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源忽然觉得很憋屈,我这是干嘛呀?我刘小源怕谁啊?谁进澡堂子不是脱得溜光啊?难道他是穿着西装进来的?切~~~这么半天不出声儿,他干嘛呢?刘小源悄悄地扭过头,身后,莫言坐在水里,长腿舒展,双臂架在浴池边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呢!
刘小源猛的涨红了脸,可恶!你那什么表情啊?一副占了多大便宜的样子!大家都是男人要看一起看,总不能我一个人吃亏!刘小源一生气,"呼啦"一声在水里转过身子,面对着莫言大模大样的盘腿坐在水里。扭着嘴唇斜睨着他,哼!以为我怕你啊?不就是互看嘛!有仆么了不起的,你有的我也有啊!
莫言正难受着,刘小源猝不及防地转过身子赤裸裸的正对着他,顿时莫言的脸色变了。可恶的小孩抱着胳膊盘腿坐在对面,雪白的胸前那两点红樱,大腿中间的小东西白生生的像只小香蕉。突然,莫言"哗"的一声从水里站起来,迅速地转过身迈步出了浴池。打开淋浴喷头站在下面,让冰凉的水流冲刷着滚烫的躯体。
刘小源吓了一跳,眨着眼睛看着莫言。愣了一会儿,忽然沾沾自喜起来,嘿嘿!你不是也光着呢嘛!被人看光身子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么快就撑不住落跑了!哈哈~~咦?那水怎么没一点热气啊?大冬天的洗凉水澡,有病!刘小源很高兴在这场对看中获胜,伸展开身体,舒舒服服地趴在水池边上看莫言。这回轮到我看你了!这家伙的身材真好啊!早说过他该去走天桥的。瞧那肩膀宽的,后背挺的,那大腿......大腿......
刘小源忽然觉得浑身冒燥汗,哪里又开始不对劲了?心惊肉跳地低头一看,刘小源臊得想一头扎进水里。两只手慌慌张张地乱扒拉,下去!下去!有你什么事啊,你起来干什么?这要让他看见我还活不活啊?刘小源都快哭了。
不行,这地方不能再呆了,我得走!两只手死死地捂着那要命的地方,刘小源做贼心虚地瞄着莫言,猫着腰悄没声地往外溜。好不容易蹭到门口,刘小源一闪身就朝衣服堆奔去。
冰凉的水冲在脸上,稍稍缓解了刚才的燥热。莫言拼命的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知道那个惹祸的小家伙正偷偷地往外蹭,走吧,走吧,再呆下去,我真的不敢想......天哪!我快要疯了!
"啊~啪!"嫩嫩的肉拍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然后就是沉寂。莫言一愣,立刻就像遭电击一样,拔腿就往外冲。外屋的地上,刘小源身子缩成一团,两只手死死地捂着下身疼的干张嘴,哭不出声,眼泪哗哗地流。莫言的心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冷汗唰地淌下来。"小源!"抢过去一把把刘小源从地上抱起来,放在穿衣服用的长椅上。
"源儿,源儿,不怕,没事的。放手让我看看......"莫言跪在地上,一只手把刘小源紧紧地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小心地托起那被磕的可怜巴巴的小东西。刚才还竖得高高兴兴的,这会儿却和他那差点没给疼昏过去的主人一样,软软的躺存莫言滚热的掌心中。
"啊啊~呜呜~~"刘小源疼得十个指尖紧抓着莫言的胸膛,咬着牙闭着眼睛哭。慌慌张张的一脚绊在椅子腿上,硬梆梆的小弟弟撞在硬梆梆的地面上,没把他给疼死!浑身的水、汗,都混在一块了。莫言抱紧他,紧张地看着他的脸色,手指小心的顺着阴囊一点一点地摸索探查,再转到前面细细地捏揉那软软的小东西。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几次,确定没什么问题。再看看怀中的小孩已经不再痛苦的紧闭着眼睛,哭也变成委屈的抽泣。
莫言舒了口气,轻轻地替他揉着,蹭蹭他的额头:"刚才摔疼了,嗯?""疼......"猫儿似的哼哼着。那股疼劲儿已经过去了,刘小源窝在他胸前不想动。他的胸膛好热,他的手揉得好舒服,对,就是那里,再揉揉......"嗯~嗯~"鼻子里哼出的音儿透着说不出的暧昧,愉悦,舒服,想要......
突然,刘小源惊吓似的张大了眼睛看着莫言,猛地捂住了嘴。这,这不是我的声音!我没这样叫!不是我的事!莫言也呆住了,怔怔地看着手心中重新抬头的小东西,原来涨起来也不算小了。"啊!"刘小源一把推开莫言,像装了弹簧"腾"地跳起来,抬腿就往外跑,没两步又回来,红头涨脸的胡乱套上外套,把其他的衣服乱七八糟的一裹旋风似的跑了。
校园里,刘小源抱着衣服,一边躲躲闪闪地跑,一边红着脸嘟囔:"流氓......臭流氓......"
莫言尴尬地站着,脸涨得难受。刚才那只手掌心像是点了一把烈火,烫得难受,那火现在还不停的在身上窜着,莫言低低地骂:"混蛋,小混蛋......"
第十章
刘小源身上就空心穿一件红绒外套,下边一条牛仔裤,保暖的衣服都在怀里,冻得哆嗦成一团。刚跑出来身子是热的,还不觉得什么,等到小刀子似的西北风没遮没拦地刮过来,刘小源受不了了。拼命地朝宿舍跑。好不容易撞开宿舍门的时候,刘小源快要冻僵了。零下十几度啊!是闹着玩的嘛!
把手里的衣服一扔,打着哆嗦爬到自己床上,把被子扯过来没头没脸地盖上,紧紧地裹着,跟粽子似的,缩成一团,一个劲的磕打牙。把屋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老威反应过来,赶紧拿条毛巾给他擦头发。湿漉漉的头发全都冻上了冰碴。"你就疯吧!冻死你都没人可怜!"老威骂着。
刘小源这个时候真没心思和他斗嘴。人缩在被窝里,魂还在那水池子里晃悠呢!老威有点着忙,这孩子真给冻僵啦?怎么迷迷瞪瞪的连点反应也没有啊?"源儿!源儿!"揉搓着他的脸。"赶紧赶紧,姜糖水!"老威喊着。星星和赵克慌了神。
星星把一袋红糖都倒茶缸子里了,沏上热水。可是上哪儿弄姜去啊?赵克凑过来:"要不,我这还有瓶辣椒油,给他喝点?"星星看看那瓶红彤彤的辣椒油直咧嘴:"行吗?"
"红军过雪山都涸烩个,怎么不行啊?源儿啊,来口儿。"赵克举着辣椒油凑到刘小源嘴边上。
刘小源闻见辣椒味醒过盹来了,往后一缩大眼睛瞪得溜圆:"嗨嗨!干嘛呢你们!咱社会主义大学多咱让你们改口本宪兵队啦!"老威给了他一巴掌:"我还以为你舌头也冻住了呢!快喝!"把红糖水塞给他,刘小源一看见冒着热气的糖水赶紧伸手接过来:"唉,这还有点阶级感情!"
"我说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弄得这样?"三个人围着他,刘小源也不说话,大口大口地喝着糖水,不时地吐吐舌头。"唉哟,我的妈呀!星星,你这糖搁得也太多了,都跟酱油一个色儿了!"
老威他们上自习去了,刘小源就在床上好歹地吃了口东西,在被窝里脱了衣服。一脱衣服才想起来,里头光溜溜的,小裤裤跟那一堆衣服一块儿在床下边扔着呢!不穿了,光着更舒服!
柔柔的鸭绒被包着身子,暖和过来的刘小源咬着被角发呆。水池中氤氲的热气在心上萦绕,他的眼睛,那眼神里的东西,让人发慌。他的胸膛好宽啊!那健壮的,小麦色的胸膛热得烫人。真想永远被他那样抱着。他,也想吧?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着他的身体起反映,还丢脸的被他抱在怀里,那样的抚摸。
心头猛地一颤,刘小源喘不上气来了。脸烧起来,大坏蛋大流氓!他怎么那么会摸啊?一定常常干坏事!哎~~他是医生,还是教医生的教授当然会了。他的手揉得好舒服啊~~不由自主的摸下去......啊!刘小源惊慌失措地缩回手。幸好屋里没人,不然这脸可丢大了。
深呼吸!深呼吸......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逮着个小傻瓜......呜~~~不管用!那股燥热越来越猖狂的周身乱窜,一种莫名的渴求在滋长、蠢动。红头涨脸的刘小源用被子蒙住了头。嗯~~不能碰!丑死了。可是好难受,趴过来,还是不行。刘小源钻在被里来回地折腾。折腾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半天,满头大汗的刘小源从被子里探出头。无力地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又羞又愧。呜呜呜~~该死的......莫言!
***
莫言靠在床头,呆呆地看着自己搁在膝头的双手。夜已经深了,但他却无法让自己像往常一样,带着一点对明天的渴盼慢慢入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枯燥的生活开始充满了生机。在每个黑夜里盼望黎明的来临,刚刚踏进校门就开始激动,他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甚至只是一个不曾明说的眼神,都在心里细细的回味,反复温习。
这份感情就像一个漩涡,不是没想过是非对错,不是不明白彼此身份的界限。只是这漩涡太甜美,太温暖,无可替代。从见到他的那天起,就陷了进去。于是一次一次地纵容自己的贪婪,一步一步地陷入最终无法自拔。我是渴望的。我想要他!所有的掩饰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在今天的事实中被撕碎,只有赤裸裸地渴求!胸前的抓痕还在,那是他留下的。肩上的泪痕还在,是他的,怀中的暖香尚存,是他的!心上刻得深深的人影,是他! 莫言痛楚的把手插进发中,揪紧。
你在犯罪!莫言,你在犯罪!他还是个孩子,他心中的爱更多的是美丽的幻想。你却在引诱他步入深渊!一阵撕裂心肺的痛楚击中了他,莫言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不,不能再错下去。你将带给他无尽的痛苦,你没有那个权力。
***
清晨,315的弟兄们忙着刷牙洗脸撒水扫地。刘小源也醒了,可是不起,懒洋洋地躺在被窝里看着大家忙活。忽然,瞥见天远,天远正在喝昨晚上凉的白开水,这是他的习惯。
刘小源眯起了眼,哼!昨天晚上我睡着了没顾得上,今儿是和你算账的时候了。
看着天远喝完了杯子里的凉白开,刘小源很亲切地问候了一声:"天远,那水好喝吗?"天远一直背对着刘小源,听见刘小源甜甜的声音,转过身子,"是啊,你......"不对!天远警觉起来,这家伙什么时候乖的这么可疑!
"你,没做什么吧?"天远努力地回忆水的味道。大家都停下手里的事。看着。刘小源一手托着下颌甜甜地笑:"没什么啊?不过是昨儿半夜我有点口干,在你的杯子里涮了涮舌头洗了洗牙。没干别的。"说着伸出小舌头在嘴唇边上转了个圈。
天远瞪大了眼睛,突然捂住嘴冲了出去。周建仰天叹了口气,该来的总要来。走过去突然用被子蒙住刘小源乱揉一气:"臭小了!"
天远在水房吐了个昏天黑地,捂着胃慢慢地走进来,狠狠地瞪着刘小源。刘小源看他进来,笑眯眯的明知故问:"吐啦?唉!你可真是,也忒性急了,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是这么想来着,可是昨晚上我睡得太实了,没醒!你的水啊,好好的。"
天远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早晨的,他一句话就让自己把喉咙抠得生疼,翻肠倒肚地吐了个十净,现在他一句话又翻回去,什么都没有了。"你耍我!"
刘小源挑挑眉毛,耍你还不是小菜一碟?周建知道早晚是这么回事,赶紧拦在中间:"好了好了,大家扯平!谁也不许再闹了!"
天远喘了口气,走到刘小源跟前。刘小源十分可气地托着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天远看了他一眼,终于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刘小源有点泄气,真没劲!看着天远的背影,周建皱起眉。最近两天他好像心事更重了,总有点心不在焉,到底怎么了?
教室里大家陆续的走进来等着上课。小薰怯怯地走到西门菲身边,小声说:"刘小源一直冲我乐呢,我这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看看我身上没什么东两吧?"两门菲也正紧张着呢!一大早就收到刘小源天真可爱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那感觉就跟走迷宫似的,你明知道脚底下有陷阱可你不知道会哪一步踩上。不一会儿,小薰他们几个也悄悄的过来了:"咱们还是坐一块儿保险点,我老嘀咕。那家伙太损,不知道憋什么损招呢!"
刘小源坐在座位上,把一支铅笔在手指上耍得飞转。看着那几个女生笑得眯了眼,哼! 就凭你们几个小丫头也想占我刘小源的便宜?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看我怎么折腾你们。
莫言走进教室,站在讲坛上整理了一下书籍资料,开始讲课。他的声音有些低哑,目光更多的时候是落在自己手中的书上。
他一进来,刘小源赶紧地低了头,心嗵嗵地跳。脸又红了。好半天才重新抬头。但是等了半天,莫言也没有看他一眼。往常的课上,那双晶亮的眸子时不时地就瞟过来,好像那课就是讲给他一个人的。刘小源忍不住的失落。忽然,刘小源发现了一个问题,莫言换了领带!从那天以后,莫言就只戴着自己给他买的那一条没有换过。今天怎么了?
一堂课刘小源犹犹豫豫,想东想西,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下课铃响,莫言头也不回地走了。刘小源情绪渐渐下沉,沉到身子都重得站不起来。
整整的一天,刘小源心不在焉。低着头慢慢地走,电话在手里摩擦,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可是,说什么呢?问他为什么换了领带?问他为什么不看我?也太撒娇了吧,他是不是会烦?也许他有事,也许他因为昨天的事不好意思了。也许什么都没有是我自己瞎想。刘小源抬头看看实验楼上那个熟悉的窗口,他在吗?
站在楼下,刘小源咬着嘴唇犹豫不定。上去敲开门就可以看见他了。刘小源没法清楚地思索自己现在的躁动不安,又有点慌乱的情绪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只能凭本能感觉到只有见到莫言,再见到他温柔的笑容,再见到他用那种明亮而期待的能让人心慌意乱的眼神看自己,这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才可以消除。上去吗?可是......昨天那一出闹得自己连点底气都没了,再见到他,两个人面对面,天知道这脸往哪儿放啊?
刘小源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在墙角边慢慢地蹲下来。要不,打个电话?可说什么呀?思前想后,刘小源一赌气,凭什么我显灰他呀,他怎么就不能乖乖地跑出来哄哄我,自动自觉地献爱心。这件事怎么算都是我吃亏啊!气咻咻地站起来就往回走,哼!有本事一辈子别找我!
走出几步,刘小源咬着牙转过身一溜小跑进了实验楼。
进出的学生们都有点奇怪地看他,还没见过有谁敢不拿实验楼轻声慢步的规矩不当回事撒腿乱跑的呢,这一年级的小豆包许是丢了什么宝贝吧?
不理会那些人,刘小源一口气跑到三楼拐角的那间小小的实验室。急促地喘着,敲响了门。心嗵嗵地跳,又慌又乱又激动,刘小源浑身微微地发抖。开门啊,开门啊!是我。刘小源眼巴巴地看着门,但是,安静的让人不安。再敲!
很久,没有人来开门。他不在。深深的失落像一张铁网重重的罩住了他。黄昏桔色的阳光从楼道里的窗子映进来,照在愣愣地站在门前的刘小源身上,有点凄凉。
校园里,路灯已经点亮。寂静的小径上两个颀长的身影并肩慢慢地走着。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不是普通的恶作剧,是恶毒!"周建气愤地说。天远郁闷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这件事不会是小源干的,他是挺淘的,可是他心地善良不歹毒。我相信他!"周建停下来,亮闪闪的眸子看着天远。天远低着头,轻轻地笑了。周建皱起眉:"你笑什么?"天远学着他的口气戏谑着说:"你说没有,我就信你......你相信的人还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