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帝斯特对谢尔盖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无理,感到非常不满,立刻由皱眉变为颇为挑衅的嘴脸说道:"谢尔盖先生似乎对我的到来不太欢迎。"
修恩也从旁边的饭桌旁找来一张椅子端给巴帝斯特坐下,但他的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的往谢尔盖旁边的维卡身上瞥去。
这时维卡忽然开口说道:"能够和谢尔盖先生相对坐在一起,是您的荣幸,巴帝斯特先生。"
巴帝斯特对他的冷嘲热讽非常不满,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变形了,而谢尔盖完全无视与他的存在,很悠闲的端着杯子泯了一口,然后安静的看着犯人们用餐。
"谢尔盖!"这样的淡定更让巴帝斯特讨厌。
谢尔盖本身非常抗拒吵闹的人和事,他短暂的闭上了眼就立即睁开,不紧不慢的说道:"希望你能适应接下来的生活。"说着就拿起军帽戴在头上,站起来慢慢的往门的方向走去。
巴帝斯特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了。
"玩个游戏吧谢尔盖,就用这里的犯人作为我们各自的筹码。"
如果谢尔盖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么就正中了巴帝斯特的下怀,他的目的就是将这里的死刑犯全部弄死后,换上政府做‘FXX25'失败后的试验品,因为那些试验品毕竟有2.5%恢复机会,而恢复后的人他有办法会他们清去记忆,让他们成为他忠实的奴隶,为他的‘雄心壮志'做准备。
这里将不再是恶魔岛,而将成为巴帝斯特的私人‘实验室'。
谢尔盖停下了脚步,巴帝斯特一副奸计得逞的笑脸,却在谢尔盖转身之后完全湮灭。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赌?"
在赫德斯,虽然他们同时负责管理,但在军衔上谢尔盖就高过巴帝斯特,更别提功绩和其他,巴帝斯特没有和谢尔盖平起平坐的资格。
"可是很抱歉谢尔盖,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军医在我的手里,那么你就会答应了?"
谢尔盖转身时掂起的脚后跟还没有落下,额前微微皱起,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什么?"
三十三 游戏
巴帝斯特的嘴角立刻有些嚣张的翘起,旁若无人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谢尔盖的表情似乎令他非常满意,"怎么,谢尔盖,看来你的军医非常重要啊?!对那个游戏有兴趣了?"他细长的声线在谢尔盖耳边回响,就像耳边有几只苍蝇来回围绕着"嗡嗡"乱叫。
但谢尔盖的眉头有仅仅只微微的皱了那么几秒钟,便立刻恢复了原样,他转过身,抬起脚继续往门边走,边走边说:"既然他在你手上,就随你怎么样吧。"谢尔盖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不过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微笑。
坐在饭桌上的犯人们不明白两位长官在为什么争执,也没有多少人留意。其实谢尔盖和撒丁的关系特殊宁零早就感觉到了,谢尔盖虽然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就没再过问,但一旁的维卡已经会意的在向他悄声说着什么。
"他们只有两个人?"谢尔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在跟一旁的维卡对话,但很难让人猜到对话的内容。
"不。"维卡忽然一惊,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
"是的,一共是三个人,我想撒丁先生应该在那个女人手里。"
"那个白痴......"谢尔盖低声咒骂道。
巴帝斯特半眯着那双细长的眼睛,看着谢尔盖一步步走向门口,终于有些忍不住的喊起来:"谢尔盖,你真的想清楚了?"然后将一个东西甩到了谢尔盖的身后。
宁零看到眼前飘过一个银色的东西,一把抓住,竟然是一大把用带子捆起来的头发,从长度和发色来看,应该是属于撒丁的没错。
谢尔盖显然也被它吸引,他看了宁零手中的头发,冰蓝色的瞳孔和宁零正好对上,两人的目光都立刻移开。
谢尔盖没有再说话,开始往回走,往巴帝斯特的方向走。修恩立刻挡在前面,谢尔盖确实不是一个足以掉以轻心的人物,并且他们也不清楚他的实力。
"先生!"修恩挡在了路中间,组织谢尔盖过去。
维卡即刻从后面冲上来,捏紧拳头朝修恩的面部击去,用了几乎十分的力量,如果是常人的话,整个头都将不复存在。
但修恩用宽厚的手掌接住了维卡这重量级的一拳,虽然有些吃不消,却立刻用右手撑到掌后,双腿人字型的站立着,也向后滑出了一段距离。维卡不是他的对手,维卡也从未碰到过这样强劲的对手,这个人,绝对也是经过了"FXX25"注射的人,并且是个成功的"试验品"。
维卡的拳头被修恩紧紧的握在手里不能动弹,维卡能够想象出谢尔盖失望的表情,他不想再让谢尔盖看到任何失败的事,有些失去理智的将另一只拳头也挥了出去。
谢尔盖在他还未落拳时就拉住了他的手肘,"下去。"他轻声说,但不容反抗。
"先生,我......"
维卡想要辩解着什么,他仰起头看到谢尔盖一直盯着前方的脸,就立刻闭上了嘴。
修恩企图再次拦阻他,因为每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是因人而异的。例如维卡那样让人想要冲动并且保护的感觉,桌旁那个黑发的东方人所散发出的令人着迷的东方神秘气息,以及那个金发看似放浪不羁,却凌厉的气息。
这个人,全身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谢尔盖看到仍然没有退步的修恩后,慢慢闭上眼,皮质手套因为手上的用力发出摩擦声,只是一拳而已,就将修恩打出了两米之外。等他睁开眼时,不仅是所以熟知维卡力量的老犯人,伊万、宁零以及巴帝斯特,都愣在了那里。
巴帝斯特舔唇咽了一下口水,从凳子上站起来,连连往后退着说:"你......你别忘了。"他原本想要提醒谢尔盖撒丁还在自己手里,但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特别是他看到现在连爬都爬不起来的修恩之后。
"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么我的人会立刻杀掉撒丁!"
"随便你要怎么样。"谢尔盖不想再跟他废话,脸上已经露出了暴戾的表情,一只手已经都手取着手套。
"你......你父亲。"巴帝斯特准备用王牌。
谢尔盖前倾的身体立刻伸直,眼神里竟闪过一丝慌张。宁零即便是从后面也能感觉到谢尔盖有些不对劲,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你干了什么?!"
"如果我不能成功离开赫德斯,我将毁到你父亲的遗骨,哼哼,害怕了?谢尔盖?"巴帝斯特看到‘王牌'奏效,表情又变得嚣张起来,还慢慢从墙角将缩着的身体站直。
真是卑鄙,宁零虽然不认同谢尔盖的一些行事作风,但纵观全局,他倒是已自己的力量取胜,没有那些奸诈狡猾的手段,如果谢尔盖是一头猎豹的话,那么巴帝斯特就是一只狐狸。
巴帝斯特重新坐回椅子里,声调比刚才更高的说:"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而已,况且我听说这里的犯人是实行两人关押制,你不是希望他们的死亡率更高吗?这么多的犯人一起来这里,相信也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吧?我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不希望过得愉快一些吗?"
"说吧,你想怎么玩。"谢尔盖不动声色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维卡满眼愤怒的站在他身后,眼中的愤怒全部投射到了巴帝斯特身后。
宁零和伊万以及其他的犯人都有些震惊,谢尔盖屈服了,谢尔盖竟然像那个人屈服了,虽然具体内容他们没有听清,但那个谢尔盖居然屈服了。
有人在幸灾乐祸的看着,有人为谢尔盖惋惜。宁零看着十指交叉坐在前面的谢尔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谢尔盖身上那股胜者才有的光环依然还在,但似乎像一只被人捆住了手脚和利齿的花豹,有点让人想叹息的感觉。
一些囚犯趁着他们的‘游戏'还未开始,快速的往嘴里送着肉块儿,因为接下来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保存体力才是最后的方法。
修恩从墙角渐渐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到角落的那个全身伤痕的‘瞎子',嘴角挂着嗜血的微笑,就如同撒旦张开了布满华丽黑羽毛的翅膀。
三十四 王者
"你,站起来。"巴帝斯特不知道在搞什么花样,手指落到坐在最角落的宁零身上。
他这一叫,令许多人皱眉,伊万坐在另一头首先不悦,搞不懂变态想干什么。谢尔盖一直直视的眼睛也往巴帝斯特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叫的这个人,确实牵动了许多人的思维。
宁零很听话,立刻站了起来,只是双手叉在裤袋里,身体斜斜的站着,眼睛里全是不屑。
巴帝斯特看谢尔盖没有反对,接着对已经缓和过来的修恩说道:"修恩,我要这个人的眼睛。"
"什么?!"宁零有些不可置信,这人有病,宁零当时只有这个想法。
伊万在另一桌终于也坐不住了,立刻冲到宁零身前,一副同进共退的态度。
谢尔盖扫视了一下前面,终于开口了,声音略带鼻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你的游戏规则?"
"哼哼哼。"巴帝斯特笑起来像只母鸡,"很简单,只要我们从这些犯人身上取得想要的部分,组成‘一个人'就可以,不过......一个人身上只能取一样。"
"直接说你的目的吧。"谢尔盖不想为了他无聊的想法,陪他浪费时间。
"对!我们才不要跟这个疯子玩什么游戏。"一个身材矮小,白白胖胖的男人首先站起来抗议。
"没错。"接着立刻有人复合。
犯人们开始骚动起来,但修恩立刻在走上前了几步,他的眼神很清楚的告诉大家,如果还有人准备造反,那么就等着成为今天的晚餐。
巴帝斯特有些烦躁的站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谢尔盖还能这样悠闲的坐在这里:"你没资格知道我的目的,你只需要陪我进行下去。"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之前,是不会陪你疯的。"
谢尔盖也站了起来,他们的身高差距大概有接近十厘米,谢尔盖比巴帝斯特高出了整整一个头。他的身形较巴帝斯特也魁梧许多,加上头顶的军帽,站在巴帝斯特面前有一种俯视他的感觉,让人很容易产生压迫感。
巴帝斯特显然被这股气势影响了,说话的声音有些急躁:"刚才我已经跟你说了,你的军医......"
谢尔盖忽然举起修长的食指竖在唇前,打断了巴帝斯特的话。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谢尔盖是以一种极其嚣张的态度告诉巴帝斯特闭嘴。
谢尔盖的态度鼓舞了犯人们的情绪,宁零很明显的感觉到,在谢尔盖被压制时,犯人们的情绪都有所影响,毕竟谢尔盖一度是这里至高无上的"神"。
"安德里亚。"叫这个名字的,恐怕世界上还活着的人当中只有那个人了。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撒丁扑到了谢尔盖的身上,身后还站着的维卡。
"你......你是怎么?!"巴帝斯特瞪大了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
修恩在看到维卡出现的那一刹那,立刻用身体挡在了巴帝斯特的身前。他疏忽了,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疏忽,是一个致命的疏忽。
就在谢尔盖和巴帝斯特交谈的那个空隙,修恩用眼角的余光偷瞥了一眼维卡。维卡站在谢尔盖的身后,被即使是坐着也很高大的谢尔盖挡住了大半个身体。那是窗边,一些阳光撒进来,酒红色的发丝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透明。
让修恩失策的是维卡忽然转过了头,极缓的动作,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也许不会察觉到。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尔盖和巴帝斯特的身上。
维卡慢慢的张开了他的嘴唇,下颚稍微抬高了一些,从那个角度看过去,他长长的睫毛几乎盖住了眼睛,唇角还带着些许笑意,洁白的牙齿立刻展现出来,而柔软的舌头突然带着挑逗意味的刷过贝齿。修恩脸红了,呼吸也有些紊乱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有想狠狠的吸吮那小家伙的甜美。
修恩不敢再往向那边了,差点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分寸。
"喂,你这家伙未免太过分吧!"撒丁想要冲过去,一边喊着一边往巴帝斯特的方向跑着,修恩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
"你将撒丁先生藏在犯人里,先生早就察觉了。"维卡的话虽然是说给巴帝斯特听的,但唇边却带着奇怪的笑容看着修恩说。
"你......父亲的遗骨你不管了!"
谢尔盖还没来得及开头,撒丁就先冲了上去,修恩的身材修长高挑,撒丁在个头儿上完全不占优势,不过他依旧喋喋不休的说道:"如果你敢动先生的遗骨,我在这儿就先把你给‘剖'了,你这只狐狸,居然还剪了我留了八年的头发。"无奈修恩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将胸挺得更直,让撒丁难以靠近。
"你母亲也在我手里!"巴帝斯特终于按捺不住了。
谢尔盖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过他笑了,甚至笑出了声,一直在吵嚷的撒丁也将目光转了回来,维卡却觉得全身发冷。
谢尔盖扶着前额低头笑得很开心,他背对着阳光,光束从他的身后射向前,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真实表情,只能看见那个黑衣人低头展开了欢颜,唇齿分明。
"你笑什么!"
伊万和宁零在心底也问着这个问题。
没有人知道谢尔盖在想什么,当然,除了撒丁。
他脸色沉重的走过去扶住谢尔盖的手,而他参次不齐的银发、满脸污垢以及身上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让他那样沉重的表情显得有些可笑。
"安德里亚。"他先小声的叫了一声谢尔盖,接着附在他耳上说了一句什么。
谢尔盖抬起了头,背后的光束就像是他本体发出的光芒,巴帝斯特觉得一阵阳光刺眼,那个男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修恩是无法抵挡他的。
谢尔盖一手掐着修恩的脖子,将他举起,转过头对巴帝斯特说道:"如果我父亲的遗骨有丝毫损伤,我要灭了你巴帝斯特一族。"
"连你家的狗也不会放过!"撒丁在谢尔盖身后补充了一句。
"你们不能杀我!否则你们将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制裁!你是军人,你疯了吗!"巴帝斯特声音有些颤抖,眼神却时不时朝修恩担心的望去,他的脸已经憋得涨红了。
"我们不会杀你,只会说你失足掉到海里。"撒丁像是在自言自语,自己一边说一边为自己的提议点头。
谢尔盖没有否认,也就是默认。
维卡看到巴帝斯特在危机时还能担心修恩的安危,上前一步,像一个大臣为一个新提议要向教皇禀报时而举措不安的说道:"先生,杀了他我们并没有好处,也许......会非常麻烦。"
巴帝斯特随即复合:"是的是的。"
谢尔盖凛着眉看了维卡一眼,维卡立刻退回原来的地方,一只膝盖跪到地上回道:"对不起,先生......"
这里没有他插话的资格。
"你这个怪物!"巴帝斯特看着快要窒息的修恩完全无法挣脱谢尔盖的手,心里虽然着急,但却没有其他的办法。
谢尔盖冷哼一声,五指一松,修恩就那样直接落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游戏还玩吗?"谢尔盖扭头过去,像安慰孩子一样问撒丁。
巴帝斯特张嘴正欲说什么,撒丁就举起自己刚才被剪下的银发,恶狠狠的说:"玩,当然要玩!"
"你们想怎么样?"
这次巴帝斯特没有说话,而是修恩从地上爬起来先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低沉而厚重的声音,听上去比巴帝斯特那种奇怪的声线让人更容易产生好感,也更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
撒丁这下完全推开了谢尔盖,跑到前面指着前面的两个人说道:"游戏照样进行,不过是让我们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