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进来啊?”
里面传来白允不耐烦的声音,实在逃不过,夏午只好硬了头皮推门进去。
凉爽的翠竹帘子隔绝了午后太阳的刺眼,在小阁楼内柔和的光线之中,坐着那个天仙般的人儿。
经常看到路边字画摊上摆卖的漂亮图画,上面花花绿绿的描绘着大家称为“四大美人”的女孩子,听摊
主说那可是著名的美人儿,每一个都让皇帝神魂颠倒,还说只笑了笑就灭了国家倒了城墙……虽然开始
他不大明白为什么几个女孩子有多大的力气能推倒城墙,不过现在比较清楚了,比如说现在坐在那里的
少东家如果让他去推墙,他一定会努力努力的去把墙壁推倒的!
“还不过来?”
淡草色的衣袖下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向他招了招,夏午就像中了苗疆的蛊毒般乖乖地走了过去。
“衣服呢?要我帮你吗?”
艳媚的眼睛眨动了一下,夏午像被蜇了一下般,然后乖顺的缓缓解开钮扣脱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结实而
不累赘的肌肉。
然后,夏午看到两根像厨房里面最新鲜的青葱般的手指,从青瓷的小药管里挖出一陀晶莹剔透的膏状物
体,虽然是药但却散发着淡淡的香,有点像夏天吃的西瓜……嗯,西瓜要浸泡在井水里,等到晚上再拿
出来跟附近的小孩一同吃,味道才最好……
“啊呀!”本来已经没什么痛处的瘀痕突然传来让他从幻想中清醒过来的疼痛。
始作俑者毫不留情的继续用力摁揉他肩膀上的痛处,艳丽的微笑一点也不像正在作残忍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啊?突然那么出神?嗯?”
皮粗肉厚并不等于不怕疼啊!夏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看到少东家这种漂亮得让
人眩目的笑容,通常都是他不好过的前兆,所以他还是少说几句,以免挑起事端……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位喜欢无事找事的少东家,找你的碴时是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不能说啊……”
本来仍在伤患处流连的手指,忽然往下探去,一下子就到达了坚实的胸膛。
“咦?”感觉到那柔软的指腹从刚才狠狠的搓揉变成轻轻的触碰,夏午奇怪的问道:“少东家,我那里
没有受伤啊!”
“我知道!你当我眼睛瞎了啊?”对于这个连挑逗都不懂的家伙,白允觉得自己的脾气比平日要耐磨好
多倍。“这叫预防胜于未然!!懂不懂啊?”
“不懂。”夏午老实的回答。
“笨蛋!”白允啐了他一句,四处遨游的手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常年体力劳动的身体让他从不沾染阳春之水的手感觉到粗糙,摩擦着完全不象女孩子柔柔嫩嫩的砂纸般
皮肤,却又吸引着他继续探索的渴望。
练就了一身武功的身体相当柔韧,缺乏营养的身体还是很瘦,所以肌肉都是硬梆梆的,摸下去就是骨头
了。每天象填鸭子般喂食,却完全不见有成果,白允不禁懊恼地掐了那皮包骨的腰肢。
“哈哈哈……不要了啦!哈哈……”谁料夏午像被戳中笑穴般大笑起来,慌张的扭动着躲避白允的魔手
。
他怕痒!
初次发现这个木头人的敏感弱点,白允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两只魔手活动了一下,薄薄的嘴角浮现出绝
对让人恶心的狡猾笑意。
本能的发现了白少东家眼睛里泛滥着的恶作剧情绪,夏午提着快要脱光掉地的衣服往后退去,慌张之间
,完全忘记了自己一身比鸟儿还快的逃跑轻功。
“少、少东家……你、你想干、干什么……”
呵呵……颤颤巍巍的样子好可爱!好像一只蜷缩在墙角的小狗!
白允祭出最最完美、最最骗人的微笑:“我想干什么?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过来……乖乖的过来啦
!别害怕啊!”
可怜的夏午似乎对这经常出现的骗人笑容没有产生任何免疫力,一看到白允微笑,脑袋里的东西刷的一
下就掉光光了,傻呆呆的走了过去。
“啊哈哈……哈哈……不、不要!哈哈……”
毫不留情的魔手用力抓捏住夏午的腰,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揉捏起来,可怜的夏午抽搐着身体疯狂的扭
动企图逃掉,可是两只脚早就软掉了。
“别动!别动啊!我在帮你按摩嘛!你别动来动去的嘛!”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白允整个身体压住
瘫倒在地扭来扭去的夏午,不管夏午怎样大喊大叫地躲避,那双灵巧的手就是能从缝隙间溜过去捏抓他
的腰。
“哈……哈哈、咳咳……哈哈……咳……”处于下风完全被压制住的夏午已经被呵得喘不过气来,软软
的摊在地上,一双迷朦着泪水的眼睛满是对白允停止蹂躏的祈求。
可惜,男人对这楚楚可怜的东西往往有更加肆虐的欲望。而尽管白少东家看上去是个艳丽的女人,但骨
子里却是彻彻底底的男人。心上人一副任人鱼肉,随便你喜欢把我怎么样的躺在自己身下,作为一个男
人,绝对不会随便就放过吧?
衣服早就被折腾着褪散在地,夏午躺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布料中无力地扭动着身体,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
身处狼口的危险状态。
“夏午……”白允轻唤着他的名字,一双丽眼赤裸着欲望盯着眼下的猎物。
但傻傻的猎物发觉呵他氧的魔手突然消失了,慌忙扭转过身体企图爬离险境,但下一刻,脚被狠狠的一
抓一扯,尚未恢复力气的他整个人重新跌趴在衣服堆里。
“乖乖的,别动噢!”
好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很近很近的地方传来,暖暖的像冬天的棉被,让他有昏昏欲睡的感觉。白少东家,
他的声音除了狠狠骂人之外,原来还能让人感觉那么舒服啊!
这样的声音,让人无法违抗,无法拒绝,只能乖乖的顺从。
本来还挣扎着的身体放弃了攒动,像一块砧板上的新鲜美味的鱼肉般摊在那里,厨师的手灵巧的按摩过
起伏的背脊,轻抚过坚硬的腰板……瞬间到达了最美味的部分。不像女人充满肉质的柔嫩,那是一种韧
的弹力,是男人该有的力量。
白允现在很肯定的知道,压在自己身下的,是一个十足的男人。而自己,没有丝毫厌恶的感觉,他抱过
暖玉温香的女人,是跟男人完全不同的软软的身体,但此刻,他却更渴望能拥抱身下具硬梆梆的躯体…
…
“嗯……少东家……”通常迟钝的人更能忠实于自己的感觉,夏午老实地发出舒服的声音。
那简单的述说着感觉的声音,让白允下身某一个部位瞬间爆炸了,美丽的眼睛虽轻轻眯上却泄漏着色情
的欲望,薄细的嘴唇凑近了那红得恁是可爱的耳朵旁,在轻轻舔允了小小的耳垂随后听到了颤抖的惊呼
。
“阿午,舒服吗?”
黏湿的声音让夏午更加无法清醒,他只能从脑袋里一点点的空袭间努力的思考不知道是谁提出的问题,
然后艰难的回答:“是啊……很舒服……”
“还要继续吗?”
嘴巴说着哄骗人的话,手却一点都不偷闲地探入早就解掉腰带的裤子里头,在沟睿中来回抚摸,触及到
那小小的洞穴,更是让他欲罢不能的探索起来。
连自己都不曾抚摸过的禁地初次接受外来得触碰,夏午顿时清醒了过来!
“不要!!”
清醒过来的时候只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是危险的东西,夏午本能的用力推开危险,却忘记了自己原是武
林高手的事实。就算是武林人士也经不住这死命一击,更妄论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白允白少东家?
只听“碰!”“哐当!”两声,白允连哼都来不及哼,就被推了开去,一脑袋撞上桌子马上就昏了过去
,桌子上放着的茶杯掉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音。
夏午这才明白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张的爬过去抱起白允软软的身体,只看见那漂亮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了
一个丑恶的大口子,从那个裂开的地方毫不节制的流出大量鲜血。
他不是没见过受伤,摔下山崖的时候他流过更多的血。但此刻,在白磁的皮肤上哗哗流个不停的红色液
体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心,好像同时被挖空了一大块,缺缺的,虚虚的……想用手堵住那个大伤口,红艳艳的色彩泛滥而出,
溢过他的指间,将两个人都染透了。
“发生什么事了?!”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听到东西砸烂声音的仆人跑了进来。
“快来人啊!少东家受伤了!!”
基本上,撞到了头,留一点小血不算是大伤。
但如果被撞到的人,是白府的白小少爷,情况又是不同。
混沌之间,白允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喝酒过量时的感觉,四周好像很吵的样子,让他想静静的休
息一下也不能……
“吵死了!让不让人休息啊?!”怒声乍起。
但却换来更多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
“太好了!允允醒了!!”
“小少爷醒了!”
“快把脉看看!”
“嗯,脉象稳定……”
“闭嘴行不行啊?”白允撑开困倦的眼皮,眼前出现了好几张老脸,其中一张就是他老爹,另外一些看
上去很眼熟,好像就是经常过府诊治他的大夫。
“允允!你终于醒了啊!!”白老爷老泪纵横的冲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好像他刚从鬼门关里回来似的,
让白允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昏迷了很长一段日子。常听人说,昏迷的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的。
“我昏了多久啊?”
“允允……”白老爷抹了抹眼泪,“两个时辰了!我的允允整整昏迷了两个时辰!!”
“……”白允努力控制着一把推开他那个过分紧张的老爹的冲动,微笑着说道:“爹啊,就算睡觉也不
只两个时辰吧?”
“可是,可是你从小都不曾昏迷过去啊!”白老爷一脸委屈,“还有个大伤口……”
白允摸摸包扎得跟个粽子般夸张的脑袋,突然想起让自己受伤的夏午不知道会受到这群溺爱他的人如何
责罚,连忙问道:“爹,夏午呢?”
刚才还一脸可怜的白老爷马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都怪那个家伙!色胆保天,居然敢伤害我的允允!
!”
“啊?”白允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伤害这个词还能理解,色胆包天?!这是从何说起啊?
白老爷没有注意到么儿的古怪表情,一个劲的骂着:“那个混人,恩将仇报,亏我允允赏识他给他份工
作,居然企图染指我可爱的允允!!真是不要命了!图谋不成居然还将你推到弄伤!实在罪不可恕!!
”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爹,那不是夏午的错!”
“允允,你真不愧是我白策的儿子,宅心仁厚,宽宏大量,不记旧仇,君子风度……”
再听下去恐怕头发白了他老爹都还没赞赏完自己的宝贝儿子,白允推开围成一圈的大夫,企图跑出房间
。
“使不得啊,白少爷!您的伤……”其中一位较为年轻的大夫没瞧见其他几位无动于衷的表情跟动作,
居然上前阻挠白允。
“给我滚开!”
出师未捷身先死……被踹在一旁的可怜大夫大概会得到白老爷的重金赔偿以求安慰吧?
白允彻了一双脚,跑出庭院,却见霜期刚过的院子柳树上绑着夏午。
被认定为图谋不轨伤害少爷的夏午,上身的衣服被剥个精光,小儿手臂粗的麻绳将他五花大绑在光秃秃
的柳树上,旁边还站了好几个拿这鞭子的下仆,看上去是早打累了在休息的样子。
“你们在干什么?!”白允冲过去,一把夺过其中一个手中的皮鞭。
几个下人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
“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管事连忙回答道:“老爷吩咐说要打这个家伙直到我们手软。”
“鞭打……”白允看到被绑在柳树下的躯体,早上的时候在自己手下抚摸着的完整身体,此刻布满了纵
横交错的鞭痕,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凝固了的血液粘稠在一起,像个血人般……紧闭着的眼睛没有一丝
颤动,连白允的到来都无法察觉。
一个较后生的下仆在一旁呢喃道:“这家伙是条汉子,怎么打都不吭声……”
被抢了鞭子的人以为他是想亲手惩罚夏午,便媚献地将一条满是倒刺的荆棘递了过来:“少爷,用这个
可好?这个要是甩在人身上,一定能让这家伙哭爹叫娘的。”
“是吗?”
白允接过那条染满了属于夏午鲜血的荆棘。从不知道,那看上去和蔼的父亲居然可以为了自己那样的狠
辣……从小,他懂得家人对他的溺爱,也懂得利用家人对他的纵容,但从不知道,有一天,这溺爱,这
纵容会成为伤害自己心爱之人的利器。
“啪!”
“啊呀!妈啊!好疼啊!哇啊啊!!”
那个献殷勤的仆人被白允狠狠的一抽,尖锐的哭喊了起来。
白允满意的看着手中的荆棘,然后森森的扫了众人一眼,冷酷的命令:“刚才谁打过夏午的,拉下去每
个人用这个东西抽打五十鞭!!回来让我数数鞭痕,如果力气小了没打出痕迹,或者抽少了,每缺一鞭
补回十鞭!!!”
“饶命啊少爷!”
“饶了我们吧!”
“少爷不要啊!求求你!”
顿时哀哭求饶声四起。刚才鞭打得十分兴起的人害怕得索索发抖,白允冷冷的看着那群人,没有丝毫怜
悯。
突然,柳树那方传来夏午断断续续的声音:“……少东家……”
听到他的声音白允慌忙跑过去,这才发觉树下赤裸着的身体正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他马上脱下外衣搂
住夏午,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夏午的声音嘶哑着,干涩得几乎听不到:“不要……不要打……很疼……疼的……”
“他们疼!?难道你就不疼吗?!”恶狠狠的看着他身上的伤,靠近看更加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白
允更是怒火中烧:“五十鞭太少了!拖下去给我打一百!!!”
“别……”很努力的挣开被揍得肿起来的眼睛,夏午扭曲着脸努力用破掉了的嘴唇说着话:“别……不
是、不是……不是他们……的错……错……错的……是我……是我……伤了……伤了你……”
“为什么不辩解?不是你的错啊!”
平淡的脸上,初次露出痛苦的神情:“错……是我……是我的错……伤……伤了你……好大的口子……
流血……流了好多血……是我错……我错……”
“笨蛋……”看着怀中痛苦不堪的人,白允想生气,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他不是不懂辩解,而是真切的认为错的是他。
因为他伤害了他。
所以,他不辩解。
但他,却为那些鞭打了他的人说着情……
早就知道,这是个多笨的人……
此刻知道,有多爱这个笨人……
7
“疼吗?”
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挑出仍嵌在肉中的荆棘刺,看到地上一个个小小的染血刺头,白允的眉峰越来越陡峭
,开始后悔着为何刚才要听了夏午的乞求而放过了那群狠心的家伙。
不要紧,只要不让夏午看到,怎么样都行吧?
听到问话,夏午的脑袋拼命的摇晃,用力表示自己完全不疼。
“别摇了,脑袋都快掉了。”对于他的欺瞒,虽然明白那是他不想让自己担心,但白允就是看不惯他说
谎,语气不禁重了。
那厢的夏午当然没有他那玲珑剔透的心思可以猜出对方想法,倒还以为白允仍在气他失手伤人,慌忙拉
住正要起身去取清水的白允,但却又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方可化解。两人就这么一个要走一个扯住的姿势
站在了那里。
终于,比较没耐性的白允先开口:“拉着我干什么啊?”
其实,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拉着我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