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 一——阿飞不是荆无命

。

“生气我昨天没有等你，所以不喝。”褚清沙笑着打开瓶盖。本来是很美味的汤，可

是，沈默却不禁皱了皱眉。浓烈的海鲜的香味，褚清沙肯定花了不少功夫。但是，想

想自己身上的伤和剩下的债务，沈默决定拒绝。

“不喜欢？”正当沈默努力措辞拒绝时，褚清沙已看透了他的心思。

“不能喝。”沈默答道。他不是个喜欢说谎的人，因为值得他可以敷衍或说谎的事并

不多。

“海鲜过敏啊，其实我也海鲜过敏的，但是那时候连昕经常在宿舍里褒这种汤给何胥

，她研究过营养食谱，说这个对身体很不错。”褚清沙道。

沈默自然不会傻到连顺水推舟都拒绝，也不多解释。他突然从心里同情起何胥来了，

他早在奇怪，秋瑀宸明明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何胥当年怎么会搞到那种地步，原来

是女友爱心泛滥的结果啊。

“明天中午排练可以吗？”褚清沙问。

沈默暗暗感叹褚清沙的细心，自己晚上没有时间排练已经是既成事实，褚清沙为了不

为难他，竟然会舍得牺牲午休的时间。沈默记得有一次聊天时褚清沙说过中午的睡眠

对自己很重要。沈默自然不会像偶像剧中的男主角一样给一个深情对视，然后说什么

你的心事我全都了这样让人郁闷的台词，因此只是点头默认。

晚上的训练让沈默非常窝火，他不明白为什么秋瑀宸没事找事的让他练习传球。秋家

的小体育馆里，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些菜鸟的动作，从胸前传球到头上传球练了

个遍，还时不时的穿插些击地传球和低手传球的动作。他并不是打斗牛出身的球员，

基本功非常扎实。他知道即使是艾佛森在成名后也苦练过这些基本动作，但是，他真

的认为自己并不需要。他的启蒙教练为他打下了非常坚实的基础，甚至还有人请他录

过篮球基本动作的DVD。练习了几百次后，他自己都觉得无聊，可陪他练习的秋瑀宸

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枯燥，还在向他强调着他4岁就会背的动作要领。

“抬头、屈膝，手指张开，将球持在胸前，球传出时手指向下用力。”

击地传球，今晚至少练过80次，可是，秋瑀宸似乎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篮球被沈

默发泄似的拍下，高高弹起，“嘭”，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如沈默不甘的抱怨。秋

瑀宸只是漫不经心的问：“这是第几次失误了？”

沈默无奈，他当然知道作为击地传球练习，这个球确实是失误了，击地传球的动作完

成时，球碰到地板反弹后，应该到达接球队友的腰部位置，可是这个球几乎已经快砸

到天花板上。

“20下。”秋瑀宸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沈默像迷失方向的小舟一样在漩涡里打

着转。

“是，教练。”沈默飞快的回答。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沈默非常明白刚才的20下并不

是因为训练失误而是因为漠视了秋瑀宸的问话。“对不起，教练。这大概是沈默今晚

第4次失误。”沈默补救说。

“20下。告诉我为什么。”秋瑀宸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说的是“不喜欢朗姆啊，告诉

我为什么。”

沈默犹豫起来，既然秋瑀宸问原因，那自然不会是因为训练失误了，正迟疑间，却又

听到那个声音冷静的传来：“10下。”

“对不起，教练，沈默正在想。”沈默知道，后来的10下是为了没有及时得出答案。

沈默看着秋瑀宸一脸无害的样子，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记左勾拳再来一个扫堂腿，但是

他知道那除了会给他已经很恐怖的账本添上至少50下之外，没有任何好处，愤怒或者

也可以激发灵感，沈默猜测说：“沈默猜想，可能是因为对今晚失误的次数判断不准

确。”

秋瑀宸很平静的说，“你今晚的失误是26次，不是4次。”

虽然知道秋瑀宸病态的完美主义，但是沈默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次失误

。秋瑀宸将刚才狠狠砸在地上的篮球拍起，边做示范边讲解“胸前传球第41次，球出

手前两肘分开的间距小了些；第49次，膝盖的弯曲程度不够，第69次，向外推球的动

作过大，类似的错误，还有5次。头上传球时，向上跨步的同时手腕应向后转，慢了

大概0.7秒，这样的失误还有3次，低手传球是一种近距离的传球，通常用于将球传递

给离自己较近的队友，可是当我站在你2米之外的时候，你还在用这种方式传球……

”秋瑀宸说到这里看到沈默挑了一下眉，“要说什么？”

“报告教练，是您让沈默练习低手传球的。”沈默有些不满。

“你是球员，不是机器，教练因为种种原因，有时候对场上的把握并不如在场的球员

，如果这时候还要执着于战术和命令，那不仅幼稚而且愚蠢。我不认为最少有9年球

龄的你不明白这个道理。”秋瑀宸的声音有些严厉。

“是，教练。”尽管心里觉得秋瑀宸强词夺理，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还有什么问题？”秋瑀宸问。

“报告教练，没有了。26次失误，沈默很抱歉。”沈默可并不想再因为无视问话加上

20下。

“沈默，这样简单的练习，我不认为这样的失误值得原谅。”秋瑀宸的语声并不严厉

，沈默却突然觉得体育馆的空调打得太低了。

“是，教练。今天的失误记上26下可以吗？”沈默小心翼翼的给出判断。

“不需要。对于失误的处罚是每天2000米的蛙跳，26天。但是失误是因为训练态度不

端正导致的，为此要记上10下。”秋瑀宸说的有理有据，沈默却直想骂人。

“是，教练。”沈默将不满压抑在喉间。

“各种传球方式，每一种练20次，今晚的训练就结束。”秋瑀宸命令道。

沈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今天无论是训练时间还是训练强度都没有达到秋瑀宸的

最低标准。但是他依然在应答后努力练习，虽然认真了许多，还是因为低手传球的随

球动作慢了0.6秒而被加罚了100次。秋瑀宸简单评价了他的训练，要求他在半小时后

到影音室。

沈默并不愿意因为迟到再给自己增添麻烦，虽然洗澡是他一向推崇的放松方式，但是

这一次，他却并没有觉得轻松。债务已经因为晚上的训练变成了可恶的484，沈默默

默叹了口气，秋瑀宸一向明察秋毫，自己在他视线之下，旧账未结，又添新债，欠账

恐怕要还一辈子。一辈子，他低低重复了一遍，却用理智强迫自己从浴室的氤氲中走

出来，浴室，真是个能让人想入非非的地方。

来到影音室的时候，秋瑀宸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要看的录影，是公牛和太阳的比赛录像

。虽然是翻录，但是画质相当好，尤其是公牛的比赛，很多录影都很经典，沈默自己

也是NBA录影的收藏者，并且一向为自己的收藏自豪，可是有些比赛他自己都没有。

“队长认为这种硬木的凳子有助于集中精力，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和我一样站着。

”秋瑀宸好整以暇的说。

“谢谢教练。”无论是站是坐，秋瑀宸一向要求保持良好的姿态，正襟危坐在这种质

地的椅子上，无异于酷刑，沈默自然不会自讨苦吃。

比赛很精彩，虽然是被剪辑过的，又早已知道结果，但是沈默依然看得很激动。奇怪

的是，公牛队的录影似乎更偏重皮蓬而不是乔丹。而太阳队的录影也一样，几乎是纳

什的专辑。沈默猜到秋瑀宸是要他注意助攻和配合，但是，说实话，尽管后来的乔丹

创建了公牛王朝，但他欣赏的依然是前期那个篮球上帝。他一直很矛盾，他欣赏艺术

篮球，但是毕竟胜利才是比赛的终极意义。

秋瑀宸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我甚至有些后悔让你穿24号。”

沈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秋瑀宸也似乎忘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只是仔

细的看录影，直到所有的录影都放完才沉声吩咐：“你可以重播一遍，画出最少60条

传球路线，明天交给我。”

秋瑀宸走出影音室的时候，御砦鞍正等在门口。秋瑀宸挥手免去了翼盟繁复的礼节，

沉声问：“九天会有什么动向？”

御砦鞍的回答虽然意外却并不令秋瑀宸吃惊：“言寓荆逃了。”

御砦鞍知道秋瑀宸需要详细情形，垂首道：“言寓荆并没有被拘留，从旅馆直接带到

了九天会，王云天似乎对他很有兴趣，亲自讯问。”

秋瑀宸看了御砦鞍一眼，御砦鞍接着道：“据说是他带走了九天会的东西，还有传言

，他动了王云天的义女何岫萑。”

秋瑀宸听到何岫萑的名字有些诧异，他在来Z中前就知道何岫萑和褚清沙都有黑道背

景，而两个人因为和不同的帮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有些不睦。但是，那毕竟是别人

的事，他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点破。何岫萑和王云天只是表面上的父女关

系，实际上不过是被包养而已。王云天的义女并不少，何岫萑只是其中之一，更何况

已经是过去时。王云天绝不会为了这个原因对一个刚出道的小角色大动干戈，可是，

九天会势力不小，言寓荆又有什么机会带走值得王云天亲自过问的东西。

御砦鞍继续回话：“王云天似乎动了真怒，据说言寓荆已经奄奄一息，因此，看守并

不严密，没想到却被他逃了出去。”

秋瑀宸问：“他逃走是什么时候？”

御砦鞍回答的很小心，“据回报是30分钟之前，但是属下推断30分钟前应该是他被发

现逃走的时间。”

秋瑀宸挥手屏退御砦鞍，他隐隐感觉到，这个浴巾或许会给沈默带来大麻烦。

18.还债

沈默在确定了自己至少记住了80条传球路线后才关掉影碟机回到房间。他知道秋瑀宸

的龟毛性格，万一只画60条路线给他，被他以没有学会自主学习为名再记上20下藤条

就太得不偿失了。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15分钟才到时间。沈默喝了点水，吃了两块

秋家佣人送来的小点心才将藤条和惩罚本装在秋瑀宸好像随意留下的袋子里。

在惩戒室门口喊了两声报告，依然没有应答的声音，沈默决定在惩戒室等秋瑀宸。毕

竟，拎着一个尺寸绝不算小的手提袋站在房门口是一件很傻的事情。沈默将惩罚本和

藤条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在写字台上。他实在对惩戒室的那张大床没有好感，准确的

说，是对这个房间除了碎纸机以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好感。在写字台前迟疑片刻，还

是觉得应该自觉一点，很愤懑的走到墙角罚站。

秋瑀宸推门的时候沈默已经站了近1小时，薄薄的汗水蒙在额头上，趁着转身活动了

下已经酸麻的腿。

“自己放松一下。”秋瑀宸低声命令。

“是，教练”，沈默并不感激这个命令，明明是他自己迟到的嘛。

“今天的训练虽然失误频频，但是比昨天要好一些，当然，鉴于你昨天的表现，这很

容易。”沈默觉得秋瑀宸说话的方式非常令人厌恶，可是，秋瑀宸却继续用语言将这

种厌恶一点一点加深“距离我的要求还有很大差距，但是今天你的自觉让我满意，所

以，我可以允许你还10下欠债。”

“是，教练。”沈默咬牙切齿的说。

“褪下裤子，用俯卧撑的姿势就可以了。”秋瑀宸指示受罚姿势，说完之后还特意看

了看腕表。

沈默知道这是在暗示他那该死的3秒违例原则，因此在应答后飞快的褪下裤子，虽然

不是第一次受罚，却还是脸红起来。秋瑀宸却好像故意折磨他一般，悠闲的走到桌边

，仔细检查了藤条的柔韧性才继续散步一般的回来。沈默的臀暴露在空气里，虽然惩

戒室没有窗户（不知是刻意安排还是巧合），但他依然还是觉得阴风阵阵。脸虽然羞

得发烫，可臀却冷得打颤。

“咻～啪”，第一藤终于落了下来，沈默咬着牙撑着身子，虽然臂力不错，但是在藤

条的力度下还是将身子蹋了下来。

“咻～啪”，第二藤的力道更重，似乎是为了惩罚他因为第一下击打身体的晃动。“

撑好。我想你并不希望我罚你保持这个并不舒适的姿势。”秋瑀宸冷声道。

“是，教练。噢”

“啪”

沈默暗骂阴险，哪有这样突然袭击的，竟然迫得他呻吟出声，真是丢脸，沈默的耳朵

已经全部红了起来。正当他集中精力等着下一藤时，秋瑀宸却用藤条在他臀上写起字

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比挨打还让人难受，沈默忍了好久，秋瑀宸却好像并没有停下来

的意思，藤条的尖端在臀上轻轻滑过，痒痒的如同用仙人球轻轻划，还不如直接扎进

去来的痛快。沈默怕秋瑀宸罚他俯卧撑，并不敢晃动身子，可是，那种感觉，就像是

带着刺的蒲公英被微风吹起在臀上滑翔一样，别提有多痛苦。

“已经写了2遍，还是做不好吗？”秋瑀宸呵斥道。

猛然间听到秋瑀宸的斥责，沈默条件反射的撑起身子。

“咻～啪”

这一鞭的力道并不轻，一道紫痕已肿成棱子，可是，沈默却觉得比起刚才的藤条划字

来，这一鞭，简直太人道了。

“屁股抬起来！”秋瑀宸的声音很冷，沈默终于知道他刚才不落鞭的原因了，无奈只

得将身体撑的接近于弓形，脸已经烫得不像是人体该有的温度。他实在是不明白，一

向严肃的秋瑀宸怎么还有这么恶搞的时候。

秋瑀宸看着沈默高高翘起的屁股，无声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刚才近乎儿戏的捉弄，

凭沈默的薄脸皮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身体摆出这种姿势。和沈默交手，绝对是

心智的角逐，加罚、翻倍这种东西似乎对他并不起作用，他好像从来不在乎惩罚本上

可怕的数字，典型的债多了不愁。

“咻～啪～咻～啪～咻～啪”接连的3下让沈默的身子晃了一下，可是又很快稳住身

体。

“咻……”

藤条并不落下，沈默知道是没有摆好姿势的原因，咬了咬牙，将暗红中肿起青紫的臀

抬起来，却将头深深埋下去。

“呃～”

秋瑀宸的这一下用了6成力道，沈默的身子软在了地上，地板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

冷颤，又咬着牙很快撑起来，“对不起，教练。”

秋瑀宸冷冷道：“这一下不算。”说完就以同样的力道又落下一鞭，沈默的身体晃了

两下，却没有倒下去，在吸了一口冷气后，又重新将屁股抬起来，头也埋得更低了。

秋瑀宸并不打算再捉弄这个害羞的小家伙，剩下的两鞭落得非常快，以至于打完后沈

默以为只落下一鞭又撑起了身子。

秋瑀宸的声音可恶的灌进沈默耳朵里：“因为训练的失误，你今天只有权力偿还10下

。想多还债的话，下次要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