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告诉他如果没抄完我有很多可以借给他。”
乔熳汐轻轻摇头:“师父不会要的。”
骊歌瞟了他一眼,眼神似是还带着委屈:“他哪里是不会要,他还不许我用,要把这
些都烧了,还要我自己动手。”
乔熳汐轻声问:“妈烧了?”
骊歌点头,“当然了。”
乔熳汐像是完全不信,只是怔怔的看着骊歌。
骊歌又是轻轻一笑:“我自己也不信,可是,我真的烧了。”
乔熳汐似是若有所思,骊歌已经站起身:“熳汐,我会妥协,可是,前提只在于,我
认为值得。”
乔熳汐心中暖暖的,他靠着骊歌张了张口,“妈——”
骊歌用带着询问和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的表白或是保证,乔熳汐却终于放弃了
用苍白的句子去证明什么,骊歌却像是明白似的冲他点了下头,只这样一个动作,竟
将乔熳汐燃了起来,“妈,熳汐有一句话,不该说,也要说。”
骊歌轻轻拍拍他后背,“傻孩子,他也是我的儿子,我疼他并不比疼你少啊,一定要
这样当哥哥吗?”
乔熳汐咬了下嘴唇,“妈既然全都明白,为什么又这么伤瑀宸的心。”
骊歌佯怒的瞪了他一眼:“问出这句话来就该掌嘴,你总该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有活
着,才有可能伤心。”
93.诀别,走向诀别
褚清沙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自己,当沈默送她到机场的时候她几乎忍不住要和他吻别
,可是,却突然发现,原来,这一次,是诀别了,而且,这诀别还是自己制造的,她
轻轻笑了笑:“我走了。”
沈默微微张了张口,“小白——”
褚清沙淡淡笑笑,依然是清雅出尘的笑容,她想,最后一次,她该让沈默记住她的笑
容,她想对沈默说谢谢你的照顾,可终究没有说出口,无论施舍或真爱,从前毕竟是
恋人,这样的感谢,出口就是伤害。然后,她最后看了沈默一眼,她想,最起码以后
她的孩子问起父亲时她不会无话可说。然后,她转身,不挥手,亦不回首,走,就要
走的决绝,她想,她需要走出自己的记忆,因为,她虽然走进了沈默的生活,却从未
走进沈默的心。
沈默看着褚清沙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间有一种浓浓的失落感,他想过负担她的生命
和悲欢,如果,人生是一段走向墓碑的旅途,他愿意和她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可是
,她却不愿,她要的,不是携手同行的那个人,而是风雨同舟的那颗心。沈默在那一
瞬突然开始恨自己,却在转头的时候又现实地将褚清沙抛在了脑后——秋瑀宸。
“你也在这里?”秋瑀宸问,声音因着兴奋而有些颤。
“秋——教练”沈默突然发现站在秋瑀宸旁边的还有两个西装男子。
“熳汐哥让我回国去。”他又怎么能告诉他他实际上是被遣送回去的,他又怎么忍心
夺去他最后一点希望。
“我回去找你。”小白已经走了,我还呆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小默——”找我?已经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又怎么敢再让你去找我。可是
,我又是那么的想见到你,你该要我如何拒绝。
“少爷,登机的时间快到了。”永远有这么煞风景的人。
拥抱,紧紧拥抱,如果这是诀别,那我为什么不能珍惜这最后一次,只可惜,拥抱中
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一架望远镜里。他们也不知道,回去,
就是疾风骤雨。
褚清沙张开眼睛的时候真的觉得生活是一场玩笑,同样的密室里,她的哥哥正站在他
面前用一种不知是什么样的眼神看着她。
褚清沙淡淡一笑,“佩服!”
褚清渃似是有些尴尬,可是王云天却拍掌大笑:“连翼盟盟主秋瑀宸都为他所制,难
道褚帮主还不值得佩服吗?褚小姐有这样的哥哥,应该骄傲才是。”
褚清沙并不看王云天,只是看着褚清渃:“你设计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并不怪你,可
你总该给自己留条生路,你应该知道,谁若是动了秋瑀宸,也就离死不远了。”
褚清渃看着他的妹妹,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妹妹竟突然间变得如此冷静与成熟
。褚清沙又笑了笑:“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而已。”
褚清渃别过头,似是不敢再看他的妹妹,却依然冷冷道:“打电话给沈默,要他把图
腾的信符交出来。”
褚清沙一怔,却笑了出来,“哥,你疯了吧,图腾的信符怎么会在沈默手里。”
褚清渃冷笑一声:“你的男人和秋瑀宸是什么关系你该比我清楚。”
褚清沙死死的咬住嘴唇回瞪过去,用同样能结冰的声音反驳:“那也和这件事没关系
。”
褚清渃在褚清沙面前蹲下:“妹妹,秋瑀宸去韩国是做什么的你比我清楚,我们在韩
国的探子传来消息,信符并不在乔熳汐身上。这一次秋瑀宸为什么中途回国,不就是
为了带着信符回来拿到元老会的授信给韩国分会换血吗?”
褚清沙轻蔑的笑笑:“哥,你好像忘了,沈默并不是图腾的人。”
褚清渃笑得更轻蔑:“叫男宠出来做事正是他们图腾的传统。”
褚清沙冷哼一声,“你搞清楚,沈默不是男宠。”
王云天却将一张照片交到褚清沙手中,正是秋瑀宸和沈默在机场拥抱的画面,“我们
的探子怀疑,就是在这时候,秋瑀宸将图腾的信符交给了沈默。”
褚清沙看着照片心中一痛:默,难道你临别前的挽留全是假的?可是她只是将照片放
在地上,安静地抱膝坐着,用颇为玩味的眼神看着王云天。
王云天看了看褚清渃,“褚帮主,看来令妹是不信我们的推断了?”
褚清沙撇了撇嘴,“王会首好像忘了,乔熳汐并不信任沈默的。”
王云天看着褚清沙,“褚小姐的意思是?”
褚清沙微微一笑:“我想知道,王会首有多少合作的诚意。”
王云天似是一怔,连褚清渃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褚清沙,褚清沙却只是傲然一笑
,从风衣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单子递给王云天,“王会首总该知道,养一个孩子是
需要很多花费的。”
褚清渃一看单子就变了脸色,一巴掌掴在褚清沙脸上,“你居然怀了他的孩子,你去
给我做掉!”
褚清沙的笑容带着浓浓的讥诮味道:“哥,你别忘了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褚清渃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云天却对褚清沙笑起来,“你想要多少?”
褚清沙抬起头:“30万。”王云天正待点头,褚清沙却又接着道:“美金。”
王云天看着褚清沙:“褚小姐不是在开玩笑吧。”
褚清沙却慢条斯理的道:“如果我带着亲子鉴定书去找沈栎濬,你们猜她会付给我多
少。”
王云天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意思?”
褚清沙轻轻抚着断指,“没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证明,褚清沙现在是可居的奇货。
”她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图腾的信符与30万美金孰轻孰重,王会首比清沙清楚
。还有,清沙听过一句话,如果想让别人听你的条件,那你一定要平等的站在他的对
面,而不是伏在他脚下。”
王云天拊掌大笑:“现在王某只好奇,褚小姐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褚清沙笑指着地上的照片:“因为在他们拥抱的前一刻,他对我说,他爱我。王会首
,现在的你应该对我说,合作愉快。”
王云天审视着褚清沙,在那双平静的眸子中,他看不出任何的欲望与报复,却也看不
出任何的失落与悲酸,他淡淡道:“我们怀疑信符沈默在手上,原因有四。”
褚清渃笑得美丽极了,“愿闻其详。”
王云天也笑看着她,“第一,乔熳汐为人阴险多疑,只可能将信符交给秋瑀宸;第二
,秋瑀宸此次韩国之行,中途曾和沈默秘密会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秋瑀宸
一下飞机就被我们的人带到这里,我们并没有从他身上搜到信符,那他只可能在登机
前将信符交给沈默;第四,据我们在韩国的探子回报,沈默已经订好了两日后回国的
机票,而这趟航班是韩国飞往中国最早的。”
褚清沙笑得更灿烂,“王会首的推理有四大漏洞。”
王云天倒也不以为侮,“说来听听。”
褚清沙浅笑道:“第一,乔熳汐未必要将信符交给秋瑀宸,乔熳汐若要杀人,根本不
用搭理元老会;第二,秋瑀宸中途和沈默会面,并不一定就证明秋瑀宸属意让沈默参
与这次行动;第三,既然秋瑀宸身上有可能并未带着信符,那搜不出来就是理所当然
的了;第四,王会首也认为乔熳汐只相信秋瑀宸,又为什么将沈默当成是最重要的棋
子呢?如果只是为了出其不意,那用图腾相传百年的圣物去冒险,也太不值得了吧。
”
王云天被褚清沙一问,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她,“褚小姐的意思是——”
褚清沙轻轻一笑:“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让我见见秋瑀宸,信符到底在不在沈默手
上,一试便知。”
王云天似是有些犹豫,褚清沙却也不勉强,只是对他道:“王会首可否给我换一间朝
阳的屋子,清沙身怀有孕,住在这种潮湿的地方,恐怕对胎儿不利。”
褚清渃将褚清沙按在墙上,“你到底还知不知道廉耻,一个沈默就将你变成这种样子
了吗?”
褚清沙知道哥哥按着她肯定是有话要说,因此配合着大声挣扎:“你有资格管我吗?
要不是你给我下了药,我至于毁了脸又变成这种样子吗……”
褚清渃借着她的咆哮小声道:“你帮不了秋瑀宸的,听哥的话,乖乖的呆在这里然后
我找机会送你出去,若是引起了怀疑哥也救不了你。”
94.玩偶山庄
乔熳汐优雅地持着红酒杯听着属下战战兢兢的回报秋瑀宸落入敌手的消息,然后,他
波澜不惊的点了点头,轻轻挥手命人退下,却在30秒后听到了消声器的声音,乔熳汐
飞快地打开门,看着骊歌用带着无限惋惜的声音说:“厚葬。”
“圣母——”乔熳汐单膝跪下,似是想解释什么。骊歌却只是指着另外一张椅子:“
他若是真的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兵不血刃的带走了,那死了也是白死,坐吧。”
乔熳汐却只是站在骊歌对面,“妈,这两个是内奸。”
骊歌轻轻点头:“我知道,否则他也不会一下飞机就着了别人的道。”
乔熳汐突然恍悟,“熳汐明白了。”
骊歌轻轻一笑:“你想演一出将计就计,可是,我却要引蛇出洞。”
乔熳汐接着道:“这两个人一死,S省那边一定认为熳汐是恼羞成怒,可是,又吩咐
厚葬,欲盖弥彰的罪名可是坐实了,那边应该不会再怀疑瑀宸是否是真正陷落,而最
快的航班也要两日后,这两天,他们一定在抓紧布置小心防备我们的反击,却不知道
,反击早就开始了。”
骊歌微微一笑:“两天,够他做许多事了。”
乔熳汐也笑笑:“这边的蛇头也该露头了。”
骊歌淡淡道:“里应外合,这一招倒是不错。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潜藏了这么久
的人究竟是谁。”
乔熳汐沉吟片刻,缓缓道:“熳汐倒不担心是谁,只担心他是为了什么。两年前七国
四十八分会的余孽还有不少,但是都不成气候,熳汐只担心和那一役有关。”
骊歌向乔熳汐招了招手,乔熳汐在她面前蹲下,她轻轻揉着乔熳汐头发,乔熳汐低低
问她:“妈,那一役,熳汐是不是杀的太多了?”
骊歌直视着乔熳汐眼睛,“骊歌的儿子,杀几个人算什么?”
乔熳汐也回望骊歌:“妈,那时候您劝过熳汐的,可是,熳汐——”
骊歌继续揉着他头发:“我劝你,只是不愿你无故结怨,不过,杀了就杀了,也没什
么大不了。”
乔熳汐只是静静蹲着,那一役,他失去了文禹落,他用了整整三十天复仇,可是,眼
看着仇人一天天的减少,文禹落生还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等到真正无人可杀的时候
,他才能够勉强相信,他是永远失去了情人。那一刻,他俯瞰脚下的土地,突然间就
觉得一切都是虚空,只有伸手可触的情人的皮肤才是真实,可是他倾尽所有,却连他
的尸体都找不到。有时候,他宁愿相信文禹落是活着的,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他也渐渐地让奢求断掉,如果他的情人依然是活着的,那他绝不忍心两年都不见他一
面。
骊歌拍拍乔熳汐的头,“去通知style的人,两天内停止所有经过中国的私人飞行。
”
乔熳汐站起身,“是,属下明白。”
褚清沙是和言寓荆一起见到秋瑀宸的,秋瑀宸并不如想象中狼狈,甚至还过得不错,
他们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将手中的餐刀放下来,对言寓荆淡淡道:“麻烦转告王云天,
牛排太老了,我喜欢六成熟的。”
褚清沙在秋瑀宸对面坐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说的就是秋盟主了。”
秋瑀宸一向是吝于向沈默之外的人展现笑容的,因此只是坐等着褚清沙的筹码。
褚清沙笑笑,“秋盟主可以自己跟他说的。”
秋瑀宸拿起餐刀随手一掷,墙上的摄像头就被他扎得粉碎,紧接着,王云天和褚清渃
就走了进来。
“秋盟主,我们以上宾之礼待你,还望秋盟主不要让我们难做。”王云天威胁道。
秋瑀宸瞥了一眼褚清沙:“她让我亲自跟你说的。”
王云天几乎被秋瑀宸的戏谑气炸了肺,秋瑀宸却接着道:“叫他出来。”
王云天冷哼道:“秋盟主难道不明白,拿不到图腾的信符,他是不会出现的。”
秋瑀宸轻轻摆弄着手中的叉子,不再答话。王云天知道他不会妥协,强拉着言寓荆走
出去,褚清渃想要带走褚清沙,可是褚清沙却留了下来。
“谢谢。”褚清沙轻声道。
秋瑀宸的回应是一记狠敲盘子的声音,然后用叉子的柄蘸了生蚝酱。褚清沙会意,明
白了这就是他们的交谈方式。
褚清沙看着王云天,淡淡道:“看来王会首是怀疑清沙的诚意了。”
王云天正耐着性子给言寓荆削苹果,虽然他拿着水果刀的样子很滑稽,可依然耐心的
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大小均等的小块,用水果刀喂给言寓荆,言寓荆懒懒地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