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灯光,浓烈的劣质烟草味,隐隐约约传来的呻吟愉快感声,一下下的刺激着陈谦的感官,让他作呕。
他努力的放松脸上的肌肉,表现出一派气定神闲。心里暗暗咒骂那个变态的中年男人,隐隐的为这次的合作后悔。
今天是签订这次合作最后一个文件的日子。对方提出要在他安排的地点签下这个文件,要不然这次的合作就作废。陈谦对于这种合作中的任性向来是很不屑的,要是在以前他会命令手下立刻终止合作。这次他竟心血来潮的答应了,如今他底咒着自己的心血来潮,却已经后悔无门。
李玉林就是陈谦合作的对象。陈谦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浑身恶寒,这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有着一副苍白的身体。别误会陈谦可没有窥探别人裸体的爱好,这只是一种感觉,李玉林的脸并不苍白,像所有中年成功人士一样,甚至可以称之为饱满的。可是陈谦就是觉得这个人苍白得可怕,一双透露着神经质的眼睛,牢牢地深陷在眉下,让人觉得危险。
当李玉林把车停在这个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街角时,陈谦差点没骂出来,好在他将近二十年的高等教育不是不是白学的,他正了正衣角,非常悠闲的下车,甚至记性很好的拿着他们将要在这该死的地方签署的文件。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良好教养,不意外地看到了那双神经质的眼眸在黑夜里不断加深。
他们进的酒吧名叫‘崩溃'破破烂烂的招牌,半悬在大门上似乎时刻准备着砸在那个它看不顺眼的客人身上,陈谦很庆幸自己没有被它选中。
推开门,劣质烟草燃烧后的烟雾扑面而来,关上门时,陈谦差点以为自己被关在了地狱底层。所有的光都来自吧台的暗黄的装饰灯,混着烟雾被扭曲的利害,阴暗的如同老鼠窝,那些烂醉的人横七竖八的瘫在地上,醒着的也满嘴酒气淫言秽语。很和它的名字‘崩溃'一个充斥着堕落的地方。
陈谦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和李玉林很和,李玉林带着他在唯一光源处坐下,一句话都没说,陈谦就很善解人意的把文件推到他面前。心里想着要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当然他没有妄想用李先生的车,他不会傻到破坏这个神经质男人的夜生活,就是可惜了他的鞋。这种腐烂的地方不会有出租车,他必须靠自己的脚走出去,然而我们的陈谦有很严重的洁癖,在他眼里被弄脏的东西就是脏了,就算是洗干净了放在那里,他也觉得是脏的,连直视一下都不会。
李玉林似乎看出了陈谦的想法,他一言不发的拉过文件,飞快的写上李玉林三个字。却在递 给陈谦时停了手,"在这儿留一晚上......这是条件。"
陈谦显然被这个男人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给击中了,"你......抱歉李先生,我想我没听懂您的话。"
"在这留一晚上这是条件。"手里仍然攥着那份可恨的文件。
"我不同意!"陈谦压低声音,怒气却不受抑制的跑出来。他讨厌威胁,更讨厌敢威胁他的人。大不了就放弃这次合作,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转身要走,身体却被李玉林拉住。
"陈总裁请你冷静。"
陈谦非常用力的想挣脱李玉林的钳制,可惜根本没用。
陈谦十分的懊恼,他一个健身爱好者,竟然比不上一个瘦弱的四十岁老男人。
"我非常冷静,请你放开。"
陈谦大部分时候都可以算是平易近人的,但狼终归是狼,一旦你惹怒他,只是眼神就可以杀死人。
可李玉林却对此视而不见,不在乎周围降到冰点的气氛,眼里透出七分慵懒三分疲惫,"我知道这次合作对你不算什么,但你必须答应。"
陈谦被李玉林命令似的语气彻底惹怒了,另一只空出来的手,钳上李玉林的脖子,"信不信我杀了你。"
调酒师看了他们一眼,他知道这两个人是认真的,却像根本不在乎闹出人命来似的收回目光,晃着手中的酒杯,依然盯着酒吧中逐渐糜烂的人们。那些已经沉沦在酒色中的男男女女,更不会注意他们两个,只顾放任自己。
李玉林,很镇静的拿过把吧台上的一把水果刀,似乎脖子上没有一只正要他命的手。
"用这个更快......"
他把刀尖指向自己左胸,刀把递向陈谦。
"你......"
陈谦的脸气得通红,他知道李玉林是真的不怕死。他狠狠甩了李玉林一个耳光,那张脸上立马浮现出一片红肿。
"卑鄙!"
李玉林扶正了被打歪的眼镜,擦去了嘴角的血。李玉林知道,陈谦答应了。
"谢谢。"
他说得很认真甚至是真诚的,让陈谦想笑。
李玉林松开拉住陈谦的手,陈谦又坐到位子上,他拉开领带,用力过大,撤掉了衬衣上的扣子,麦色健康的锁骨露出来,那是致命的吸引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李玉林在心里苦笑,他算是明白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那恰好的裸露,引来他对那衬衣下大好风光的无限遐想,那沉寂已久的男性欲望微微抬头。果然,非他不可吗?他自嘲。
李玉林整了整衣角,看了一眼大口吞酒的陈谦,对调酒师摆了一个手势,随即也要了一杯酒。
收到指令的调酒师,掏出手机,很快就接通了,淡淡的说了一句"好了。"
然后手机另一端的人说了很多,调酒师却一语不发,酒吧里声音嘈杂,陈谦听不到手机里的对话,他不知道李玉林今晚到底要拿自己怎么样。刚才的答应,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焦躁的一口接一口灌酒,但理智还在他不会把自己灌醉,任人宰割。
"你到底要干吗?"
陈谦低着头问了一句。
声音很小,李玉林却听见了。
"只是个游戏,对你不会有损害。"
陈谦冷哼了一声,像是嗤之以鼻。
不一会儿,一个浑身火红的女人,像是变魔术一样出现在酒吧里,径直走向吧台。
向调酒师点了下头,来到李玉林和陈谦面前。瞟了陈谦几眼,淡淡的问了一句"就是他?"
"嗯。"李玉林答 。带着淡淡的苦笑。可惜陈谦看不见。
"走吧。"那女人对陈谦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去。
陈谦放下酒杯,看了李玉林一眼,没什么感情。
"不会伤害你的。"
像是在安慰陈谦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陈谦跟着那女人穿过酒吧,走进一个甬道,两边都是门,门里传出呻吟声,让陈谦作呕。如果说刚才他不知道李玉林到底要做什么,那么现在他算是知道了。
要上还是被上?
李玉林果然是个变态。
陈谦尽量的表现出气定神闲。
李玉林要是做出什么,我一定让他十倍百倍还回来。他这样暗暗的告诫自己。
"到了。"那女人打开一扇门,看着他。
陈谦很淡漠得进去,那女人接了个电话,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看来你要多等一会儿了。"她说。
说完递过一瓶很有年代的红酒,一个杯子,什么都没说,就带门出去。
陈谦环视这个屋子,比他想象中的好。
干净简洁,特别是床,上面的东西都是新的。空气里飘着清新剂的味道,有点像他家。
正如那女人所说,他等了很长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他甚至开始怀疑李玉林的目的,那个男人让他看不透。
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开门了,进来的是调酒师,手里拿着一堆五花八门的工具。
陈谦感觉一下子从头顶凉到了脚底,那些东西他不是没见过。大学的时候,男生们经常看的东西里,有那么一种。当时看完的感觉他现在还记得除了作呕还是作呕。
002
陈谦正摸索着手机准备报警时,调酒师带着两个人进来了,那两个人抬这个架子,架子上有个人,光裸,被黑皮带绑着。
那个录影带里的女人也是这样被这样绑的。
陈谦就看着那两个人把那个人放到床上,愣愣的不知该干什么。
调酒师,还是一脸淡淡的样子,拍了拍陈谦的肩,指了指那一堆工具,又指了指床上的人,好像一句话也不愿意说的样子。关门出去前陈谦看见那调酒师对着床上的人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什么意思。
回过神来,陈谦看着床上的人。苍白的身子比想象中还瘦弱,眼睛被黑布蒙着,脸上没有表情。额头上带着汗,一触过去却是冷的。李玉林的额头皱了一下,却静静的让陈谦摸。
陈谦解开蒙着李玉林眼的黑布,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李玉林的脸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里漏出一种痛过很久的疲惫。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谦试着去解束缚着李玉林双手的结。
"让你上我......你可以随便......"李玉林的眼瞟过那堆工具。
"看来你调查过我了......知道我的性向?"
手上的结解开了,陈谦又去解脚上的结,那个结有点难弄,他不觉得皱起了眉头。
陈谦是个BI。
李玉林看着陈谦皱着的眉,突然很想帮他抚开,但忍住了。
"是,我知道。"李玉林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比起男人来,我更喜欢女人,你可知道?"
陈谦手上一使劲,李玉林脚上的结更紧了,血被挡在两边,涨涨的很难受。
"......知道。"
"我对男人很挑剔的......"
陈谦的手松了松又紧起来。
"......我知道。"
"我讨厌又老又丑的东西!你也知道?"
李玉林,觉得心上像插了一把刀,刀口锋利,伤口很小,血流的很少,却很疼。
"......知道。"
他说,声音里有细不可闻的颤抖。
"你有钱......"
陈谦很温柔的解开李玉林脚上的结。
"也有势......"
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按着李玉林有些浮肿的脚,帮他疏通。
"你可以找任何人,什么类型的都可以,要不我帮你介绍?"
陈谦很认真地对李玉林说。
在Gay这个圈子里他认识不少人,他是真的可以帮他找,要找SM的伙伴也应该不难。
"不,我只要你。"
李玉林很坚定地说。
"我不喜欢这口。"
陈谦有点不耐烦的抚上额头,按着乱跳得太阳穴。他对这个不可理喻的男人实在无可奈何。
"没关系。"李玉林说得很平静。
"我不是变态!"
陈谦大吼,他明确地拒绝了,讽刺也讽刺了,这个男人却还像什么也没发生般的坚持。
"我是......"
李玉林闭着眼睛,声音不大却很坚定,竟听不出自暴自弃的味道。
陈谦觉得自己遇上了个怪物,,他受不了这个人,他不想和这个人一起疯。
他猛地抓起衣服转身要走。
李玉林一下子睁开眼睛,他不能让陈谦走。却来不及抓住他,他想从床上起来,却因为脚麻而跌在地上。
陈谦听到响声,回头就看见李玉林正挣扎着站起来。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帮他一把时。李玉林突然从那堆道具里拿出一把刀,比在手腕上。
"你出门,我就割下去。"
他说得很认真,眼睛一闪不闪盯着陈谦。他在赌,赌陈谦的善良。
陈谦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玉林,不自觉地摇着头。
"你是个疯子,我不会留下来的。不会!"
说完,转身就去开门。
李玉林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来。
这样也好,就这样死了也好
他微微苦笑,一狠心,刀子就没进皮肤里。
"你这个疯子!"
李玉林的脸上一阵火辣,刚才被打的地方又再次被摧残。
他带着惊喜,睁开眼。
他赌赢了。
陈谦正愤怒的看着他。
"是,我是。"
伤口在流血,却没伤到动脉,他伏在床边,撑着手抬头对上陈谦的眼睛。
陈谦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疯子总能轻易的勾起他的愤怒。
"好,你想要我不是吗?我给你!"
他一把抱起李玉林,粗暴的丢在床上,看着李玉林因疼痛扭曲的脸,竟莫名的兴奋起来。
陈谦拉过捆绑用的绳子,将李玉林的四肢大大扯开绑在床上。双手粗鲁的套上李玉林的欲望。
即使被粗暴对待那里还是慢慢的挺立起来,李玉林的脸因欲望的勃起而发起潮红。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贱啊,这样都能站起来。"
陈谦讽刺般的调笑,伸手去解自己的裤子。
"等等......"f
李玉林喘息着,双手紧紧地攥着身下的被单,伤口染红的地方,妖冶的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用那个......"
他的眼瞟向那一堆道具,那里有一根仿制的假货。
陈谦盯着那个东西愣了一下,随即邪邪的笑起来。
"有真的不用,要用假的?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变态,好我成全你!"
李玉林在心中苦笑,我是贱,只是不想让你觉得后悔,不想让你觉得更恶心。
陈谦拿过那东西,向未经过任何润滑的穴口捅去,没有任何停顿,一下子倒底。
李玉林什么感觉都没了,整个世界除了疼还是疼,他甚至能听到血流出身体的声音,没有任何快感,那颤颤巍巍立起来的欲望,在那一刻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般又恢复了安静的状态。
假的东西不会带给他灼热的感觉,不会将他填满,后面除了疼更大的是空虚,铺天盖地的空虚。
陈谦见李玉林四肢剧烈痉挛,心中一跳,却没有听见他的惨叫。心底觉着不好,那是疼到极致的表现,疼得连声音都忘了。
他低头看插着着那东西的小穴,惨不忍睹,满眼里都是血。再向上看,那人的眼神都已经涣散了,只是很茫然的盯着天花板。
"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是我......"
"别说......我很好。"
李玉林打断陈谦的话,极力掩盖声音中的颤抖。
"我去找人......你这样不行。"
"不!你别去!"
陈谦看他平静的坚持,于是伸手开始摆弄他前面的欲望。
"你干吗?"
李玉林惊讶于他的动作。
"帮你弄出来,你留太多血了。"
陈谦的语气冷淡,手中却不停下动作。
"停......你停下来......"
李玉林的声音在抖。
刚才的疼痛太剧烈,
止痛针失效,另一种疼痛汹涌而来,像潮水般一阵一阵袭击他的胸口。
"你疯了?你会流血流死!"
即使这人真是个疯子,陈谦也不希望他死在自己面前。
"我喜欢这样!你别管!"
李玉林竭力保持身体的放松,不让陈谦看出他的疼痛。
"我不想和你一起疯。"
看着这样的李玉林,陈谦是同情的,甚至是心疼的。就像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陈谦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善良的。
"滚!你滚!别管我!"
李玉林的手紧紧地攥起,
他已经坚持不住了,他不想让陈谦看见,不想要他的同情,他宁愿被陈谦当作变态,当作疯子。他只能让陈谦滚,让他生气离开。
陈谦很快被惹怒了,"你......好,我走!"
他讶异于李玉林的转变,一个以死相逼让他留下来的男人,此刻竟让他滚。每一个字都极大的刺激着他尊严。
他愤然地抓起外衣,"你这个疯子!你死了也不会有人管你。"
大门狠狠地关上,李玉林不再坚持,四肢开始收紧,可陈谦绑得太紧,不管他用力,手脚还是被束缚着。绳子在手腕脚腕上留下带血的勒痕,四肢的刺痛转移着胸上的疼。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涨痛挑起他的神经,后面的血还在流,他只能苦笑,这就是报应吧, 跨越雷池的报应,来得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