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当天晚上沈如仇过来的时候,秦清霜正站在崭新的书柜前,看着那已经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书发呆。沈如仇走过去,将他大力地拉过来,手直接伸进他裤子底下,揉捏着,“想什么呢?”
秦清霜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乱动,语气是一贯的平淡冷静,回答道,“我在想,等沈经理对我腻了后,这书架能买多少钱。”
沈如仇有些不屑,低下头狠狠咬了他锁骨一口,血马上流了出来,“守财奴,当大学老师一个月两三千块钱的工资不够,去卖身当男妓;老子刚给了你一百万,却又开始打这书柜的主意。”褪下他的裤子,一手亵玩着他的分身,另一手到他身后,试探着要侵入那令他消魂的小穴,“说说,这么多钱,一点点也舍不得用,是锁到银行的保险柜里了,还是三更半夜偷偷地埋到哪棵树下了?”
秦清霜没有回答,沈如仇也不理会,把他压倒在床,再脱下他的衣服,一把甩到老远的地方,“看看你穿的什么破衣服,就是摆地摊的也穿得比你好,什么狗屁大学教师,高级知识分子。”
秦清霜笑了起来,“沈经理,这么多天以来,你就这句话说得最合我心,什么狗屁大学教师,高级知识分子,哈哈……”
突然身后一阵剧烈疼痛,让他全身微颤。原来沈如仇的几根手指同时进入了他身后小穴,血再次流了出来。
笑声变成了微微的喘气声,说话声低下去,“其实,恐怕一只狗也比我秦清霜强……”
沈如仇停住手下动作,弯着头看他,好半天,从他的小穴里抽出手指,立起身, 拿出绳子,将秦清霜双手双脚分别绑到两边床柱上,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蘸了些糊状物,厚厚地涂在他的分身和小穴内壁上。
秦清霜没有反抗,人家沈大经理既然买了他的身子,当然有决定怎么玩的权力。
但是,渐渐地,秦清霜感觉到了这次的游戏有些不一样:被沈如仇涂抹了糊状物的地方,慢慢地升起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几乎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五分钟,十分钟,秦清霜的喘气声终于紊乱起来,他抬起眼,望向一直坐在床边抽着烟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沈如仇,目光虽仍是清冷如冰,声音却已是沙哑无比,“沈经理,你给我抹了春药,为什么?”
为什么?沈如仇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自找到这贱货后,每天都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孩一样热切地期盼着夜晚的到来?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只想把他压倒狠狠地进入他?他明明只是个下贱的男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气质高华?为什么刚才听到他说一只狗也比他强的时候,自己一向坚硬无比的心会掠过一丝不忍,于是强压下自己奔腾的欲望,给他抹了这重金购得的猛烈春药,只希望不用把他弄得伤痕累累他也照样能与自己一起到达快感的巅峰?
沈如仇慢慢地吐出一个烟圈,“你这变态的贱货,你说还能为什么?”说着,熄了烟,不知从哪里掏出根约三寸长的细针,无辜而狡猾地笑了,“还是你比较喜欢这个?”
那细针颜色灰白,在灯下发着幽幽的光,秦清霜想起他几次拿东西插进自己分身铃口的苦楚,有一瞬间的呆楞。
沈如仇收了针,起身在他腿边坐下,伸手弹了几下他第一次不是因为巨大的疼痛而勃起的分身,“怎么样?跟它相比,你说是不是还是春药好些?”
沈如仇的动作,终于让秦清霜完全失去了自制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迷离,一向苍白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挺立的分身也肿胀得更为厉害。
可沈如仇却把手收回去了,仍是笑嘻嘻的,“贱货,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喜欢你碰到它的感觉。可这话秦清霜如何说得出口,他咬紧牙关,屈辱地转开头。
沈如仇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却不点破,低下头,用手指挤压了下他身后的小穴,“你这里也张开了,一伸一缩地似乎在邀请着老子的进入呢。”说着,似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终于起身脱了衣裤,上床在他分开的双腿间半跪下,火热的硕大就对着入口,“贱货,求我吧,求我我就给你。”
秦清霜猛地转回头,迷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清冷,“怎么?沈经理这一番做作,就是想让我求你?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沈经理下次不用这么麻烦,直接下命令就行了,在下无不听从……”
“妈的,”沈如仇顿时怒起,“老子难得好心一回,你这贱货竟把它当作了驴肝肺。”不再有怜惜之心,“滋”地,巨大的男根狠狠地撞了进去,直接挺进到了窄小甬道的最深处。
“啊,”秦清霜惊叫出声,是疼痛,更是巨大的陌生的快感击中了他最脆弱的神经,两年来一直紧绷着的弦被狠狠地扯动了,慢慢地出现了裂口。他第一次自觉主动地拱起身子,寻求更猛烈的撞击,更强烈的快感,身子弯曲成弓形,嘴中无意识地低喃出声,“啊,啊……更深一点,更深一点……”
沈如仇一边抽插,一边深思地看着身下的秦清霜,看着两人相连处慢慢地如细线般流出的红色液体,看着他粉色的如山花般娇艳的肌肤,看着他迷失在情欲中的原本如黑珍珠般清亮的双眸,想着,看来这春药的效果真的不错,难怪要价这么高,他沈如仇自认识这贱货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在交媾时露出如此心醉神迷的模样呢。当然,这恐怕也是因为自己刚才绑了他手脚,给他抹了药却迟迟不碰他的缘故。不是有人说过吗,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果实最是甜美。
沈如仇正要得意地扬起嘴角,却在猛然间,似乎是有只大手突然伸出来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心脏,让他一下子无法呼吸——他看到了什么: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慢慢地渗出秦清霜的眼角,汇成椭圆形,“啪”地一声滚落下来,摔在了他的心尖上。
沈如仇似乎被鬼迷住了心窍,下意识地停住抽插,“贱……贱……,你怎么了?”
秦清霜却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流泪了,见沈如仇停下来,难耐地尽最大力气地左右摇摆自己的身子,任绳子勒红了他的手脚,不停地低叫着,“给我,给我……请不要停,请不要停……”
沈如仇在心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解开绑住他手脚的绳子,将他的大腿弯到胸前,更深地进入他,继续抽插起来。同时用一只手包住他肿胀的分身,不停地上下套弄。
前后受双重攻击,秦清霜更是激动不已,连连发出平时的他决不会发出的既沙哑又诱人的惊喘声。
两人不知喷泄了多少回,春药的药效才渐渐过去。沈如仇第一次在事后抱着昏昏沉沉地的秦清霜进了卫生间,站在水龙头下,一边低声咒骂着卫生间让他难以忍受的简陋设备,一边笨拙地为秦清霜净身,甚至体贴地用手指分开他身后的小穴,让那红白相间的液体顺着他的大腿慢慢地流下来。
洗完了,他仍旧抱着秦清霜躺回床上,让他的后背紧贴在自己的胸前。
过了一会儿,秦清霜似乎要睡着了,却被翻了个身,沈如仇的脸就在他面前,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其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光芒。
“秦清霜,你到底怎么了?”沈如仇问,第一次如此认真,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叫他的名字,而不是一向的“贱货”、“男妓”、“变态”。
秦清霜抬起低垂着的眼帘,神情困顿,面容憔悴,声音沙哑无力,“沈经理,你真的关心吗?别忘了你我的身份。”
六
几个星期下来,春药渐渐地对秦清霜失去了药效,除非用了超大剂量,他才会勃起。不过,他对疼痛倒是敏感起来,不一定要拿什么东西插进他分身铃口,过于猛烈的抽插、噬咬、乳头夹、拍打臀部等都能让他分身兴奋地挺立。沈如仇本不是个有施虐倾向的人,每次都只是为了配合秦清霜的需要而作出那些动作,如今见他如此,自然是对他的身子愈加满意,一夜没到他这里来发泄一番,心里便像被耗子挠着了般地难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怜他活到近二十五岁,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
被沈如仇几乎天天这么折腾,秦清霜虽常常脸色灰暗憔悴,让人担忧,倒也没怎么再消瘦下去,这也是件怪事。
这天上午,秦清霜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同事小方在自己办公桌边看他半天,终于犹犹豫豫地过来,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清霜,今儿我们发工资,中饭一起去撮一顿如何?上回我在华顿酒店请大家吃饭,你有事没来,不如就今儿补上?”
秦清霜慢慢地从讲义上抬起头来,脸色颇为奇怪:由于他一向在办公室少言寡语,不与人交往,他的同事们便认为他恃才自傲、孤高自许,将他看作另类,少与他搭讪,有什么集体活动也很少拉他参加。这小方老师虽刚调来N学院不久,想必也早已了解这种情况,没想到他竟仍然一再地跑来约自己与他共进午餐!说心底没有异样的感觉是骗人的,可是——
“对不起,方老师,”秦清霜以比上次更冷淡的语气回答道,“我上回就说了,我不是有事,而是我根本不喜欢与别人一起吃饭,谢谢你的邀请,再见。”说完,不看小方的反应,直接拿起讲义、教材走出了办公室。
到食堂打了一份醋溜白菜、一份白米饭,端回宿舍,比以前更慢地咽下去,一点也吃不出是什么味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又是一个月,又到发工资的日子了。对别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月中最令人高兴的日子,可对他秦清霜来说,永远不是,因为每月的这天,是他回所谓的家给所谓的亲人送钱的日子。虽然两年来心已渐渐麻木,但仍有隐隐的绞痛和——害怕。
不管多么努力地延长了吃饭时间,饭最终还是吃完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既然无法逃避,晚点面对其实还不如早点面对,早点解决为好。他收了饭碗,洗净放好,例外地没有拿工资卡,而是拎着一个大包出了门:这次将身子卖了个天价,工资卡里的那区区几百块钱就不用取了。
从公车上下来,低着头走过长长的熟悉的街道,秦清霜来到舅舅家所在的那栋楼,远远地看见十几岁的表妹穿着粉色衣服、扎着小辫子坐在台阶上,刚想上前几步问她为什么没去上课,小姑娘却是头一扭,小辫子一甩,蹬蹬地上楼了——根本理都不理他。
在二楼楼梯口,碰到对门的李大婶,她勉强地冲他绽开笑容,“是清霜啊,回来了?”秦清霜轻轻地“唔”了一声,点头表示回应。
终于上了最高楼,听见门铃响,出来应门的是舅妈,或许是表妹通风报信的缘故,打开门出现在秦清霜面前的脸是长长地拉着的。秦清霜早已熟视无睹,叫了声“舅妈”后径直走进去。
舅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同样拉着长长的脸,看见秦清霜进去,开始说他每次都要说的“丑话”:“清霜啊,你每个月拿几百块钱回来应付我,这个月可不能这样了,想你当年上学,舅舅可是花了不少钱的,你可不能忘了舅舅的恩情啊,况且你也看到了,你表妹要上学,你外婆要我赡养,到处都是要花钱的,舅舅可不像你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生活负担……”
每个月拿几百块钱应付他?这亲舅舅还真能说,他又不是不知道两年前的那件事,又不是不知道因为那笔莫名其妙欠下的巨额债务,不但他所有的积蓄在两年被那些人倒腾一空,就是他的工资,也被那些人通过法院、银行每个月自动地划走大部分,留给他的仅仅是几百块的生活费。每月几百块?他可知道,他秦清霜为了还他们一家这每月几百块的所谓抚养费,吃着食堂里最便宜的饭菜,穿着地摊上淘来的便宜货,过的甚至是可比贫苦学生的日子?
虽然心底有波浪滔天,但秦清霜的脸上仍是淡淡的,也懒得为自己作无用的辩护,他将手上提着的包放到胸前,打开,露出厚厚的几大叠人民币,在舅舅、舅妈吃惊的抽气声中,取出其中一半扔到沙发上,“这里是十万元,请舅舅、舅妈收下后,莫再提恩情之类的话,我怕我地下的母亲听着要生她兄长的气。”
他的舅舅、舅妈早已目瞪口呆,也没注意到秦清霜话中的讥讽之意,只傻傻地看着那堆钱,不相信那是真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叫着兴奋地手忙脚乱地一起将沙发上的钱拢到怀里,一起揣到内室收好。再出来时脸色就变了——多了份陌生的慈祥和亲切。舅舅递过来一支烟,舅妈则端过来一杯茶,并微笑着请他坐下,和蔼地说道,“清霜啊,别怪你舅舅、舅妈,我们也是被生活逼得,这日子不好过啊,你舅舅那单位又不景气……怎么,那债务全还清了?”
“没有。”秦清霜仍直直地站着,没有伸手去接烟和茶。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所以请舅舅、舅妈花这钱的时候最好不要大手大脚,以免惊动那些人,否则他们固然是要找我榨钱,恐怕也要跑来抢走这十万块的。”
两个人的脸色再次变了,舅舅收回手中的烟,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舅妈重重地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回头怒视自己丈夫,“你看,你那不要脸的妹妹生的孽种……”
秦清霜心中一痛,上前两步,挥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
就在这时,内室传来一个声音,“是清霜回来了?”秦清霜一愣,慢慢地放下举起的右手,冷冷地看他舅妈一眼,仍是提着包,走到内室,“外婆,是我。”
背着光坐在窗前的正是他年过七旬仍硬朗非常的外婆。老人看到秦清霜进来,威严地点点头,“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也没有要让这一个月才回家一次的外甥坐下来的意思。说实在的,她并不喜欢这外甥,虽然他从小聪明伶俐、长相喜人。这首先是因为他父亲,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当年竟然不自量力地追求她的独生爱女,不知耍了什么手段把她的肚子搞大后,竟然又一走了之。自己那傻女儿也不争气,本来把肚子里的孽种打掉也就算了,竟然又要死要活地把他生下来。孩子从小学习成绩拔尖,轻轻松松考上重点大学,以为终于有出头之日吧,却又等他刚一毕业就死了:这都是这孩子拖累的,一个女人,独自把孩子养那么大,早已是心力交瘁了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倒是早点死了好,免得几个月后因为儿子为了个男人的事活活气死。
秦清霜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家里除妈妈外,没人喜欢他,今天回来本也没期望他们会有所改变,只是心里仍有些难受。他闷闷地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找不到要说的话,于是走到外婆跟前,蹲在地上,把包放在膝盖上,打开,拿出剩下的十万元,放在旁边椅子上,“外婆,这些年来,清霜让您操心了,这是清霜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老人仍是不说话,再次威严地点点头。
秦清霜将空空如也的包拉好拉链,站起来,又闷闷地站了会儿,终于开口告辞,“外婆,学校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您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