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大概是霍应虹被烦腻了,一手抄起案几上的花瓶砸了过去,王辰宙不躲不闪,额脸当场血流如柱,事後,王辰宙依然微笑以对,只希望霍应虹早日伤好。
苦肉计的确有效,霍应虹沈静了几天,也不再念著男女之别赶著王辰宙出去,两人关系竟是一日一日好起来。
月馀後,霍应虹早已伤愈,程晓方更是请父亲派人送上珍贵的雪蛤生肌膏,相当管用,霍应虹背上的疤痕渐渐地淡去,程晓方总算不再担心。
「霍小姐,在下有一事要与你坦白。」程晓方找了一日向霍应虹说道。
「但说无妨。」霍应虹给人的感觉也不同了,脸上洋溢著喜悦、温暖,态度益加沈稳大方。
「是关於你受伤一事,晓方在此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霍小姐这一切都是因为......」程晓方待欲解释却让霍应虹微笑打断。
「程公子,关於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怪你,辰宙一切都与我说了,其实也都是我不好,错怪了王大哥,又听不得别人意见,执意地认定了王大哥们的坏,才让霍家堡上下之人歧视王大哥们,也幸好有这一事总算把误会弄清了。」
霍应虹又对程晓方笑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程公子呢,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察觉辰宙对我的好。」
「叫公子太见外了,你喊我一声大哥,我叫你一声虹妹如何?」
「如此甚好。」霍应虹咧咧嘴,兴奋一叫,「程大哥,霍家堡如今要认新主人了。」
堡内事务繁多不可一日无主,霍应虹得知王姓二人的心思後便下了决定,况且这保家卫国之心远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
「虹妹,此话当真?」程晓方又惊又喜,这意谓著霍应虹要嫁给王辰宙了,那麽他的生意就有著落了。
「嗯,就在下个月初九,务必请程大哥、蓝大哥赏光出席。」
「那当然!这杯喜酒我与一鸿喝定了。」
程晓方又恭禧了几句,转身去向蓝一鸿告知好消息。
又向父亲写了道生意成功并且延迟回去的讯息後,程蓝两人便等著王辰宙与霍应虹的喜宴到来。
霍家堡的热闹一日比一日更甚,悬梁屋檐全都张灯结采,挂上红红喜气洋洋的灯笼装饰,一扫前些时日的淡淡哀凄。
初九当天,霍家堡更是加强了戒备,惟恐不识相的马贼趁乱袭击,也许是惧於霍家堡固若金汤、好手如云,令人担忧的事没有发生,大家都欢天喜地地看著新人相互见礼直至入房,一场简单朴质的喜宴深深烙在每一个人欢愉的心头。
程晓方看著那幸福的二人身影,不知不觉就想起了蓝一鸿,抬眼望了望坐在身侧之人,恰巧他也抬头瞅著自己,程晓方从对方窘态得知两人想的是同件事,忽地,一丝的甜蜜流过心头,带了温暖滋润四肢百骸,有股淡淡满足盈绕,向著对方递给一抹笑,举杯低啜。
蓝一鸿心怦怦地跳著,他觉得今晚的晓方彷佛比往常更好看了,那一颦一笑似在撩拨他,把心头搔得痒痒,全身热了起来,赶紧转头调离视线,望向被人灌酒的新人,猛地自己也拿酒猛灌,企图压下心里快胀满的幸福。
蓝一鸿也好想与晓方一同相守,直至老死,那会是怎样美满的光景?他好想知道。
脑子里开始勾勒未来美景,嘴里还是猛灌著酒,一呛,立即剧烈地咳了起来。
「你这笨蛋!怎麽突然喝这麽急?好喝也不是这样喝的呀!」晓方嗔道,担心地拍著蓝一鸿的背,帮他顺气。
「咳...咳...没...没事......我没事啦......」
将来好像还太远了点,想了太远会觉得不安,蓝一鸿又笑又咳,他不再想下去,他现在只想好好珍惜眼前这个为他担忧的人,只要晓方也喜欢他,那麽他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拍著的手渐渐缓了下来,柔了力道若抚若按,蓝一鸿这下的脸红不是咳出来的了。
「你醉了吧!咱们就先回房休息吧!」
「嗯、嗯、好...」虽然他一点也没醉,不过蓝一鸿是真的很想即刻回房,站起身拉住晓方,趁著大夥全注意新郎新娘,他们俩半拉半扶地退席,很快,房间里响起的声响被掩盖在外头的热闹之中。
隔天一早,当晓方从蓝一鸿的怀里起身一只白鸽飞了进来,他迅速地解下纸笺看著。
母病,儿速回。
霎时,昨晚欢快的愉悦退了大半,晓方知道自己得快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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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哥、蓝大哥,以後有空要再来喔。」霍应虹恋恋不舍地与眼前两人道别,因为这两人为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他们,那麽她现在就不会感到这麽幸福,握紧了身边要伴她久远的人的手,她由衷地诚挚说道。
「那当然,到时可要看看虹妹的厨艺是否进步了点。」程晓方揶揄道,他依然记得霍应虹新婚第二日下厨做羹汤的雀跃景象,以及那只可远观不可亲嚐的数道菜肴。
「程大哥放心,下次绝对要你赞不绝口。」霍应虹信誓旦旦。
「我等著。」程晓方笑笑一答,转而对王辰宇拱拱手,「那麽各位,咱们就此告别了,後会有期。」
「後会有期。」王辰宇笑得满足,他的目地达到了,巴不得碍事的人快走呢。
「好了好了,那晓方我们快上车吧!」看著王辰宇跟晓方眉来眼去,蓝一鸿酸溜溜地想踢过去,赶紧把晓方拉上马车,布帘一放窝进两个人的世界里。
为了回程的安全,王辰宇很大方地出借了数十个霍家堡里的好手,一路护送。
一行人往南而下,路上,程晓方叹了一口气,当然逃不过蓝一鸿尖锐的耳朵,马上著急地问道:「晓方,你叹什麽气?还想留在霍家堡吗?王大坏蛋有什麽好的?你不会是在想他吧?」
又是一个巴掌盖了下来,晓方微怒地拍了蓝一鸿的脑袋看看能不能把他拍聪明点。
「你又在胡说些什麽!我是在想王叔,过了这麽久仍旧没有王叔的讯息,看来王叔是凶多吉少了。」
「吉人自有天助,也许王叔已经回府了也说不定哩。」
「希望如此。」
两人不再在这伤感的话题继续,程晓方枕著蓝一鸿的大腿悠哉哉地卧著,一路上听蓝一鸿说著他过去经历上的小故事,舒服到睡著。
而蓝一鸿殷勤地服侍晓方的一切,渴了递茶,饿了喂饭,晚上还在床上做著高难度的服务,可谓忙得不亦乐乎,心满意足。
因为事先多做了一番调查功夫,加上霍家好手护航,一路上对母亲病况忧心忡忡的晓方总算很快又顺利地返回到家。
「爹、娘,孩儿回来了。」迫不及待地,晓方拜见了许久未见的双亲。
「你总算回来了,这一趟去得可真久,瞧把你娘担心得都病了。」
「娘...孩儿不孝,让娘担心了.......」看见母亲没有大碍,程晓方安了心。
「方儿,你别听你爹胡说,娘只是日前受了点风寒现下可全都好了,来,过来让娘看看。」慈祥的妇人拉著晓方东瞧西看,「瞧瞧,都瘦了,等会叫小绿煮点蔘汤喝喝。」
「爹,王叔他......」程晓方难以说出口,王叔在自己出生前就入程府帮佣,算是看著自己长大的长辈了。
「我会再派人好好寻查,若有消息定会第一个通知你。」
「谢谢爹。」
三人围成一团说了好一阵子,程老爷子总算看到了蓝一鸿,又惊又喜地招呼著。
晓方路途上的来龙去脉早在之前已用书面向程老爷说过,此时程老爷真是对蓝一鸿感谢不已,「蓝壮士,真是多亏你了,多亏你从马贼的刀下救了晓方,这大恩大德真是不知如何报答,请蓝壮士此次务必留下,好让程府款待一番。」
「哪里吗里~~」蓝一鸿摇著头直推却,他可真受不了这场面呀。
被两位老人家折腾了好一阵子後,蓝一鸿终於可以好好地喘口气,到了後院见了谢小三、黄铭心情才轻松愉悦起来,跟他们聊了很久很久,直到两人被管事逮到也才只讲了一半的游历故事,当然他跟晓方之间的事可半点不能说。
◆◇
「一鸿哥,你觉不觉得少爷变了?」谢小三偷了个空档扒住蓝一鸿猛聊,他深深发觉他们家的少爷不同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有吗?不就是那个样?」蓝一鸿小心地把盆牡丹放下,这是要搬到大厅里装饰的。虽然程老爷叫他白住白吃,可他就是閒不下来,白天就与往常一样到府里各处帮忙,不过,只有住的地方不同,搬到了晓方的隔壁厢房,明的是符合贵客身份,那里宽大新颖,暗的是夜晚可就近关照,咳,是被关照。
「有有,当然有,少爷好像变得比较像人样了,居然还会向我们说辛苦了,你说,这是不是天要下金鸡蛋了?」
谢小三神情夸张的描述,还唱作俱佳地模仿程晓方的样子,那表情那语气,仿得惟妙惟肖,逗得蓝一鸿哈哈大笑,他的确可以想像,晓方说这种不习惯的话时的隐忍模样,要笑又不知该不该笑地慰问,跟他公子哥的脱俗潇洒的样子,格格不入,份外有趣。
一连串的模仿下来,蓝一鸿早就笑得东倒西歪,混然不觉谢小三态度一敛,脸色青白青白。
「一鸿大哥,我记得还有工作,先走了。」谢小三夹著尾巴跑了,因为他的面前,也就是蓝一鸿的背後,远远的月亮门下就站著主角儿,不是他们家少爷是谁?天!希望少爷没看清楚他是谁,保命为重,一鸿哥,你就继续笑吧,我会回来替你善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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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突然一溜烟跑掉的谢小三,蓝一鸿摸不著脑袋,这小子尿急不成?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珠,再回想一下刚听到的,他真觉得晓方可爱极了,又想再畅快地大笑一番,背後忽地出声让他把笑声咽了回去,咳,差点呛到。
「你是在笑谁呀?嗯?」程晓方额上冒著青筋,虽然来得不早,可他却把後半段听得一清二楚,看著蓝一鸿猖狂的笑态,他真想过去狠狠咬上几口以示泄愤,居然敢在背後取笑他,等下有他好看的。
说做就做,程晓方疾步上前,将人猛地一拖抵上假山,趁著树丛遮掩,恶恶一扯衣领,蓝一鸿的麦色颈项及胸口一览无遗。
对准脖颈,大口地咬了上去,晓方恶劣地加重力道留下深深的齿痕,果不其然,蓝一鸿发出了一声闷哼,虽然痛,可两人却拥得更紧。
心,扑通扑通地跳著,两人都有一丝紧张,毕竟他们是头次在光天化日下做出如此亲密之举,避著被看到的危机,这种刺激感更加深了身体的敏感。
感受两人交流的体温,鼻腔内充斥著彼此的淡淡体味,格外令人感到心安温暖。
程晓方相当满意蓝一鸿的怀抱,搂紧他,嘴上的啃咬换成了轻啮,舌尖嚐到了淡淡的咸腥味。
抬起头,方才用力咬上的地方除了深深的牙印外还有慢慢渗出的血珠。
「痛不痛?」晓方问,轻柔地舔去那红豔的液体。
蓝一鸿摇摇头,这小小伤口对他来说根本不成意思。
「谁叫你取笑我,哼,这是对你的小小惩罚。」晓方眼角一挑露出了一抹笑,哪有半点怒意,那流转的魅惑风采直叫蓝一鸿看得目不转睛,身体很快就热了起来。
「不知道这牙印大概几天才会消?」晓方呵呵笑看,挺满意他的杰作,然後再度埋下脑袋,唇嘴并用地大肆挑逗,霎时,蓝一鸿胸口遍是红红紫紫斑斑点点。
「...晓方!...」就在胸前赭红的挺立被含入温热的口腔时,蓝一鸿一如往常掩嘴惊呼,难不成!·「晓方......别再吻下去了...这地方太...啊......会被发......呃啊......」
看著朴质单纯的蓝一鸿在他的吻技下彷如烈火灼身,程晓方就万分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比他高大、比他强壮的男人刻下是臣服於他的,而对方不会有任何反抗,反倒让他予取予求,那满足与心底的踏实让他像嚐了迷药般沈醉不已,不能自拔。
他真的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同时,晓方也不得不承认他也喜欢上了这个人,喜欢上这个叫蓝一鸿的男子。
「你喜不喜欢我?嗯?」晓方在他耳边轻轻问,他爱这时蓝一鸿回答他的声音,那样难耐、那样压抑、那样真心。
「嗯嗯...喜欢...我好喜欢你...晓方...好喜欢......啊...」艰难地回答著,蓝一鸿整个身体热得好难受,尤其是腹部的肿胀,晓方还坏心地用大腿缓缓地磨擦著,没有多少情事经验的他几乎快被逼哭了。
晓方扯开蓝一鸿的腰带,贲挺的勃起轻轻颤动著,顶端更是不断冒出透明的黏液,晓方用力一握,蓝一鸿差点叫了出来,幸好他紧紧咬住嘴唇。
上下套弄著,晓方说不出自己为什麽要帮蓝一鸿做这种事,握著自己身上也有的男根,此时的晓方半点也不觉得厌恶了,他想,大概因为自己开始喜欢上蓝一鸿,所以连带著也喜欢上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再也不像过去那般排斥了。
加快了速度套弄揉捏,不一会儿,蓝一鸿紧抿的唇还是不小心溢出了高潮时的呻吟,热液喷上了晓方的手心,脸色潮红力气耗尽地快要站不住。
「转过身去。」晓方命令道,就著手里的浊液尽数涂抹上那凹陷的後穴,双手一握,将那富有弹性的臀瓣左右一分,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插了进去。
沈重急促的呼吸交织著断续破碎的喘息,晓方意乱神迷尽情地在蓝一鸿的秘所里驰骋,那感觉竟是一下比一下好,一下比一下热,全身都要沸腾起来,脑际中一遍空白,他觉得他得喊些什麽来发泄身体上快速累积到要爆满的热度,所以晓方不断地喊著:「一鸿!...一鸿!...你真棒!......好紧...真是太棒了!......我好喜欢你.....太舒服了!......」
早被汹涌的情潮律动淹没的蓝一鸿只能无助地手撑假山,摇晃著脑袋拱起双臀,随著晓方的挺进无力地摆动著身躯,被情欲熏麻的五官压根就没听见晓方那句无意识流露的真心之言。
虽然沈溺於欲海,只是两人交缠的身躯亲密无间,瞬间契合的内心更是彼此都在说著──我喜欢你!
◆◇
牙印渐渐地淡了,晓方伸手不断流连在那块滑顺的肌肤上,他不满地盯著属於自己的刻印要消失不见。
那天花园里的激情情交後,晓方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蓝一鸿的身体,整个人像被惯坏了似的刁钻,一刻听不到他的声音就不对劲,晚上非得要好好与他温存一番否则就难以入眠。
所以,现在几乎每一夜,他都叫蓝一鸿过来,每一晚都等著蓝一鸿脱光了衣服钻进自己的被窝里,因此,今晨天方微亮,两人还是赤裸地彼此相拥。
「不行,我得快回房,等下小绿就要过来服侍你了,被发现就不好了。」蓝一鸿虽贪恋晓方的爱抚与体温,但,他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深怕被知道就不好了,他只求两人能安安静静的相守,一点也不希望被打扰。
「再等一下,不要紧的。」自从有蓝一鸿相伴,晓方每天醒来的心情都极度清爽,那感觉很舒畅也很美好。你醒来可以盯著自己喜欢的人瞧,抑或者你醒来正对上一双满是爱慕的晶亮眸子,那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简直就是由内心欢悦到脚趾了。
拥著了蓝一鸿轻轻想挣扎起身的身子,他就是舍不得放手。
「...晓方.....」蓝一鸿再次为难道。
「好啦好啦!再让我吻一下。」低头吻上那快消失的牙印子,用力一吮,蓝一鸿的呼吸一窒,晓方笑笑地抬头看著对方羞却的模样真是满意极了,当然没这麽简单就放过对方,忽地嘴一张,又是用力一咬。
听见预期的闷叫,晓方开心地看著新咬出来的美丽痕迹,以及对方敢怒不敢言的委曲表情。
真是美好的早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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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方愉悦地用完早膳,与爹亲商讨了今天生意上的要点後,练了两个时辰的字,接著在院子里晃了一圈,没看到蓝一鸿,心里纳闷居然对方比自己还忙?到底是谁生意做得大呀!
午膳过後,晓方难得小睡了一番,最近夜夜笙歌,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睡醒後,又去寻蓝一鸿的踪迹,果然在下人的院落里找到。
「一鸿,陪我去谈笔生意。」招招手,蓝一鸿像只得了骨头的可爱小狗奔了过来。
「好,晓方,你等我一会,我去换件衣衫。」蓝一鸿抹抹额上的汗渍,方才帮了些粗重的忙,现在全身都是汗臭味。
「嗯,我在大厅等你。」晓方说完就走,完全没在乎其他下人的惊异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