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鸿——墨黑花

作者:墨黑花  录入:12-18

育斯特愣了一下,有些心虚的别开脸,并不回答。走出电梯,坎贝尔带着育斯特大致参观医院设备,育斯特注意到这里有超宽探测Dynamic Volume CT、同步X光摄影数字影像处理系统、心血管电脑显微摄影之类的昂贵器材。这些仪器让他眼睛一亮,觊觎又羡慕。

「你对这台仪器有兴趣?」坎贝尔看育斯特有些出神,于是故意以推销的口吻,笑着说:「这台最新研发的DVCT仪器可以一次检测冠状动脉形态、心肌活性、射血量、心脏房室运动等整套结果;省时、效能高、成果好。」

「很新型……也很昂贵的投资。」育斯特故意轻描淡写的回答。这些仪器是埃米莉需要、却无法获得的:每次她到医院检查,那些旧式仪器总要她一等再等,对精神和体力都是折磨。

来到办公室,坎贝尔请育斯特稍待片刻,自己则到旁边休息室换衣服。办公室的空间相当宽广,里面摆设着价格不菲的古董家具,黄铜桌灯下的熏香散放出优雅的芬芳,和旁边的薄型萤幕电脑巧妙融合一起;充满人文气质以及高科技的专业,育斯特已经喜欢上这个办公室。不经意的张望,看见桌上放着一本写着《TAP瓣膜材质与重建技术》的书,他翻了几页,问到:「这就是你之前提过的研究论文?」

坎贝尔从隔壁走出来,「没错,想不到你记得。」他对于育斯特的细心有些高兴,拿起笔在书名页上签了名,「拿去吧……如果有兴趣读的话。」

育斯特摸着书封上的字,抬起头,正好迎视坎贝尔带着笑意的温柔眼眸,他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舍与犹豫。坎贝尔轻抚着他的下唇,「不过,需要小小的代价……」接着便捧住他的脸,往唇上吻去。

仿佛不给育斯特任何机会抗议或反驳,坎贝尔的舌头立刻完全侵占了育斯特的口中,与他的舌头缠绕,直入舌根。由于对方吻得热切,育斯特几乎无法呼吸,下意识的想向后退,却被对方撑住后颈、托住下巴,只能更张嘴配合对方的强势造访。

不,育斯特在脑中告诉自己,他不是来和对方接吻的,他必须向对方严正表示拒绝、这个关系必须画下句点,不能继续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做不到。

吻了许久,坎贝尔才暂时离开育斯特的嘴唇,一秒钟不到,又意犹未尽的再度舌吻他。过了好一会儿,坎贝尔终于放开他,眼中充满情|欲,「你去哪里找比我更好的对象?」

「……」育斯特一时无语。在他面前的男人,不但外型出色、气质风雅;以实际的观点,心脏外科名医,有可能成为他女儿的救星……他的手紧捏着那本研究论文,「的确找不到。」他露出腼腆而无奈的笑容,「不过你却可以轻易的找到比我好上许多倍的对……」

话没说完,坎贝尔便再度以吻封住他的口。

「到我的公寓吧。」坎贝尔贴在育斯特的耳边轻声说:「我想跟你做|爱。」

十五分钟之后,育斯特再度躺在坎贝尔公寓卧房的床上,让对方握着他的腰、架着他的大腿,任凭对方在他的身体里恣意肆虐、纵情索求。他满脸泛红、身不由己的轻微颤抖,口中不断呻吟、惊呼,胡乱喊叫着对方的名字和语意不清的爱语,在对方技巧高超的引导下,一次又一次的将爱液精华释放。育斯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手段、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然而,当对方第三次换上保险套,将他由前翻的姿势转成正坐在怀里、激烈的热吻着他的嘴、彼此的身体紧密相连,随着巨大的欲|望一再穿刺进他的体内,不断的翻腾、搅动、冲击,排山倒海的亢奋与高|潮早就将他的理智淹没。

育斯特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是个善于算计的人,不然,又怎么会把人生安排得那么糟。

育斯特拘谨的坐在校长室里,隔着一张大办公桌,校长康尼先生:一个带着玳瑁框眼镜、微秃的中年人,正手撑下巴、沉默的瞪着他。育斯特迎视对方,康尼先生的眼睛很小,有些雾蒙蒙的,让他看起来像条鳗鱼,育斯特心想;同时,他握紧坐在旁边的埃米莉的手,下意识的保护她。

大约十分钟前,育斯特突然接到电话,校长秘书打的,希望他立刻到学校一趟。育斯特以为埃米莉出了意外,于是想也没想的临时请假冲到学校,连工作服也忘了脱。

现在,他垂眼看见身上的超市员工服,心中有些后悔:因为坐在左侧沙发上、身穿杰奎琳式套装、带着一个满脸雀斑男孩的路意莎·克劳福太太,刚好是家长会长;她正以鄙夷的眼神打量着他。

在育斯特父女的右边,珊德斯小姐低着头,玩弄着手上的原子笔,刻意回避育斯特的视线。

「育斯特先生,您是否清楚令爱在学校的表现?」康尼先生清清喉咙,「根据珊德斯小姐的报告,您的工作相当……繁重、又是单亲家庭,照顾令爱想必不容易。」他翻开面前的数据,看了一眼,不禁挑高眉头,迟疑片刻之后才又接着说: 「她在课业方面的表现很优异……不过,成绩并非一切。她在学习参与度和同侪相处上,恕我直言,相当令人担心。」

「担心?您指的是她的身体状况?」育斯特不无忧虑的问。

康尼先生看了一眼克劳福太太,接着意有所指的对育斯特说:「不。育斯特先生,我能理解您的状况,必须长时间工作维持家庭经济,或许因而忽略了令爱的偏差行为。」

育斯特当然听得出来康尼先生在话语中对他的贬抑,这一点他可以忍受,对于此类的冷嘲热讽他已经相当习惯;然而,他不喜欢对方谈论埃米莉的语气,「偏差行为?」他立刻维护女儿,「不,埃米莉不会……」

「育斯特先生!」克劳福夫人以指责的语气高声抱怨:「看在老天的份上,别再包庇你女儿了!」

「克劳福夫人,请别激动。」康尼先生说:「育斯特先生,令爱……这教人有些难以开口,您还是自己看吧。」同时将一份文件递给育斯特。

「……」看了文件,育斯特的脸沉了下来;不知道该气恼或感慨,更有种深刻的自责和悲哀。他低声对女儿说:「埃米莉……关于拼字比赛的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不是吗?」

埃米莉的小嘴倔强的嘟了起来。

一个多月前埃米莉得到全校拼字比赛冠军,珊德斯小姐建议可以让她和前五名的小朋友组队参加全市小学拼字比赛。育斯特认为对埃米莉而言是个增长经历的好机会,便欣然同意。结果埃米莉不但得到个人冠军、更帮助同伴得到组冠军;之后晋级州比赛,埃米莉再度夺冠。这下子她比出兴趣,兴致勃勃的想继续参赛,挑战全国冠军。

问题来了:州比赛之后,接下来就是东北区州挑战赛、州联赛、美东联赛、挑战赛,一直到最后的全国赛,时间长不说,每次必须到不同的举办城市参加为期两天的赛事,对育斯特而言根本不可能:他无法时常请假陪伴埃米莉参赛,除非他想被开除。只能让埃米莉放弃比赛、参加权由队上的第二名:小威廉·克劳福顶替。

当他向埃米莉解释的时候,育斯特心中深深觉得自己是践踏女儿梦想、窝囊无用的父亲。

然而,此时握在他手上的报名单却写着「约翰·育斯特同意让埃米莉·育斯特继续参加拼字比赛」,同意备注上还写着「因为我是作家,可以充分调配时间」由两个显然不同的童稚字迹写成,除了埃米莉的手笔外,还有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字迹。

「育斯特先生,你明明在超市工作,这个『作家』的说法是什么意思?」克劳福太太语气贬抑的说:「之前已经说好由我们家的小威廉参赛,又是怎么回事……」小威廉则在旁边拉着她的手,小声嘟囔着:「妈,我要和埃米莉一起参加……」

「……你怎么管教女儿?」克劳福太太无视儿子的抗议,继续指责育斯特,「威胁我儿子不能参赛?还假造文书?年纪那么小就这么有心机……」

育斯特深呼吸一口气,脸色黯淡的将文件撕成碎片。「育斯特!你竟敢……」克劳福太太看见了立刻大叫。

「这份报名单……就当作不曾出现过。」育斯特低声说:「因为……如果真要深究,报名单上很显然的有两个笔迹,我很好奇是谁和埃米莉一起写的?」

小威廉的头深深垂下来。

「对于我的失责,我很抱歉。」育斯特深吸一口气,「克劳福夫人,拼字比赛还是由令郎参加,因为我实在分身乏术。」

「超市的工作很忙啊。」克劳福太太挖苦。

「的确。」育斯特挤出卑微的苦笑,「所以,诸位不介意的话,我得回去工作了。」说完,他便带着埃米莉走出校长室。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低着头,各自想着心事,非常沉默。过了很久,育斯特才声音微弱的开口:「埃米莉……你对爸爸很失望,对吧?」

埃米莉不断的摇头,小声的说:「不是,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育斯特紧握着埃米莉的手,「……爸爸在超市工作,让你觉得丢脸?」埃米莉的嘴嘟了起来,摇了两下头,却不说话。埃米莉的反应让育斯特脚软,心脏好像被尖锥猛力刺了一下:他是个让女儿没面子的父亲、软弱的父亲、丢脸的父亲,顿时教他惭愧悲哀的无地自容。

他没有再说话,带着埃米莉回到家、沉默的为她将晚餐预先准备好。「埃米莉,爸爸得……回去工作了。」育斯特有气无力的说:「你好好做功课,晚餐在……」

「爸爸……对不起。」埃米莉拉住育斯特的衣角,眼泪不断落下,「爸爸一点也不丢脸!报名单是我和小威廉一起写的……对不起,我说谎!因为我真的很想参加拼字比赛……」

育斯特用力抱住埃米莉,在她的额头亲了好几下,「埃米莉……报名单的事就算了;不过,不可以说谎,知道为什么吗?」

埃米莉摇摇头。育斯特解释:「因为,只要说了一个小谎话,就得用一个大一点的谎来包装那个小谎话、接着又必须用更大的谎来包大谎话……这样一直以谎话包装下去,到最后,说谎的人会被自己压到崩溃……会被自己的谎言压死的。懂吗?」

埃米莉点点头,「我不会再说谎了。」

育斯特露出笑容,「那就好。爸爸真的要回去工作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育斯特的心情好了许多,准备开门走出去时,埃米莉一脸单纯的问了:「爸爸,你今天一样要加班到十一点吗?」

育斯特的心脏暂停了一秒。接着,他回过头心虚的说:「是啊……」

其实,他是九点下班,然而在这段期间,为了和坎贝尔约会,他总以「要加班到十一点」当借口,不敢对埃米莉说实话。

「爸爸再见。」埃米莉毫不怀疑的送他出门。

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女儿?育斯特在心里责备自己,他不敢告诉女儿晚归的真相、又不敢告诉坎贝尔真实的自己;他才是大说谎家。育斯特突然想起小时候神父有一次曾告诉他「说谎的人会被魔鬼抓进地狱」,因为「魔鬼的本性是说谎的,他说谎是为了自己,也是所有说谎者的主人」。也就是说,他又往地狱深处更陷入一层。

抱着些许内疚,育斯特依旧赴了坎贝尔的约会。缠绵之后,育斯特慵懒的趴在床上休息,侧眼瞄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顺手拿起书一看,是《神曲》。「你在睡前看但丁?」

「是啊。」坎贝尔爱抚着他的背,同时回答。

育斯特不经意将书随便翻开,映入眼帘的诗篇却教他顿时惊愣。《地狱篇》的开头诗篇:「Lasciate ogne speranza voi ch' intrate.」(尔等进入地狱的人,摒弃一切希望吧。)

这不是好兆头,育斯特心想。

虽然恢复和坎贝尔的约会关系,然而他对于进一步稳定交往的事却不曾松口答应。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竟引起对方更高的兴致,加倍热情体贴。说育斯特毫不动心是自欺欺人,但是,他也担忧,对方如果知道真相,将会有什么反应?是否还是会以一样的心意对待他?

「你在想什么?」看育斯特若有所思,坎贝尔轻声问了。育斯特却像没有听到似的,依旧瞪着《地狱篇》发呆。

坎贝尔的手指继续在育斯特的背部游走,从肩胛沿着腰线一直滑到臀部。育斯特的肌肤相当敏感,通常坎贝尔只需要轻轻抚摸,就能教他乱颤、哀求对方停手;这个反应总让坎贝尔兴奋,所以经常这么逗弄他当作前戏。然而,在这一刻不管坎贝尔怎么挑逗,育斯特却无动于衷。

「……」坎贝尔有些郁闷,侧躺的看着育斯特背部全裸的明媚景致,突然又燃起欲|望。他翻身坐起来,手指轻柔的在育斯特的臀部爱抚、在精致圆润的丘壑间揉捏;接着,跨到对方背上、抓住对方的腰,毫无预警的分关对方的臀沟、将充满爱欲而饱满的性器贯穿入对方细致的体内。

育斯特发出一声哀嚎,终于从书本上回神,「套……杰希,保险套……」他急忙将手伸向一旁、想找出保险套;却被杰希抓住手腕、反转扣在背上。遭到钳制,育斯特只能胡乱的朝一旁乱抓,同时惊慌踢蹬,企图挣脱。而杰希却以单手压制着育斯特、另一只手架着他的肩部,趁着他踢蹬的机会,以膝盖分开他的腿,下身更奋力的朝育斯特的体内又深入一些。育斯特的背脊弓起,仿佛顽抗似的,却反作用的让臀部向坎贝尔贴近。坎贝尔自然毫不客气的顺势挺进,将性器完全埋入对方体内;同时,贴在育斯特的耳边,恶作剧似的念出〈地狱篇〉的下几句诗:「Qui si convien lasciare ogne sospetto,ogne vilta convien che qui sia morta.」[在此,最好放弃任何疑虑、所有胆怯也最好终结。]

育斯特几乎失神,他想叫坎贝尔立刻住手,但是一开口,发出的却都是激|情兴奋的呻吟。他只能咬着下唇,身为男人,他当然也知道没有乳胶薄膜的束缚更刺激。他清晰的感觉到对方雄伟的充满他的体内,甚至连脉搏的跳动都非常明显;单薄肌肤直接与炙热的欲|望接触,让他的身体好像也燃烧起来,比往常更为亢奋。随着对方的挺进、辗转、抽送,锐利的刺激着他的欲|望,使他不由自主的随之扭动,惊呼、呻吟。在情|欲渲染下,育斯特全身微微泛红,肌肉自然而然的配合性|爱的律动,时而拉紧、时而舒张,愉悦的快感让坎贝尔更加忘情侵略,不断加重冲击的力量,同时放开压制育斯特的手,转而探向他的下腹,握揉抚慰着也因兴奋而鼓胀的性器。

育斯特紧抓着枕头,开始小声嘶喊。从下腹部发出电击般的震撼流窜全身,教他无法控制的几乎在狂乱中达到亢奋的极致。突然间,他却觉得心脏抽紧,顿时四肢无力,头也开始晕眩。坎贝尔发现育斯特整个松软下来,趁机将他向上撑抱起来,让他坐进怀里、背部紧靠在胸膛,一手托着他的腰臀、一手爱抚他的下体,让自己的性器完全深入他的体内,持续的起伏、搅动、翻腾。育斯特随着对方的韵律而运动,然而感觉头皮发麻、全身颤抖,有些呼吸困难,他仿佛快陷入昏眩,于是勉强抓住坎贝尔,「杰希……我不行了……」

坎贝尔在育斯特的唇上吻了一下,低声说:「你很棒……让我们一起……」更激|情昂扬的在育斯特体内奋力冲刺,同时加速在鼠蹊部热烈握弄。育斯特毫无抵抗能力,只能皱着眉、瘫在对方的怀里任凭索求摆布。摆荡在濒临高|潮的兴奋快感与昏眩不适的两个极端之中,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坎贝尔用力搂紧了他,育斯特感觉一股热流在体内爆发,教他顿时肌肉轻微痉挛,闷哼一声,连带的也将爱欲发泄出来;同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推书 20234-12-19 :Can you hear m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