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可以爱上男子么?
君默曾亲眼看到他的爹爹死在爱人手下。
这样的爱情,他能相信么?
可是,可是他知道,他对叶言并不是没有感情,他无法忽视听到叶言说"我爱上你了"时,心的某个角落中那难以言喻的欣喜。
在剧烈矛盾的轰炸下,他听见了叶言平淡的声音接着说着:
"第二件事是,见过凤楼主以后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其实是凤九天和凤九华的么弟,如果你现在要找凤九华报仇,我不会再拦你。如果你想要连我一起仇恨......那么我不会怨你。只希望你找到凤九华的时候,给他一个机会,好好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
君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言。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那个温柔的包容着他的人,竟然也算是自己的仇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君默板起脸,冷哼一声道:"叶公子--哦不,现在应该是凤公子了。呵呵,凤公子倒是兄弟情深,敢问凤公子,刺杀一个皇帝还能有时间向皇帝问问题?我要是问了的话恐怕马上会让人抓住吧?你以为我是笨蛋......唔,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君默忽然发现,浑身上下竟然燥热起来,他马上明白,是叶言给他下了什么药。但他还来不及有任何行动,叶言先一步出手将他穴道封住了。他彻底愤怒起来。
"浑蛋!枉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跟你交心!你竟然!!"
叶言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将君默抱到床上,又从床头拿出寒冰来。
当君默以为叶言要伤害他的时候,却见手气刀落,喷涌而出的,是叶言自己手腕上的血。然后叶言扔下寒冰,走到君默身边。
"你、你要干什么?"君默忽然觉得恐惧,他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叶言,而是一个披着叶言人皮的妖怪。
叶言依旧什么都没说。他掰开君默的嘴,将自己的血灌进去。然后也不止血,一只手伸进君默的衣服里,在他胸膛柔嫩的皮肤上磨蹭着。
"你......"
此时的君默中了叶言的春药已是欲火焚身,那些被叶言摸过的地方简直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而叶言那只手,却冰凉得让他觉得仿佛是唯一可以避开火焰的东西,他渴望能接触到更多这样能然他感到凉爽的肌肤。
叶言看得出君默此刻的难耐,他苦笑着解开君默的穴道。于是,君默一个反扑,立刻把他压在身下,疯狂的撕裂他的衣服,急躁地寻找着宣泄的渠道。
在君默攻击下,叶言连一丁点的反抗也没有,他忧郁地看着在他身上啃咬的少年,刻意忽略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而君默见叶言如此柔顺,就更加狂暴起来。此刻他的下身早已充血,欲望叫嚣着想要冲出他的身体。他拉开叶言的大腿,将它们尽可能大的分开压向两边,掏出自己的阳具,直刺入叶言身后的小穴。
没有经过润滑的强行进入让叶言感到自己好像被生生撕裂成两半一样,后庭疼痛得灼烧起来。他紧紧咬住下唇,试图让自己放松。然而刚进入到一半的君默被紧窒的小穴夹得生疼,忍耐不住的生硬顶入,让叶言只觉五脏六腑就快要被他顶出来了一样。
"啊......"叶言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与此同时,君默开始在他体内抽送,一次比一次深入,叶言却觉得一次比一次痛苦。终于,君默低吼一声,将温热的液体洒进了他体内。
然后有半刻钟的时间,两人就这个姿势,静静的躺着。但就当叶言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君默突然又在他体内抽插起来。
"不......"泪水顺着叶言的脸颊划过,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仿佛这一生中,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累。但是他知道,他的夜还很长......
清晨,阳光从门缝里偷偷的溜进来,照在君默和叶言的身上。
君默睁开了眼睛,看见叶言脸色苍白的裸身躺在他身旁,青紫遍布了全身,露在外面的左腕上有着纵横交错的伤口--昨夜叶言竟是一夜没有止血包扎--突然有些心疼。但马上又想起昨晚种种,一时又愤又恨,沉下脸来起身而去。
这里他是再待不下去了,他要去京城,他要去报仇!
索性老陈被叶言支走一夜,到现在还没回来。于是他带足了盘缠,飞身,离开小院。
屋内,叶言艰难地靠着床头坐起,目光穿过大敞的房门,直直地望着君默里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对不起......小默。"
突然,血腥味自喉咙中涌了出来,一大口鲜血喷出来,他的意识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君默出来在市集上买了匹马,虽不是什么千里良驹,但至少比他自己从苏州跑到京城要好。于是,出了苏州城,策马扬鞭,直奔京城而去。
此时马背上的君默没有想到,自此一别,他便和叶言再无相见之日,从此阴阳两隔。
一离开苏州城,各路寻找君默的人马便都已知晓。于是暗中追踪,想等他在荒郊野外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偷袭。
君默也是极聪明之人,当然知道身后有人抓捕他。只是如果不早点解决掉这些人,恐怕到下一个城镇落脚的时候麻烦更大,于是故意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下来休息。
日头已经偏西,他的马也累得浑身大汗,奇怪的是空腹狂奔一天,竟一点也不觉得累。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钓的"鱼"终于上钩了。
他刚下马,脚还没站稳,便见六七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见他停在那里,一紧缰绳,飞身下马,连话也不说就出手攻了过来。
这几个人别看长得似乎雄壮威武,但却根本不是君默的对手。
君默只几下,便把他们撂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君默发现前后各出现了六匹黑马,每匹黑马上都坐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君默心下一沉--完了,这十二人准是轻鸿山庄有名的十二君子。
十二君子虽然每一个都武功平平,但却练得一种清风阵法,相互配合,完美无缺。连兵器谱排行第五的金蛇剑客也曾吃过他们的亏。
就在君默提起十二分戒备之时,前面为首的一人却在马上开口道:"阁下想必是君默君公子,我们是轻鸿山庄的十二君子。"
君默打量着他们,疑惑的点了点头。
那人便又道:"此番前来,并非为了为难公子,只请公子告知我们,二少庄主的所在地。"
君默皱眉道:"不好意思,如果你们问的是叶言,我不知道。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他已跟苏七离开很久了。"
"原来已经离开了。"那人却似并不想纠缠,点头道,"那打扰阁下了。"
然后就这样一催马,带着身后五人及迎上来的六人,飞奔而去。
君默虽然奇怪,却也不想再在路上耽搁,也翻身上马,挥鞭而去。心里却在悔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报复叶言,为什么不把他供出来。自己不是恨他么?为什么,为什么当那认为起叶言的时候,他竟然连思考都没有就将那些人骗了?
此刻君默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满脑子都想着昨天晚上情景。然而就在这时,一把刀突然从他身后袭来--原来刚才那十二君子之时为这个刺客做掩饰的,轻鸿山庄真正的杀招竟是在他放松大意的时候。说是次那时快,刺客一个飞身举刀砍来,等君默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后背已经贴上了冰凉的刀锋,他能感到刀刃割破了他的衣服切近他的皮肤里。但疼痛只是短短的一瞬,在刀刃离开的时候君默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飞快回身跳下马背,伸手向刺客一抓,刺客手中的刀已经到了他手里。
刺客见一击不中,马上想要逃跑。君默哪里容得他跑?顺手将刀一掷,击中了此刻的后背。刀从后背穿透了前胸,那刺客当场倒下。
君默走过去,将刺客的身体翻过来,看见他正用恐惧的眼神盯着自己,嘴里嘶哑地喊着:"怪、怪物!你是怪物!!"
君默见状更是生气,抬脚又将他翻回去,伸手拔出那把刀,技巧性的躲过喷射出来的鲜血。他知道,这人大概就死了。
这是他第二次杀人。但却止不住内心的厌恶感,以及胃里翻涌上来几欲呕吐的感觉。
第一次,他杀死的是他的亲娘。
那一次,他整整三个月,都是在恶梦中度过的。
他举起那把刀,看着上面鲜红的鲜血,伸手抚过刀刃。逆着手指的纹路,那刀刃刮过的时候指尖生疼的感觉--好锋利的一把刀!可是,它砍过他的后背,为什么现在不觉得疼呢?他能感觉得到晚风正从衣服那被刀刃割破的口子吹进来,这刀这么快,以那人刚才的力道根本不可能没有伤到他啊!这是为什么?
君默疑惑,却更加焦急。他没有忘,他还要急着赶到京城。
于是他抛下这些疑问,翻身上马,在茫茫夜色之下匆匆而去。
君默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已是五天以后。这五天里,他遇到三四拨阻拦的人,但不知为什么,那些人却弱极了,他甚至一点伤都没受就把他们都解决了。所以,这一路上他一心想的都是报仇。他知道,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再拖,他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动摇。
京城皇宫的警备他一直很熟悉。因为爹死前,他常常跟着爹在皇宫出入。所以他休息准备了一天,在抵京的第二晚,夜探皇宫。
在皇宫屋顶上跳跃着,君默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晚叶言的话来。
"希望你找到凤九华的时候,给他一个机会,好好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这还用问为什么吗?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还有什么可问的么?
可是他又想起了爹的信。
"为父有生之年三十余载,历尽艰辛坎坷,悔恨之事繁多,惟与九华结为知己一事永不言悔。生死有命,为父与九华之间种种,落得如此结局非九华之错,为父死而无恨。"
不,不,不,怎么会死而无恨?怎么能死而无恨?!!
君默思绪纷乱着,找人却异常顺利。
皇帝的寝宫里几乎没有什么警备,君默虽然奇怪,却也容不得他多想。
他潜入寝宫,飞快地将内室的三个太监宫女点倒,来到凤九华的床前。
凤九华正坐在床上等着君默,见到他来,还冲他笑了笑。
君默冷冷地看着眼前这脸色蜡黄、形容憔悴的帝王,轻蔑道:"你还有心情笑?我是来杀你的。"
凤九华也不生气,看着君默的那双眼睛里面甚至还透着些许愉快。
"我知道。"他说,"我正等着你来呢。"
"为什么?"见状,君默反而犹豫了。
凤九华却叹了口气道:"自从雪幽去了以后我就一病不起。可是你知道么,我倒是希望自己能病得更重些!这样我就能早点下去见他了。可惜,我这样一直时好时坏的,却也拖了这些年。我好像去见他啊,但我答应过他,决不自杀。所以孩子,你来了正好,我便可以一了百了了。"
"你、你!!"君默被凤九华说的摇摆不定,回头一想,又觉得凤九华是故意向博得他同情,于是怒道:"你别以为讲这些话我就会心慈手软!"
说罢,他拿出焰火,伸手就向凤九华刺过去。他的出手很快,也很干净利落。
凤九华直直地看着他,脸上依然带着恬静安然的笑容。
然而,焰火在刺入凤九华身体的前一刻,"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枚袖箭先一步插进了君默的手背。
随即,苏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默!你怎么还是来了?!"
君默微微一怔,看见苏七带着风九天和一个老者从门外进来,马上明白,今天他怕是报不成这个仇了。
他身后将刺入手掌的袖箭拔出来,并没有注意到流出的鲜血下面原本应有两分深半寸长的伤口,完全不见了踪影。
但他没注意到并不代表苏七没有注意到。在凤九天马上走到凤九华身边的同时,苏七也过去抓住了君默的"伤手"。
"君默,你的伤口呢?你的伤口怎么不见了?!!"
君默也是一愣,他的另一只手还拿着那带血的袖箭。可是原本的伤手擦开血迹,却没有任何的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
苏七见状马上变了脸色。
头一次,君默听见苏七说话竟然在发颤。
"君默,告诉我,小言是不是跟你立了血誓?"
"不。"君默慌乱的摇着头,"不,不,我不知道什么血誓,是他背叛我!是他背叛我!!"
看见君默的反应,苏七的心马上凉了。
"竟然......还是............"他仰天长叹。
"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啊。"
凤九天和凤九华却是在旁边看的摸不着头脑,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好等苏七回过身来跟他们解释。
然而,苏七却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用疲惫的声音道:"九华,你欠我三件事你还记不记得?"
凤九华疑惑地点点头。
于是苏七至着那位老者道:"那好,我今天带来了一个绝对可以治好你的人,我要求你第一,不许寻死,乖乖接受治疗早日康复。第二,在你接受治疗前,原原本本把当年雪幽的死因告诉大家!"
"我......"凤九华低下头,轻叹。
"对,你说得对,苏七。我是应该把真相告诉君默,他有权知道这一切的。"他抬起头,看了看苏七,转而又盯着君默道:"君默,雪幽真正的死因是你母亲。当年你母亲在他身上下了巫蛊。那是一种能控制人心神的蛊毒,雪幽不愿失去自由和尊严被她控制,所以找我来求解法。你母亲知道他被控制了还能凭自己的意志来找我,更是恼羞成怒。当年十三弟凤九问密谋谋反,你娘也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找到了十三弟,跟他说她可以控制雪幽将我除掉。当时雪幽虽然以自己的意志力能勉强抵制巫蛊,但却一天有六个时辰昏迷不醒。我将所有的医生找来,没有一个人有办法。雪幽的情况每两三天就恶化一层,到最后,一天能有两三个时辰都被你娘控制。雪幽不甘心,要我把他锁起来,可我哪里忍心?其实,当时如果我听雪幽的就好了,没准能坚持到我的部下赶到这里。当时我派出去的人已捎信给我,说拿到了解法,可就在那几天,雪幽在你母亲的控制下连续五次伤我,还让我的大臣看见了三次。我虽没法跟大臣们解释,但那时我还能将事情压下去。可就在拿到解法的前一天,雪幽在我接见七位大臣的时候行刺,当时我被刺伤不说,有三位大臣当场毙命。雪幽杀了人脑子就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这样的情况我也压不下去了,于是最后,他逼我杀死他。"
"不!!"君默大叫道:"怎么可能?!那天我就在离爹不远的那棵树上啊,怎么可能............那、那苏七呢?爹的信是怎么交到你手上的?"
苏七默然不语,却见凤九华开口道:"是我给的。雪幽在第一次伤我的时候就写了两封遗书,一封是给你的,一封是给我的,还有一封是给苏七的。于是我便把给你的那封也给了苏七,让他什么时候见到你便交给你。"
君默听凤九华说完,长叹一声垂下了头。
他知道凤九华没有说谎。因为爹说他无悔。
而现在,他也没有报仇的必要了。因为罪魁祸首的娘已经被他一剑杀死。当年爹死后娘就入狱了,他潜进天牢里看见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知道这个人活着跟死了已毫无区别。他当时只觉得是娘把他绑住不让他去救爹,所以才恨她,没想到......没想到却是这样。
然而自己却干了什么?他忽然想起临走前几天叶言无奈的笑脸,想起叶言淡淡的触动他心弦的告白,想起那一晚叶言割血喂他,想起叶言其实并没有趁人之危封了他穴道强暴他--其实他完全可以那么做的不是么?如果他是要他的身子,又何必委屈他自己、伤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