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希把果汁递给卓季奇,「当然会。」
杨余玉加入阳台的对话。「真是太好了,小黑回来了。」
「是呀,真是太好了,卓爸一定的病一定会好很快。」路亚男也走进来讨论。
「当然,心病需要心药医。」杨余玉对著站在门口的冰雪天挥手,「小天,我们在这儿。」
路亚男想起一件事情,「小奇,你和小天这几天到底在忙什麽,成天在电脑前。」
「我和小天把小玉拍回来的照片合成影像。」卓季奇笑得很天真,彷佛天使一样,「要是小黑到时候後悔,让我爸再次伤心,非常光碟一定可以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路亚男看著卓季奇那骄傲的模样,不敢问那非常光碟里到底是什麽。
就在大夥在阳台笑得开心时,卓函米的卧房传来了黑鹰的哀嚎。
「小黑咬小黑。」卓函米慌张的呼救,「小黑,你赶快放开小黑。」
在阳台上的人愣了一下子,卓季希率先了解卓函米在说些什麽。
「小黑在爸的房间里。」卓季希立即往卓函米的卧房跑。
路亚男抓住卓季希的手臂,「不是说好要让卓爸和小黑独处吗?」
「我说的小黑,是指狗,不是黑鹰。」卓季希紧张的解释。
在阳台上的人都慌张的冲往卓函米的卧房。
本该是感人的重逢,现在却成了包扎伤口的折磨。
「啊!痛呀!轻一点。小玉,你就不能轻一些吗?」黑鹰不得不为自己抱怨一下。
杨余玉缝合伤口的手依旧俐落、平稳,「麻醉剂快生效了。」
「麻醉剂生效,你都逢好了。」黑鹰大骂。「生效有个屁用呀。」
「所以我才跟你说,没有必要使用麻醉剂。」杨余玉收针。
「你这个庸医...啊,小玉,你干嘛。」黑鹰被拍了一下的伤口发疼。
杨余玉真的对於卓家上上下下,有事骂他庸医,没事说他庸医的行径,气愤难平,「再骂一次,我就下药阉了你。」
「我可有你的免阉割使用卷。」麻醉剂使得黑鹰渐渐感受不到疼痛。
「这可是医疗特惠专案,你的免阉割使用卷特惠期过後才能用。」杨余玉露出他威胁病人乖乖躺在床上的邪恶眼神。
「请问一下特惠期多久?」回到卓家的黑鹰享受著只有在这家里才能感受的气氛。
杨余玉对著黑鹰比食指。
「一天?」黑鹰继续抬杠。
「一百年。」杨余玉转身就走。
卓函米端著杨余玉开的补血药方大补汤来到黑鹰身边,「小黑,来,赶快喝,喝了会健健康康。」
「怎麽这麽难喝?」黑鹰稍稍的挑眉。
「良药苦口呀。」卓函米循循善诱的解释,「小玉那庸医本来开了一帖很好喝的药方,我在试药时,很狠的骂了他一顿,跟他讲了一些医药常识,并要他遵循良药苦口的医德,帮小黑你再开一个药方。」
不远处的杨余玉,抱著卓家唯一不会骂自己庸医的冰雪天,「小天,呜呜...刚刚小米骂我庸医,说什麽良药苦口的道理我竟然不懂,呜呜...那是医术不好的庸医才良药苦口,我可是满清皇帝首席御医第十六代传人,我开的药方不但药效好,还口感好...呜呜呜呜...小天,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了。」冰雪天一如往常的回应。
此刻喝著药的黑鹰,在心里暗暗的把杨余玉骂了一顿。就算是禁不住小米的骂,也没有必要把药弄得这麽苦。妈的!庸医就是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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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原以为回到卓家後,一切便一如往常,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大黑三楼左边第一间,是你的卧房。」卓季希提著黑鹰前不久回家拿的行李,「你的行李我放进衣橱。」
卓季希口中的大黑,正是黑鹰,而至於黑鹰为何会改名,原因不外於那只因黑鹰离开而买的黑犬,也被命名为小黑。而这样的命名,在黑鹰回到卓家时,就有了些许的困扰,为此卓家开了一次家庭会议,讨论要如何处理两只同名--小黑,的宠物的问题。在经过一个小时的讨论後,黑鹰有了另一个令他更无法接受的小名--大黑。
黑鹰把行李箱放在一旁,「那小米现在跟谁睡?」
「跟小黑呀!自从你离开後,小黑就顶替了你的位置。」卓季希拉开窗帘,「这里的风景不错,我那个房间眺望出去,视线会被隔壁的别墅遮住。」
黑鹰心中不是滋味。晚餐时,自己本在卓函米身边的位置,被那只可恶的黑狗占据。吃饱後的小散步,卓函米拉的不再是自己的手,而是那只可恶黑狗的狗鍊。现在连睡觉的位置都被那只黑狗给夺走。「他妈的。」
卓季希收回视线,「怎麽突然骂起脏话?不喜欢这间房间吗?」
黑鹰满肚子窝囊气,「别管我。」一屁股坐在床铺上。
卓季希摸不著头绪,「那我先出去了。」
黑鹰没抬头招呼卓季希。
「对了!」卓季希停下脚步,「小黑对你有敌意,这阵子别靠小黑太近,当心被咬。」
「那就把那只狗丢出去。」黑鹰立刻大声的说。
「小黑是我爸心中的宝,丢出去?把你丢出去比较快。」卓季希没有多想,开玩笑的回应。
黑鹰莫名的愤怒,「我才是小米心中的宝。」
卓季希沈思了几分钟,黑鹰被卓季希看得全身不自在,於是回避了卓季希的眼神。「大黑,你回去拿行李时,我跟我爸谈了好久。现在你能拥有绝对的隐私。」
「这根本不是给我隐私,而是让那只狗取代我的位置。」黑鹰铿锵有力的回应。
「小黑是宠物,而这次你回来,不是回来当我爸的宠物。」
「我当然知道。但今天整个下午,小米都跟那只狗连在一起,我一点跟小米独处的时间也没有,连说句话都要那只狗同意。」才半天光景,黑鹰已被小黑狂吠了五、六十次。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主动约我爸,我爸一定会高兴的答应。」卓季希微笑。
黑鹰这时才注意到,之前自己与卓函米的联系、接触、纠葛,都是卓函米主动。
「现在的距离,对你和我爸的将来是有帮助的。」卓季希尝试讲道理。
黑鹰叹了一气,「我知道,可是...。」
「决定权都在你手上。」卓季希转身来到走廊,「我们都不希望你会再离开,尤其是我爸,所以他才会答应我的那些要求。」
黑鹰抓到了卓季希话语中的含意。
「我爸为了你,真的退让很多。」
黑鹰懂了。「我不会退让的。」
夜深了,一串脚步声答答窜入黑鹰的卧刚躺在棉被上的黑鹰,感觉到一只熟悉的手掌为自己盖被子。
黑鹰抓住那抓著棉被的手,「小米,担心我踢被子呀?」
「嗯。」卓函米趁机窝在黑鹰的胸膛。
黑鹰脑袋中闪过白天所有的景象,那一幕幕卓函米刻意让自己有隐私的景象,那让自己感觉孤单的景象。
黑鹰抓紧那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放开的手,「小米。」感觉一串串的温热的泪珠,滴在自己的手臂上。「我们一起睡。」
「呜呜...呜...可是小希说,我不可以...呜呜...这样...大黑你会...呜呜...。」
黑鹰把卓函米拉进棉被,而这样近距离的拥抱,让黑鹰更感受到卓函米因哭泣而颤抖的身子。
「我们一起睡。」黑鹰舍不得卓函米哭泣。
卓函米慌张、担忧的心,在黑鹰一句句的承诺下,平稳下来。
「一起睡。」黑鹰把棉被拉至卓函米的脖子,「这辈子,都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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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黑鹰体验著人如狗的日子,心得、感想是:神呀!杀了我吧!。而今黑鹰却体验人不如狗的日子,心得、感想是:神呀!杀了狗吧!
黑鹰双手抱胸,三七步站姿,眼神睥睨著不到自己腰部高的动物,「你不要以为小米是你的。」
「呜...呜...汪汪。」小黑龇牙咧嘴的瞪著黑鹰。
小黑是一只哈士奇,一只被卓函米买回来的哈士奇。对谁都热情友善,唯独对黑鹰警戒心十足。
黑鹰已经回到卓家第十天,小黑仍是见到他就警戒的竖起耳朵。「以後不准再踏进我的房间,否则我就把你扒皮烤了。」
然而这也是黑鹰第十次早上睡起後发现一只大狗横挡在自己与卓函米之间,狗毛黏满整个床单。
黑鹰很困惑,自己为什麽在这该阉的狗跳上床时,还能继续熟睡。根据自己不轻易信任的本能,应该立刻醒来,把小黑从三楼扔下去。
卓函米拿著狗饼乾,「小黑,吃点心了。」
哈士奇小黑努力的摇尾巴,「汪。」喜悦的叫著。
「大黑,我跟你说喔,小黑很厉害,不管我怎麽丢飞盘,他都会接住。」卓函米比手划脚的说著。「更厉害的是,小黑会跳圈圈。」
「喔。」黑鹰拿起手上的旅游杂志,「小米,这两天我有假,我们到走马赖农场度假好不好?」
卓函米眼睛发亮,「好呀!」
黑鹰正在暗自庆幸自己『转移话题』成功时,小黑已经扑上卓函米的膝盖,舔著卓函米的脸颊,随即小黑与卓函米躺在沙发上玩耍。
「小黑,哈哈...好痒喔,呵呵...不要啦!」
黑鹰冷眼看著面前的狗。我就不相信,我在小米的心目中,比不上你。
「大黑,我们带小黑去散步好不好?」卓函米已经把狗鍊拿在手上。
黑鹰咽下『不好』两字,「好呀,不过可以让我牵小黑吗?这样我才有机会跟小黑多培养感情。」
「好。」卓函米系好狗鍊後,交给黑鹰。
来到公园後,黑鹰的心更不平了。
以前在公园里,卓函米都是左一句『小黑』右一句『小黑』,虽然现在也是左一句小黑,右一句小黑,但此小黑却不是『小黑』了。黑鹰越看越郁闷。
哈士奇小黑舔著卓函米的手,讨好般的把卓函米扔出去的飞盘咬到卓函米面前,摇著尾巴讨著赏。
卓函米开心的摸著小黑的头,「小黑好棒喔,小米最喜欢小黑了。」
黑鹰生气的抢过卓函米的飞盘,用力的扔向天空。本以为哈士奇小黑会跟之前一样,飞奔向前接飞盘,谁知却『汪』的一声,继续跟卓函米亲热。
黑鹰心中立刻浮出『狗眼看人低』的字眼,「小米,你叫小黑去把飞盘捡回来好吗?」
卓函米笑著说:「小黑,去!飞盘。」手指著掉落在远处的飞盘,「快去。」
哈士奇立刻压低耳朵,飞奔的往前去。
黑鹰受不了卓函米满脑子都是那只狗,伸手把卓函米扯入自己怀中,「小米。」
哈士奇竟然冲回来,硬是挤入黑鹰与卓函米之间,「汪...汪。」
「小黑好棒喔,这麽快就捡回来了。」卓函米起身跑给小黑追,「小黑,来追我,哈哈...我在这里。」
黑鹰受不了被冷落的滋味,起身追上卓函米。
「哇...大黑,你怎麽也追我,这样二抓一,不公平。」卓函米跑得更快。
黑鹰体验到『人腿』不如『狗腿』的痛苦。卓函米就在自己眼前被小黑追上,然後一人一狗又玩起舔咬的游戏。
「呼...呼。」黑鹰喘气的走近卓函米。该死的,我可不是回来过这种日子的。
卓函米绕著黑鹰跑给哈士奇小黑追,「我在这里、在这里。」
黑鹰捉住躲在自己背後的卓函米,毫不肯松手的搂著卓函米。
「大黑,你输了,是小黑先抓到我的。呵呵呵呵...。」卓函米开心得眼睛都眯了。
『你输了』这三字,让黑鹰再也忍不下去了。该死的狗,你再怎麽得宠,也只是一只狗。黑鹰冷眼看了哈士奇小黑一眼,转头朝卓函米吻下去,炙热、绵密的吻吸著卓函米的唇,直到卓函米瘫软在自己的怀中。
「小米爱的是我。」黑鹰以胜利的眼神看了坐在地上的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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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家一行人,又搬回了冰雪天的别墅。
卓季希与路亚男同时来到黑鹰的卧房。本来开心拉著黑鹰聊天的卓函米,在瞧见心爱的路亚男後,松开了黑鹰的手。
「小男,你找爸爸有事吗?」卓函米一蹦一跳的来到路亚男面前。
「卓爸,我肚子也些饿,你可以弄点小点心给我吃吗?」
卓函米立刻拉著路亚男的手,往楼下走,「小男,你想吃什麽?爸爸做小笼包、起司蛋糕、春卷......。」
卓函米的菜单在走至二楼时才念完。
「大黑,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卓季希把门带上,并上锁。
黑鹰露出疑惑的神情,「什麽事情不能让小米知道?」
「我妈等会儿要来我们这儿住几天。」
黑鹰有如被雷劈中,「你妈?小米的...老婆?」
「他们已经离婚。」
「那她来这儿干嘛?」黑鹰不懂自己会什麽这样紧张。
「我爷爷他生病了,想到我们这儿养病。但这不过是他的藉口,他大概是想藉由我母亲来影响我跟小男之间的关系。」卓季希烦闷。
「那就别让他来。」黑鹰坚决反对。
「他们已经在门外了。」卓季希无奈的回应。
黑鹰拔腿冲下楼。
卓季希看著失去冷静的黑鹰,觉得该拜托杨余玉这些日子多关注一下。
敲门声打断了杨余玉与冰雪天的宁静,杨余玉步出阳台来到门边。卓季希脸色有些严肃的出现在门外。
「怎麽了?大黑又跑了?」杨余玉嘻笑的询问。
「比那更烦人。」卓季希走至窗台,「我爷爷重感冒,想到我们这儿休养几天。」
「这样也值得你皱眉?」杨余玉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冰雪天,「小天,喝些水,你的唇有些乾。」
冰雪天喝了口水,「小希,把话说明白。」
卓季希转身离开阳台,「我担心的是我爸和大黑之间的事情,若让我爷爷知道,到时候麻烦可不小。」
「那就别让他来。」杨余玉直言。
卓季希笑著,「他已经来了。而且我母亲也来了。」想著爷爷围著围巾,喉咙乾咳的站在门口,卓季希就不得不用老狐狸三字形容。
「你母亲?」冰雪天不由得追问。
「反正这些天,我和小男、小奇上学时,要麻烦你们费心。」卓季希不打算说明,「现在下去吃晚餐吧!」
「看电影要带爆米花才行。」杨余玉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不知道等一下演的是文艺片还是武打片?」
「小玉,你正经点。」冰雪天不由得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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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家的餐桌上向来都是欢笑不断,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安静,原因大概是少了卓函米,多了一个豔丽的女子。
黑鹰吃饱後,放下手中的碗筷,毫不掩饰自己目光的打量著这位女客人。
余雅感受到身旁不善的目光,但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她,可依旧态度从容,任由对方看个够。
不想搅混水的卓季奇吃饱後立即闪入自己的房间。而打算看戏的杨余玉被冰雪天拉回卧房。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卓季希没有始终未曾注视自己的母亲。
「好久不见,季希。」余雅终於开口说话。
「是呀,好久不见。」卓季希僵硬的微笑,「我吃饱,先回房,你慢用。」
跟著卓季希离去的路亚男,明显感受到卓季希身体的僵硬。
余雅看著唯一留在餐厅的人。「你好,我是卓季希的母亲余雅。」
黑鹰并未打算礼貌性的回应。
「函米就是喜欢带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家里面,这毛病怎麽劝都改不掉。」余雅一向主动出击。
「是呀,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儿。回头我再劝劝小米,让他改改带莫名其妙人进家的坏习惯。」黑鹰在心中冷笑,想跟我斗,哼!找死。
余雅没料会被自己的会噎到,「呵呵...帅哥,你讲话可真有意思。」
黑鹰不想跟余雅再相处,转身打算回到自己的卧房。
「虽然卓董早就命令我不可监视,但并不表示我就真的什麽都没做了。」余雅再探一步。「小黑。」
黑鹰态度依旧从容,「现在我已改名为大黑,你的消息得再更新才行。」狂妄的大笑,「卓家有个惯例,最後吃饱的人要洗碗筷,看来今天有劳你了。」走三步後,转身,「小米曾说过,违反这项规定的人会拉肚子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