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背弃了他,如果不能让他爱上自己,那麽是恨也好吧。
桂花渐渐埋住两个人,一切都停止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动,郑渊爱恋的看著眼前这张英俊的面孔,用手指
描绘他的轮廓,要记住他啊,别离就要开始。
魏灵均按住在自己脸上游移的手指,今天的郑渊还是奇怪,莫非他对自己的离开如此在意?多不过是一个月
,这样想著,心中忽然甜蜜起来,放开郑渊的手指,他在郑渊的耳边说著:“因为是你,所以我允许。”
郑渊的手指慢慢滑落下来,滑过他英挺的鼻子,来到他的唇边,仿佛犹豫了一下,那手指还是覆上他的嘴唇
,魏灵均微一张口,含住那白皙的手指,舌尖在上面来回描画,郑渊微微一颤,迎接他的又是一阵暴雨似的
袭击,刚刚熄灭的热情被重新点燃,两个人默契的不肯出声,再一次融入在彼此的身体中。
不经意间,天渐渐的暗了。
第十二章
迎亲的队伍已经变成了远处的一个个黑点,郑渊徒然的挥著手,只怕魏灵均此刻正是踌躇满志吧,所有光荣
、尊崇都环在他身边。怔怔的不知道有多久,郑渊告诉自己说:要坚强、要坚强,从现在开始你能依靠的只
有自己,你的人生只为自己。
魏国王室的宫殿都集中在一起,从魏灵均的武歧殿向西走大概一个时辰就是魏王居住的寝宫,但是皇帝的寝
宫戒备要比武歧殿要森严多了,不可能再次用来到武歧殿的方法,皇帝并没有对郑渊表现出过多的兴趣,虽
然在魏灵均寿筵上皇帝眼中的是兴味,但是并不是其他人眼中的贪婪和惊豔。郑渊心里委实没有把握可以诱
惑魏王。几番打听之下,魏王是个喜欢狩猎的人,每过几日差不多就会去皇家狩猎场去尽情狩猎一番。要接
近魏王还是要利用这个机会。
幸好袁焕靳没去随同迎亲,怀著对郑渊的歉疚,加之郑渊一直来都是六皇子集团的主事人,他并没有对郑渊
要他安排进皇家狩猎场有任何怀疑,只是尽力安排他要求的一切。
秋风飒爽,空旷的皇家狩猎场上看不到一个人,郑渊躺在柔软的草地中间,他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今天魏王
会来,仰头看著天上的流云,他淡淡的笑了起来,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不能回头了,如果这步赌错,只怕这个
魏国他也无法继续呆下去了,郑国不能回去,天地虽大,却无他容身之处,奇怪的是,他的心中却没有恐怖
,就是天下都无他可去之处那又如何?
拂面而过的清风仿佛那个人温暖的怀抱,郑渊闭上眼睛,伸开双臂,一滴泪从眼角落了下来,就让他最後再
想魏灵均一次吧,虽然痛,但是不愿忘记啊。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郑渊赶快用手指擦干了眼角的泪滴,一身紫色的华服配著他修长的身体,唇
边带著合宜的微笑,他就站在浅草的中央,静静的等待难测的命运。
一声马的长嘶,魏王和他带领的守卫停在魏灵均的面前,魏王的眼中带著兴味的审视,郑渊优雅的行礼:“
参见陛下。”
高高在上的魏王渐渐露出几分笑意,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是身材保养的很好,脸上也看不出什麽皱纹,只
有在微笑的时候眼角有几道纹路,却让他看起来更加有成熟的魅力,棱角、线条都和魏灵均很像,只是眼睛
是黑色的,他没有魏灵均惯有的冷漠,常常挂在脸上的是带著几分嘲弄的笑容,微微上扬的脖颈让他看起来
有更多王者的骄傲。
“怎麽?小王子在均儿的府上住的不习惯?还是有魏国不周到的地方要朕安排?”
郑渊知道心中一泠,魏王能把魏国带成七国中最强大的国家肯定是有些本事的,这样的人是不能欺骗的,郑
渊一边想著这些,一边低头回道:“我不想再和太子殿下纠缠下去,现在只想问问陛下能不能给我一个安宁
的质子生活?”
魏王眼中的兴味更浓,“怎麽?均儿有什麽让你不满的了?你可知道你这样投靠朕他会有什麽反映?如果朕
不接受呢?”
郑渊脸色不变,“我知道,但是我必须试试,要知道我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自己,对太子殿下来说也未尝不
是一件好事。”
魏王的眉毛一挑,“哦?你这样趁著均儿不在投靠朕还是为了均儿好了?”
“是的,太子殿下太执著,有我在他的婚姻不会幸福的,何况,太子殿下从出生开始一直平顺,这样的平顺
对一个未来的帝王来说并不是好事,虽然他有赫赫战功,但是战场无常,一旦他遭遇一次失败,只怕他会难
以承受,提早让他尝到一时的挫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对自己很自信!”魏王的语气很肯定。微微停了一下,他又说:“那你离开对你很好的均儿选择朕,你
想要的是什麽?不要对朕说你只是想要平静的质子生活。”
“是的,太子殿下太执著,几乎让人喘不过来气,想必我的质子生涯结束他也不会放我走,我想安静的过完
这段时间也只有陛下能给我保护了,还有……我希望陛下可以帮我得到郑国太子的位置。”
魏王的眼中看不出他的态度,郑渊心中有些著急,“陛下难道是怕太子殿下不高兴吗?”
魏王那抹玩味的笑意更大了些,“好,郑渊,朕虽然知道你在激朕,但是朕愿意接受这个挑战,但是朕最後
会不会帮你当上郑国的太子就看你的表现如何了。”
一伸手,把郑渊拉上马,疾驰的马带起的利风刮得郑渊得脸有些痛,他难过的闭了闭眼睛,这个难测的未来
是他自己要的。
从下了决定那天开始,郑渊就知道自己要和魏王上床,就是做了再多的心里建设,真的到了那天的时候他还
是害怕,在怕什麽?还在下意识的守护自己的身体吗?郑渊不知道,可是当他听到侍女传唤说魏王传他侍寝
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一抖,不愿意啊。那个男人有再多的权势可是他的身体只愿为那个唯一的人展开。
本来还晴著的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一道电光划破长空,接著令人战栗的雷声传了过来,电光中郑渊轻轻推
开了那扇沈重的寝宫大门,再向前一步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该去吗?
“怎麽?後悔了?”
大床上魏王低沈的声音传了过来,郑渊深深吸了一口气,甩掉心中的难堪,大步的走了进去。
急漓的雨终於落了下来,打得窗子阵阵作响,昏暗的宫殿,床上深沈难测的男人,郑渊一步步走近了,一双
大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你还有一分锺後悔,朕从来不在床上强迫人,如果你要回均儿身边,朕也不会
借此对付你──或是他。”
天空中又一次闪过电光,电光中郑渊只是轻轻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几乎没有反映的过程,他被拉到在床上,摇曳的烛光中,男人黑色的眸子已经变成墨绿,“这是你自己选的
,如今也不许你退後了。”
强壮的身体整个罩住了郑渊的身体,大大阴影像落在郑渊的心里,原本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妩媚和柔顺换来
这个男人的重视,可是如今所有该有的反应都做不出来了,唯一剩下的就是恐惧。郑渊只能无助的闭上眼睛
。
长长的睫毛在不停的颤动,一个吻落在上面,衣服落了下去,长长的沙墁拉了下来。
魏王的动作是粗暴的,可是郑渊却感觉不到头痛,一阵阵恶心从胃中传来,他要拼命攥住拳头才能不让那恶
心表现出来,一次又一次,他的身体仿佛颠簸在泥泞的尘土中。魏王没有因为他的僵硬停下动作,只是放肆
的在发泄著自己的欲望。
雷声隆隆,掩埋了郑渊那颗滴血的心。
身边的魏王终於放掉他,满足的睡著了。
郑渊狼狈的穿上衣服,顾不得身体的痛苦,他大步的跑了出去,雨点密密麻麻的打在他身上,他张开双臂想
要更多的雨水打在他身上,可是似乎再多的雨水也洗不清心中污秽的感觉,胃中的恶心又一次袭来,郑渊只
能无助的在地上干呕,吐不出什麽,要来前的恐惧让他几乎没有吃饭,唯一能吐出来的只有苦苦的胆汁,眼
泪和著雨水从他脸上落下来,一遍又一遍好像无法停止。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任由那雨把他全身都淋透,身体的冰冷比不上心的寒沥,还有多久才能适应这样的
生活?也许身体有适应的一天,心却永远不会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渊慢慢的站起身来,还要到那个人的身边,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刚一转身,他愣住了。
本该在睡觉的魏王就站在哪里,雷声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他的衣服已经湿透,看不出站了多久,眼中没有愤
怒,只有深沈难懂的光芒。
郑渊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对面的人开口了,“你没有说实话,你爱均儿吧。”
这样的魏王让郑渊无从掩饰,他只能被动的点点头,魏王又一次笑了出来,“也好。”意味不明的笑容出现
在他的脸上,随著忽然而止的闪电透出一种诡异的味道。
说完转过身来,“郑渊,今晚朕不会再碰你了,你可以下去休息,在雨里淋得太久容易生病,如果你病了…
…”後面的话没有说完,留下的只有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十三章
宫廷中暗无长日的生活并没有什麽不同。郑渊恪守自己的本分,不问不说,魏王派人传唤的时候他才出现,
其余的时间只是安静的呆在魏王给他安排的地方。
他知道袁焕靳已经知道他到魏王身边的消息了,肯定也有了什麽动作,因为魏灵均马上就要回来了,不管他
是愤怒抑或是最後的不屑,袁焕靳都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只是魏王什麽也没说。
魏王传唤他并不频繁,有的时候一周也才一两次而已,并不是每次都会上床。魏王似乎和魏灵均一样,只要
传唤了郑渊都会让他在寝宫的床上直到天亮,或许也是喜欢他在怀中的感觉?
郑渊不想去探究,这个魏王他摸不透。
门口传来扣门的声音,郑渊把门打开,一个俏丽的宫女站在门外,行礼过後,“郑公子,陛下要你去前殿,
说是太子殿下回来了,要您好好打扮一下。”
郑渊心中一颤,没想到他这麽快就回来了,才一想起就发现自己其实只是故意把他放在心底深处,只有一个
简单的诱因,那分思念仿佛就像决堤的海水不断冲刷他的心脏。掩饰的低下头,不让来人看到自己脸上无法
控制的激动,“知道了,你下去吧,我马上就到。”
再次见到他该是什麽样的感觉?郑渊自己也说不清是喜是悲,魏王是看他们的反应吗?他把这一切当成一场
游戏了吧,其实让他们分开的办法有许多种,可是他偏偏选择这样一种,他总是笑得那麽超然,是打定主意
看著郑渊在那里挣扎吧。
郑渊对著镜子笑了起来,几分妩媚、几分天真还有几分神秘,镜中那个人真的已经变了,再次面对魏灵均的
时刻终要来了,让他恨吧,如果可以让他更恨自己吧,那样他就永远都不会忘掉。
远远的就听到魏灵均冰冷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被冻住了似的,郑渊几乎无力进去,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
,“父王,让郑渊出来!”
郑渊停下来静静地平息一下,确定自己的脸上已经没有破绽,他正式的迈入有些硝烟味的前殿。
魏灵均的眼光刚看到他,就大步的跨了过来,郑渊下意识的一躲,正看到上面坐著魏王嘴角含著玩味的笑容
。
魏灵均的眼是幽墨的绿色,虽然语气还是冷冷的,但是郑渊可以看出他的愤怒,“你是真的要和父王在一起
了!”是肯定的口气,但是夹杂无数难言的指责。
郑渊笑了出来,声音中带著无数的苦涩和悲哀,他不懂,他永远不懂自己多麽残忍,好,就让他失望吧。放
了手对大家都好。
“太子殿下,我当初选择您是因为您可以给我质子生涯的平静,如今陛下可以给我更大的平静,他比您有更
大的权势,我为什麽不选择更好的?”
魏灵均眸子的颜色更深了起来,声音冷的几乎让人发抖,“这是你的真心话?”
郑渊点了点头,“殿下,如今也要成婚,也不再需要郑渊在身边了,如此想忘再不相见岂不更好?”
魏灵均不等说话,旁边人开口了,“灵均,算了吧,这是郑渊自己的选择。我们……回去吧,安宁公主还等
著你带著进宫请安呢。”
郑渊定睛一看,原来袁焕靳也来了,从进来开始自己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魏灵均,他的眼里也只有魏灵均,
居然连身边的袁焕靳都没有看到,在心中苦苦嘲笑自己,什麽时候才能逃开这个人的魔咒?
袁焕靳的眼中竟然没有鄙夷,只有深深的悲哀,只怕他一直以为郑渊忽然的决定是因为魏灵均的娶妻吧,又
如何呢?就让他们去这样认为吧。
魏王轻轻咳了一声,“均儿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眼中的是淡淡的笑意。
魏灵均眼中骤然升起一股火焰,“我不管你是说得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没有完,既然你开始选择的是我,那
麽我不说停止就不许你停止。”说完抬头深深的看了魏王一眼,“即使对手是父王,我也不会放手!”
袁焕靳拉了一下魏灵均的衣服,“灵均……”他语气中带著浓浓的担忧,他和郑渊都了解魏灵均,这个人想
要的从来没有要不到的,这是他从出生开始从来没有过的挫败,他是认真了,哪怕对手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魏
王。
魏灵均不再看郑渊,轻轻行礼,“父王,这个人我势必要抢回来,我只是要告诉您一声,我不会放手。”
说完大步向外走去,将要出门的时候他站住了,没有回头,“郑渊,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麽恭喜你,你成
功的挑起了我的愤怒,这是你现在的选择,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後悔。”
刚刚走出去,郑渊仿佛脱力一般坐在地上,身後响起魏王的声音,“郑渊朕不懂你,能让均儿如此在意的,
只怕你是第一个,朕现在真的对你感兴趣极了,朕倒要看看,均儿如何把你从朕这里抢过去。”
夜晚
一盏灯带著微弱的光芒撒满整个房间,郑渊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或者什麽都没想。
魏王没有来传唤他侍寝,是个好消息,否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窗外摇曳的树影给没有月亮的晚上添了几分神秘,轻轻的走下床,没有穿鞋,光著脚在幽暗、静谧的走廊上
慢慢走动,没有一个人影,似乎连昼夜守卫的士兵都看不到了。
不知道自己的方向,郑渊就这样走著,走著,直到微冷的风吹进敞开的胸膛。有些冷,他在一个树下停了下
来,蜷缩著抱住自己,低头看著地上的泥土,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居然还有那麽多忙碌的蚂蚁。有些凄
然的笑笑,也许连蚂蚁都比他幸福吧。
有脚步声传来过来,郑渊迅速武装好自己,站了起来,脸上已经不复刚刚的凄楚、无奈。
一入眼就是魏王深沈的眼神,看不到底,却微微化成一抹微笑,这是第一次郑渊看到他真心的笑容,没有嘲
弄,没有探究,有的只是温暖。
对面的人对著他张开了自己的怀抱,郑渊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就像把头躲在沙中的鸵鸟,这个男人的胸膛
足够宽,宽的可以护住他,让他安心的不管外面的风雨。心还是在痛,先动心的人注定多受伤,只是郑渊已
经学会把爱深深的掩埋起来,只要不去挖动,就不会难过。只是这颗心啊,再也不会为谁雀跃,哪怕这个男
人是魏国现在的王。
风更急了,“要下雨了,和朕回去吧。”
在他怀中点点头,由著他拥著自己走回那个阴森的牢房。郑渊笑了,也好,魏灵均注定要接受惩罚,如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