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赌神 -- 蔡晓

口气不太佳 , 「什麽了 ? 」
「你的脸色超难看 , 难道 ... 」驾像是发现新大陆的望著我 .
「什麽了 ... ? 」被他看得冷汗直流 ... 他发现了吗 ? 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吗 ?
驾一副没什麽大不了的表情 , 「其实呀 , 即使是处男也没关系的 , 那是纯真嘛 . 不用羡慕我 , 你也可快点找个女朋友交交看 . 」
一下子我沉静了 , 他 ... 我一直以为 ... 我和他一样 ... 但此刻我发现自己天真得过份 .
我为他守身 , 那麽 , 他又为谁 ? 为谁要守身了 ?
而我却竟以为他和小梨交往六年 , 仍是纯真的一个处男 ...
我笑了 , 「我没说我是处男 , 说不定我上床的次数比你多 . 」
他又叹了口气 , 「这是一定的吧 ? 晓你这麽受欢迎 ... 手指尾一勾 , 所有人也会被你迷倒吧 . 我和小梨又常常被打扰 ... 」
我没资格说什麽 ... 更没资格要求他 . 我本应知道的 ...
他没有要维持纯洁交往的原因 ... 他还恨不得小梨怀了他的孩子 ... 把小梨绑在身边 ...
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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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召集 , 所有学生会成员请到校长室 . 重覆一次 , 紧急召集 , 所有学生会成员请放下手边一切事务 , 尽快到校长室 . 谢谢 . 』
我和驾对望了一下 , 放下笔 , 望著这测到一半的试卷 . 无奈的叹了口气 .
小梨却拍手掌 , 「好 ! 这就来 ! 」
驾走到她身边 , 轻揉她的发 , 「昨晚不是跟你捉过题吗 ? 」
「可是 ... 」
小梨和驾边说边走出课室 , 我还望了一下林务边 , 和林务诗 . 他们都有所企盼和担心的望我 .
我不想走开 , 但我 ... 所有人也在努力的测验 , 问题应该不大吧 ?
叹了口气 , 我还是出去了 . 什麽事 ?
出到课室 , 已经看不见驾和小梨的影子 . 每次这个时候 , 我就想笑 .
笑自己的白痴 ...
别人连等你一下也不想 ... 你还在图什麽 ? 明明就这麽如胶似漆 ...
就算再好的朋友 , 也不能硬塞在别人中间吧 ?
朋友的位置 ... 爱人的位置 ...
也许我不该要求更多 ... 已经够了 . 我能成为最接近他的朋友就够了 , 同一班的 , 同一室的 , 同一部会的 .
捏捏自己的脸颊 , 好了 , 打起精神来 .
「晓 ! 会长 ! 」一把声音从後追上来 .
我停下转身 , 是小夏 . 「很巧呀 , 一起走吧 . 」
他快跑了几步追上我 , 「呼 ... 终於追上了 . 」
我放慢步伐与他同步 .
「晓 , 为什麽驾没跟你一起 ? 」
人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 彷佛我们本应廿四小时一起 . 连我也这样觉得的 .
可是 ... 事实并非如此 .
「他和小梨一起走嘛 . 」
驾突然出现前面不远的转角位 , 仅是一瞬间 , 然後又消失了 .
「他和小夏一起呀 , 我就说他怎可能落单 ? 」驾的声音有点不悦 .
「晓是你的朋友嘛 ! 我们刚才走了出来都没有等他 ! 是不是连看一下他怎样都不应该了 ?! 」小梨的口气也很冲 .
为了我吵架 ... 我和小夏对望 , 苦笑了一下 . 他们就在前面的转角位吵架 .
「我知他是我的朋友呀 ! 可是你是我的女朋友 ! 为什麽你总是要避我 ?! 这麽难得的相处时间 ! 你又硬要把别人拉进来 !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 」
我小夏再对望 , 默契的决定快走快过 .
就在我们转角的时候 , 我不禁惊叹这个凑巧 . 仅是眼角看了一下 , 我就别开脸 .
而小夏目不转睛的 , 还掩嘴怕惊呼出来 .
驾非常粗鲁的强吻著小梨 , 小梨挣扎了好一下子 , 然後用力推开他 .
『啪!!』在整个走廊上回盪 .
我整愕的停下了脚步 , 却又不敢回头 .
小梨的身影在我面前高速的闪过 , 我还是不太相信发生了什麽事 .
直至驾也快步追上 , 不忘转头瞪了我一下 .
我不知道该给他什麽反应 ... 他为了一个女人 , 这样瞪我 ... 我什麽也没有做 .
我只是 ... 只是落单了一下 . 我只是被你们都遗下了 , 却换来责怪的眼光 .
小夏轻轻推了我一下 , 「晓 , 晓 ... 」
望著小夏双眼 , 读出那同情的讯息 . 连小夏也同情我 !! 为什麽 ?!
即使是一个朋友 ! 驾也不该这样迁怒於我 !! 我做了什麽 ?!
该死的 !! 小梨就是比我重要那麽那麽的多 !!
我转身 , 「我不去校长那儿了 , 有事你再转告我吧 . 」没等回答 , 我就举步 .
我的心在碎 , 我的梦在醒 .
我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麽 , 更不知道为什麽会锺情於他 . 他有什麽值得我去等他 ?
他从来给我的 , 只有痛苦的等待 .
为什麽要傻傻的等他回首 ? 难道他没了小梨 , 就会是我的吗 ?
回到课室 , 我执起笔 , 继续答著试卷 .
脑中一片空白 , 思想乱飞 , 一个也捉不住 . 手在颤抖 , 我只能用左手紧紧按住它 . 想要给它支持 , 想要它安静下来 .
我强逼自己去想公式 , 去解答案 .
很艰难的 , 我答了一题又一题 .
突然 . 「蔡晓 !! 」是小梨和驾的声音 .
我茫然的望著门口的他们 , 对於他们进来了 , 一无所知 .
他们指著我身後 .
我转过身 .
林务诗被很多男生围著 , 衣服被剪开一角角的 . 男生只是群著 , 嘴边吐出很多下流的说话 . 而林务诗只是蹲在地上 , 可怜的颤抖著哭 .
林务边不知道去了哪 ...
什麽事了 ? 这些事 ...
驾冲了过来 , 拨开了人群把林务诗拉起 , 推了给我 .
我下意识的接住 , 她却紧紧抱著我 , 哭声渐大 .
驾很生气的在骂著 , 小梨也加入了 . 旁边的男生气势渐弱 ...
怀中的人不断的打颤 ... 很可怜 ... 被欺负了 .
所有的事 , 都在我不知情底下发生 , 进展 , 然後恶化 . 後来 , 一发不可收拾 .
我永远也是最後一个知道 ...
驾望著我 , 很可怕的表情 ... 他在鄙视我 ...
望著他 , 我情不自禁的说了 , 「我来保护你 . 」
林务诗用双泪眼抬头 , 「晓 ... 」
「我来保护你 . 」我把她抱紧 , 脸埋在她颈窝里 .
看不见他的脸了 .
望著他 , 我突然发现 . 其实我有很多可以拥有的东西 , 刚好怀中就有一个人 .
一个我有自由选择抱与不抱 , 想抱就可以抱紧的人 .
为什麽要为一颗天际的星星而独自垂首 ?
依在栏杆 , 向下望 . 每一层也有不同的人在活动 , 有的在笑 , 有的在骂 .
都看得一清二楚 , 因为这里的宿舍是口形的设计 , 往上或下看 , 都看到很多 .
我喜欢这种设计 , 总感觉令人与人的距离拉近 . 在这里 , 下面的人可以大叫上去 , 上面的人也可以挥手示意 .
点头微笑示意的机会多 , 出出入入见面的机会也多 . 不相熟 , 只要见得多 , 终有一天也会成为朋友 .
一个早上 , 大家热热闹闹的很高兴 . 有的在高呼某的名字 , 有的在诉说昨晚很累 . 有的在埋怨某老师的教学方式 , 有的在商讨待会儿吃什麽 .
大家对生活也很满意吧 ?
抬头 , 整个天花板也是玻璃 , 阳光射进来 . 朝氧染满整个宿舍 , 令人的心情也飞跃了一下 .
天气 , 或多或少也影响著心情 . 看见蓝色的天空 , 人是会比较有活力 . 反之 , 阴沉的天空下 , 连运动场上的健儿 , 也彷佛被夺去某部份精力 .
有多少人, 其实在当中貌合神离 , 强颜欢笑的 ?
『喀』轻轻的开门声 .
我转身 , 微笑 , 向她伸手 .「早安 . 」
女子的步伐很轻 , 很柔 . 那及膝校裙 , 和白色长筒靴子 , 衬得她很修长而端庄 .
含羞的略低头 , 又以某诱人角度向我笑 , 连嘴边扬起的角度也是含蓄的 .
靴子踏著的声音很清脆 , 动听的 , 也显出女子的修养 . 走著时 , 腰也小幅度的摇摆著 , 一下一下 , 美得不可思议 .
她搭上我的手 , 软若无骨的感觉 .　「早 . 」
那双大眼 , 毫无疑问地写著爱慕 , 交予无条件的信任 . 微凉的手 , 传来我想要的温度 .
我捉紧了这只手 ...
我在对面的房门被打开 , 男子匆匆而出 , 只有空对我俩点点头 , 转身就进了我面前的房间 .
我向女子笑了 , 领著她向升降机走去 .
我不想再为不能得到的东西而奋斗 , 苦了自己 , 也误了他人 . 能抓紧什麽 , 就什麽吧 .
在那天 , 我抱紧这女子 , 我就决定放弃了 . 放弃那漫长而痛苦的单恋 .
既然得不到 , 既然造成伤害 .
即使多吸引 , 多欣赏 , 多喜欢那个人 . 何不旁观 ? 旁观他的美 , 他的诱人 .
已经无力参与在他魅力的旋涡中 , 反正兜兜转转 , 愈陷愈深也换不来他的一丝感动 .
在他未厌恶地发现之前离开 , 也是一件值得我自豪的事 .
那天回到宿舍後 , 他为瞪我那一眼道歉 , 亦为我对女子的事视而不见而狠骂一顿 .
那晚心痛得辗转难眠 .
今天 , 我可以笑看他为心爱的人奔波 .
『叮』升降机到了 .
我和女子悠閒地步进 , 身後传来急忙的关门声 .
「晓 !! 等等 ... 等等 !! 」同室的男子拉著未睡醒的女子 , 边叫 .
我笑了 , 伸手到开关处 . 「驾 , 我不等你了 . 」
门在我俩面前关起 , 那一刹那 , 我和他紧紧的对望 . 他眸子里的不信和那呆相 , 令我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
谁还要等你 ?
林务边很努力的在争取同学认同 , 而林务诗已经完全地归入我保护之列 . 
这场持久战 , 我并没有什麽机会 , 只能坐以待弊 . 因为几乎整个高中部都在反对 . 
校长 , 老师都参上一脚 . 
那一天 , 所谓的紧急召集 , 只是校长无聊的调虎离山计 . 而林务边被人假借老师名义骗走了 . 
留下林务诗一个 . 
他们的计谋太多 , 参与人面太广 , 防不胜防 . 
我的战略只有死守这三个月的约 , 虽然很难过 , 但是 ... 一步步的走著 . 
只要熬过这三个月就好了 ... 
这天 , 林务边又迟大到 . 问他什麽事 , 他没有说 , 只见他的文具很多都湿透了 . 
他不愿说我也不再问 , 但我可以估计到 . 是他的书包被掉下河吧 ? 或是根本整个人被推下去了 . 
林务诗换了位置 , 就坐我旁边 , 林务边坐我前面 . 他俩交换了几个眼神 , 然後林务诗有点忧伤的垂首 . 
我握起她的手 , 要给她鼓励 . 
这个半月以来 , 不见东西是小事 , 被人用力撞倒是常事 . 在饭堂吃饭 , 餐都不能吃的 . 
上课被老师针对 , 课馀被同学指手划脚 . 
茶馀饭後的话题 , 大都是他们的谣言 . 走路时 , 旁人小声说 , 大声笑 . 
谣言像雪球般 , 愈滚愈大 , 连本来不信或是中立的人也倒戈了 . 
到後来 , 人众不再追求事实的真相 , 只是为反而反 ... 只是想成为发泄的出口 . 
林务诗只要有数秒落单 , 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 , 男男女女的都要对她不利 . 
男的贪恋她仙女般的美色 , 女的 , 听说是嫉妒她廿四小时跟我一起 . 
不解 , 要是女生这麽在乎我 , 为什麽又硬要跟我作对 ? 
我能做的 , 只是护著她 , 陪著她 . 
这种情况 , 他们累 , 我也不好过 . 
我只是每天数著日子 ... 希望艰难会有过去的一天 . 
可是 ... 这稳守的形势 , 在一日间颠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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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务诗在饭堂吃饭 , 两个餐都由我出面去买 . 饭堂的人也不好去弄些不能吃的东西来 . 
因为我会把能吃的给林务诗 , 而自己则不吃 . 饭堂的人见多了几次 , 多不甘心也只好把两份能吃的送上 . 
我们静静的吃著饭 , 什麽也没有说 , 各自想著事情 . 
「... 林务边这次还不走的话 , 我真要写个服字给他 ! 」
「呵呵 , 他脸皮十寸厚 . 虽然这次事情很大条 , 但未必走哦 . 」
突然听见旁桌的高谈阔论 , 是因为有林务边个名字 . 他又出了什麽事 ? 他没跟我说 . 
我望著他们 , 「他什麽事了 ? 」
旁人很惊讶 , 「你不知道吗 ? 他 ... 」
他的友人掩著他的嘴巴 , 「别说 ! 他不知道就算了 ! 」然後整桌人在一瞬间走清 . 
只留下那吃到一半的食物 . 
我和林务诗对望了一下 , 然後她拿起电话 , 「我打电话给他 . 」
驾突然出现 , 「晓 , 出学校 , 去警局 . 林务边被捉了 . 」
我和林务诗都呆了 , 「被捉 ?! 」
「先去 , 边走边说 . 」驾捉起我的手 , 「林务诗你留下吧 , 小梨会陪你 . 」
「慢著 ? 把她留下 ? 」我很吃惊 . 
「她出了学校只会更加危险 . 」驾掉下一句 , 不容我拒绝的就拉我走了 . 
他放开了我 , 我急步走著的同时打电话给小梨 . 很久也没人接电话 . 
「驾 !! 小梨在哪 ?!! 」
「她赶去找林务诗了 . 」
我们已到了停车场 . 「赶去找她 ?! 难道你不知道林务诗落单会怎样吗 ? 」
「我知道 !! 可是 ! 我怕我们迟了去找林务边 , 他会被屈打成招 ! 被人乱加罪名 ! 小梨不是在赶去了吗 ? 」
「她怎麽不接电话 ?!! 」
「她在跑去了 ! 当然没空接电话 ! 」
我们在争吵的同声 , 手也没停下 , 很快的 , 车子离开了天校 . 
我还想说什麽 , 「可是 ... 」
却被他无礼打断了 , 「我们大家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好不好 ?! 你别只顾著林务诗 !! 虽然她是你女朋友 , 也别只顾著她而忘了林务边 ! 」
我一愕 , 「女朋友 ? 」
「难道不是 ? 」驾的表情比我更加吃惊 . 
我没回答 , 避开了这个话题 . 「林务边他什麽事了 ? 」
驾的脸色绷紧著 , 「他被警方以藏毒罪名起诉 , 听说被捕时正在吸毒 . 」
「正在吸毒 ? 」
他没有回答 , 我们也没有再说话 . 
到了拘留所 , 林务边刚好瘾起了 . 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 令我不能看出任何反应 . 
我本来还想说 , 他有没有吸毒 , 一个报告就知道了 . 他们还没有到连法官也骗过去的能耐吧 ? 
但 ... 眼前是什麽景像 ? 
是瘾起 !! 看他那疯狂的挣扎 , 一看就知道服药了好一段时间 . 
驾的脸色不比我好很多 . 
他淡淡的问了我一句 , 「你真是以学生会会长之名来赌吗 ? 」然後转身走了 . 
我呆在那里 , 连驾都不相信我 !
不明白为什麽 , 世界总是在转 , 但我却总是在脱节 .
什麽时候的事呢 ? 我和驾的距离愈拉愈远 , 我愈是去珍惜他 , 他愈是离我更远 .
这是朋友的关系吗 ?
閒来可以找你 , 生气可以骂你 , 不高兴可以别开脸不看 , 直话直说不用在乎你的感受 .
若是过份了 , 事後可以一句道歉 , 加送一顿饭带过 . 你若是不原谅他 , 你就太小气了 .
在爱情与友情之间 , 爱人总是最重要的 , 气了女友事後就烦了 . 但气了朋友 , 没关系的 , 你不是该体谅吗 ?
我都快怀疑 , 朋友的关系和陌生人的关系在哪 ?
难道朋友就是可以任意伤害 ?
自从驾和小梨交往後 , 往日的一切也走了样 . 以前出双入对的是我和驾 .
现在 ... 驾就开几步 , 就有人问小梨他去了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