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维似乎对自己的战术非常自信,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显得惊慌失措,根本无法应付,偷袭维卡的左手被强行的一拉,被维卡用力的折到身去,重重的甩到了宁零他们那间牢房的门口,疼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哥哥看到弟弟失败,大概是准备豁出性命,"啊啊"的怪叫着冲过去,维卡只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就将一拳将他打出几米开外,准备继续向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埃德维动手。
"永在的父啊,请救赎我肮脏的灵魂,请宽恕我的罪孽。主啊,愿用我最后那些罪恶的生命来救助我病床上的父亲,以我肮脏的灵魂作为交换,请宽恕已被黑暗侵蚀的我吧。"
宁零听到的是埃德维闭着眼的忏悔,一个天主教徒竟然做出窃取内脏的事情,确实有些难以让人相信,但是他病床上的父亲?!宁零确实听到了这句话。
维卡的拳头近在咫尺,埃德维单手放在胸口前,眼皮都皱在了一起。
"住手!"
这个怒吼的声音所带来的效果,盖过了赫德斯的暴风雨和龙卷风的震撼,其他的犯人显然也被这个大胆的叫声所怔住,但大家眼里流露出的都几乎是兴奋和希望。
"噢?"维卡也确实停住了手,但脸上充满了不屑的笑容,那张可爱的小脸顿时让人有些生厌了。
"埃德维。"哈吉斯艰难从地上爬过来,扶起已经要痛晕的弟弟。
伊万突然走过去,左手一边按着自己忽然开始做疼的太阳穴,右手从后面圈住了宁零的腰,低吼道:"你疯了吗?!你不是他的对手!啊......"说到一边的时候,整个身体忽然顺着宁零的身后滑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
"那家伙......想要出来。"伊万痛苦的抱着头,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
"打开A12。"维卡才不管里面的状况,直接让狱警打开了牢门。
"爬出来吧,两只臭虫。"维卡的态度一如既往的骄傲。
宁零把伊万扶到床边躺好,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从牢房里出来之后视野立刻开阔了不少,但宁零首先看到的不是维卡,而是坐三楼的谢尔盖和撒丁,而谢尔盖的目光也毫不避忌的盯着自己。
二十八 激化
就连撒丁也感觉到了一楼传来那道充满愤怒的灼热目光,他把头略微靠过去,嬉笑着说:"已经动过了?"
"......"
"安德里亚,我可不记得你有向臭虫们动手的习惯,小维卡可是从圣彼得堡一直追过来的。"说着露出一脸惋惜的样子,"啊,怪不得小维卡那么伤心,你迷上那只小虫子了?"
"只是第一次出手的对象是他而已。"谢尔盖没有跟他计较,虽然在跟撒丁交谈,但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下面。
撒丁一副不知道答案不死心的表情,将脸凑到谢尔盖的面前挡住他的实现,继续问道:"为什么那么特别要挑他?"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谢尔盖的话里透着一些淡然,似乎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撒丁无趣的坐回去,"切,要是安德里亚对其他人太好,我可是要吃醋的。"
谢尔盖笑了笑,说道:"看来你更喜欢外面。"眼里透出的却是寒光。
"其实那小子不错。"撒丁没有停住,但语气不像刚才那样带着调侃。
"你越来越无聊了。"
"安德里亚,我们是朋友吗?"撒丁忽然严肃以来。
"是。"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把目光投向了下面......
原本就要被关在牢房里面的伊万,却忽然在门的那一瞬间跑了出来。被打得趴在地上的哈吉斯兄弟即将被警卫拖走,作为"晚餐"。
"等一等。"说话的是宁零。
但警卫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机械性的拖动着两个仅剩几口气的人。
"他是想救那两个人吗?"撒丁似乎颇感兴趣,一边身体都倾了出去。
谢尔盖拉过衣领,对着耳机小声的讲了一句:"停下来。"
狱警立刻停下了动作,虽然只是极短暂的一下,但他往楼上谢尔盖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维卡的眼睛,同时察觉到的还有伊万。
而被各种感情冲晕头的宁零,正对着比自己更凶猛的"野兽"怒长的牙齿,看起来似乎有点可怕。
"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拖下去!"维卡把所有的怒气用声音吼了出来。
狱警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宁零似乎也有所察觉,他抬眼看上去,谢尔盖正以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维卡也将目光投向了谢尔盖,因为谢尔盖的眼神已经昭示了一切,那并不是简单看一场打斗那样简单,更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他太了解谢尔盖的嗜好了,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所代表的是什么,只是猜不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别跟他们碰硬的。"伊万一手拉过宁零,大拇指却在宁零的手腕内侧抚磨,宁零有些不解,但没有立即表现出来,伊万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一定是在暗示他什么。
宁零立刻眼波流转,环顾四周,立刻就发现了伊万所指的是什么。宁零侧头靠到伊万身上,对着伊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外人几乎很难察觉,只是看他们的样子十分亲昵,倒像是关系些暧昧。
"哦~安德里亚,那个金发的家伙,不就是传说中和一个人中国逃出过赫德斯的人吗?咦,看来他的爱好似乎和你相反啊,他似乎比较喜欢东方人~"撒丁在上面其实看到了宁零那个奇怪的笑脸,但在他看来也只是两人暧昧的表现。
"你吵得我头疼。"
"安德里亚......"撒丁一脸委屈,将身体靠得更近,但下面已经开始动手了。
宁零首先向维卡出击,挥拳打向他的脸上,但立刻被维卡巧妙的闪开,宁零马上倒退几步,似乎为了避开维卡的还击。
维卡的表情颇有些得意,立刻追上去还击,这时候伊万在维卡身手冲宁零做了一个极小动作,也许其他人看不见,但是坐在三楼的谢尔盖和撒丁却全部收入眼底。
乍看起来宁零毫无还手之力,除了偶尔打出的空拳以外,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后退,两个人都已经接近门边。
维卡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喊道:"清楚自己的实力了?"
"恩~,清楚极了。"宁零身体快速的一侧,躲开了维卡的攻击,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但那个笑容很明显不是对着维卡的,维卡也立刻意识到这一点,但维卡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脖子,后颈被人重重的掐住,整个人都被那股力量推到了大门了。
脖子上的力量渐渐加强,甚至连维卡也有些缓不过来的力道。
维卡悬空的双脚往门上使劲一点,企图靠这股力量翻身过去撕碎袭击他的人,耳边忽然一阵凉风,一个拳头重重的落到了他的头边。
"如果你不想我把你扔出去,就老实点。"
只是短短的十分钟不到,伊万和宁零配合得天衣无缝。
但维卡并不害怕,被掐住的脖子说话虽然有些费劲,但锐气丝毫不减,"你凭什么认为你有本事打开这扇门,即便是你有本事把我扔出去,难道我会害怕这点小小的龙卷风吗?"
伊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捏住维卡的手腕说道:"我以为你还没被龙卷风吹走,就会被外面的激光射成马蜂窝。"
暴风雨期间,赫德斯的犯人没有任何人手上戴有"黄蜂",维卡也不例外,即便他是为了谢尔盖才故意犯下罪行来到这里,也并没有得到特殊的招待,伊万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啊!居然抓住了维卡。"在二楼的人所处的位置较高一些,恍惚看到了伊万抓了维卡,于是有人大喊起来。
"什么?!"
"是谁抓住的?!金发还是那个中国小子?"
牢房里的其他人听到了二楼有人说出那样的话,也开始喧哗起来。如果说这里有人喜欢维卡的话,也只是喜欢把他压在身下,但是即便是没有谢尔盖在,也没有人是维卡的对手,所以大部分的人对维卡充满了恨意。
听到犯人们的欢呼声,伊万抓着维卡压在门上,炫耀似的的看着宁零,那眼神似乎在夸耀着,"我是不是比那个家伙强多了"
"呵,小心别惹恼了他的主人。"宁零调侃似的的说着。
二十九 前夜
撒丁终于按捺不住,首先从三楼跳了下来,银色的发丝在空中缓缓的飞舞,他的身形似乎比维卡更轻盈,跳下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响声,只是脚尖轻轻一点就落地了。
伊万放开压住维卡的手,望着撒丁走过来的方向,说:"看来他的主人不太关心他的宠物啊。"
维卡是第一次和伊万交手,没想到就落了个惨败的下场,他明白谢尔盖的个性,即使是"宠物",如果不是最好的,也许他会想也不想就丢掉的。但他不一样,他和谢尔盖以前的"宠物"都不一样,维卡深信这一点,谢尔盖对他的一切都超过其他人。
撒丁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一脸笑意的走过来,银丝柔顺的垂在肩上,唇角只是轻轻的上扬,但眼里却读不出任何感情。
看到撒丁走过来,维卡立即单膝跪在地上,语气里透着一丝焦急:"先生他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恐怕不会了。"
维卡听到这句话后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他失败了,他会被先生淘汰了。
撒丁却将维卡扶起来,神色悠远的说:"暴风雨就要停了,刚刚接到通知,今晚过后,将会有大批的犯人被移送到赫德斯,新的领导人也会一齐到。"
"新的领导人?!"维卡神色大变的问道。
就连伊万和宁零也不小的吃了一惊,一直像扑克脸一样的狱警们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由于撒丁毫不避讳的态度和冰冷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使得即使在暴风雨的乱石和呼啸的风中,赫德斯的各位也清楚的听到了他的话。
"这位新的领导人将会和安德里亚一起管理赫德斯。"撒丁一边说,一边向狱警挥了挥手,将宁零和伊万押送回牢房。
维卡不可思议的摇着头,"难道有人比先生更出色吗?!"
"安德里亚的势力始终还是抵抗不了政府的力量,这只是给他不愿意注射‘FXX25'的一个小小的惩罚。"撒丁将目光飘向三楼那件大门禁闭的房间。
维卡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抬头问道:"那么这次押送来的犯人?"
"没错,除了一些正常的犯人以外,基本上都是‘FXX25'注册后的‘失败品'。那些人,太弱了,无法接受‘FXX25'的强度。"
"那么他们随时可能变异,政府把他们丢给先生难道是想让赫德斯完全毁掉吗?"
"别小看了这位新的领导人。"撒丁的脸上也泛出一丝不寻常。
除了伊万和宁零以外的其他犯人,几乎都在胆战心惊的等待着维卡前来‘情场'。外面的暴风雨呼呼作响,狂风和岩石碰撞时所发出的声音,像一个充满怨气的夫人,哭诉着丈夫的夜夜晚归。岛上所有能被风吹动的石头都被吹到赫德斯的钢铁外墙上,"噼里啪啦"的响声此起彼伏。而宁零和伊万也确确实实的听到撒丁和维卡谈话中的那个新的领导人,那代表了什么他们不知道,总之,不是好事。
"真是不敢想象,我们傲慢的狱长大人要和别人一起管理这里。"
"那家伙不可能会妥协吧。"宁零拧开水龙头,用水将刚才打斗时擦伤的手臂上的血冲洗掉,冰冷的海水刺骨的凉,还带着盐分所带来的疼痛感。
伊万忽然一个翻身爬起来,将宁零半个身子都拉了过来,"今晚一起睡床吧?"
宁零的伤口因为海水里的盐分有些生疼,但这提醒了他。
"伊万,外面的红外线装置主控制台在那儿?"
"什么?"伊万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么当初不是你和我父亲一起逃出去的吗?!"
伊万在床上坐好,嗓音有些沙哑,还透着一丝无奈的说道:"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意识非常模糊,也许那个家伙出来,你还能问出个究竟,不过虽然我记不得是怎么逃出去的,但和你父亲相处的每一天,我都记得非常清楚。"
宁零明白伊万所说的那个家伙是谁,是另一个他自己,也许又不是伊万,是另一个特别的存在而已。
"也许我们再‘做'一次那家伙就出来了?"伊万不理宁零深沉的脸,油腔滑调的说。
宁零不理会他,脑中还有着无数个问号:"谢尔盖似乎已经知道你从这里逃出去过,为什么没将你特别关押。"
"说明狱长大人有更棘手的事情处理。"伊万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不,伊万,撒丁说出这件事的时候,那家伙还没有接到通知。"
"这代表什么?"
宁零抬起头,黑亮的眼珠映射出仅有的一丝光线,魅惑的扬起唇,"也许有人有意想放我们一马。"
伊万跟着他扬起嘴角,将他扑倒在床上,压低了嗓音说:"现在我们该做的就是养足精神,欢迎我们的新室友。"左手顺着宁零的腰际滑下去,在他腿间的软肉上来回挑逗。
宁零并不防抗,只是慢慢按住他的手。
"你喜欢我父亲。"
"哈哈哈哈。"伊万翻身躺到床上大笑起来,笑声在牢房间回响,也许三楼也能听得清楚。笑了好一阵,他终于转过身对宁零说:"如果有女人,我是不会和男人上床的。"
宁零比他更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有老爸在,我是不会和儿子上床的吗?恩?"
伊万被人揭了底有些尴尬,翻身缩进墙角里,嘟囔了一句:"下次再也不替你出头了......"
"还是担心一下明天的赫德斯谁能替‘它'出头吧,这位新来的领导人,会不会比那家伙更变态。"
"哈哈,狱长大人现在是不是正拿着他的土豆汁,难受得睡不着呢。"
三十 新皇
三楼的那间华丽的房间里,暖色调的灯光将墙壁上的宝石和水晶照射出奇异的光芒,维卡乖乖的坐在地上,看着各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安德里亚,他们会抢我的房间吗?"撒丁身体陷在沙发里,愁眉苦脸的窝在里头。
谢尔盖放下手中的书,望着撒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不是父亲喜欢撒丁,他能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也真算是奇迹。
谢尔盖将书重新拿起来说道:"我不会允许有人破坏我的游乐场。"声音很轻,但却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力量在里头。
原本在第二天就应该到达赫德斯的那名俄罗斯人,整整迟了一个星期才随着押送来的犯人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赫德斯。由于他们的数据还没有被输进岛上的保卫系统,狱警也没得到具体前来的人数名单,显得有些忙乱。
但是奇怪的是,不仅是谢尔盖,就连一向喜欢热闹多事的撒丁也没有出现,仅仅是维卡出去迎接。
巴帝斯特,原本和谢尔盖同属于俄罗斯政府组织,但两年前忽然加入神秘的地下组织,立下了不少功劳,最近几年更是平步青云。
他穿着一件和谢尔盖一样的黑色军衣,只是没有戴上军帽。海风吹起他微微卷曲的棕发摩娑着耳朵的轮廓,同样棕色的眼眸有些拉长,看起来像一种猫科动物,鼻子的前端有个漂亮的小弯勾,侧面看上去很帅气,微方的下巴上有一道小沟,这不像是典型的俄罗斯式面孔,但确实是条纯种的俄罗斯"狼狗"。不过他看人时总是歪侧着头,用眼神的余光扫过来,追踪似的目光,让人有种无处躲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