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则改之 下————平方

　　我才不怕你呢，老顽固！我就站在那里和他一直对峙，直到雷羽拉起我，把我拽走。

　　“你刚才笑什麽！我说的多好！”真是破坏气氛，刚才正是一出反抗包办婚姻的好戏，让他一笑之下，都给破坏了。

　　坐在车上，我瘪著嘴跟雷羽抱怨。

　　“改改！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可爱！呵呵！”雷羽伸手过来宠溺的揉乱我的头发。

　　“好好开车啦！”我不太想推开他的手。

　　“改改！你怕麽？”雷羽忽然问了一句很不著边际的话。

　　“怕什麽？”

　　“我爷爷！他的手段……”雷羽看著前方的红灯，缓缓停下车，不再往下说了。

　　“有什麽好怕！他不是你爷爷吗？不会对你怎麽样的！”

　　“不是对我，是对你……”雷羽没有看我，前方变成了绿灯，车缓缓地启动。

　　“雷羽，你家以前是不是一向这麽封建的？这都什麽年代了，法治社会！我们俩在一起又不犯法，他能把我怎麽样？”

　　“话是这麽说，改改，不然你最近搬过来住吧！”

　　“不用啦！嗯，放心吧，我这麽大个男人，难道还能凭空蒸发了不成！”我有点不信邪，只要我离雷老头子远远的，他还能编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我扔进监狱去？雷羽家又不是黑社会，没那麽严重啦！

　　回学校一个礼拜了，我仍然过著舒服惬意的日子，根本没什麽事情发生。

　　这天，下午没课，我决定去跑跑步。好长时间没进运动场了，原来都是在攀岩场活动的。但自从知道万林和叶展颜在一起後，为了避免尴尬，我也很久不去攀岩了。身上不少肌肉变成了膘，我要在情况恶化之前，把它们变回来。

　　12圈下来，我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看来真是太久没运动了……我慢慢在运动场的草坪上走著，汗流浃背的喘著粗气。

　　“方改！”

　　嗯？有人叫我。

　　我回头看，是邹英！

　　邹英变得有些消瘦，颧骨高高的凸出来，让人觉得有点营养不良。

　　我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方改！”邹英追上来拉住我！

　　“别碰我！”我厌恶的甩开他的手。自从两年前在S城的比赛之後，我们再也没说过话，也不再是朋友，他的事，我刻意的避开不闻不问。现在他又来找我，要干什麽？

　　“方改！”邹英锲而不舍的拉住我的胳膊，“我有话想跟你说！”

　　“狗屁！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我给了他一个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之间还有什麽好说的？

　　“方改！我是想道歉的！”

　　“我不接受！你可以回去了！”烦人不烦人，像条尾巴似的跟著我干嘛？

　　“方改，你别这样！我是真心道歉的！对不起……我……”

　　我有点疑惑的站住上下打量著他。嗯……怎麽说，眼睛还是很真诚的，不过他这句对不起也太晚了点吧！

　　“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比赛的事，我很抱歉，还有说过的那些话，都是我一时冲动，才……方改！你原谅我好麽……”

　　“邹英，两年前的错误，有人拖现在才道歉？”

　　邹英看著我，眼睛里有种复杂的神情。他沈默了一会，轻轻地说：“方改！我们要毕业了……有些事，我不想太遗憾……该说的话，总要说出来。”

　　是啊，我们就要毕业了，听了这话，我忽然有点惆怅。

　　以前的事，何必总是纠结在心里，毕竟我们之间有过一段青涩的感情，就算并不美丽，到底也是我的初恋。初恋都是酸的……

　　做不成恋人，却成了仇人，这终归不是太好的结果。做朋友不更好麽？我仔细想了想，算了，还是接受道歉吧！

　　“唉！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以後别这样了！”

　　“那我们以後还是朋友了？”邹英的脸柔和下来，我看著他，觉得其实他或许没我想的那麽糟糕。他只是曾经犯了错误而已，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的。

　　“嗯！呵呵！”我微笑著点了点头。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那……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这麽客气吧！哈哈！”你看，冰释前嫌其实是件挺容易的事情。

　　和他坐在校外的小餐馆里，两个人聊了些最近的状况。

　　“方改，你还和雷羽在一起吧！”谈到这个话题，邹英的脸有点失落。

　　“嗯！”

　　“他对你好麽？”

　　“很好啊！”

　　“对不起，原来都是我不好，说过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那时，我只是太急了……”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方改，我那时真的想同你重新来过的……”

　　我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或许那时我们都有错吧，才会互相错过的。

　　“邹英，还提这个干什麽……”

　　“是啊，是不该说！呵呵，你看我！以後还是好兄弟，来！喝酒吧！”

　　我很高兴他终於能放得开，我曾以为，失恋了，只有我一个人痛苦。现在看来，或许他也一样忍受著煎熬，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只是我从前以为，先提出分手的人，心里会好过一点。其实，两个人分担了同样的悲伤。

　　和邹英喝了两瓶啤酒，我有点打晃，嗯？怎麽眼前一片模糊，两瓶而已，不会这麽……我还没有想完，眼前一黑，倒在桌上什麽也感觉不到了。

第38章

　　再次醒过来，周围是浓浓的看不到底的黑暗。

　　这是哪……

　　头晕得厉害，轻轻一晃，眼前金星乱窜。

　　我记得自己在运动场跑步，然後，遇到了邹英，他跟我道歉，然後我们去喝酒。再然後……

　　没有了……

　　头晕的症状稍稍减轻了些。我使劲睁了睁眼睛，努力适应眼前的黑暗。

　　但这里一丝光都没有。一无所获，眼睛睁开和闭上没有差别。

　　我稍微动了动，一阵冰冷的铁链声传来。手脚被拴住了。

　　咳嗽了一声，声音有点大，吓了我一跳。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今天还没给雷羽打电话，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邹英在酒里下药，可为什麽？只是因为两年前未解的怨恨？真没看出来，邹英是这麽极端的人！

“吱呀呀──”生锈转轴的磨动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一丝光亮透进来，尽管没有直接照在我身上，但明晃晃的在墙上裂开了一道缝，还是让我睁不开眼睛。

　　黑暗，仿佛撕开了一张露著白色獠牙的嘴。一个人逆光站在门口。

　　“醒了？”是邹英冷冷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是你……”

　　悔不该相信什麽道歉的鬼话。

　　“是我！”

　　“你锁著我做什麽？”

　　“不是我要锁你的！要怪只能怪你得罪错了人！”

　　什麽？

　　屋内的灯突然全部打开。突如其来的光明刺的我眼睛有点痛。我闭著眼睛，适应了好一会。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雷羽的爷爷已经端坐在我面前。我恍然明白了，大概猜到会发生什麽事情。只是，雷羽知道麽？

　　“哎！你们这是违法行为！”我想扑上去，但冰冷的铁链拴住了我的手脚，让我扑到一半就被铁链拉住。

　　“老头！你就算绑架我，雷羽也不会改变的！你这样没意义！”

　　“老头！快放了我！”

　　“老头！雷羽会找来的！等我出去，让你们一并都进监狱！”

　　我对著那一帮人愤怒的吼著，拴住我的铁链被我弄得“哗楞楞！”的响。而後者似乎在看一只猴子表演马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神情。

　　我有点吼累了，坐在地上干喘。

　　“哼！省点力气吧！小羽不会来的！”

　　“放屁！”雷羽一定会来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看著他！”雷老头对旁边站著的邹英说，“我要让他亲眼看到，小羽会结婚生子！”

　　雷老头没说什麽粗话，但每个字都切中要害，我知道，自己可能要被关一段时间。这没什麽，关就关吧，反正雷羽和我都不会让步的。

　　我有点想笑，臭老头，你以为这样能拆散我们？

　　我恶狠狠的剜了邹英一眼。雷老头是真小人，这个是比真小人还可恶的伪君子，帮凶，狗腿！

　　雷老头退出去了。

　　房间又重新变得漆黑。

　　我开始以为会受到鞭打什麽的，但是没有，什麽都没有，只是这麽关著。一天就给一顿饭，还少得可怜。我想大概是怕我吃得太饱，有力气逃跑吧。嗯，每天吃喝拉撒都在狭窄的空间里，感觉确实不怎麽样。排泄物我只能勉强找到铁链允许的最大距离堆放，更多的时候我呆在另外一边。我把衣服撕的很碎，我不知道要被关多久，每次如厕只敢用一点点。屋中的秽气闻多了，嗅觉变得迟钝，我倒是没什麽感觉了，不过辛苦的是给我送饭的人，我想，这是我目前想到的最有效的报复。

　　邹英只有每天送饭的时候出现一下，这也是我唯一接触到光亮和外界的机会。但我不会跟他说什麽，他有的时候会嘲笑我，有的时候会疯了一样抓著我的领子质问我。切！其实他是不堪一击的吧，才会采取这麽下作的手段，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跟他说过的唯一一个字，就是“滚”。

　　记不清是第几天了，我仍然困在无边的黑暗中。不过我很高兴。他们没有放了我，这说明他们还没有说服雷羽。他们不可能说服雷羽的，呵呵，这样我在这里呆一辈子也没什麽。总有一天雷羽会找到我。

　　只是，我很想他。

　　雷羽，你能不能快点找到我，不然我就真的决定在这里呆一辈子，一辈子不理你！

　　黑暗中，我不知道时间，只依靠人体的节律来勉强推算，睡醒了，就站起来活动一下，防止肌肉萎缩。我想如果雷羽来带我逃跑，我不至於跑不动而让他背著。

　　灯重新亮起的时候，我看见来的人都皱著鼻子。铁链的另一端，秽物已经有一定数目了。

　　嗯，我掌握的间隔还不错，那些东西倒是挺整齐的摆列在那里。

　　雷老头挥手，让手下清理了现场。我乐悠悠的看著他们不情愿的样子，报复的快感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捶胸顿足的笑了一通，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

　　“方改！”雷老头青筋蹦起，猛地喝住我。

　　我不再哈哈大笑，只是讽刺的看著他们。他们一定还没有说服雷羽吧，不然找我来干什麽？

　　雷老头神色僵硬的转了转头，继续说：“你要怎麽样才肯离开小羽？”

　　“我怎麽样也不会离开他！”我调皮的回答，根本没把这话认真听。就当是个有趣的玩笑好了。

　　雷老头的脸色阴沈下来，鹰勾鼻子显得更大了。

　　“你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噢？我要雨田国际，你给不给？”玩笑要往大了开才有趣！

　　雷老头一拍扶手，腾的站起来，看不出这老人家年纪这麽大，还能一跃而起，可别把腰闪了！

　　“方改！我给你一千万，你滚得远远的！”

　　“给一千万太少了吧！我要的是雨田国际，讨价还价也不用这麽穷酸！”臭老头！你把雨田给老子，老子转身就包养雷羽！

　　雷老头气的下巴直抖，刻板的脸上，皱纹更纠结了，脸上的纹路有点像迷宫。让我看了很想笑。

　　“你们说服不了雷羽，就跑过来劝我？谁当初大言不惭，说让我看雷羽结婚来著？”

　　“小羽就算不结婚，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不再理他们。

　　雷老头回头跟邹英说，继续看著，就走了。

　　雷羽，你好慢啊！是不是你那边也遇到很多困难，所以才迟迟不能来找我。没关系，老子勉强再等等吧，不过你可要快点啊！

　　这次之後，待遇有所好转，至少屋子里多了一个痰盂，且每天有人来清理。那我就既来之则安之喽。

第39章

　　第三次见到雷老头，我觉得他似乎老了很多。头发好像也掉了不少。但脸上暴戾的表情却始终如一。让我产生的同情心转瞬即逝。

　　这次价码涨到了五千万。

　　有些人，就是喜欢拿钱砸死人，可他们不知道，五千万的支票，轻得连只臭虫都拍不死。

　　我说，区区五千万而已，我会赚的！

　　雷老头自然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我觉得他快弹尽粮绝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胜利在望了……

　　雷羽，快点赶在胜利来临之前来救我，否则英雄救美的好戏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这天，我吃了饭，正在活动身体。铁门“吱呀呀──”开了。

　　我以为又是雷老头，可这次不是……

　　“小邹，你说的是他？”一个声音嬉皮笑脸的说。

　　铁门开著，可逆光，我看不清来了的这五六个人的样子，只能确定其中有一个是邹英。

　　我警惕的瞪著来人，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是啊！”邹英的声音冷冰冰的响起。

　　“这有点黑啊，小模样看不太清楚！”另一个声音响起。

　　邹英冷森森的笑著说：“模样不错的，再说，干著爽就行了。他这个很在行的。”

　　什麽？我的心蓦的往下沈，隐约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让我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是雷老头的安排？还是邹英自作主张？

　　邹英，他跟我一样还是个清白的大学生啊！怎麽，怎麽可以跟这些人渣混在一起！我可以理解他辱骂我，也可以理解在比赛时动手脚，甚至可以理解他给雷老头做帮凶，但我眼前发生的事，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们还是曾经的恋人，不致如此吧！

　　我轻轻的摇头，我太小看他了，或者，他早就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那个开始问话的人慢慢逼近我。

　　我向後一退再退，没有路了，背後是冷冰冰的墙壁。

　　“别碰我！”我凛然的喝声，引发了一阵淫猥的笑声。

　　“声音还真好听啊！等会叫出来肯定销魂。嘿嘿嘿嘿！”眼前的人影喷著腥臭的酒味。

　　“滚！”我抬起脚，猝不及防踢到他裆上。

　　那人怪叫了一声，捂著下体滚到地上。

　　“妈的，老子操死你！小骚/货！呜……”

　　我冷笑的看著地上来回滚的人，“都这样了还想操别人？等著被人操吧！”

　　“小邹，这小婊子没调教过啊，还以为吃现成的呢！”

　　几个人看著地上乱滚的家夥，多少有些发怵，都站在那里，谁也不敢先过来。

　　“自己DIY，不是更有趣？”

　　邹英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了什麽东西出来，扬了扬下巴，要那几个家夥过来按住我。

　　我连打带踢的挣扎，可是，对方人多，我虚弱的身体只支撑了一会，便被他们粗暴的按在墙上。

　　一个黑影解了裤子，想先下手为强。

　　“你急什麽！”邹英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倒进我嘴里，卡著我喉咙，灌了水进来。

　　我不要咽下去，不要！

　　我皱著眉头，使劲摇晃著脑袋，努力的不吞咽，但水流灌到我鼻子里，呼吸的瞬间，呛得难受，忍不住大声咳了出来。邹英喂给我的东西，顺著食道，溜进去了。

　　我用力的咳，几乎把声带咳裂了。

　　这一定不是什麽好东西！

　　“邹英，你他妈给我吃什麽！”

　　“没什麽，大麻而已，让你被操的舒服些！”

　　大麻？他哪里来的毒品？

　　“方改，这药会让你欲仙欲死的！你等著享受吧。”

　　我气得嘴唇发抖，嗓子里嘶哑的吼了一声：“滚！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