被里面那只雄虫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现在还在医院救治,伤情鉴定结果下来之前,里面那只雄虫不准放出来。”
他这番话已经表明了立场,明显是偏向马伦那边的,克罗尼议长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看谁敢扣他!”
奈尔局长就知道他要插手,闻言讥讽道:“克罗尼,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些事不该你贵族院来管,我看你的手实在伸得太长了些!”
克罗尼议长一向稳重,此刻也不由得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咬牙切齿道:“到底是我手伸得长,还是马伦家手伸得长,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警局没有正当理由凭什么无故扣押我家的虫崽子,这件事我就算闹到首领面前也要讨个公道!”
奈尔局长今天原本不该过来的,但下午接到了马伦家打来的电话,一个中心城的老牌贵族,一个无权无势的没落家族,瞎子也该知道怎么选了:“克罗尼,我倒真是没看出来,你还挺护崽子的,不过下次记得让你家雌虫擦亮眼睛,找一只血液纯净度高一点的雄虫。”
“艾格斯阁下的血液纯净度足足有39%,里面那只乡下来的破烂货怎么和他比?就算闹到首领面前,按照繁衍法则,他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奈尔丝毫不知道哈灵顿首领今天恰好回城,而且桑亚在被带上警车前就已经悄悄给白兰德发了消息,故而坐在审讯室里面的那两只虫都出乎意料的镇定。
桑亚在一号审讯室,他相当干脆利落的认了错,承认自己误伤警员,录完口供签字后就安安静静坐在里面等消息了。
游阙坐在二号审讯室,这种地方他不是第一次来,多多少少还算有些经验,问答如流。
对面的警员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对面的雄虫,对方无疑是俊美的,只是头顶半明半暗的灯光总是给虫一种不安的感觉:“根据艾格斯阁下的控诉,您在六月八日下午曾与他发生冲突,用花瓶打破了他的头,对吗?”
游阙总是能巧妙的避开要害:“他说我打伤了他,有证据吗?”
警员尴尬:“没有。”
游阙心想事情发生在家里,艾格斯就算想要证据也拿不到监控,面不改色道:“我忘了,也许是他自己不小心撞伤的呢?”
上次的袭击缺少证据,警员只好把重点放在今天这起案子上:“那您今天中午又再次打伤了……”
游阙淡淡纠正他:“是正当防卫,不是打伤,我家里的监控录下了全程,不信你们可以看录像,是他先动手的。”
警员皱了皱眉:“但根据同行的警员说,是您让他动手的……”
游阙反问:“如果有一天我让他杀我,他真的杀了我,是不是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
当然是要负的。
警员没想到游阙的嘴这么难撬开,想让他认罪比登天还难:“阁下,现在艾格斯阁下正在医院检查伤势,我们还需要静等医院方面的结果,如果他伤势过重,按照繁衍法则,您必须承担一定的责任。”
游阙闻言不语,抬手慢慢解开了一颗领口扣子散热,他的手修长分明,漂亮得犹如艺术品,微凸的喉结半露半掩,透着冷冰冰的性感。
咕咚——
审讯员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游阙感觉到了些许燥热,像是要发烧的征兆,但他并不慌乱,反而觉得这场病来得正好。
阿绥说过,他们自从来到萨利兰法,无一例外都会经过一场高烧,这场高烧会改变他们的体质与基因,无限趋近于体能强悍的雌虫。
游阙忽然对着审讯员道:“艾格斯阁下住院了吗?真不巧,我好像也被他吓出了一点问题,现在心脏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帮我联系医院。”
审讯室里的对话和奈尔局长的耳麦连通,警员闻言下意识偏头看向外侧玻璃——
尽管因为防护膜的关系,他什么都看不见,耳麦里却清晰传来了奈尔局长的冷哼:“不许去,他分明是在耍花招!”
警员只好道:“抱歉阁下,这个我们需要向上级申请,批准了您才能去。”
游阙丝毫不意外这个结果,他只是抬手又解开了一颗扣子,在心中默默掐算着时间,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嘈杂声,尽管房间隔音,但还是听到了些许闷闷的动静。
“砰!”
好像有谁在踹门。
克罗尼议长对着审讯室的门重重一脚踹过去,门锁直接晃了两下,他早知道奈尔局长没安好心,一边踹一边怒骂,双目赤红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一个个都想过来欺负我的虫崽子!有钱有势了不起吗?!我的虫崽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偿命!”
他不知道里面要求见医的到底是游阙还是桑亚,总之铁了心要把门踹开。奈尔局长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撒泼,一边命令警员把他拉开,一面怒声道:“克罗尼!我看你是想造反!还不赶紧把他拉开!”
就在场面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墨菲尔副局长也偷偷踹了一脚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审讯室的门直接被踹开重重弹在了墙上。
游阙闻声看向外间,恰好发现白兰德带着哈灵顿首领急匆匆赶过来,他眼眸一暗,忽然面色痛苦地捂住喉咙,猝不及防从椅子上摔下来晕了过去,将所有虫都吓了一大跳。
克罗尼议长惊呼出声:“游阙!”
哈灵顿首领急匆匆赶来,就看见这样一副乱糟糟的场景,他眼见游阙倒地昏厥过去,又惊又怒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送到医院去!”
奈尔局长显然没想到哈灵顿首领会赶过来,下意识阻拦道:“首领,这只雄虫一定是在装病,您千万不要……”
“啪!”
他话未说完,就冷不丁被哈灵顿首领一巴掌扇到了地上,这位温和带笑的首领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指着他咬牙切齿道:“里面那位冕下是纯血雄虫!他如果出了什么事你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轰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将在场所有虫都劈傻了,奈尔闻言脑子一懵,脸色煞白的震惊问道:“您说什么?!他是纯血雄虫?!!”
第194章 藏品
这件事瞒得紧,哈灵顿首领回来之前白兰德并未往外透露,此言一出几乎所有虫都愣在了原地,而这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克罗尼议长了:
“纯血?您是不是弄错了?!”
游阙的血液纯净度只有26%而已,怎么会是纯血雄虫?!
哈灵顿首领却没功夫和他们废话,直接带着属下冲进了审讯室。他俯身查看了一下游阙的情况,发现这只雄虫体温烫得不正常,心中暗叫不好:“快!找担架过来把他送到医院去!”
游阙如果在南部出了事,虫帝问责下来他们都担待不起。
警局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四周一片兵荒马乱,几名警员连忙抬了担架过来把游阙紧急送往医院,只有奈尔局长还坐在地上愣神,警帽歪斜,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相当滑稽醒目。
哈灵顿首领去了医院,白兰德只能留下来处理现场,他居高临下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奈尔局长,语气一惯温和,说出的话却不那么好听了:“奈尔局长,麻烦您立刻释放游阙冕下的雌君,另外去医院把那只使冕下受惊的雄虫抓回来等候审讯,游阙冕下一天不出院,他就一步也不许离开警局,听明白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已然严厉了起来。
奈尔局长还没来得及回神,一旁的墨菲尔局长就率先敬礼道:“是,少首领,我们这就照办!”
桑亚独自坐在审讯室里,只感觉没过多久外间就传来了一阵响动,他循声看去,却见白兰德出现在了门口。
白兰德看了眼身后的警员:“把锁铐打开。”
警员立刻照办,上前打开了桑亚手腕上的电子镣铐:“抱歉,刚才多有冒犯,您现在可以离开警局了。”
语罢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桑亚来之前就給白兰德发了消息,看见对方过来也并不惊讶,他从审讯椅上起身,活动了一下略显僵麻的手腕,对白兰德道:“这次又麻烦你了。”
白兰德把军帽夹到腋下,摇了摇头:“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游阙冕下目前在南部居住,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向虫帝交代。怎么样,刚才那些警员没为难你吧?”
桑亚摇头,不甚在意,审讯室惨白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割出一道模糊的分界线,明愈明,暗愈暗:“比黑石监狱强,游阙呢,他放出来了吗?”
白兰德叹了口气,心知瞒不住:“游阙冕下刚才出了一点小状况,在审讯室不小心晕倒了,不过现在已经送去了医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别太担心。”
桑亚闻言眉头一皱,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晕倒?”
桑亚当年被关进监狱的时候就受过一番严刑拷打,实在太了解这里面的阴司手段,但游阙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只雄虫,警员竟然也敢对他动手脚?
白兰德一看就知道桑亚想歪了:“别担心,只是突发性昏厥高热,阿绥当初也发过一次烧,等降温就好了。”
话虽如此说,但桑亚依旧放心不下,急着去医院探望,他和白兰德临出警局时恰好碰见克罗尼议长,干脆一起乘坐飞行器赶去了医院。
游阙原本是装晕的,但没想到这场病来势汹汹,他很快就烧得神志不清,只依稀记得自己被送往了医院,最后一点残存的记忆是病房纯白的天花板,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
萨利兰法已经出现过三只纯血雄虫,无一例外都发过烧,有这些先例在,医生治疗起来还算有条不紊,晚上的时候,游阙的生命体征终于平稳了下来。
星际医院专门清空了一整层楼,晚上的时候长廊格外寂静,医生带着助手从病房里出来时,就见外面等候着四只雌虫,上前对哈灵顿首领行礼道:“首领,我们已经检查过这位冕下的身体状况了,只是正常的高热,注射完退烧药剂最多三天内就会苏醒。”
哈灵顿首领皱眉:“怎么要三天这么久?”
医生解释道:“雄虫身体素质与雌虫不同,我们担心药效过猛这位冕下承受不住,所以只注射了十分之一的药量,后面几天再酌情增加,请您不必太过担忧。”
医院里冷不丁住了一只纯血雄虫,院长比哈灵顿首领还要紧张,几乎把权威的主治医生都调了过来,生怕出什么意外,24小时监测身体数据。
哈灵顿首领闻言这才放下心:“那就好,你们一定要好好照看这位冕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他说着顿了顿,出言威慑道:“虫帝和我都饶不了你们。”
医生从古至今都是个高危职业,在虫族也不例外,医生闻言连连点头,只能苦哈哈地进去跟着护士一起值夜。
桑亚一直在旁边没出声,他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心中依旧担忧游阙的病情,哪怕听见医生刚才和哈灵顿首领的对话,眉头也不见松懈几分。
哈灵顿首领今天光顾着游阙晕倒的事了,直到这个时候才冷静下来打算追究罪魁祸首,他转身看向白兰德,勉强压着怒火问道:“白兰德,你说,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游阙冕下为什么会被抓到审讯室去?!”
白兰德斟酌着道:“马伦阁下似乎有意想娶拉塞尔家的双胞胎,所以派出了婚介司的艾格斯帮忙说亲,但他几次三番上门骚扰,游阙冕下气不过和他产生了冲突,所以……”
哈灵顿首领一听脸都绿了:“马伦不是都快六十多岁了吗,拉塞尔家的双胞胎才多大年纪,他简直荒谬!”
白兰德颔首:“雌父,自从当年那件事后,马伦阁下就一直没停过对拉塞尔一家的打压,这次说亲只怕也不怀好意。”
当年那件事?
什么事?
哈灵顿首领掌管整个南部,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但白兰德稍微一提,他的脑海中就瞬间浮现出了那件曾经轰动南部的凶杀案。
长廊空荡,冷风无孔不入,寒意顺着袭入了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