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岫萑交往的时候,在一个酒会上无意中认识了王云天,王云天为了接近他,认了何
岫萑做义女。何岫萑却认为王云天属意的是自己,和言寓荆分了手。沈默一直认为言
寓荆是喜欢何岫萑的,分手的那些日子,言寓荆四处惹是生非,都是九天会出面摆平
。架越打越多,自然名声在外,惹恼了龙城社的卢堂堂主的表弟,被带进了的卢堂的
邢堂。可是没想到,居然又被的卢堂堂主觊觎,言寓荆逃出龙城社的时候,真的郁闷
极了。可更郁闷的是何岫萑居然还不知道其实王云天想要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言寓荆,
跑到言寓荆面前说什么不要再让自己为他担心,自己帮不了他一辈子这样恶心的话。
言寓荆是何等骄傲的人,如何忍受的了这些,不顾何岫萑的拦阻就冲到九天会去,王
云天早有吩咐,谁又会拦他,他本是想告诉王云天不要再看在何岫萑的面子上用和事
老的姿态侮辱他,谁想到王云天竟然提出了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要求。言寓荆可以
接受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爱,也可以接受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做爱,但是他不
能接受自己做0。王云天并没有强求他,即使是这一次,如果不是他故意激怒王云天
,也不会受伤。
“我只是觉得好笑,我让自己流亡受伤和他有什么关系,要他来教训?”言寓荆一脸
嘲讽。
沈默不知该说什么。
“真好笑。翼盟的人也要插手,秋瑀宸也高明不到哪去,要找我还编出一个女人来,
让他以为我又欠了什么风流债,说什么不忍心我受伤,自己动手比谁都狠。”言寓荆
一脸不屑。
言寓荆的话实在是让沈默心有戚戚焉,秋瑀宸总是因为故意伤害自己这样的理由罚他
,其实他自己觉得,小混混的棍子比藤条好挨多了。
言寓荆看着沈默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笑说:“想她就叫进来啊。”
沈默脸上一红。
言寓荆嘘了沈默一声:“看你又痛苦又幸福的样子,那女的挺强的,也不是个小角色
。”
沈默猛然恍悟原来言寓荆说的是褚清沙,想到言寓荆口中的又痛苦又幸福不觉尴尬起
来,言寓荆却突然正色道:“她是褚清渃的亲妹妹,小心玩出火。”
沈默和言寓荆相谈甚欢,秋瑀宸现在却不知道有多窝火。他刚刚接到消息,言寓荆失
踪之后就落在海沙帮手里,而海沙帮的帮主就是褚清沙的亲哥哥褚清渃,联想到沈默
跑步回来明显的如释重负,他突然对自己发起火来。这样的愤怒一直延续到下午训练
,沈默的轻松神情和明显逃避他眼神的掩饰将他的愤怒燃到顶点。即使如此,秋瑀宸
依然派人保护言寓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无论沈默怎么想。
尽管没有丝毫表现,但沈默感觉得出秋瑀宸的失望和受伤。可能是愧疚的原因,沈默
下午的训练很出色,即使是无聊的传接球练习,也依然做的很认真。训练结束的时候
,还一个人完成了昨天被罚的2000米蛙跳。2000米,整整5圈,即使没有受伤也相当
残忍,更何况他臀上的伤已经为这项惨无人道的惩罚抗议起来,看着沈默一圈一圈的
跳,脸色越来越白,连路过的体育老师都忍不住求情。
“小秋,他快坚持不住了。练体能要循序渐进,这也罚得太狠了吧。”
秋瑀宸什么也没说,老师们都知道秋瑀宸一向铁石心肠,当年的何胥就是明证,只好
叹息一声走开。
沈默完成的时候几乎已经爬不起来,路过的人看着他头上涔涔的汗水,都怀疑他是游
泳社而不是篮球社的。
“教练,沈默完成了5圈蛙跳。”喘气的声音比说话的声音都高。
秋瑀宸也有些不忍心,“就到这里吧。”
看着秋瑀宸的背影,沈默却再也迈不开步子,他知道秋瑀宸是失望了,否则绝不会一
句点评的话都没有就走开,甚至不再关心自己已经僵硬的腿。可是,他答应过言寓荆
,不能说。虽然他知道即使不说秋瑀宸也清清楚楚,但是,承诺毕竟是承诺。
夜幕下,沈默的影子被越拖越长,他的腿已不像是自己的,一步一步挪到篮球馆,在
观众席上坐下来,尽管椅子并不舒适,但是必须得在现在放松腿上的肌肉,他可不想
呆会洗澡的时候跌倒在浴室里。球馆静得出奇,只有他自己敲击穴位和倒吸冷气的声
音,沈默尽量侧着身子,好在照顾了腿的同时别得罪了臀,推门的声音让他勉强自己
摆好坐姿,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像被电击了一样跳起来——秋瑀宸。
秋瑀宸也是满头大汗,看得出他是又跑回来的。沈默跟在秋瑀宸身后,进了教练休息
室。秋瑀宸什么也没说,将门反锁起来,指了指房中的大床,沈默心里惭愧,暗暗告
诫自己,就是要在这被罚也认了。
“趴好。”秋瑀宸的声音依然冰冷,命令结束就立刻转身走向那边的柜子。
沈默战战兢兢的将裤子褪下,跪伏在床边。听到秋瑀宸翻箱倒柜的声音,心里暗暗打
颤,到底在找什么工具,今天不会被打死吧。正忐忑间,却听到了那个让人抽搐的语
声。
“你干什么?”秋瑀宸走过来将沈默扶起,替他提上裤子再将他抱到床上。沈默看到
秋瑀宸手里小小的按摩捶才知道不是要罚他,想起自己刚才那么主动的样子,脸红得
像熟了一样。
秋瑀宸本来心里生气,一路狂奔回别墅,可是耳边风声呼啸,眼前却全是沈默单薄的
影子。他自然看到沈默腿上僵硬的肌肉,知道如果不帮他的话可能连踩油门的力气都
没有,只好用飞一般的速度奔回来。看到沈默用半边屁股坐着按摩的样子本就舍不得
,球馆的凳子都很硬,只好将他带到休息室来,没想到居然被这个小家伙误会了。想
想骄傲的沈默刚才可怜巴巴的样子,知道他是因为心里惭愧,哪里还生得起气来。小
小的按摩捶轻轻击上沈默腿上的穴位,即使力道不重,沈默却依然疼得弹起了腿。
秋瑀宸继续轻轻的敲着,直到沈默弹腿的幅度不再那么大才将小锤放到一边,轻轻用
手指按摩。准确的推拿和力度让沈默放松下来,秋瑀宸不发一言,只是轻轻揉着。休
息室里很安静,已经连沈默轻轻呻吟的声音都听不到,沈默被秋瑀宸的按摩弄得很舒
服,脸上的潮红已渐渐褪去,回头看他按摩的手法,却看到他是半跪在地上。休息室
的床并不高,沈默知道秋瑀宸被罚站不能坐,依照他的身高,单腿跪着确实是最方便
的姿势,“秋,对不起”,沈默的声音有些哽咽。
秋瑀宸被那个专属于他和沈默的称呼打动,抬起头,轻声回应“我知道。”
20.拒绝
秋瑀宸挂断电话的时候狠狠瞪了沈默一眼,沈默正小心翼翼的站着喝蛋花汤,一记眼
刀之后飞快的咽下一大口,却因为太烫而差点喷出来。秋瑀宸知道沈默窘得厉害,扔
了餐纸给他就转身离开餐厅,边走还边吩咐:“去影音室,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
沈默莫名其妙的被发配到影音室,CD架的顶层已经摆好了一张光碟,沈默看着封套:
只有简单的助攻两个字,字体隽永清秀,端方中却又棱角分明,不像是秋瑀宸的字。
录影剪辑的很辛苦,几乎汇集了从60年代开始的全部精彩助攻,沈默的心思却不在录
影上,秋瑀宸走得那么匆忙,到底是因为什么。今天中午的时候,言寓荆向他提起秋
瑀宸,“和那么强势的人在一起,要学会退让,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言寓荆并不是一个会轻易说出退让的人,沈默很想知道他呆在车里的那一晚他们俩说
了什么,可是,言寓荆不说,他也不问。他一向是尊重朋友的人,从来不勉强什么,
更何况,凭他们的交情,他知道言寓荆不说也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
“否则,吃亏的是自己。”浴巾还真是替自己留面子,用的是虚拟语气,其实,吃亏
,早不是将来时。虽然确定浴巾肯定不知道自己挨家法的事,但是人都想得出自己绝
不会平白无故的畏惧谁。
想到剩下的400多下藤条,他的身体某一部位就打哆嗦,沈默现在正在踌躇,不知该
怎么样向秋瑀宸请假。明天是周日不用上课,今天中午利用排练时间和言寓荆聊天,
排练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下周四公演,他还没有见过褚清沙之外的任何演员呢。
秋瑀宸在录影放到天勾贾巴尔的进球瞬间时推开门,一阵寒意铺面而来,九月末的晚
间,虽不如深冬冷得那么凛冽,也不好过呢。沈默看秋瑀宸并没有换衣服就直接进来
,知道他是怕自己担心,心里暖暖的,岂料突如其来的变故迅速将他心头的温暖冷却
,“自己跟他说,简直和你一样不可理喻。”说着就递过手机。
“浴波,我没事,叫你的教练不用多事。”言寓荆的声音懒洋洋的传过来。
“浴巾,你在哪?”沈默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九天会。我和王云天的恩怨同翼盟无关。我会照顾自己,不用替我担心。”说完就
直接挂了电话。
沈默真的很迷惑,中午言寓荆还在褚清沙宿舍的啊。他抬起头看着秋瑀宸,秋瑀宸已
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秋——”沈默试探般的叫了一声,转身去调空调的温度。
秋瑀宸对他偶尔的关怀最没有免疫力,轻轻说了句:“海沙帮和九天会的交易而已。
”
沈默觉得很吃惊:“是小白?”
秋瑀宸对这个称呼错愕了一下却马上反应过来,伊丽莎白褚清沙,知道现在不是对这
种亲昵称呼发无名之火的时候,只是冷冷回应:“她也不过是颗棋子。”
沈默毕竟不是笨人,凭王云天对言寓荆的心思,他又怎么能那么轻易的逃脱,本以为
是脱离虎口,没想到却早入彀中。秋瑀宸应该派人保护言寓荆的吧,刚才接到电话就
去要人,怕自己担心才会命令自己不许出去。浴巾,应该是不愿意跟秋瑀宸走吧。秋
瑀宸一向擅于控制情绪,刚才竟会发脾气,大概是在浴巾那里碰了钉子。
沈默猜得不错,可是秋瑀宸哪里是碰了钉子,简直是撞上陨石。翼盟的人长驱直入进
了九天会总堂,言寓荆却一点也不领情,甚至当面斥责御砦鞍多管闲事。翼盟实力虽
强,可是这样要人毕竟师出无名,言寓荆的态度更是给翼盟这次的行动贴上了挑衅和
无事生非的标签,御砦鞍年纪不大却也算老江湖,虽然被王云天以欺人太甚挤兑,却
也极力周旋,保翼盟颜面不失。秋瑀宸在监听耳机里早已听到一切,他知道言寓荆的
不识时务,也不计较。可是,他答应过沈默保证言寓荆的安全,只得要沈默和言寓荆
亲自交涉。
沈默读到秋瑀宸看似波澜不惊的面容下的委屈,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今天已经说
过很多遍对不起,他一向不是个习惯道歉的人,只是在秋瑀宸面前,这三个字几乎变
成了日常用语。正想着怎样不着痕迹的表达自己的歉意,却听到秋瑀宸好整以暇的声
音。
“去你该去的地方。”
“是,教练。”沈默实在佩服秋瑀宸,翻脸比翻书还快。
沈默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惩戒室,关于这个房间的记忆都不太美好。看着手提袋中的藤
条和负手而立的秋瑀宸,沈默实在是没办法强迫自己像电影中受罚的人一样双手捧着
刑具,说一些XX知错了,请您责罚之类的话。但秋瑀宸迟迟不肯指示受罚的姿势,他
也不能只这样耗着。
秋瑀宸仿佛故意捉弄他一般,只是冷眼看着他对着藤条发呆。沈默自暴自弃般将藤条
抽出来放在桌上,走向经常用来反省的墙角。
秋瑀宸看着那个单薄颀长的身影伫立在墙角,不禁轻轻摇头。他知道即使受罚沈默也
有属于自己的底线,他并不想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将沈默变成个毫无原则的人,但是,
他却觉得现在一再妥协着的是自己。想起言寓荆的倔强和不知好歹,简直同沈默如出
一辙,他无声的笑笑,曾经的自己不也是一样,要多少鲜血和眼泪,才能学会用一种
不会伤害自己的方式生活。熳汐哥用全部的信仰和幸福学会了妥协,自己呢,要什么
时候才能真正接受?
改变不能接受的,接受不能改变的。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前者是那样困难的简单着,后者是那样简单的困难着。执着
已经退化成一种习惯,那些被讴歌和赞颂过的坚持是否真的有意义。
“褪下裤子,双手撑墙。20下。”
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命令,却让沈默感激起来,秋瑀宸并不逼迫他自己递藤条,可能
就是暴力下这样一点点的纵容击碎了他的骄傲吧。沈默认命的摆好姿势,让自己的臀
暴露在空气里。这样的惩罚无论经历多少次依然让他面红耳赤。秋瑀宸却仿佛还嫌他
不够害羞似的,“腿分开,屁股抬起来”。
沈默回头看了秋瑀宸一眼,刚刚将哀求的眼神传递给秋瑀宸,就听到了那个冷酷的声
音:“10下。”
沈默当然知道是因为没有及时调整姿势的原因,秋瑀宸的无情让他身子一颤,迅速打
开了腿,可是,却怎么也不肯抬起屁股来。
“咻咻咻咻咻”一连5下藤条全抽在背上,沈默撑着墙壁的身子稳不住,塌了下去。
身体被这毫不留情的5鞭变成了羞辱的塌腰耸臀姿势。
“不许动,受罚过程中这个姿势变形的话,我不介意帮你。”
沈默自然知道所谓的帮忙是用藤条,刚才的5下已让他咬破了嘴唇,鞭背实在比打屁
股要痛得多,藤条的锐痛抽在全是骨头的脊背,那种声音已让人心惊胆战,更别说亲
身经历。龙城社的邢堂已让他的背伤痕累累,虽说不至于牵扯到旧伤,但是却令他想
起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耳边,全是皮鞭和刑杖的声音,行刑的人累了,就换一
个,棍子打断了,就换一根,昏过去,不是像电影里一样用水泼醒,而是换一种细如
柳条的刑具将自己抽醒来。他又想起言寓荆,浴巾,为什么你要那么固执,宁愿落在
王云天手里也不肯和秋瑀宸回来?
“咻~啪”,落在臀峰上的藤条打断了沈默的回忆,尖锐的疼痛呼啸而过将他从过往
的痛苦拉回到现实的刺灼。
“10下。”秋瑀宸冷冷说。
沈默被疼痛惊醒,明白这10下是因为刚才没有回应秋瑀宸的命令。
“是,教练。”今晚的藤条已变成40,他可不愿再重蹈覆辙。
21.对不起
此时的沈默耳边一片寂静,他听不到藤条兜风而下和击上臀面的声音。那些尖锐和清
脆全化成灼烈般的疼痛,每一下都要撕裂他的皮肤和尊严。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抗
拒这种方式,可为什么脸依然胀的像要破了一般。
“咻~啪”的声音不知道响了多少次,他的双腿又开始打颤,手臂也在微微晃动。
“咝~咻”又是击上后背的声音,可能是隔着家居服看不到他后背的缘故,这一下击
在他曾经的伤痕上,虽然不是重叠的疼痛,藤杖却像是陷在了过往里一般。沈默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