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结 下+番外(生子 虐)————十世

作者:十世  录入:07-04

言非离低头沈思,道:“这些人的目的是我。”

北堂傲道:“不,不只是你,还有我。看起来他们不仅知道我们的关系,还很有可能知道离儿的身世。”

言非离心中一跳,惊出一身冷汗。

北堂傲宽慰他:“这只是我的揣测。离儿的身世,这世上知道的人只有你我。”

言非离看著那封信,沈思片刻,道:“不,他们一定知道什麽,不然不会拿离儿威胁我。谦之,我要去赴约!”

北堂傲便知道他会这麽说,断然道:“不行!”

言非离道:“这件事最有可能就是兀杰。他与我有杀弟之仇,与你有断腿之恨。在华城又知道我们的关系。只是他绝不可能知道离儿的事……”说到後来,言非离眉头深锁,露出不解之状。

 


北堂傲也同样存著这样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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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离道:“这件事最有可能就是兀杰。他与我有杀弟之仇,与你有断腿之恨。在华城又知道我们的关系。只是他绝不可能知道离儿的事……”说到後来,言非离眉头深锁,露出不解之状。

 


北堂傲也同样存著这样的疑惑。不过现在他不想和言非离讨论这件事,道:“非离,今日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言非离疲惫地摇摇头:“不,我不想睡。”

北堂傲皱眉,道:“你不要这样。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想想。”

好似在应和他的话一般,腹中的孩子突然狠狠地踢了起来。言非离脸色一变,捂住肚子微微弯下腰去。

北堂傲慌忙道:“怎麽了?”

言非离拧著眉没有说话。北堂傲急了,道:“我去找秋叶原。”

言非离一把拉住他,道:“不、不用了……”说著,抓紧他的手臂,过了好半晌,才稍稍坐起身来。

北堂傲道:“我扶你上床休息。”

言非离这次没有反对,由他扶起自己,慢慢走到床边。

 

北堂傲见他躺下後,神色仍十分不好,苍白而疲倦,焦虑而担忧。

北堂傲其实心中何尝不著急。离儿和辉儿一样是他的心头肉,林嫣嫣也是他的结发妻子。这三日来日夜奔波,不停地寻找他们,任何一条线索都不放过,却好似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间一般,次次无功而返。


不过如果这样就灰心丧气,也不是他北堂傲了。

北堂傲道:“非离,你不要太担心。离儿年纪虽小,却十分有心机,未必会让人欺负了去。何况他们既然敢写信来挑衅,就不会把人怎麽样。”

 

言非离静静闭上眼,没再说话。

 

这一夜,秋风萧索,细细簌簌。第二日醒来,满园秋叶,竟是落了一地。

 

早上一位乡下的妇人,敲开了别院的大门,说是受人之托,给一位姓言的人送来一件物事。

开门的仆役不知内情,将东西转交上去,竟是北堂曜日随身佩带的那柄黄木小剑。言非离抽出剑鞘,木剑断裂成两截,剑尖一端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言非离脸色一白,人却还坚定。北堂傲立刻出去,命令暗卫严查那位妇人。

不过二人都心知,自然是查不到什麽的。

 

言非离沈声道:“我必须得去!不然他们会对离儿不利。”

北堂傲道:“我让凌朱安排人,易容成你的模样赴约。”

言非离握紧小剑,缓缓点了点头。

 

那封信约的是明日午後,在遥京郊外的凤栖山山脚见面。不过此事怎会如此简单?

北堂傲带人在那里守了半日,却不见一个人影,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连忙带人纵马回府,赶回别院,却见安排的数十名影卫,伤亡惨重。

冲进内园,早已不见了言非离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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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离自昏沈中醒来,迷迷茫茫,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感觉腹部隐隐坠痛。抬起手来,想抚摸上去,却发现手臂酸软,全身无力。

低低呻吟一声,言非离好不容易集中起精神,仔细打量四周,似乎置身在一间厢房中。强撑起身子,腹部疼痛越加厉害。

 

支啦一声,门轻轻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光线从门後射入,一瞬间刺得言非离看不清眼前的身影。但是一股淡淡的女子幽香,却告诉了他来人的身份。

“夫人。”言非离合了合眼,缓缓睁开。

林嫣嫣的视线落到他膨胀的身躯,高隆的腹部,目光变得狠厉而厌恶,道:“言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言非离没有说话,只是直视她身後那熟悉的身影,沈声道:“凌朱!”

 

凌朱站在那里,仍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

 

林嫣嫣微微一笑,眼神幽深寒冷,道:“言将军没想到吧?被人背叛,这滋味不好受吧?正如我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和他是这种关系!”接著,紧紧盯著他膨隆的腹部,“别告诉我你是练功走火入魔,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言非离一手撑住床沿,一手缓缓覆到腹上,道:“你想怎样?”

 

林嫣嫣微微侧头,露出思考状。鬓发流垂,丝丝缕缕,妩媚动人。过了半晌,道:“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到想看看,你能生下个什麽东西!”突然咯咯一笑,又道:“我倒忘了,你不是早生过一个了?难怪我总觉得曜日那小杂种和你长得有几分像,原来竟真是你这个男人生下来的。我虽听闻古有摩耶一族,男女皆育,但百闻不如一见,现在倒要见识见识。”

 


言非离听她说到离儿,心中一紧,眉宇深蹙。听她明明话语怨愤,语气却平和得很,心下十分不安。腹中躁动突然剧烈起来,让他立时白了脸色,手也捂得越发紧了。


林嫣嫣为人细致,观察入微,见状道:“言将军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动了胎气?说的也是,好不容易把你从别院截了来,这番奔波怕是受不住了。你肚子这样大,不会是要生了吧。”

 


言非离腹痛一阵紧过一阵,浑身冒出冷汗,再也撑不住身子,倒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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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非离腹痛一阵紧过一阵,浑身冒出冷汗,再也撑不住身子,倒了回去。

林嫣嫣转身欲走,言非离勉力道:“离儿在哪里?”

“离儿?曜日吗?”林嫣嫣冷道:“言将军,我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这里有人可是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呢!你要是这会儿生产,可没人帮你接生!”说完,不再理他,转身带著凌朱走了。

 


言非离痛了一阵,去怀里摸索,掏出一个药瓶。大概是他们太放心他现在这样子也跑不了,又或是不屑碰触他,所以并没有搜身。这药是秋叶原帮他配的安胎养身用的药丸。言非离吞下一粒,卧在床上静静躺了半晌,终於觉得腹内的躁动稍缓。


仔细打量这个房间,大概是间暗室,狭小简陋,四周阴暗,并无窗户。

 

言非离心中忧虑,不知离儿被他们关在什麽地方。想到林嫣嫣对自己的恨意,还有凌朱的背叛,不由心寒。

 

难怪北堂王府的精锐侍卫会保不住王妃和两名世子;难怪那封信那麽容易便送到了秋叶原手上;难怪那妇人可轻而易举敲开别院的大门;难怪敌人的所有行动总是抢谦之一步;难怪……

 


原来这麽多难怪,只是因为这里的内鬼不是别人,就是堂堂北堂王妃和暗卫凌朱!

 

言非离轻轻揉抚自己的腹部,想到这里还有两个未出世的孩子,无论如何,自己决不能让人伤害到他们。

言非离闭上眼,仔细思考著有没有什麽脱身的办法。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发出!啷之声,铁门打开,一个黑衣人手里拎著一个小小身影进来。

 

言非离凝神一看,浑身剧震,喊了一声:“离儿!”

北堂曜日被那人一甩,向言非离这边扔来。言非离拉住他的小手臂,腕力微用巧劲儿,向前一带,将孩子抱到自己怀里。

 

“离儿!离儿!”言非离焦虑地唤著他,却见他小脸苍白,闭著眼抿著唇,一副倔强神色,背後濡湿一片。言非离将他小心地翻个身,一道深壑的鞭痕,撕裂了衣服,粘著血肉,触目惊心!


言非离只觉心神俱碎。摸摸他的脉,微弱而稳定,好在未伤心脉。

 

“义父……”北堂曜日缓缓睁开眼,看见言非离,眼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他再怎样坚强,也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坚持了这三四天,此时看见言非离,如何还忍耐得住,不由微弱地呜咽起来。

 

言非离心如刀绞,将他小心地搂住。

“你是什麽人?”言非离看著那个黑衣人道。

黑衣人冷道:“我是幽教教主安明,也是前越国二皇子。”

言非离立刻心中了然。

 

黑衣人道:“杀父灭族,亡国之恨,这个仇我不能不报!越国虽然归於文国领土,我却知道这些都是托北堂傲的福。”

“你若有仇,冲著我们来就好了,为何为难一个孩子!?”言非离怒道。

黑衣人道:“抓这两个小鬼并非我本意。不过成大事者不拒小节。这小子倔强的很。年纪虽小,却有几分本事,今日竟伤了我一个手下,这才小小教训他一下!”他自持身份,本不屑为难一个孩子,可却知道他是一个重要砝码,不能不将他囚禁。谁知今日竟险些被他逃了。转念一想,倒不如把他丢来言非离这里,将这一大一小关在一起,也不方便逃了。

 


言非离感觉离儿轻拽他的衣角,质问道:“曜辉你们藏在什麽地方了?”

黑衣人冷笑道:“言将军和小世子还是在这里安心做客,不要东想西想,管这管那了,本教自会好好款待你们!”说罢甩袖离去。

 

大门重新被锁上。言非离顾不得身上不适,将离儿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帮他检查伤势。轻轻脱下他的锦衣小褂,见他背後稚嫩娇贵的肌肤已是皮开肉绽,伤可见骨,顿觉心尖都在发颤!


北堂曜日道:“义父,我没事。”

言非离见他明明泪痕未干,却强忍著疼安慰自己,心疼之极,道:“好孩子。”给他点了止血要穴,撕下床单,仔细包扎好。

 

北堂曜日拉著他的手道:“义父,我不疼!离儿一点也不疼。”

言非离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经过这番折腾,腹部再次隐痛了起来。

北堂曜日咬著牙道:“义父,我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言非离道:“嗯!离儿真了不起。”

北堂曜日道:“义父,我冷。”

言非离在他身边躺下,小心翼翼把他搂在怀里,拉过床上唯一一床单被,盖在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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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人送来了几个馒头和一碗清水,放在桌上。言非离撑起身子,下床取过一个馒头,慢慢撕了,喂给离儿。

北堂曜日虽然从小娇生惯养,此时却并不挑剔,一口一口,吃了半个下去。言非离见状,微微放心,疲惫地靠在床头。

北堂曜日忽然道:“义父,你一点都不想离儿。”

“怎麽会?”言非离诧异。

北堂曜日嘟起嘴,指著他的肚子道:“你看你胖了这麽多,分明一点都不想念离儿。父王还说你病了,所以不能来看我。父王骗人!”

 

言非离啼笑皆非,却不知该怎样解释,只得道:“义父确实病了。义父真的很想离儿。”

“我不信!”北堂曜日虽然嘴里这麽说,但见义父果然脸色不好,一直捂著肚子,额上又渐渐沁出冷汗,不由问道:“义父,你怎麽了?”

言非离笑了笑,道:“没事。义父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

北堂曜日皱著小眉头道:“义父,你是不是饿了?你也吃馒头啊。”说著,去推言非离手里还握著的半个馒头。

 

言非离此时哪里吃得下去。他现在将将七个月的身子,怎经得起这番奔波惊扰,早已动了胎气。只是傍晚时候服了秋叶原配的药,暂时缓了下去。可是後来又看见离儿,忙了这半会儿,腹中的两个孩子渐渐又闹了起来。

 


言非离不想让离儿担忧,强撑了半晌,去摸怀里的药瓶,抖著手服下一粒。

北堂曜日一直趴在床上,见义父服了药,手不停地在肚子上揉抚,心中好奇,直盯著他腹部看。过了片刻,虽然背後的伤仍痛著,却还是忍不住,轻轻伸出手,摸了上去。


言非离低头一看,见曜日的小手覆在自己腹上,来回摸索,不由微微一笑,心里涌上温情,顿觉身上好似也没有那麽难受了。

 

北堂曜日疑惑地道:“义父,你的肚子在动。”

“嗯。”言非离慢慢应了一声,在他身边躺下。

北堂曜日向他这边挪了挪,言非离喝道:“别动!小心伤口!”

北堂曜日道:“有义父在,离儿什麽也不怕!这点小伤算什麽。父王说他小时候,有一次被祖父的仇人抓了去,关了七天七夜。那些坏人不给父王吃的,也不给水喝,还在父王胸前击了一掌,让父王身上忽冷忽热,以後成个废人。可是後来父王被祖父救了回去,我们北堂家的明月神功又再厉害不过,父王勤练武功,这伤就渐渐好了。”

 


言非离听了这话,才知道原来北堂傲小时候还有这番经历,道:“离儿,你的明月神功练得怎麽样了?”

“我已经练至第一层了。”曜日甚为得意,将自己下午怎样击伤那个看押他的侍卫,怎样逃出小房,怎样要去找辉儿却被人抓到的事讲了一遍。

言非离摸摸他的小脑袋,暗赞这个孩子实在胆大心细,足智多谋,只可惜年纪太小,经验和功力不足,若再长个几岁,便真能放心让他一人逃出去。

 

北堂曜日到底受了伤,说了半天话,终於体力不支,趴在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言非离见状,将被子给他盖了盖,腹中的孩子好似也睡著了,便调整呼吸,闭眼小歇。

 

半夜,言非离睡不踏实,感觉身旁微动,连忙睁开眼。见离儿一张小脸烧得通红,额上冒出汗珠,难受地蠕动著。言非离伸手一摸,额头滚烫,不由大惊。知道是他背後的伤没有上药,怕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

 


言非离久不在江湖上走动,近来又一直住在别院,在北堂傲的保护下,身上自然不会带著以前那些疗伤用的东西,只有秋叶原给他配的几副药而已。言非离此时没有别的办法,握住离儿的脉门,将内力缓缓送了进去。

 


明月神功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武功,具有强大的疗伤功效,只有北堂家的人才能练就。北堂曜日是北堂傲长子,继承了胸前那朵梅花状胎记,是练神功最佳的人才。他又天资聪颖,早已过了第一层。只不过到底功力太浅,无法自行运功疗伤。因此言非离的内力一输进去,立刻激发了自身潜藏的功力,真气很快便运转起来,不过却不能持久。

 


言非离守在他身边,不断用自身的内力去激他,带动真气运转。不知过了多久,已是满头大汗。他身子沈重,不能妄动真气,此时却顾不了那麽多了。

天色将明之时,孩子出了一身汗,烧终於慢慢退了下去。言非离松了口气,疲惫地倒在枕上,沈沈地睡去。

 

“义父!义父!”

言非离听到离儿的唤声,勉强睁开双眼。

北堂曜日道:“义父你听,外面好乱。”

言非离凝神一听,外面果然人声喧沸,夹杂著刀剑之声,连忙坐起身来,拉过曜日,检查了一下他背後的伤势。明月神功果然不同凡响,只不过一夜,那伤口已愈合了大半。


言非离道:“离儿,待会儿不论发生了什麽事,你都要好好跟在义父身边!义父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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