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然后她转声朝里面喊了一声:“列夫!”
“那么我们来签一张契约吧。”那个女人将宁零从母亲身边拉过来。
宁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那个满脸脂粉的女人拖进去的,但他还清楚的记得,因为他的防抗,母亲重重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就像平时那样。但宁零还是极力的防抗,最终还是敌不过妓院那两个精壮的打手。
宁零被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户也无法打开,一直停留在傍晚的天空只能照进来一些极微弱的光线。他面前放着一碗热腾腾的土豆焖牛肉,在昏暗的灯光下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宁零毕竟年幼,抵抗不住腹中饥饿的感觉,三两下就吃完了。
而他也并不知道母亲把他卖到这里两个星期是要做什么,只有默默的等待。
外面传来几个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那个女人带着几个人打开门走进来,向他们吩咐道:“把上次卡卡的那件衣服拿给他穿上,好好洗个澡,趁着‘白昼’把他送到德库拉先生那里。”
“是,夫人。”几个仆人的到命令立刻上下其手的在宁零身上做些他不懂的事。
宁零呆愣着站在那里任他们摆布,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半天才充满敌意的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女人颇有深意的笑着说:“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叫我爱伦娜夫人。既然你母亲把你留在这里,那么你就要为你人生学到重要的一课了。”
“那你们是要带我去学校吗?”他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会让去学习。
爱伦娜并没有笑,只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尤里。”宁零没有说自己的中文名字,而是说了父亲为他取的俄文名。
几个仆人上下检查,确认宁零身体各方面都完好,向爱伦娜悄声汇报了几句,宁零就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浴室里。
被好一阵折腾,宁零才被带了出来,爱伦娜和几个妓女在内室里说笑,宁零被两个女仆从浴室里带出来牵到爱伦娜面前,几个人同时愣住了。
刚
才那个穿着淡薄衬衣的漂亮孩子,现在变得简直像天使一样。他穿上了一件精致的褶变衬衣,墨绿色的长袖外套上镶嵌着两排金色的扣子。头发被清洁得很干净,柔
顺的贴在额前,黑色的双瞳露出一丝怯弱,因为浴室的热气让小小的脸蛋从里透出一些粉红色,就像藏在白皙的皮肤下的一样,那么自然且漂亮。
爱伦娜愣了一下,激动跑过去抱住宁零,语调高昂的说:“这回能赚到大钱了!”接着立刻吩咐道:“快准备马车,我要亲自把他送过去。”
“是,夫人!”
宁零没有防抗,而是乖乖的跟爱伦娜上了马车,因为他认为是要带他去学校,虽然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马车颠簸着在一座建筑前停下,宁零几乎已经睡着了,美美的吃了一顿,又舒服的进行了一次沐浴,穿着久违的干净衣服,睡意就完全无法抵挡的来了,更何况毕竟现在也已经是夜里了,虽然天依然亮着。
爱伦娜嘱咐他乖乖坐在马车里,自己则先一步的下了马车。
突然听到一阵哭声越来越近,一个男孩接近哀号的哭着,还有一个男人在喊着求饶,宁零轻轻的将帘子掀开了一个小缝隙,看到一个漂亮的男孩被打得浑身是伤,衣服都被扯破了,他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帘子,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觉。
爱伦娜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叫道:“下来吧。”
宁零耳旁那个男孩的哭喊声还未消散,心里一时有些抵触情绪,不知是进是退。爱伦娜连连叫了好几声,他挪动身体,勉强让自己向门边移动,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忽然到了这样的一个环境,和完全陌生的人,以及这座大的离奇的房子,都让他产生了不适感。
他被爱伦娜牵到一个人面前,由于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皮质上佳的黑色的皮鞋。
“这个孩子可以进去吗?”爱伦娜在问那个人。
宁零正好奇的四处张望,然后把眼光停在了门前这个衣服上连一丝皱褶也看不到的老头身上,他毫不避讳的望着他的眼睛,然后好奇的眨着眼睫。
叶菲姆为德库拉做了整整三十年的管家,因为主人的特殊“嗜好”,他替主人看过的男孩有如天上的繁星,而他还是为这个孩子心跳停了一拍。
他清了清喉咙,用他特有的那种强调说:“跟我进来吧。”
十七 女王
爱伦娜立刻紧紧尾随其后,她也是头一次能够进入德库拉的豪宅里,光是花纹翻覆的大门和精致的水晶壁灯就显得这家主人的与众不同了。
“先
生,这个孩子还没有训练过,可能会有些不听话,希望德库拉先生下手轻一些。”爱伦娜跟在叶菲姆身后用极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她心里有些同情这个
孩子,虽然她见过的妓女中也有很多身世凄惨的,但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无情的母亲,但是生意人的本能还是受利益驱使,尽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叶菲姆停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步,微微的侧过脸,眼神冷酷的说道:“德库拉先生该怎么做还轮不到谁来指挥。”但他眼光落到正歪着头看他的宁零身上时,还是变得柔和了些,继续走着说道:“放心吧,先生也喜欢自己调教孩子。”
爱伦娜也知道这个孩子一定能通过德库拉管家的审查,但没想到这么快,她用最后的一点儿时间跟宁零讲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见到了德库拉先生可不能用你的眼神直视先生,知道吗?”爱伦娜牵着完全心不在焉的宁零,耐心的又说了一遍。
“他会给我好吃的吗?”宁零停下来,答非所问的回答。
爱伦娜侧头一阵苦笑,回答道:“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就会有好吃的。”
宁零这才乖乖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在一扇厚重华丽的酒红色的双开大门前停下,金铜色的把手上连一枚多余的指纹都没有,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夫人,把孩子交给我吧。”叶菲姆在门前停下。
爱伦娜低头看了看宁零,把他交给了叶菲姆,宁零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些不舍,而他的母亲甚至都没有给过他这样的眼神,望着那双有些不舍的眼神,宁零听话的跟着叶菲姆进入那扇大门。
宽敞而豪华的房间里只站着两个女仆,叶菲姆带他来到房内的另一扇木质大门前,轻轻的敲了几下,恭敬的说:“先生,爱伦娜夫人送来了一个孩子。”
隔了一会儿,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叶菲姆我头疼……。”
与其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如说是个颇孩子气的声音,那口吻更像是在撒娇,声线也不像男人所特有的那种低沉,而是有些华丽的一个男声。
“先生不看看这个孩子吗?”叶菲姆一样低头站在门口,又一次的询问。
宁零挣脱他的手,去拿桌上的点心,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看到这么多可口的电心摆在眼前,除了父亲还在的那段时间。
里面那个声音继续雍懒的回答:“不看了,拖到下面去打一顿。”
其实这是很平常的事,如果遇到德库拉心情好的时候也许看都不看,也会赏好几百卢布,不过这还不是最坏的时候,但叶菲姆看着正大快朵颐的宁零,稍有一些不忍。
“先生,这个孩子您会满意的。”
里面的声音停了停,带着笑意的说道:“叶菲姆替他求情吗?那带进来吧。”
叶菲姆等到命令朝女佣们一挥手,手里还拿着饼干的宁零被硬拉了过来,叶菲姆推开那扇木门,拉着不甘愿的宁零进了去。
这间屋子比外面那间小了许多,不过里面除了书就是书,更让宁零肯定了是带来学习的这一点。一个男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一堆书里,身上穿着一件棕褐色镶着金丝的外套,与他的棕色头发很相配。
他慢慢的将头转过来,宁零竟然有一些紧张,悄悄的把手上的饼干藏到口袋里,胡乱的用袖子在嘴上一抹,立刻端正的站好。
真是个漂亮的男人,并不是指宁零,而是德库拉。
比
头发颜色稍浅一些的棕色眼瞳看上去毫无感情,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架简单的金丝眼睛戴在脸上,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更好,只是他的脸色太过苍白,看起来有
一些病态,但他的五官却都在最合适的位置发挥出了最大的魅力,宁零头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男人,也第一次感觉到美丽这个词可以用在男人身上。
德库拉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宁零傻傻的看着德库拉,还在心里嘀咕这个老师的房子和老师都太漂亮,直到叶菲姆在他瘦弱的肩上拍了一下,宁零才回过神,回答道:“我叫尤里。”
“尤里是吗?”德库拉用掌被在尖尖的下巴上摩挲了几下抬起头,说道:“把爱伦娜夫人带进来。”
叶菲姆恭敬的退着出去,心里却为宁零高兴,虽然德库拉表面上没有露出喜悦之情,但他还是第一次询问被带来的孩子的姓名。
宁零见叶菲姆出去了,面对这个人有些紧张,手脚也不自在了。
德库拉拨开那些书,冲他招手,说:“过来。”
宁零出与本能的摇摇头,身体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步步的往前,那情景就像是被人施了催眠术一样,宁零觉得自己的身体会被这个华丽的声线牵引,就像是用声音在灵魂上绑了细线。
这个人不是好人,那时宁零心里的唯一想法。
另一边叶菲姆带着心情忐忑的爱伦娜进来,以爱伦娜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德库拉先生绝对对宁零非常满意。
“这个孩子多少钱?”虽然声音有气无力,但却让人觉得不可怠慢。
爱伦娜有些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德库拉,这个孩子不管出多少钱也只有两个星期的使用权。
“说吧,我知道这个孩子能卖个好价钱。”否则德库拉也不会特意叫她一个妓院的主人进来,弄脏了他的地毯。
爱伦娜为难的说:“对不起先生,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进来才把他交给我的,并且只把他卖给了我两个星期。”
德库拉不想再跟她废话,她身上的脂粉味让他头更加晕了,“如果孩子的母亲来了,让她到我这里来。”
叶菲姆立刻会意,挡住还要企图解释的爱伦娜说道:“夫人,请跟我来。”
爱伦娜依依不舍的望着还懵懂的宁零,看来德库拉是不可能把孩子还给他母亲了,不过跟着德库拉还不如跟着无情的母亲。
叶菲姆走后,两个女仆进来带宁零下去,又一阵清洗,一直折腾到深夜,才把已经充满睡意的宁零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屋的陈设和其他的地方差不多,华丽的壁纸和厚厚的地毯,只是中间有一张淡色的大床,厚厚的幔帐罩在上面,所以看不清里面的人,这样的陈设似乎更适合一个女人。
“尤里?”从幔帐里传出那个可以捆绑灵魂的声音。
宁零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几步,不过他有些不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为什么会在深夜上课,而且是在卧室里。
宁零站到床前,叫道:“先生。”
十八 变态
“尤里是吗?坐到那边的凳子上吧。”德库拉掀开厚重的幔帐坐到床边,只穿了一件淡薄的衬衣,两条白色的细带垂在胸前,衬衣的口子没有扣起来,形成一个“V”字型的豁口,能够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旖旎。
宁零感觉全身的热气都跑到了脸上,身体硬绑绑的挪动着,都能够听到自己骨节间活动的声音,他乖乖的坐到凳子上,规矩的将手放在腿上,等待着德库拉的下一步吩咐。
但德库拉忽然不说话了,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宁零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吸气和呼气时发出的鼻息声,地上放着的一个深褐色木质的落地时钟,发出“喀哒、喀哒、喀哒”的响声,时针和分针在十二点的地方交汇。
“咚、咚、咚……”
在时钟的声音响到第十一下时,德库拉将垂在前额的刘海一甩的同时取下了眼镜,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眼镜和柜子接触时,发出很好听的碰撞声,德库拉慢慢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了过来。
宁零作为人的本能感觉到危险靠近,身体缓缓的往后面移动。
这
是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德库拉,棕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般光泽,从眼神里透出的那种邪恶,好像是换了一个人,原本苍白得病态的皮肤现在看起来白哲像能
反光,垂着的双手间,灯光都能照透他的手指上的骨节,看起来那样的透明。宁零觉得似乎现在他微微张开那红艳的嘴唇,就能看到两颗尖锐的犬牙。
“先生?”宁零身体逐渐向后倾斜,随着德库拉的靠近。
而越来越近的德库拉身后居然除了地毯以外,没有灯光反射的影子,宁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只知道事情非常可怕,对于他十一岁的生命来说,这样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德库拉停下了脚步,语调奇怪的问:“你怕我吗?”
宁零想起小时候父亲讲的那个中国的鬼故事,对于这种情况,不能老实回答!
于是他急忙连连摇头。
“那么过来。”德库拉向他招了招手
宁零心跳的速度几乎已经达到极限,连走路时双脚都有些颤抖。距离德库拉还有几步距离时,德库拉忽然伸出手将他拉过来,手指的冰凉穿透了宁零的外套。
“先生……”宁零感觉有些不妙,极力想要挣脱,身体却无法动弹。
忽然,德库拉迅速的俯下身体,宁零感觉颈间一氧,有什么东西刺进了皮肤,但一点儿也不疼,反而有一阵快感,从身上的四面八方涌到下腹,那种陌生的感觉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是完全未知的。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被召唤似的冲向了左颈处,温暖又舒服的感觉袭击全神的神经,宁零忍不住“啊”的呻吟的一声,德库拉为这声呻吟停滞了一下,接下来是更深的咬进。
啊,来得更多一些,宁零在心里呼喊着,连双颊都微微红润了,嘴里更是无法控制的呻吟着,这是一种怎样的快感,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此时此刻,他好像和德库拉先生合为了一体,甚至能听到德库拉“咕咕”往下咽血的声音,和他体内因为自己的血液而有了一些温度的身体。
渐渐的有些头晕,德库拉离开他颈旁时,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两颗獠牙和那个英俊的面孔,然后不省人事。
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则躺在一张柔滑的大床上,丝质的床单散落在床的各处,德库拉先生就睡在他的侧面,他睡得很香甜,均匀的呼吸声在自己的脸旁擦过,跟昨夜的他一点儿也不相像,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德库拉眼睑颤了一下,梦呓般的叫了一声:“尤里。”
宁零偷偷的爬下床,想要寻找一些吃的,外门就传来了敲门声。
叶菲姆只敲了两声就推门进来,神色有些慌张的走到床前推了推德库拉说:“先生,先生!”
德库拉懒懒的睁开眼,但没有理会慌张的叶菲姆,而是四处寻找宁零的踪影。叶菲姆神色更加着急的叫道:“先生!组织里那个中国人来了!”
德库拉眯着双眼问道:“谁?”
“宁易!”连一向只有一种表情的叶菲姆也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神情。
父亲!宁零在床底听到父亲的名字,差一点被口中的饼干噎到,他急忙爬起来,寻找父亲的身影,头“砰”的一声撞在床沿上,那边的两人目光同时被他吸引了过来。
德库拉看到满脸饼干碎屑的宁零忍不住将他拉过来,温柔的用手拨开那些碎屑,然后好象没事发生的转过头去,淡淡的对着急的叶菲姆说:“让人来换掉地毯和床单。”
“先生,不能轻视他,他也许带着‘极光’!”叶菲姆看到无畏的德库拉更加的着急了,如果不阻止事情的发生,那么可能会造成难以弥补的后果。
德库拉翻身起来,悠闲的整理着衣服,看起来更加的慢条斯理了,他拉过四处张望的宁零,吩咐道:“准备好马车了吗?”
叶菲姆听到主人终于有了想走的意思,表情这才舒缓了一些,“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请您务必快一些吧!”
宁零听说要离开,立刻挣脱他的双手,喊道:“我不走!”
叶菲姆刚想说什么,德库拉就已经站了起来,把一脸坚定的宁零轻松提起夹在掖下,任他再怎么吵闹也不再将他放下来,大步往门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