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赌神 -- 蔡晓

以前是问我的 , 因为我总会知道 . 但现在 ... 我不知道 , 他也没再跟我交待 .
君子之交 , 淡如水 .
我以为我能安於做一个朋友 , 但不了 ...
或许我们以前的相处也是一样的形式 , 我以前或许不介意 . 但现在 ... 无法忍受 .
林务边的事 ... 我难以想像人性的丑陋 . 竟然有人自他第一天入学 , 就在暗地里向他用药 .
终於成瘾了 ... 我能说什麽 ? 我明明说保护他 , 是我不够尽力吧 ? 原来第一日就失手得严重 .
我只来得及在事件再恶化前制止 .
又再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 我竟然放了林务诗一个人 . 我不知道他们怎样做到 .
我猜是催眠术吧 ? 在那小梨赶来前的短时间内 .
林务诗当众打了小梨一巴 , 然後跑到珠宝设计学会 , 把即将发表的天之宝盗去 . 整个过程被闭路电视拍下 ...
小梨也气得半死 .
当後来事情明朗化後 ... 一句道歉 .
其实除了道歉还可以做什麽补偿 ? 我不知道 .
我开始对所有人失望 , 包括自己 , 加上林务边和林务诗 , 当然还有驾和小梨 .
不是以前没接触过这类事情 , 也不是第一次看人的不择手段可以到什麽程度 .
但是 ... 我的力量不再 , 我的希望断了源头 .
後头没有人再叫我努力 , 累的时候没有人再替我打气 . 面对敌人时 , 没有人再与我并肩 .
累倒後 , 没有人替我送饭 , 没有人送上关心 .
曾经的斗志 , 曾经想守护的东西 ... 不再有意义 . 还为什麽奋斗 ?
以前 ... 小梨 , 驾和我 , 三个是青梅竹马 . 总是腻在一起不厌的 .
後来渐大 , 我和驾二个 , 出双入对 , 无所不谈 . 对对方全力支持 , 从不会有猜忌出现 .
现在的他 , 满心满脑都只是小梨 .
我其实明白的 , 他追小梨追得很苦 , 他的心情我懂 , 但我不打算体谅 .
我从来不是一个称职的友人 .
我从来也懂他 , 真的 . 只不过我对他的期望超越了友人的期望 ... 所以换来失望 .
「小梨 ! 你今天又怎麽了 ? 」驾很不耐烦 .
小梨哼了声 ,「我怎样 ? 你不问问自己 ? 」
「不是 ... 是校长找我帮他的 ... 」
「帮他 ? 你很乐意吧 ? 那麽一个大美人 ! 」小梨酸溜溜的 .
驾很气愤 .「哎呀 ... 冤枉 ! 那个大美人是男孩子来的 !! 」
「真的 ? 」
「我带你去找找他行不行 ? 」
「嗯 ... 不用了 . 对不起 . 」
驾叹了口气 , 「记住 , 小梨 . 我最爱你 , 只爱你 . 别再乱吃醋好不好 ? 」
站在转角位 , 我没有前行 , 亦没後退 .
身後有声音 , 暴露了我的位置 . 「晓 , 在这里干嘛 ? 」
前面转角位一阵离去的脚步声 .
我没回头 , 也跟著走了 .
一只手拉住我 , 「晓 , 怎麽逃了 ? 」
没说话 , 也没挣扎 , 只是避开他特意伸过来探索的眼神 .
「啧啧 , 这是什麽表情 ?! 晓 ? 」他的手伸进我外套中 , 按住我的心口 , 「这里是不是受了重伤 ? 怎麽一副世界未日的表情 ? 」
很难受 ... 那只手 ...
「世界还没倒下 , 别露出绝望的样子 . 」
那只手轻轻的在动 , 我闭上眼 . 没有 , 那只手没带给我半点抚慰 .
我乏力的顺著墙滑下 , 他却硬抓著我 , 让我靠在他怀中 . 「没倒下 ... ? 我的世界不是已经整个毁在你手中了吗 ? 」
他笑 , 「没那麽严重吧 ? 」手解开了我的衬衣钮扣 , 在我胸前大胆的摸著 .
那手游走我上半身 , 胸和背都被摸光 . 一种奇怪的痛苦感觉 .
我双手缠上他的颈 , 迎上自己的唇 . 他没半点迟疑 , 接过了 . 吻得温柔而细仔 .
我想加深这个吻 , 我想做主动 .
他制止了我 , 吻变得强势 , 却还是无损温柔 . 吻是加深了 , 却是由他 , 不是我 .
我讨厌被动 ... 我想要疯狂的吻 , 不是想要这种彷似情人的感觉 .
吻完後 , 我躺在他的怀中 . 「这是我的初吻 . 」
「我知道 . 」他那胜卷在握的语气 ...
我笑 , 打开自己半开的衣襟 , 「那你还要我的第一次吧 ? 前前後後也是第一次 . 」
他笑得很温柔 , 拉好我的衬衣 , 一颗颗钮的扣好 . 「我就知道 , 我会是夺去你一切纯洁的人 . 从来 , 当一只恶魔 , 都会比当一个天使轻松得多 . 」
「对 , 我早该弃械 , 不该坚持 . 」
他拍拍我的脑袋 , 牵起我的手 , 「嘿嘿 , 让我把你天使的羽翼 , 一根根的拔下来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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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的躺在床上 , 我望著天花板 .
昨晚 , 一整晚 ... 我发现我把自己丢掉了 , 不知道遗失在什麽地方 .
我只知道 , 当我听见驾对小梨说最爱她 , 只爱她 , 而毫无反应 . 我就已经是死了 .
为什麽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 那是因为 , 已经没有希望 . 不存在希望 , 哪来的期待 ?
我不後悔上了这张床 , 虽然当时只是一种情绪的感觉 , 令我想尝一尝最激烈的痛楚 .
或许是因为没有人骂我做错事 , 没有人叫我该去後悔 , 总之 , 我就是不为那个明知是错的决定去後悔 .
揭开被子 , 已是隔天的中午 ... 我挣扎著下床 , 要离开了 .
「呀 - 」脚才刚下地 ... 整个人也跟著倒下 .
腰完全使不上力 ... 他昨晚 ... 一点也没有因我是第一次而怎样节制 .
还彷佛要不够的 , 一直缠我到早上 .
维持著这个倒地 , 只剩一只手撑在地面上的姿势 , 我动不了 .
「晓 ? 起床还是滚了下床 ? 」
我没回答 , 那人不知道何时 , 已到了门边 .
「要我帮你吗 ? 还是自己站起来 ? 」声音渐近 .
没有经过思考 , 我向他笑了 , 「当然要你帮我了 , 我已经是你的人 . 」
我竟然会在这种情况对他笑 , 且要求他帮助 ...
「我的人 ? 」他一阵子错愕 , 然後朗笑 . 「好 ! 说得好 , 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 也只有你才可以说 . 」
我不解 ...
他伸手把我拉起 , 紧紧抱住我 . 「才睡过一晚 ... 还是几百年前的思想吗 ? 睡过就是那人的人 ? 」
哦 ... 原来如此 ...
「难不成还是黄花闺女 , 九五之尊 ? 这年头 , 睡一下不是什麽大件事吧 ? 晓 . 」
「好了 , 那我不 ... 」
他掩住我的嘴巴 , 「除你以外 . 」
「什麽 ? 」
他笑得很温柔 , 「整个世界 , 除你以外 , 没有人再可以说这种话 . 因为 , 你是全然美丽且纯洁 ... 所以你有资格这样说 . 」
我笑了 , 不懂这个人在想什麽 . 那一句无心的话 , 他却引申了一连串的理论 .
「不过 ... 你说得出这句话 , 证明我还没拔光你的天使羽翼 ... 怎麽办 ? 」他把我放回床上 .
「为什麽你硬要说我是天使 ? 」
「因为 ... 你的确是 . 」他坐在床边 , 温柔地用五指梳理我的发 .
我无力的别过脸 , 「校长 ... 」
「嗯 ? 什麽事 ? 」
「我认输了 , 放过他们 . 」
「还有呢 ? 」
「没有了 , 放过他们 , 还他们清白 . 我会依约替你工作 . 」
他的手指抚过我的脸 , 「这种条件 , 只要你认输就好了 . 为什麽还要跟我上床 ? 没有其他想要了吗 ? 」
「跟你上床会换得什麽 ? 我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 , 我只是不想当个呆呆的处男 . 」
他突然用力 , 擢住我的下巴 , 「蔡晓 !! 」
我拨开他的手 , 「痛 . 」
「我还在想你何时变得聪明了 !! 懂得利用身体去换取利益和权力 ! 原来只是想找一夜情 ?! 找到我身上 ?! 」
我还没堕落到这种地步吧 ? 要出卖肉体去换取益处 ?
「我会依约 , 还他们清白 . 可是 !! 我不会除去郑松 ! 也不会让你从学生会会长之位下来 ! 你要麽自己对付郑松 , 要麽就由他继续欺负林务边 , 林务诗 . 」
我扒了扒落在额前的发 . 「对付他 ? 他有权有势 ... 我怎样对付他 ? 」
他脱下外夺 , 松了领带 , 身影压在我上方 . 「对 , 你就差了一个後台 . 而这个 , 我可以给你 . 」
我呆住 .
他的吻落在我肩上 , 双手游走我胸前 . 「我的天使 ... 我得教导你怎样耍手段 ... 一直以来 , 你也不懂 ... 不懂笼络人心 , 不懂让人欣赏你 ... 」
「不要 ... 」他的手 ... 很难受 ...
「你做的事 , 除了我和学生会少数人知道之外 , 其他学生又知道吗 ? 无名英雄 , 从来都不适合生存 . 所以有事上来 , 他们站我的一面 , 不会去帮你 . 」
他的手指在我後面乱动 .
「不要了 ... 」我推开他 , 用被子包起自己 . 「我不想要 . 」
「晓 ! 来取悦我 !! 」他生气了 .
我狼狈的下床 , 「不要 ! 」腰使不上力 , 加上被子跘倒我 , 刚下床就跌倒了 .
他烦躁的扒扒发 , 「晓 , 你有十万个要报仇的理由 , 而你 , 不打算还他们一点颜色吗 ? 」
我摇了摇头 .
「那你怎样在天校立足 ? 你已经没有半点威信 . 」
「我打算离开天校 . 」
「离开 ?! 离开天校 ? 」
我从地上站起身 , 「我已经答应了总公司的调职 ... 」
他很快收起惊讶之情 , 「谁答应让你离开了 ?! 」
我拾起地上的衣物 , 缓缓穿上 . 「总裁答应了我 . 」
一下子他整个呆住 , 当时总裁说他有办法 , 我也没想到他的名义对校有那麽大影响 .
到现在他也没回过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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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酒杯 , 我看著眼前的一片热闹 . 只觉得自己更加孤单 , 我曾经在这种场合中 , 笑得开心 , 玩得尽兴 .
现在 , 我只想拚命躲起自己 .
「晓 , 你真的要走吗 ? 」小夏一直在我身边 .
「嗯 . 」
我不知道总裁和校长之间有什麽过节 , 但似乎总裁给了校长某些好处 . 校长连那五年之约也放弃了 .
因为我是中途离校 , 校长连提早毕业试也给我考了 . 让我提早毕业 ...
今天是我的欢送酒会 , 明天我就离开了 .
离开後 , 我会到总裁身边当特助 . 远远的 , 离开这里 .
所以 , 今晚 ... 我在犹豫一件事 .
也许 , 我再也不会回来的了 , 如果我是真的绝望了 .
「驾和小梨来了 . 」小夏向门口一指 .
我不想回望 ...
「他们过来了 ... 不 , 只有驾一个 . 」小夏像记者般报告著 .
是吗 ? 只有他一个 . 「小夏 ... 」
「我先走开了 , 你们慢慢聊 . 」
没等我开口 , 小夏就自顾自的走了 ... 感动 .
我继续坐著 , 没去望他 , 直到他那双黑皮鞋停在我面前 . 「晓 . 」
我抬头笑 , 「终於来了 . 」
「我可以坐下吗 ? 」
这一句 ... 问得我几乎心碎了 , 「什麽时候我们变得如此生疏 ? 只是我旁边的位置 ... 我试过拒绝你坐下吗 ? 」
他坐下了 , 没有说话 .
我们静静的望著舞池 , 不难发现他双眼跟著谁在打转 .
「晓 , 你在生气吗 ? 」
「没有 . 」只是失望 , 没有生气 .
驾叹了口气 , 「为什麽我要问你才坐下 ? 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麽会问出来 ... 而你 , 晓 , 这麽大的决定你也没有找我谈过 . 说也没说就突然要走了 ... 」
顿了顿 , 大家也沉默了 .
「我们之间何时变成这样 ? 」我们一同开口 .
默契依旧 , 可是 ... 不再值得自豪 , 反而像一种束缚 ...
我轻咬著酒杯 , 仰到一个高度 , 让液体能缓缓流进我喉咙里 . 驾向後一依 , 像是很累似的 .
「这阵子发生了很多事 ... 我和小梨也特别出状况 , 我可能忽略了你 ... 」
酒杯倾尽了 , 我打断他的话 , 「没有 , 没有忽略我 . 难道我们朋友之间也要谈这种冷落不冷落的吗 ? 」
还是算吧 , 我当他的朋友好了 .
「我知道我有 , 因为小梨的事 , 我真的忽略了你 . 在你需要人帮助时 , 我没有来 . 你需要支持时 , 我也当作看不见 . 原谅我 , 晓 . 我真的不能同时兼顾这麽多 ... 」
我拍拍他的肩 , 笑 . 「谈什麽原谅不原谅的 ? 我们是好兄弟 , 我不会因这种小事而生你气 . 」
「你明白就好 , 前阵子和小梨差点弄得分手 . 我真的很怕失去她 , 我会 ... 我会生存不下去 . 她从少就在我心中占了一半 , 一早就决定非她不娶 . 如果失去她 ... 我会连自己也失去 , 你就看不见这个我 . 」他望著舞池的小梨 , 嘴角挂著幸福的角度 .
我又笑了 , 勉强打起精神 , 不要流露伤感 , 我已经禁不起再多的『关怀』和『解释』. 「我明白 , 我一直都看著你们 . 」你怕失去小梨的心情 , 就等如我怕失去你 . 所以我明白 .
「我只是觉得这次调职是大好机会 , 不想失去 . 你别胡思乱想了 . 」
驾舒怀的笑 , 那笑容俊朗得叫我不忍再看 . 「那就好了 , 晓 . 我和小梨都很担心你 . 你还会回来的吧 ? 」
「当然会 . 」可能是十年後吧 .
「我和小梨结婚时 , 你一定要来 . 」
我站起身 , 要逃了 .「当然 ... 」
「我们决定了 , 毕业的隔天行礼 . 」
拉起还坐著的他 , 我第一次这麽明目张胆抱紧他 . 「别忘了寄请帖给我 . 」
还有四年 ... 他就成为别人的先生 ...
他拍拍我的背 , 「怎会忘得了你 ? 我们一起已经有十五年了 . 」
十五年 ...
我放开他 , 「你快去找小梨吧 , 她快被别人缠得要发火了 . 」
舞池附近的她 , 身边有一大堆邀舞者 , 他们都快要打架似的 .
他遥遥的对小梨一笑 , 「我陪你吧 , 是最後一晚了 , 小梨会明白 . 」
我拿过另一杯酒 , 忍不住笑了 . 虽然比不上恋人 , 但始终也有我的位置 .
「呀 , 我忘了告诉你 . 我和小梨也决定要提早毕业 , 一年之後 , 因为我爸想我早点接管生意 . 而小梨的家人也想小梨配合我提早 . 」
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 很艰难的吐出两字 , 「一年 ? 」
即是说 , 他们明年就结婚 ?!
「对呀 . 」
「要这麽急 ?! 你们才十九岁 ! 」
「不急了 ... 我上年成年已经想跟她结婚 , 是她不愿意 . 现在两家家长的压力下 , 她才就范 . 」
「恭 ... 恭喜你 . 」
「晓 ? 你怎麽了 ? 」
「没什麽 , 我只是太惊讶 . 」他一早就作好这些打算 ?
「我打算二十岁生第一个孩子 , 二十一岁生第二个孩子 . 然後休息四年 , 二十五岁再生一个孩子 . 再休息三年 , 二 ... 」
「驾 !! 有必要这麽急吗 ?! 」
「不急了 , 有孩子才能算是一个家庭 . 一个属於我和小梨的爱情结晶 , 只要想想就觉得很兴奋 . 而且小梨也喜欢孩子 , 她也同意的 . 」
我 ... 「驾 , 你快去陪小梨 , 别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 」
他有丝担心 , 但很快消去 . 「最後一晚了 , 我不该在你身边吗 ? 」
「我也要去跟其他人告别呀 . 」
驾微征 , 然後笑 , 「也对 , 我都忘了 . 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呢 , 还在想晓你一定很想我在身边 . 那算了 , 你要好好告别 . 待会见 . 」
「嗯 , 待会见 . 」我挥手送走了他 .
他自然的直走到小梨身边 .
我拿过另一杯酒 , 一饮而尽 , 低头掩住一个笑 . 他除了小梨的事之外 , 就没有什麽好说的吗 ?
为什麽要逼我听他的家庭大计 ?
我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对他告白 ... 算了 , 一切都算了 .
「各位同学 , 我们第十任的学生会会长 , 因私人因素 , 申请提早毕业 . 校方调查过後 , 亦认同蔡晓会长的决定 . 毕业试中 , 蔡晓同学以满分完成 , 是我校第一个满分毕业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