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不败到也大方,直接就站在台下慢慢道。
“这可说来话长,你听鄙人慢慢道来……”
“我好友本是天界的狐仙王,鄙人那个时侯……还没有离开天界,呵呵……鄙人生性活泼,结怨无数,只有这狐仙王是我最知心交的好友……”
生性活泼,我看是祸害的吧……
我憋笑,可是后面的话,却令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狐仙王便是孜檀上仙,但是有一日,孜檀在人界救了只小妖,善心大发还偷偷养在宝殿里,结果触犯了天条……”
“那小妖道行尚浅,不通人性,孜檀却被他的样貌迷惑,怎么也舍不得放手,最后小妖发狂。伤了孜檀原配双修的妻子,被华莲天帝发现,便处死丢下人界转世轮回,可惜孜檀不知悔改,执意要追随,便被愤怒的天帝消去了记忆也一并打入凡间受劫。本来这回是他转世第三次,本来应该功德圆满忘却红尘回来继续当仙称王,哪料到他竟然又遇到了小妖,并且阳寿未尽就自尽了。他的妻子欣玥上仙愤怒之极。便私自下界来寻仇,鄙人离开天界也很久了,不便插手才叫你们前来……”
“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笨云儿啊,你的事情凌竹都和我说了。那孜檀就是小默的爹!那小妖便是你啊!”
什么?
他说什么?
“孜檀就是雪敏的前世……小默确实是雪敏的儿子,你当时还一直不信……”身边的学闵握住我的手,低低地说。
轰!
眼前一黑,我竟然忽地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手急速地颤抖,抱不住小默。小默被掉在地上,吱吱叫了一声,我这才又恢复过来,险些一惊得昏迷过去。
四肢发凉手尖发颤,谁能告诉我水月不败再说什么。
太可恶了!
不是发誓了不再提雪敏了么……
我以为我能忘了他!
为什么要再给我提起他的名字!?
说什么。
什么小妖的。
什么狐王?
鬼话!都是鬼话!
祸害的话怎么能信!
我推开学闵伸过来的手,俯身颤抖地抱起小默。
刚一碰到它那雪白柔软的绒毛,突然想起那日接生的老婆子满手是血的冲出来,抓着我喊,“慕容夫人是妖孽啊!老婆子我是来给她接生的!哪知道夫人竟生出了个血糊糊的肉球,那肉球破裂,竟然钻出一只血淋淋的狐狸来!妖孽!妖孽阿……”
手一抖,仿佛触电一般,我缩了回来,不敢再碰小默。
“……所以说……”
耳边传来水月不败的声音,“鄙人算出欣玥上仙明日便会来此地向你寻仇,鄙人虽收你为弟子,却因为情故不能插手,今日我已经将无关的人全部驱散,云儿,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罢忽地一声扑过来,眨眼间便拉起我身后的凌竹一道光便消失的无踪!
随之声音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带我徒儿避难去了,云儿闵儿我的灵丹妙药小默儿保重了!”
我再抬起头,大堂里……不……整个山谷便只剩下我和学闵两人。
学闵一言不发地过来搂住我,我能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我手足无措地望着他,突然想起了水月不败那个令我不安的预言。
……小云儿快回去吧,陪陪你家学闵哥哥……以后,可就要不常见了……
“都走了……”
“恩。”
学闵拉我起来,捡起地下的小默,坐在座位上,然后抱我,坐在他腿上,再把小默放在我怀里。
“这姿势挺好的……”
他轻吻我的头发。
“不好……”
我泪眼模糊,“学闵,咱们走吧,你说……那欣玥是来找我的?”
“是吧……”
“找我的?”
“恩。”
我猛地站起来,把小默摔在地上,吱哇乱叫。
“走!”
“恩?”
“学闵你走!”
我拉住他的手
,一使劲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那女人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你的!你给我走!给我走!”
“我……我不走……”
“走!!!!!”
我发疯般地拖着他走,往门外走,学闵好重。
“你给我走!”
我不要你出事,我不要你出事,水月不败定是胡说的!
“她是来找我的!跟你没关系!走!你快给我离开!”
“云儿!”
拉扯到门口,我终于放弃,咬一咬牙,道,“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跑掉!跑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让那女人来找我!”
“别走……”
我被从后面抱住。
“再陪我一会吧……”学闵低喃,“我命中注定一劫,躲不开的……”
“为什么……”
“坏事做得太多了吧……今天的结果,也是我当初造的孽……”
我听到这句话时,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不禁有些疑问。
可是这个情况,我都急疯了。
哪有心思问他造了什么孽。
这种心情简直要把我逼疯。
真的。
就是那种急疯了的感觉,不知道该用别的词语怎么形容了。
偶现在恨不得摔了所有的东西,甚至想去杀人。
只要学闵走!
只要他离开!
“求你了……你走……”
“云儿……听我说说话吧……那女人明天不是才来,我天亮就离开……”
学闵是骗人的。
但是他说出这种‘离弃’的谎言,我却顿时安心下来。
“云儿呐……”
学闵从后面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颈弯,“我爱上你了……”
“废话少说!”
“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爱了就是爱了,也许之前的种种……不过都是我不想承认爱上你的借口……”
“学闵……你快点离开……若我夏云有幸活着下山,再听好不好……”
“……都说了是我的报应……云儿……你一直都是这么笨。”
“我就是笨……只要你走……”
我嗓子痛,痛得厉害,眼泪哗哗流,我说,“学闵,你说我是水做的,你看看,我现在哭的都止不住了,都怨你……你不走,我就哭,哭到眼睛痛……”
话没说完,我的左眼被学闵捂住。
他擦去我的泪水,说,“云儿……我真想用我的命,换回你这只眼睛……”
我猛地一震,大脑嗡地一声。
顿时动弹不得,学闵察觉到我的僵硬,轻声问道,“云儿?”
“别装了……”
我垂下头,任他抱满怀。
“我唤学闵‘斯昀’,你忘了么……凌竹……”
‘学闵’一震,惊讶地放开我,“露馅了啊……”
“也没有……”
“嗯?”
“只有你知道我的眼睛瞎了一只……”
“原来你才发现……早知道我不说了……”
“学闵呢?”
“水月不败带走了……”
“……”我抱着小默,低头不说话,凌竹忍了忍,还是伸手拥住我,轻轻的,小心翼翼地,确定我不会推开他,才使劲抱紧。
“……你也走吧……”
我道。
“我得留下。”
“你用了变身术?”
“水月不败只教我这个,说总有一天用得上,学闵却是有劫……他死了……你会心疼的吧……”
“你要代替他受劫?”
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还发抖呢……
凌……凌竹……
真的是凌竹……
难怪我觉得怪……
不是学闵……是凌竹……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切,却又突然什么都不懂了……
他刚才说什么了?
他……爱我……?!
“我死了……你会心疼么……”
好久,他轻轻问。
“会吧……”
“真的?”
“真的吧……”
“不带‘吧’不行么……”
“好吧……”
“……”
凌竹蹭蹭我,“笨云儿。”
“你别这么肉麻,我冷……”
“那我抱紧点……”
我哭不出来了,竟然想咧开嘴角笑。
“很久没和我斗嘴了……很怀念吧……”
“……我讨厌你……”
“你不恨我就好……”
“……我不恨……”
凌竹一震,我抱着小默有些发抖,“我真的不恨你了……”
“那我死而无憾了……”
“你很矛盾。”
“云儿也这么觉得?”
“你很有自知之名啊……”
“云儿……”
“有屁就放……”
“你喜欢我么……”
“我讨厌你……”
“嗯……我知道云儿其实喜欢我……”
“我讨厌你!”
“嗯嗯!你喜欢就好……”
“……”我翻白眼。
“跟你说话总是这样……”
“这样你才不能忘了我……”
我低头看到他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
“凌竹……我不会忘了你的……对你……有恨……又讨厌……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凌竹发颤,却再也没说一句话。
我是反握住我的手,死死的。手心汗湿,冰凉。
我抬头看天,已经天明了。
这种等待死亡的感觉,真是令我刻骨铭心,一辈子都记得。
我什么也不想说了。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又很复杂。
现在想想,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凌竹一直都是学闵的样子。
他抱着我,我握着他的手。
他说,他和学闵使了交换容貌的法术,一年之后才消失。
他说即便是死了,等我再见到学闵,他一年之内都是他凌竹的样子。
他问我,亲吻,拥抱的时候,看到他的脸,会不会想哭呢。
我不语,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说,也许我陪你死在这里。
他摇摇头说,你的阳寿长着呢,我身中剧毒,何必在这世间残喘,大不了转世,十八年后还是个杀手。
终于我笑了。
可是后来的事情,却令我窒息。
天明得失后果然天上飘来一堆彩云。
眼前一亮,一个一身华衣仙气的女人,一脸怒容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就是你这个小妖精!
她骂我。
这便是雪敏前世的发妻……难怪他会喜欢上我……
她没说话,只是冷笑着伸出手,一道光,我周身一轻,在眨眼,身后的凌竹已经不见了。
她说,这便是你最爱的人?
她手里捏着一点光,像一条丝线。
她说这个是凌竹的魂。
她说,小妖,我不杀你,我要你活着,活到天荒地老,可是我要杀了你最爱的人,要你尝尝我在狐王宫等待万年的痛苦!
说罢她手一捏。
我只觉得眼前一亮。
凌竹的魂魄,就在我眼前被捏得粉碎……
然后她消失了,我瘫倒在地上,哭着爬过去,却一点碎片都找不到。
他刚才还说了,投胎转世,十八年后还是个杀手。
凌竹……
凌竹……
你的魂呐!……
二十章
他说,他和学闵使了交换容貌的法术,一年之后才消失。
他说即便是死了,等我再见到学闵,他一年之内都是他凌竹的样子。
他问我,亲吻,拥抱的时候,看到他的脸,会不会想哭呢。
凌竹。
你狠。
我确实忘不了你了。
我还幻想着和水月不败学学法术,多活个几十年,看看转世轮回的你,看看新出生的你。
我要把你抱来养,天天欺负你,捏你的脸蛋,打你的屁股。
你说你十八年后要当杀手。
我偏不要你当。
我要你当个书生去考试,要不然就当个医者开个药馆。
对了,等我和学闵老了,就把念雪庄给你。
给你挑一个天下最美的男人做妻子,再找两个最丑的女人最小妾。
对了,我要你成年之前都穿女装,还要在你胸口塞两个大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