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扶风端水掖被、喂饭喂药的照顾下,第二天陈谋就大好了,虽然身上的硬伤还隐隐做痛,但烧是退了。
回到课堂,夹杂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陈谋。陈谋大方的打着招呼,既然柳扶风不介意,自己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午餐时分妮可找到陈谋:“够幸福的,柳公子亲自伺候。”
陈谋笑笑说:“还好。”
妮可说:“不会吧,幸福的连笑都扭曲了。”
陈谋说:“有事儿说事儿。”
妮可说:“校庆的事,在考虑考虑吧,时间紧,资金有限,而且教务处那边多也有阻挠之意,不如。。。。。。”
陈谋说:“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妮可说:“这可真不象你,都不用权衡利弊,怎样做对你有利,能皆大欢喜不是很明显吗?”
陈谋说:“人不会一成不变的。”
妮可说:“是因为柳扶风吧,他没做过事不知道,就异想天开,你怎么能拿他的话当真呢。你今年就毕业了,这可关系到你的未来啊。”
陈谋耸耸肩说:“那就赌上我的未来。”
妮可没办法,又跑到湖边去找柳扶风:“你不是答应我劝劝陈谋的吗? ”
柳扶风说:“劝了。”
妮可说:“他居然没听你的?”
柳扶风笑道:“他为什么要听我的?”
妮可说:“你再劝劝他,时间太紧了,完全没有准备。不能因为你的一时激动把他二十多年的声誉给毁了。”
柳扶风说:“你喜欢他?”
妮可脸红道:“不是那么回事。”
柳扶风说:“喜欢一个人又没什么可耻的。”
妮可说:“好不容易成为朋友的,你不知道异性朋友可比情人难找。”
柳扶风沉吟了一下说:“要是同性恋不就好办了吗,你担心个什么?”
妮可晕:“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
柳扶风挑挑眉笑道:“你是担心被拒绝吧?”
妮可顿时明白了自己的错误,赶紧更正道:“我开始是有点喜欢他,不,其实好多女孩都喜欢他,不过觉得实在配不上,也就不敢再存非分之想了。”
柳扶风凉凉的说:“哦,香粉围绕,众星捧月,艳福不浅啊。”
妮可冷汗:“他以前确是声誉极佳,但自从您转来后,大家才了解到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月亮的光辉原来是太阳照耀的。”
柳扶风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走了。
妮可一面庆幸劫后余生,一面叹息游说跑题。
校庆的事搞的风风火火,柳扶风的加入让陈谋如虎添翼。陈谋不得不承认搞些新奇玩意还是柳扶风在行,所有新项目均由柳扶风操刀,干的有声有色。说起监督,陈谋又得佩服柳扶风一把,他当领导这么多年,识才善用恩威并施才笼络了一些人,还不能让每个人对他唯命侍从,偷奸耍滑的只要不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可柳扶风不是,给他卖命的真是卖命,不用你逼着,不用你催着,不用你看着,甚至不用任何报酬,就那么不知疲倦不畏辛劳勇往直前鞠躬尽瘁的干。难道这就是个人魅力?
柳扶风负责创意,陈谋是一边做传统项目一边把柳扶风的想法具体化、可行化,忙的不亦乐乎,动力十足。两人合作默契,出双入对,羡刹旁人,俨然成了学院中的模范夫夫,一时传为佳话。
佳话到是传了个十成十,柳扶风却吃了一顿还没找着下顿。之所以这样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陈谋表面上冰释前嫌,也不再提那天的事儿了,可无论柳扶风怎么连蒙带骗,他就是不进柳公子宿舍了。二是柳扶风自己的问题,柳扶风听杨雄说的跟吸毒似的,也怕自己上了瘾。所以也没使劲找机会,逗逗就完。
15
一日,柳扶风借着陈谋与他商讨细节的机会,在学生会办公室豆腐吃着正香,戴维冲就了进来说:“那可恶的教导主任,居然出尔反尔,又不让赛龙舟了。”说完了一看情景不对,赶紧补充道:“教导主任真不是个东西,把我气昏了头,居然忘了这里是学生会,我这就找他算帐去。”
陈谋整了整衣襟,站起来说:“我去跟他说吧。”
柳扶风按住他灿烂笑道:“我去吧,正无聊着呢。”
陈谋白了他一眼说:“你去他一定不会见你。”
柳扶风说:“我还真没吃过闭门羹呢,味道很香也说不定。”说完整了整衣襟走出了学生会。
戴维抖了一下,退了一步,暗自祈祷着不识时务的教导主任能保持原有作风。
陈谋看着戴维青白的脸,忍不住问:“瞧你这副德性,他能把你怎么样啊?”
戴维稳了稳气说:“没怎么没怎么,我就是有点冷。”
“冷?你脑门上那是什么?口水?” 陈谋毫无放过之意继续说,“他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们怕他个头?难道他整过你们?”
戴维一声长叹说:“你不知道,他那么一笑……”扭头依稀看见窗外一缕栗色的发,顿了一下说:“那叫一个美丽,那叫一个迷人,真是让人不计代价,不顾后果,只要他高兴,我们保证服从分配、不计酬劳、奋勇直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谋顺着他眼光看去,长叹一声说:“这儿没你事儿了,忙你的去吧。”
柳扶风哼着小调回宿舍收集信息,令人痛苦的发现这个教导主任长得实在是污染环境对不起社会。无比郁闷的嘀咕“怎么可以长成这样?害人都没了调教的心情,居然一点灵感也没有。算了,无聊战术,速战速决吧。”
教导主任开门见是柳扶风故作不解道:“你是哪儿的学生,跑这儿来干什么?”
柳扶风笑道:“送资料。请您签收。”
教导主任一愣,接过资料说:“谢谢,你可以走了。”
柳扶风说:“您不看看?”
教导主任一看就怒了,说:“这是谁写的?简直胡说八道。”
柳扶风说:“不知道。”
“就是你写的对不对?你这是造谣生事。”
柳扶风凉凉的说:“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您是教导主任,这些东西您比我清楚。”
“哼,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怕你妖言惑众。”
“谎话说一千遍就是真理,舆论是大家制造出来的。或许您觉得光有文字不足以激起群众参与讨论的积极性,那咱们就图文并茂搞的生动具体些?”
教导主任想了想说:“校庆是大家的事,是同学的事也是老师的事,我一定会全力支持的,龙舟的事你们也不必担心,肯定没问题。”
柳扶风说:“那事啊,您批不批不关我的事。再说您批不批也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学生会资金也不足,租船都费劲。”
教导主任说:“这次校庆计划我看过了,非常好。已经向上级申请增加启动资金了,少安毋躁,少安毋躁。”
柳扶风说:“上级有上级,上级还有上级,这学校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领导。想您的工作也够辛苦的,我就不打扰了,抓紧时间回去多做几个文件。”
教导主任说:“我先批了增加20%的资金,你让陈谋下午来取吧。不,算了,下午正好我出去,我给他送过去吧。其他的再申请,下来了再通知你们。”
“那太麻烦您了,我这儿还有些图片,送您留个纪念吧。哦,对了,钱给妮可就成了,再见。”
回到学生会,陈谋问柳扶风怎么搞定的,柳扶风说:“教导主任人很好的,又有魄力,一谈即拢,沟通良好,沟通良好。”
陈谋:“我在学生会也混了这么多年了,糊弄我也得编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人很好?有魄力?这话你说着也不觉得恶心。”
“亲爱的,你家风儿我还真没觉得有什么话恶心的说不出口呢。”柳扶风笑咪咪的靠向陈谋,并做小鸟依人状,“要不你教教我?”
陈谋一把推开他说:“你已经恶心的炉火纯青了,这世上没人能当你老师,练习也省了吧。”
柳扶风掩嘴娇笑道:“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劳一分才。人家生性驽钝,不勤加练习怎么能有所成就呢?”
陈谋说:“你这样子真欠抽。”
柳扶风咬着手指说:“你不总闲人家偷懒耍滑吗?人家为了讨你喜欢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你居然还要打人家?人家不干了。”
“别装娘娘腔了,恶心死人了。”陈谋看着柳扶风想,这东施效颦跟西子捧心果然不是一个概念,要别人来这套,他就算不吐了也早溜之大吉了,柳扶风做起来,而且还是夸张地做起来,居然还是觉得挺可爱的,真是见鬼了。
柳扶风继续做娇羞状说:“你真的不喜欢人家小女人似的躺在你怀里?”
陈谋斩钉截铁的说:“不。”
柳扶风立即脱下羊皮换上狼皮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好好做个男人给你看看。”说完立扑过去。
陈谋那儿有防备,一下失了先机,但由于身体上的差异,柳扶风也没能占住上风,二人扭打着厮磨着,眼看陈谋就要懈甲投降了,门开了。
16
妮可兴奋的跑了进来大声宣布,校庆资金增加了20%。
柳扶风一脸黑线的笑着说:“是嘛,那真是太幸运了。”
陈谋整了整衣襟,站起来说:“知道了。”
妮可以光速把钱放进保险柜里跑了路。
有了新资金的注入,大家干的更是热火朝天。
这一日,陈谋从A地赶向B地,路遇湖边优哉优哉品茶的柳扶风。便停下来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茶,跟我去B地看看吧。”
柳扶风看他跑的汗都下来了说:“忙什么,不是有B君在吗?”
陈谋说:“我不放心,还是自己去看看塌实些。”
柳扶风说:“他给我干活还能偷懒不成。”
陈谋虚心的说:“你怎么让他们这么服服帖帖的?”
柳扶风看着陈谋脸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领子里流,收缩着瞳孔说:“想知道为什么?”
陈谋说:“为什么?”
柳扶风说:“我饿了,边吃东西边说吧。”
两人叫了几个菜,并在柳扶风强烈要求下加了酒,就聊了开来。
刚开始陈谋喝的很少,心里还想着去各个地方看看。柳扶风是专拣问题大的项目说,陈谋压力本来就大,被柳扶风一刺激忍不住吐起苦水来。其实陈谋不是爱诉苦的人,但说不上为什么陈谋很想让柳扶风知道他的辛苦。后来越聊越激动,喝的也就多了。
陈谋第三次进了柳扶风的宿舍,醉熏熏的被柳扶风扶进去的。
后面不用多说,陈谋以醉酒为借口十分配合的被柳扶风做了。
第二日清晨,陈谋看着柳扶风如天使般的睡脸,彻底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是爱上他了。
柳扶风醒的时候陈谋还在看他,目光温柔,柳公子一看就明白有人上钩了,于是调笑道:“爱上我了。”
陈谋坚定的说:“恩,爱上了。”
柳扶风以为像他这么传统的人怎么也得且挣扎挣扎,想想高堂老母,想想陈氏子孙,想想社会偏见,想想生活前景,想完自己的再替他柳扶风想一遍,不痛苦辗转个三年五载的不能算完。太过顺利了反倒让他有点难堪,逃跑不是他的作风,拒绝未免做作,于是柳公子反将一军说:“那就让我再吃一回吧。”
陈谋郑重答道:“成。”
柳扶风被自己摆了一道,想想没什么理由食言,可又觉得人家说吃他就吃,不免亏大了,于是就说:“你知不知道你运动后流汗的样子特性感,吃起来也别有滋味。这样吧,你先绕楼跑个十圈八圈的,彻底调动起浑身肌肉的活力,做好热身,我再开餐。”
陈谋难得看柳扶风为难,突然兴起,爬下床,穿了衣服出去跑步。
昨夜激情过后,不适应的陈谋还是有些痛的,但想到柳扶风吃鳖的模样,想到即将看到的尴尬笑容,陈谋觉得今天阳光格外灿烂。
陈谋跑回来见柳扶风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套好了行头,意欲蒙混过关,于是抱臂仰头说:“呦!穿戴这么整齐,不是怕了吧。”
柳扶风难得尴尬,说:“快上课了。”
陈谋说:“没精力做就直说,我不会看不起你的,要不也让我为你卖一次力气,服务一次,失一次贞操。”
柳扶风立马脱掉外衣说:“不用,时间有限,速战速决。”
17
陈谋此后对柳扶风是关怀备至,柳扶风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柳公子一直认为这爱情就是一种病,由于人体荷尔蒙分泌不均衡导致的,别的事可能是努力就有回报,这病是越努力玩完的越快。既然现在有可能被感染,自然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让柳扶风郁闷的是自己终自尝恶果了一回。由于前几阵风吹的太过强劲,搞的柳扶风人前不好避他,人后吧,简直就没人后可言,全学院的人都成了陈谋的眼线,自己无论去哪儿陈谋准能拿到第一手消息。柳扶风不断告诫自己——忍耐,忍耐。
校庆终于来到了。此次校庆办的非常成功。不但本校的学生都来参加,附近的居民、附近学校的学生也来捧场,连几十公里外的学院也有不少学生兴致勃勃来凑热闹。大家足足欢庆了三天三夜才偃旗息鼓。校长在最后发言时,毫不吝啬地夸奖了陈谋及其领导的学生会,称这次校庆是有史以来最有创意的,最有影响力的,最成功的。陈谋领导的学生会也是历届最有主见,最有能力的。 还有学院在年年进步,日日更新什么的。一时间陈谋成为远近闻名的英雄人物。
众人放开陈谋时已近清晨,陈谋得到自由就直奔柳扶风宿舍,敲开了他的门。
柳扶风也刚刚回来收拾完了准备睡觉,听见敲门叹了口气,药已经进了胃,当猫的就算不挥爪也是死路一条。于是穿戴整齐把门打开。
陈谋见柳扶风穿得如此严实,故作失望道:“还没准备睡吗?”
柳扶风想天堂地狱一门之隔,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于是倚着门道:“刚回来一会儿,有事吗?”
陈谋看柳扶风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不由扬了扬头说:“进去再说。”
柳扶风心道,激将?跟我这儿嚣张?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你就填土自埋吧。于是微微侧身让开了路。
陈谋进门就看见床上扔着的白色真丝睡衣,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那厮那天就穿着他。睡衣的领口有点湿,再看柳扶风的头发,果然是湿的,老老实实的趴在额前,没了往日的飞扬跋扈,看起来乖巧得很。卫生间的门敞开着,雾气腾腾,不用推算就可以想象几分钟前这里是怎样一幅光景,陈谋的血液有点上涌。
自陈谋表白之后,就再没得手,每次陈谋主动,柳扶风不是转而言其他就是讽刺挖苦,要不就正经的另人发指。陈谋左思右想怎么也琢磨不出来那厮在转什么弯弯绕。抛弃、要挟、勒索一样没干,以前跟个狐狸似的算计自己,得了手了确蜕变成兔子不哭不叫不咬人,逼急了就跑?本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但这宁静匪夷所思的长。陈谋前段时间工作学习都太忙,实在没时间没精力跟这厮大肆谋杀脑细胞,只等今天一探究竟,倒要看看是天崩地裂还是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