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子还————愿拭泪

这几天，他都陪在少沁身旁，为他擦身、抹背、顺发，细心的程度，想是专业的看护也做不到。
少钧也一直待在医院，看著他们两人。
就像二十年前，家人们也担心耀祺太过劳累而想叫他休息，但，真的就像二十年前，耀祺怎麽也不离开少沁的身边。
少钧轻叹了气。
这天，少沁和怡萱还有伯母都到了医院来看看他们三人。
四个人站在门外，不想进去打扰到耀祺和少沁的独处。
「耀祺真的很爱少沁吧…少沁怎麽愿意将他舍去…」怡萱说。
「他只是想耀祺的未来过得更好…」少钧说，「不想耀祺为他这个心中还有别人的人，浪费了他的一生…」
该是时候说了吧…...自 由 自 在
「什麽！他心中竟敢还有别人！那我们家耀祺…」怡萱生气地说。
「你先别气，这件事耀祺知道，少沁已经爱著那个人二十多年了，耀祺不想他再浪费他的时间，因为那个人根本不知道他爱他….」
怡萱也不气了，他不知道少沁原来有爱的人，而且还爱了那麽久…
「说到这个，你们不觉得…这个情景很熟悉吗？」少钧说著，抬头看著头顶上的日光灯。
同样的消毒水味，同样乾净的灯光，同样…有个人在为另一人在伤神。
其他三人看著少沁和耀祺，伯母突然恍然大悟、低声惊呼：「是少弘和少沁…」得知这个事实，她捂著嘴，也心疼地想为少沁落泪。
其他两人也吓到了，怡萱问：「你说…少沁爱著那个人多少年了？」颤抖的声音，是太震惊原来少沁爱的那个人，跟自己爱的是同一个吗…
「正确的说，是二十五年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少钧摸著下巴想，好像这件事不关他的事。
怡萱不敢相信地捂著嘴，自责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原来是我夺人所爱，少沁比我早喜欢少弘好几年呢，而我却因耀祺喜欢上他而责备他。
耀祺说得对，是我的错，才让少沁没得到幸福；在他即将得到时，我又破坏它了…
二十年…人生最应灿烂的二十年，少沁把它完全奉献给少弘和怡萱，只因他身爱著少弘…
看耀祺那全心全意的付出，且无怨无悔的态度，和二十年前的少沁如出一彻。
是巧合？还是父债真的会子还？
○　　　 ○　　　 ○
沁，你怎麽还不醒？我好担心你。
耀祺在心里呐喊，对著少沁越来越红润的脸色，一直期待他的苏醒。
「等你醒来，我们要一直在一起…」耀祺说著，眼皮累得阖了起来，说出的话也有些模糊，可少沁听到了。
就因为他听到了，所以他流了一滴泪，耀祺没见到…
二十二、记忆LOST
医院里的早晨，有因疲惫而还趴睡在床边的耀祺，和床上昏睡多天的少沁。
突然，少沁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他慢慢睁开眼，让久违的阳光进入他的眼，感到有些刺眼，於是举起手挡住些阳光。
发现床边有个趴在那里睡觉的人，少沁看著那人的眼神有些茫然。
睡眠中的耀祺感觉到有些动静，猛然惊醒。
看著有点被他〝挫″到的少沁，耀祺开心的大叫。
「你….」少沁想说些什麽，但被耀祺打断。
「少沁你醒了！…对了！要叫医生、叫医生…」然後耀祺就像一阵风似的冲出病房，还可以听到走廊上有护士在喊：「先生，请不要在医院里奔跑！」的声音。
少沁看著跑出去的那个人，喃喃地念著：「这里不是有铃可以按吗？」
○　　　 ○　　　 ○
趁著医生在为少沁做检查时，耀祺打了几通电话，通知大家少沁醒来的事。
当大家都来到了医院，看到的是精神很好的少沁，大家都松了口气。
当李瑛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少沁很开心的叫了声：「妈妈！」
没有人注意到，少沁其实从国中毕业後就没再这样叫过李瑛，通常只有叫一个字的。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语气里的稚气…
李瑛高兴地抱著自己的儿子，少沁也开心地向每个人打招呼。
「哥哥。」他对少钧说。
「爷爷。」「奶奶。」…
当他叫过所有人的名字，独漏耀祺时，耀祺凑上去，撒娇说：「那我呢？」
只见耀祺皱起了眉头，看著耀祺的脸想了半天，转向一旁的母亲。
「妈妈…」少沁举起手指指著耀祺，「…他是谁啊？」
这一问，吓坏了大家，也吓坏了耀祺。
「你不知道我是谁？」耀祺的声音颤抖著，他握起少沁的手，「真的不知道？」
少沁嘟起了小嘴，摇摇头。
耀祺失望的放开了手，倒退了几步。
「抱歉，来晚了…」怡萱、少弘和柔伊三人气喘嘘嘘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怡萱看见耀祺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和大家怪异的表情，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那你知道她是谁吗？」此时少钧抓过怡萱，把他拖到少沁床前。
怡萱看了看少钧，少钧给了她一个眼色，叫她不要说话。
少沁摇摇头。自 由 自 在
「那他呢？」少钧指著少弘。
少沁看了一下，说：「他和那个人长得好像喔，是双胞胎吗？」少沁指著站在一旁，神情难过的耀祺，笑著说。
完了！
少钧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
「真的不知道？不要骗我，这样不好玩。」少钧捧起少沁的脸，眼神散发警告的讯息。
他怎麽可以连爱了二十年的人都给忘了…连那麽爱他的耀祺也一起忘了…怎麽可以……
「我真的不知道啊！」少沁生气地拉下少钧的手。
大家面面相觑，想著同样的答案。
─少沁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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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失忆。」当医生宣布时，耀祺整个人摊坐在椅子上。
「但…他只不记得四个人啊。这样也算失忆吗？」少钧问著。
那四人就是耀祺、少弘、柔伊和怡萱。
「一定是我哪里没照顾好…他才会变成那样…是我的错…」耀祺抱著头，喃喃说著。
医生看了耀祺一眼，「我想，是选择性失忆。他是刻意想去忘了这些人。」
刻意…难道他真的这麽不想要我出现在他生命中？
「不只是这样，他心智似乎退回到了约十岁的年纪，连记忆也是，所以这位小哥不用太担心，也许只是因为你还未出现在他十岁时的记忆中而已…」医生安慰著耀祺，想必他也看出耀祺爱著少沁。
医生正色继续道：「还有他的身体机能，还一直保留在十六岁的状态，这种情况不常见。一定是他十六岁那年出了什麽事，让他封锁了自己的生长激素和一些东西。若想让他的身体恢复成长，必须找到那个心结并解开，也许他的记忆也会跟著回来。」医生说出解决之道。
「那就谢谢医生了。」少钧说，带著耀祺回到了少沁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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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麽办？」少钧问耀祺，两人走在回病房的路上。
「我在想…他出院後由我照顾他，住在他家，不要有人来干扰。就我们两个人…」耀祺说著，心神漂向远方。
「好吧。我会帮你跟大家说的，你只要好好照顾他就行了。」少钧爽快地答应帮忙。
「谢谢….」自 由 自 在
我一定要让你想起我…没有你…我的未来怎麽会快乐….
二十三、回家
「到家了。」耀祺开了门，让身後的少沁进入。
「哇！好漂亮喔，这是你的家吗？」少沁一进屋，不禁赞叹。
「恩….应该算吧。」其实是你的…将属於你跟我的….
耀祺笑著把行李搬进屋里。
「哇！好软的被被喔。」
「好大的电视！」
「好舒服的沙发喔！」
………
少沁好奇的在屋里跑来跑去，好像才第一次来到这屋子。
一下翻翻衣柜、抽屉，一下躺在床上，看著他好动地跑动在屋内，搬完行李的耀祺累的坐在沙发上。
屋里的脚步声突然停止了，闭上眼休息的耀祺没注意到。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ㄟ。」少沁突然出现在耀祺身後说。
耀祺吓得一颤，少沁蹲在沙发背後面，说话的气息刚好在自己的耳边，加上声音很轻柔，害他….。
「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说….」耀祺转过头，看到少沁水亮亮的眼里有疑惑的眼神。
「呃…你要不要先过来这里坐著？」耀祺拍拍身旁的座位，只见少沁走了过来，乖乖坐下，还是用那种充满疑惑的眼神看著耀祺。
「你到底是谁？」少沁问。
耀祺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说是他的情人，耀祺觉得自己还不够份量。说是外甥，耀祺不想他们的关系只是如此….所以….
「你妈妈没告诉你，有关你失忆的事吗？」我必须说，当然可以跳过一些不必要的…
「失忆？」少沁重复了一次，然後他摇摇头。
於是他说出那天医生跟他说的话，但是跳过了身体机能维持在十六岁而必须找到心结解开的那件事，也没告诉少沁其实他已经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了。
就连他曾经爱著少弘的事也不要说好了…从现在起…我希望他只有我….
「你是说你被我刻意忘记了？」少沁指著耀祺说。
「也许吧…」想到这件事，耀祺的表情不禁带点失落。
少沁伸出了他的手，捧著耀祺的脸，抱歉地说：「对不起，把你忘记了…你不要伤心嘛。」
耀祺的大手覆在少沁的小手上，「想知道我是谁？」
少沁点头。
「我是…一个很爱你的人。」说完，耀祺一把拉过少沁，少沁重心不稳地跌进耀祺的怀里，耀祺就趁机吻了少沁的额头。
少沁的脸像煮虾子一样红得那麽快。
「你…我们不都是男的吗？」少沁挣脱耀祺的手，脸红通通的，手捂著被吻的地方，怯怯地问。
「有关系吗？」耀祺说，他的眼神深邃地好像可以把少沁给吸进去，又好温柔。
「…不知道…」少沁小小声的说，眼睛害羞地根本不敢看耀祺。
耀祺伸手拥住少沁娇小的身体，想把他揉进自己，这样他们便不会再分开。
「不知道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好了…」手摸著少沁柔顺的发丝，温柔地说。
少沁因他的话语也拥紧了耀祺，紧闭著眼，幸福流过了他的心，好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所以他的眼角渗出泪光。
「可是…」少沁转头对耀祺说，正好就对著耀祺的耳，「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喔…我忘了。」耀祺让自己与少沁之间隔出一些距离，双手拉著少沁的，「我叫耀祺，你可以叫我…」
「耀祺哥哥！」少沁笑开了脸。自 由 自 在
「NO！还是耀祺好了，」耀祺和少沁的额头相贴著，「或是…祺…」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少沁，少沁的脸颊绯红，任由耀祺蹂躏自己的唇…

我知道我好自私，没将所有事情对他说…我只是想拥有他…要他只想著我…
别再让他独自一人…别让他再受爱情的折磨…我只是想要呵护他…
爱是自私的…我承认…
二十四、郊游
昨天…幸好及时打住。
他的唇，好柔软、好甜，让人不想离开。
在我做下一步前，还好有大舅打电话来问我们到家没，否则…..
耀祺望著少沁可爱的睡颜，庆幸地笑了笑。
不是他不想做，但他不想这麽快。
失去记忆的少沁才对自己刚认识，不想吓到他。
铃铃铃~~
床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扰乱耀祺享受和少沁的宁静时刻。
「喂？」
耀祺接起手机，为了不要吵到少沁，耀祺特别走到阳台去讲。
当他结束通话，转身走回房间时，少沁正好揉揉眼睛，刚起床。
「你醒啦！是我吵到你吗？」耀祺怜惜地吻了他的额头。
「没有。」少沁又揉揉眼，笑著对床边温柔看著他的耀祺说。
「我同学找我去溪边烤肉，要不要去？」耀祺抱起还是睡眼惺忪的少沁，走向浴室。
「好哇！」少沁搂著耀祺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谢谢！」他主动亲了耀祺的脸颊。
「那你乖乖刷牙洗脸，吃完早餐我们就去。」耀祺拿起了少沁的牙刷，为他挤好了牙膏，才交到少沁手上。
「嗯！」少沁开心地回答，耀祺又偷吻了少沁的脸颊一下，才高兴的离去。
刚刚少沁主动吻他，让他心情大好，开开心心地出去买早餐。
○　　　 ○　　　 ○自 由 自 在
「哟！尹耀祺带女朋友来呢！挺标致的。」小陈吆喝著，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转到那两人身上。
「耀…耀祺，他说我是你女朋友，可是我….」我是男的啊！少沁怯怯地说。
「没关系，他说是就是…反正你本来就是。」耀祺将少沁往自己身上揽，想要给他安全感。
也难怪小陈会把少沁当成女生。
少沁原本就有著一头直长发，乌黑亮丽、发质好，耀祺特别把它编成了两个辫子；衣服嘛…普通的蓝色牛仔裤配上纯白的T恤，但少沁穿起来就是特别好看。
少沁听了耀祺这麽说，放心地靠在他身上。
「想不到这几个月找你找不到人，原来是跑去把妹妹喔。哪找的，挺漂亮的。」小陈拍著耀祺的肩膀，开玩笑的说，他晓得小陈讲话就是这样，并不跟他计较。
「你好，我是陈亦凡，耀祺的同学。你可以叫我小陈。」小陈伸出手，表现出绅士风度。
「你好，我是少沁…」少沁伸出手，轻轻一笑，笑的小陈心里小鹿乱撞。
「耀祺~~你女朋友真是…太可爱了！送给我好不好？」小陈一手搭在耀祺的肩上，一手捧著自己的胸口，好像真的被少沁迷的七晕八素地。
「不好！」耀祺嘴上说著不好，手搂著少沁向其他的朋友走去，可他的脸上挂著开心的笑容。
废话！谁女朋友被称赞，自己会不高兴的。
「啊~耀祺~再考虑一下啦~~」小陈不死心地追在他们俩的後面，少沁因为耀祺和小陈逗趣的互动而笑了。
「不怕了吧！他们人都很好的。」耀祺低头对著脸上出现笑意的少沁说。
「不怕了！」少沁说。
耀祺带著少沁，把他介绍给其他朋友。
有些朋友也带著自己的女朋友来参加这个活动，少沁自然而然地就跟他们聊在一起，真的没有人发现他是男的。
「少沁哪，我真的好羡幕耀祺是你的男朋友喔。」其中一个人的女朋友说。
「对啊对啊！你都不知道，耀祺以前都不交女朋友的，有好多女生去向他告白都被拒绝了，你真的好幸运。」一个好像是耀祺的女同学说。
真的吗？我真的这麽幸运？为什麽耀祺有那麽多美丽的女生不选，偏偏选我这个男生？
「说真的，你们现在发展到什麽地步啦？有没有亲过嘴？」女生们开始八卦地问。
少沁一听到这个问题，脸马上红了起来。
「有….」少沁头低低的，不敢看她们。
「哇~~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喔，我好羡慕耀祺喔，有这麽可爱的女朋友。如果我是男生，早就把你娶回家了。」女生们好像没有很注意少沁的回答，反而被他害羞的样子所吸引。
「喂，你们这些女生不要搔扰人家少沁啦，没看到我们这里这麽忙喔，来帮忙啦！」小陈对围在少沁身旁的一堆女生喊著，手里还拿著煤炭和烤肉架。
「好啦好啦….」女生一个接一个不甘愿的离开少沁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