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MB的故事————弓余刀贱长

作者:弓余刀贱长  录入:08-05


  大家一路边走边赞叹,他们大多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家很富特色的餐厅,老板很得意的一边带着大家往预订位置走,一边高兴的介绍餐厅这边那边的各样特色。

  我一直拿余光打量着林,他微微笑着跟旁边的人谈着什么,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衬衫,黑色休闲裤,黑皮鞋,总是那么得体。

  到了预订位置,大家随着老板的招呼依次落定,我坐老板旁边,林正好坐我对面。菜陆续的上,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老板娘充分展现出作为贤内助应该具备的品质和能力,八面玲珑的招呼到除我以外的每一位客人,尽量不让哪一位被遗忘在大家交流圈之外。


  开始喝酒,我本不爱喝,老板招架不过来,老板娘使劲递我眼色,我只得跟着举杯。他们太能喝了,跟喝水似的。菜都没动几筷子,白酒已经开了好几瓶。我头慢慢有点晕,眼前的人开始左右摇晃。趁自己还清醒,我跟老板娘说我快不行了。


  可大家都还在兴头上,怎么能说不喝就不喝,不喝不给面子--谁也得罪不得。我心想豁出去了,酒味慢慢在我嘴里变淡,开始觉得喝的不像是酒了。这一下状态似乎又恢复过来,别人再敬酒,我眼都不眨一下就干,而且越干越来劲。大家都被我感染了,跟着叫好鼓掌。


30

  

  那天喝的很疯狂,趁着酒意我一连敬了林好几杯,林似乎不胜酒力,一会就半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搞到几点,大家才起身出门,清醒的几个闹着要打牌,我模糊记得被人半搀着。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吐了很多,头脑混沌一片,脚像橡皮泥一样软,想挪就是挪不了。等我半夜头疼欲裂的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房间里,而林就躺在旁边的床上!


  我模糊着想起来,发现腿脚没劲,挣半天才挣起来,床头柜放着两瓶矿泉水,我拧开就喝,喉咙跟着火似的。林在旁边也动了动,我看他手在挠喉咙,于是端了水过去,拍拍他胳膊。他动了动,却没睁开眼,脸色有些灰白,嘴唇干裂。我怕他会是酒精中毒,赶忙把他头半扶起来,用刚喝过的矿泉水瓶给他灌了好几口。


  林嘴动了动,喉咙咕咚咕咚一阵响,水喝的差不多了,人还是没醒。我把他放下,手放在他人中位置,探了探,还好,呼吸有,热量也有。我当时也没怎么多想,又趴回床上,继续睡。


  再醒过来的时候,林已不在床上,卫生间传来水声,估计在冲凉。我只觉得口干嘴涩,太阳穴也微微有些疼。这时有人按门铃,我准备去开门,林倒光着身子先跑出来,那一刻我很吃一惊,他洁白裸体第一次这样展现在我面前,幸福来的如此之快,我来不及准备,激动的一下呆了!


  林也看看我,脸马上红了,慌乱中从床上抓起内裤,想要穿上,却扒拉半天,人几乎要摔倒,我还没回过神,看他狼狈的样子,我一点不觉得好笑,只是感觉很可爱。


  他终于穿好了,我也缓过神,赶忙跑到门边,边跑边说:“我去开门。”开门一看,是老板娘,她见我笑笑,说:“我看你们都醉了,也挪不动,就抬你们在这里过夜,其他人在隔壁打了一通宵麻将。”我笑了笑,没啃声。老板娘继续说:“你们收拾收拾,一起去吃早茶,这里的早茶很有特色,他们还在打麻将,你们先吃了早点回去休息。”我点点头,老板娘便转身走了。


  我回到房间,林已从头武装到脚,一切穿戴停当。我笑笑,他也笑了笑,似乎还有些难为情。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去下面吃早茶。”他哦了一声,又说:“我等你吧,一起下去。”


  我应了一声,脱了衣服就进了卫生间,水微微凉,我没开热水,很舒服。我回味着刚才看到的那幕情景,心里忍不住激动,手也不自觉在下身动作起来。房间里此刻响起了电视声音,我则依然回味刚才那一经典镜头,到最后长吐一口气,卫生间的墙上多了几道灰色的痕迹。


  31

  

  我很快洗完,擦干水气,穿好裤子,刚出卫生间他就关了电视,起身看我,似乎迫不及待的样子。我穿了衣服,向他点头,说:“走吧。”他跟在后面,我们一起下到楼下早茶的位置,老板娘和几个客户已经在楼下开始吃起来了。


  自助早茶的花样确实很多,林一直在我左右晃,我挑了几样糕点,拿了杯豆浆坐到走道旁边的位置坐下,老板娘他们就在我旁边。林也端了盘子走到我旁边,笑着坐下。


  “你叫什么来着?”林看着我,不好意思的笑问。

  真失败,一起睡了一夜,连我名字都没记住,我笑告诉他我的名字,他点点头,说:“我记得记得,就是一下想不起来。”

  我嗯了一声,没说话。林喝了口牛奶,说:“上次在清水广场,不好意思,太急了。”我摇头笑笑:“没什么,那次也是我们不对。”林没接话,冲我点点头,便接着吃起东西来。


  吃完早茶已经九点多,星期六大家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老板娘还要陪那几个客户继续打牌,我和林都兴趣不大,就先起身告辞,老板娘叫我一定要送送林,我点头说没问题。


  走出酒店,林问我住哪里,我说在平原路那边。他点点头,又问:“你不是本地人吧?”我点点头,说老家在鄂西。他哦了一声,说:“自己租房子住还方便吗?离你上班的地方有点远。”我说:“没办法,公司附近的房子都不便宜。”


  说着话我们已经到了公汽站旁,林犹豫了一下,忽然说:“我有个房子在你们公司附近,一室一厅,环境也还好,前段时间我表舅帮我看着,现在没人住了,我可以低价租给你。”我当时正要看公交车牌,一听到他这话,顿时凝在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我有难处,赶忙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这才连忙说:“没不方便,没不方便,离公司近当然好,但不知房租要多少?”林想了想,说:“你就按你现在的房租给吧,地方不错,我一时还没卖,租给别人我又不放心,你也当帮我看房,别让房子长期霉着。”我当时被他说的激动万分,心里痒痒,兴奋的说:“能不能现在去看看房子?我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林点点头,说:“没问题。不过丑话要说前面,家里的装修,你得好好保持,家电你可以用,但用坏了要赔,再就是如果房子脱手,我想你能做好随时搬家的准备。”我头像鸡啄米样的点,很爽快的说:“没问题没问题。”


  两人一起坐公交车到新屋门下了车,走了不到两分钟,就远远看见一个竖着的柱子,上面五色的几个字:“凯兰花园”。我跟林过了保安亭,小区的黑色马路边是彩砖铺就的人行道。路灯不高,像垂兰,绿化的灌木和草皮到处都是,楼房的立面也是彩色,在蓝色天际线下显得很夺目。


  我们一直走到小区深处,进了个B区的小院子,林指着面前的一栋楼停下来,说:“就在九楼,是小高层,有电梯。”我点点头,两人接着进到楼里,坐电梯,九楼一下到了。林掏钥匙开门,我跟在后面。


  房子不大,客厅的面积估计也就二十平米,吊了顶,铺了木地板,放有沙发(违规词),柜子上摆着电视,对头是个小阳台,玻璃门隔着。他又带我到房间,房间有股怪味,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味道,床套了床罩,墙面打了柜子,挂了副风景画框。


  我四下看了看,比我住的地方自然要好上几倍,忍不住问他:“你应该不会马上就把房子卖了吧?”林似乎有些得意之色,指着房间的窗户,说:“放心,我结婚之前是不会卖的。我现在住‘楼往西’那边,这里闲着也是闲,让你住是交你这个朋友。”


  我心潮暗涌,脸不由得有些烫,这话听的人心惊肉跳,我尽量平稳语调,笑着说:“那要我一直赖这里,可怎么办?”林笑笑说:“那你把这房子买了不就行了!”


  林的这句话微微动了我的心,但细细一思量却又不大可能,毕竟我积蓄不多,呵呵的干笑,没接话。林也多说什么,把钥匙掏给我,说:“先把钥匙配一套,下午我写份合同,保证金还是要给的。”我点头,说:“没问题。”


  32

  

  中午我配好钥匙,林回家先去换衣服。我打电话叫小皮,小皮说正跟一个重要客户,抽不脱身,不过他让伍奏过来。我想着是不是要给张哥打个电话,犹豫了一会,还是发了条短信,把自己搬家的事告诉他一下。


  伍奏很快到了,我已经把被褥床套打好包,衣服也收进箱子和编织袋,电脑还没来得及拆。伍奏就帮着我拆电脑,两人正忙乱,电话突然响,是张哥。

  “怎么突然想着换地方?”张哥似笑非笑。我说遇到一熟人,他把房子便宜租给我。张哥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说:“是不是上次给你发短信的那位?”

  我懵了一会,才想到小胡,赶忙说:“不是不是,是老板介绍的房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清楚,就干脆随口撒谎。张哥依旧不紧不慢的哦了一声,才说:“叫车了没有?要我帮忙吗?”


  我笑笑,说:“张总忙的很,我哪里敢打搅。”张哥呵呵一笑,说:“你先把东西收拾好,我过会就到。”我心中窃喜,不用出去叫车了。

  伍奏一直不怎么说话,我问他和小皮处的怎么样,他说还好,老样子。我看他年纪轻轻竟没什么神气,仿佛不如从前,禁不住有些担忧。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电话又响,却是林打来的,他问我收拾的怎么样了。我说差不多,呆会就可以运过去。他问我找到车没有,我说还没,不过有人开车过来帮忙。我万万没想到林会随口来一句,彻底把我震晕了:“是不是上次在清水广场跟你一起的那个?”


  我半天没缓过神,一直不知怎么答话才好。林也没再多说,笑了一声,说:“我已经到这边了,合同写好,等你过来签字交钱。”

  我应了一声,他就把电话挂了。这时门被推开,张哥裹着热气走进来,门外露出一片阳光,落在走廊上随处乱放的瓶子、篓子上。

  “就这些?”张哥看了看伍奏,然后看看我,问,“没多的了?”我笑笑说:“我们穷人家,没你款,就几床破被、一台破电脑。”

  张哥笑笑,没心思跟我磨嘴皮子,拉起一个编织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害我还叫了个皮卡,我还怕我的车装不下。”我跟着搬了个箱子,伍奏要搬电脑,我赶忙说:“你别动,在这里守着,我们一会上来再搬。”伍奏哦了一声,便不动了。


  事实证明张哥还是英明的,他的车人坐进去觉得空,但放东西却放不下几件,很快后备箱被塞满,皮卡车放了我的两个箱子、一台显示器和主机箱,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皮卡司机用绳索绑稳,估计这是他从运以来最轻松的一次货运吧。


  搬东西显然把张哥累着了,他跑了两趟就不肯动了,浑身的汗,伍奏和我继续搬东西,让他坐在车里好好吹空调。

  顺着我的指引,车很快到了“凯兰花园”,张哥边开车边笑:“你的这个熟人不简单啊!这里的房子可不便宜。”

  我没接他话,伍奏四下顾盼,不无羡慕道:“如果能在这里买套房子,那就很爽了。”

  车在门口被保安堵住了,说了半天硬是不让进,我只得打电话给林,林跑下来,跟保安打了招呼,这才放行。因为我和伍奏都坐在后面,林暂时坐进了副驾的位置,我忽然觉得很冒险,张哥跟林打了招呼,林也跟伍奏笑了笑。我根本没有要开口介绍的意思,也不知道怎么介绍。


  车停到B区口,东西卸了下来,张哥问:“几楼?”林答:“九楼。”张哥作了个苦脸,说:“还是叫几个小工来吧。”我笑了笑:“好吧。”毕竟老叫他们帮忙也不好,都不是做体力活的料。


  张哥过去问皮卡司机,让他去叫几个人。我则跟林谈合同签字,交了一千块押金。林收好钱、合同,小工都来了,东西三下五除二就处理清楚,张哥给他们一共一百块钱,打发走了,然后自己也要走,我说请他吃饭,他不肯,说事急。林也说有朋友要一起吃饭,张哥走一会也跟着走了。我也不好硬拉,只请伍奏一个,让他打电话叫了小皮,三个人就在小区外面的小饭馆吃了一顿,晚上帮我布置东西。


33

  

  搬家后上班轻松多了,每天早上可以多睡半小时。上班精神也好很多,但我一直没告诉老板我搬家的事,不想多给他一个加班的借口。

  搬家后张哥迟迟没再跟我联系,小胡倒来过两次,每次都满意而归。后来小皮从阿提那里知道,张哥跟他老婆离婚的事搁浅了,因为财产的问题,张哥老婆“舍不得”离开张哥,而且作为有过错方,离婚后的财产分割,他老婆几乎拿不到一个子儿。张哥似乎也懒得跟她闹,孩子毕竟还是离不开娘。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我也就把跟张哥联系的事放淡了。


  老板的生意越发好了起来,业务员不再那样跳了,老板又可以在他们中间挑挑拣拣。老板娘抛头露面的机会却并没减少,我也经常被拉到酒桌上。老板开始不再像从前那样有意无意刁难我,看来他对我的偏见已逐渐被打消,这点让我很是舒坦了一阵子。


  我请林喝酒的事发生在我搬家后的第二个周末,周五我就早早给林打了电话,说请他吃饭,感谢他“给”了我这么好一套房子。他也蛮爽快,很快答应了。地点我选在“谭鱼头”,听说西北路那新开了一家店,味道还不错。


  星期六下午六点,我准时到了店里坐下,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才来,同时跟来的,还有个女孩子,我一眼就知道,是他女朋友,心里跟针扎似的。

  林走到桌边,给我介绍:“这是我未婚妻,小艾。小艾,这位就是现在住我房子的那位,北晓。”小艾长的挺漂亮,眼睛不大,鼻梁很挺,脸蛋圆圆,露在外面的皮肤感觉像浸着水。


  我冲他们笑着,让他们点菜和锅料。林很有谦让的把菜谱交到小艾手里,小艾认真的看,点了几个,林又补充了两个,我点头,又要了两瓶啤酒一瓶饮料。

  林和小艾也没怎么说话,时不时的问些我工作上的事,我觉得自己真傻,至少把小皮带来也好啊!菜很快上好,服务员先把鱼头给我们捞到碗里,才将火锅料投到锅里。鱼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吃,小艾吃了两口,就没动筷子,后来林夹了过去,把吃完了。


  这一顿吃的很没趣,我不知道是我请的不对时机,还是林不该把他女朋友带来--或许他以为凭我爽朗的性格会很快跟他们打成一片,可惜他失算了。

  吃完了出店子,我推托晚上有事,先走一步。林和小艾也不多挽留,我一个人忽然感觉七月的天有点冷,坐进出租车时,让司机把空调开小一点。

  回到家一会,忽然接到林的电话,他说谢谢我请他吃饭,今天很开心。我说没什么,应该的。我们的话都很假,他还再唧唧歪歪说什么,我根本没听进去,应了两句挂了,坐在客厅的沙发(违规词)上,甚至在想象林和小艾以前在这上面是如何做爱的!


  忽然很沮丧,觉得自己像个怨妇一样呆在家里。我不知道我要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可能自己永远得不到。

  一个人呆了大概半个小时,忍不住又给小胡打电话,却关机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看来人倒霉时,喝凉水也塞牙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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