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策————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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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策之 江山劫————笑扬
火!
熊熊燃烧著的大火!
冲天的火光染红了大半天际,
哀嚎、痛呼、悲呜、还有人垂死时发出的怨毒诅咒,震动了整个天地。
“慈悲的主神啊,请您睁开眼睛看看吧!
请您看看你虔诚的子民们,他们正遭受著魔鬼的残酷伤害,他们从地狱带来的业火焚烧
著我们的身躯,却烧不毁我们对您的崇敬和热爱……
仁慈的神啊,请原谅我!
我将以这世上最恶毒的言语去诅咒他们──毁灭,毁、灭!”
这悲壮的一幕,连苍天都为之哭泣,在冥冥中降下雨水……
一个满身泥泞的男子半跪在大雨中,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破烂烂,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
了被火舌肆虐过的痕迹,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刻骨
的仇恨和憎恶。
面对被大火吞噬了的族人遗赅,这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男子,指天立誓:
“我北潋苍冥在此立誓,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轰隆──”闪电划过,仿佛回应一般,雷声轰鸣。
男子巍巍起身,在他的身後站著一个八、九的男孩,男孩手里还抱著一个婴儿。一手抱
过繈褓中的婴儿,孩子已哭得声厮力竭,牵起男孩,三人一起穿过血色的世界,遁入尘世。
宁州 苏府
“柔儿,我的女儿啊……”美丽妇人死死的抱住怀里的孩子哀哀哭泣著,不撒手。
“夫人,您别这样。”一旁的丫鬟看著也跟著伤心,“小小姐她……已经不行了,您要
是再哭坏了身子,老爷回来见了,可该怎麽好啊?”一边劝著,一边不住的掉眼泪。
夫人真是命苦啊!老爷半年前进京赶考,当时夫人肚里还怀著小小姐。谁知出生才三个
月,小小姐连亲爹的面也没见著就这样去了……
“夫人,让人把小小姐抱下去吧,也好让小小姐早点入土为安……”
“不要,那是我的女儿,你们谁也不能带走……”美丽妇人哭得撕心裂肺,“谁也不许
!”
“夫人……”丫鬟还想再劝,美丽妇人却在此时震惊的抬头。
“雁儿,你听,有孩子的哭声!你听听,这声音……是打哪儿传来的?”
“夫人,这……”雁儿什麽也没听到,“您怕是听错了吧?雁儿什麽也没听到啊?!”
“不对,有的。我听到了……”美丽妇人仔细又听了听。
“呜哇……呜哇……”果然,一个细细的、微弱的婴儿啼哭声隐隐传来。
“你听,有的,有的!”美丽妇人嚷了几声,突然间就松手跑了出去。
“夫人,夫人……”雁儿赶紧追上。
她跑呀跑的,不顾府中下人的拦阻,一直跑到後院门口。
“呜哇……呜哇……”
隔著朱红的大门,婴儿的哭声从外面传进来。美丽妇人伸手猛的拉开了门,就见一个戴
著斗篷,怀抱婴儿的神秘男子站在门外。
“你为什麽让孩子这样的哭?”美丽妇人看著繈褓中因为哭得太狠而憋得一脸通红的孩
子,脸上又是怜惜又是心疼。
“因为她失去了母亲,所以才哭泣……”
“她……没了母亲?”美丽妇人颤抖著伸出手去,想要碰触那个孩子。“那她的亲爹呢
?”
“也不在了。”神秘的男子说。
“那她……”贪婪的看著孩子哭得红红的小脸,美丽妇人拼命压抑著心底想要扑上去抱
住的冲动。“她还这麽的小,怎麽可以没有娘亲?”
“……”男子不说话,抱著孩子正要走。
美丽的妇人一把抓住男子,在他面前跪下,恳求道:“把她给我吧!”
男子没有动作,只透过一层白色的面纱盯著脚下的女子。
“把她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妇人苦苦哀求:“求求你……”
“为什麽?”男子冷冷的问。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美丽妇人的神智已有些不清了,将男人手里的孩子当成是自己
已经不在了的女儿。她死死的抓住男子不肯放,“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她这个样子倒把一旁的雁儿急哭了。“夫人,你这是怎麽了,那不是小小姐啊,那不是
……”
“雁儿,你胡说!那明明就是我的柔儿,明明就是!”
“夫人!”雁儿哀叫一声。
夫人难道因为小小姐的事而疯颠了不成?被妇人的疯状打动,雁儿终是不忍,於是也跟
著跪下求道:“公子,您就把孩子给我们吧!夫人她刚刚失去了小小姐……她一定会把您的
孩子当自己的亲子看待的!”
“……”男子似乎考虑了一会儿,认真的问那妇人:“你会好好待她?”
“会的,我一定会的。”妇人惊喜的应道。不顾人家还未同意,就扑上去抢过了孩子抱
在怀里。“乖啊,不哭,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她细细的哄著。或许是有缘,孩子一到
了她的怀里,很快便不哭了。
“公子,谢谢你,谢谢你!”雁儿万分感激,不停的道谢。
神秘男子什麽也没说,只最後再看了一眼那繈褓中的孩子,便拐入小巷中离开了。
“好了,夫人,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大,孩子会著凉的。”
“好的,雁儿,咱们回去。你看她一直吮著我的手指,是不是饿了?”
“嗯,大概是饿了。我们带她回去给奶娘喂奶。夫人,想到给她取什麽名字了吗?”
“名字?当然是涣柔啦。她就是我的女儿,我的柔儿……”妇人满心欢喜的抱著孩子。
这时,远远的传来了家仆们兴奋的呼叫声:“夫人,中了!中了!老爷他高中了!头名
,老爷中了头名状元!”
“什麽?!中了?!雁儿,老爷中了,中了!”
“夫人,雁儿先在这里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了!”
“这孩子……雁儿,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菩萨特意送来给我的啊……”
拐角处,刚才离去的神秘男子突然又走了出来。一阵风吹过,掀起了面纱的一角。斗篷
下,是一张如鬼的面目和一双魔鬼般狠厉的眼睛。
PS:想看小苏和小皇帝配的大人们可以继续看下去,喜欢小苏和小容配的就不要往下看
了。默|||
此文的速度...龟速ing,所以三思、慎入!另:看到这里,大家应该隐约猜到这个孩子和小
皇帝,还有小苏的关系了吧?嘿嘿,那偶就不多说了!
凤,天瑞八年。
两年前的郊野之乱,康王付容和丞相苏涣然双双被擒下狱,长期盘踞朝中的两派势力也
被连根拔起。年轻的皇帝在身为三朝元老的国丈──永宁侯陆天的全力支持下,终於亲政。
虽然朝政一度混乱,但有了永宁侯的帮助,皇帝还是顺利的控制了大局。到如今,依然是天
下安定,四海升平,繁荣昌盛。
“皇上,永宁侯来了。”添福把人领进文华殿。
“臣陆天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国丈免礼。”付钰书微笑颔首。
“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陆天直问道。自己是奉旨入宫的,想必是皇帝有事
要谈。
“呃,朕请国丈来,是想和国丈商量一下今年的选秀之事。朕以为宫中并不缺宫女,况
且朕也有了两位妃子,所以此事你看可不可以……”
“不可!”皇帝话还未完,陆天就断然否决道。“三年一次的选秀乃祖宗定下的规矩,
不可坏。”
“可是以前康王和丞相在的时候,不也都免了吗?”
“皇上!”每次提到康王和苏涣然,陆天都会提高了声调,对皇帝依旧如从前一般称呼
他们,显得颇为不悦。“那俩人居心叵测,为了把持朝政,自然不会为皇上操心这些。如今
,皇上业已亲政,此事有关皇威国体,自然不能再轻乎了。”
“可是,朕和皇後的感情……”
付钰书本想拿皇後做挡箭牌,岂料陆天的一句“即使是皇後,也不能阻止皇上选秀”便
堵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乃我大凤朝的主人,皇帝的後宫,岂能无美人?再者,以陛下的年纪,却仍无子
嗣,以致大统无以承继,朝野内外人心不安。若因此而动摇了国本,伤了社稷,皇上又如何
面对九泉下的付氏列祖列宗?”
“国丈教训得是,是朕的疏忽。”付钰书被他一番话数落得抬不起头来。
“陛下言重了。”
“那麽选秀一事就依国丈之言,不过……”顿了一下,付钰书又道:“朕亲政才不过两
年,形势刚稳,还需努力。朕不想把那麽多的心力花在後宫上。所以,选秀之事,差不多就
可以了。那些未选中的女子,就尽数打发回各州郡吧,不必留在宫里了。”
“遵旨。”
两人各退了一步,就此定案。
听著殿外嘀哒的更漏声,已近三更了。
“皇上,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歇了?”添福一边小心的给茶杯里添上新茶,一边对仍
在埋头批折子的付钰书劝道。“这麽多的国事皇上一晚上也批不完,不如先歇著,明日还要
早朝呢。”
付钰书疲惫的揉了揉额角。“不急,等朕再批完手边的这些。”
添福瞧了一眼御案上那仍堆成小山似的黄本子,“等皇上批完,天都亮了。您呀,也就
用不著歇息,直接上朝得了。”
付钰书瞪他,“添福,朕怎麽觉得你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哪敢呀!”添福厚著脸皮诌媚道:“奴才这不是担心皇上的龙体吗?”
“其实,朕也觉著累。”出神的望著殿中昏黄的宫灯,付钰书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喃喃
低语:“可这偌大的宫殿,哪里又是能让人安心休憩的地方?”
“皇上……”见著这样的付钰书,添福心里一酸:“皇上,奴才从小跟在您的身边,您
待奴才好,从来不把奴才当奴才看。奴才也明白您的心思,您的苦。但是有些事,您想得、
做得;有些事,就算您是皇上,还是不能想,不能做。皇上,主子,您……您就放过自己吧
!”
“你这奴才,胡说什麽呢!”被添福的话触动,像要掩饰什麽,付钰书微微笑骂的转开
了话:“好了好了,朕答应你,朕去休息。”
说罢,搁下朱批,起身。
“皇上,今天淑妃去了宁德殿。”跟在身後的添福突然说道。
“宁德殿?她去德妃那里做什麽?”付钰书微微皱了眉。
这个淑妃是中书省林仑的次女,和德妃一样,都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而纳入宫中的妃子
。不过,虽然同是名门闰秀大家之後,淑妃却天真过度、娇纵有余,反观德妃,却是宁静素
雅,不争不求。两相比较,付钰书自是比较欣赏恬静的德妃。
“这个奴才倒不清楚。只知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添福毕恭比敬的回话,语中却
有压不住的隐隐笑意。
“是吗?”付钰书看他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子,想了想,挥手道:“摆驾宁德殿。”
宁德殿前,一白衣女子莲步轻举,逶迤而来。
“臣妾恭迎皇上圣驾。”
“免礼。”付钰书含笑扶起德妃,轻牵著她的手进了宁德殿。
寝殿内,早已备好了几样点心和酒菜。
“皇上为国事操劳到深夜,想必也饿了,要不要先用点宵夜?”
“不必了,朕想先沐浴。”付钰书摆手拒绝,他并没有用宵夜的习惯。
“好的,臣妾已命人准备了热水。”
德妃也不勉强,微笑著召来女侍,侍候入浴。
3
回来的时候,德妃已经洗手焚香坐在琴台前了。
待付钰书坐定,德妃微一欠身,问:“不知皇上今天想听什么?”
“随意好了。德妃的琴艺,朕从来都是心服口服的。”
“那就一首长相思吧。”言罢,她指尖轻拔,弄出悠悠琴音,寂寂长夜里,格外婉转缠绵。
付钰书一边听琴,一边浅酌。番邦进贡的葡萄美酒,酒味清醇,回味持久,却并不醉人。
“下月十五,李、卫两府联姻,朕也该备一份厚礼才是。”听了一会儿,付钰书突然开口道
。
琴声一滞,德妃起身盈盈一拜,道:“臣妾在此替父亲和清聆先行谢过陛下的恩典了!”
微微摆手示意她起身,付钰书盯着手中的碧玉杯,清冽琼浆在杯中轻轻摇荡,荡碎了一弯月
光。“朕听说,李府的这位二公子原是你的未婚夫婿。”
“不敢有瞒陛下,臣妾与他曾指腹为婚。”德妃轻声答道,“不过,臣妾既已进宫,这婚约
自然只能由小妹清聆代为履行了。”
“是吗?”付钰书的目光飘向窗外,“那德妃为何要入宫呢?当年,朕点的是卫将军家的四
小姐……”
“能够侍候皇上,常伴君侧,是臣妾的福气。”一句话,避重就轻。
付钰书摇头,轻叹口气。
记得那一年,为了平衡朝中势力,填补康王和舅舅离去后留下的权力空白,自己先后钦点了
中书省林仑的次女和将军卫严的四女入宫为妃。孰料到了进宫那日,卫四小姐却不知因何故
突然重病,无法入宫。为了此事,卫将军甚至在烈日下跪在文华殿前请罪。念在老将军一生
尽忠卫国,戎马半生,劳苦功高,并未予以追究,只让他安心回去,待四小姐养好病再择日
接入宫中。
原以为整件事的真相就是这样,所以不曾在意。但当暗卫回报卫四小姐不是病重,而是宁死
不肯入宫,竟投湖自尽的时候,自己确实受了很大打击。皇威,君威,都被一区区小女子视
如草芥,弃之如敝屐。这教自己如何不气!
一怒之下,当即便带了禁军去了将军府。也就是在那一天,自己见到了德妃——卫家的三小
姐,那个和齐瑞皇姐同样享誉京城的女子。
当时,她就等在将军府外,一袭白色羽衣如雪,见了自己竟也不卑不吭、不畏不惧,只淡淡
的笑开,第一句话便是请求自己允许她代妹入宫。还记得她十分大胆的对自己说“皇上要的
不过是卫严的女儿,不论是卫三小姐还是卫四小姐,只要是卫家的女儿都可以,不是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