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吗？——烨之翼

我开口问：“能回家吗？”

“可以啊，我已经让叶蔚来接你了。”

阿保的回答让我惊了下，“叶蔚？你通知他做什麽？”叶蔚要是看到我这样，不抓狂了才怪。

“你不跟他住一起吗？”

“你怎麽知道？”他妈的死叶蔚，这种事也到处乱说，逮著了看我不把你生吞活剥了。

“是阿翔那小子说的。说是你耍了什麽媚功，勾了他家叶蔚投了你的怀抱，难道这不是真的？”

“……呃……”原来是这小子搞的鬼，什麽勾了他家的叶蔚，明明是叶蔚找我做的戏，那小子还真当真了他。当然，我没这麽说，对於阿保的话我只是含糊地应了声。

“原来你真和他在一起啊，不过说来也对，你们都认识那麽多年了，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阿保的言论直让我翻白眼，什麽叫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对了，你还记得抢你东西的人长什麽样吗？”

……我摇头，虽然我记得……阿翔，那个哭著上我的小鬼，一脸的哀伤，叶蔚的毒让他发狂……

而我，一定也中了这种毒……因为，我宁愿他碰我，也不想让他碰叶蔚一下……

走廊上又一次传来沈重的皮鞋声，和上一次我生病住院时听到的一样。

“喂，瞧你那死样，笑得跟什麽似的！”阿保拿手遮住了我的视线，我这才醒悟过来，是啊，我干吗笑成这样？

才愣了两秒，眼前的手撤了，转眼被人抱进了怀里，整个脸被压在他胸口，鼻子压著，紧得快透不过气来，眼泪也差不多溢出眼眶。把手绕到他的背後，抓紧他的衣服……

真的，我不是想哭，我也不悲伤，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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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哭得昏天黑地、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整个人猛然被人拉开，接著唇上一阵温热。突然间的强吻让我睁大了眼睛，可眼前的人眼角处的湿闪却晃了我的神，於是，我闭上眼承受那人的予取予求。分开的时候，原来坐在一边的阿保早就不知去向了，耳边尽是浓重的粗喘声。

“……怎麽办……怎麽办……总有一天，我会疯的……”叶蔚轻声道，可语气听上去却哀伤而凝重。我的心一下子像是被揪紧一样，痛得喘不过气来。“……我是不是该把你拴在我身边，让你永远也不能离开我……”叶蔚抵著我的额头说道。刚刚还在抽痛的心脏霎时像是灌了蜜一样，甜腻地直往外冒。

我凝视著眼前的男人，感觉一切像是做梦般的美。我把手环上他的腰说：“那你拴吧……”

叶蔚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就好像我是个他从来没见过的怪兽一样。“……我没……听错吧？”我摇头。“这麽说……你爱……”

我立刻堵上了他的嘴……用自己的嘴，因为我怕这个字，就像是一句咒语，只能藏在心中，如果念出来，那麽一切都结束了。我知道我的想法很怪，敢爱却不敢承认，可我真的怕，因为爱这种东西，承认了就等於认输了，我已经输了一次了，我不想输第二次。

“我不想说这个字，至少……现在不想。”我贴在叶蔚的耳边说著。

“那我们算是什麽？朋友？性伴侣？还是可以上床的朋友？”叶蔚的话中满是怒气，我听了却有些高兴，因为他的不满就代表著他对我的爱，越是不满就代表他爱我越深。

“我们是恋人……不说爱的恋人。”不说爱不代表没有爱，只是把它藏起来了。

“不说爱的……恋人？”叶蔚一愣，接著一阵暴怒：“靠，这算什麽？你耍著我玩呢吧！”

“那你说好了，我反正不会说的。”白了他一眼，这叶蔚难不成还真稀罕这种腻腻歪歪的词儿？

“靠，你不说我说，我吃饱了撑的吧？你当演独角戏呢？”

“这个词难道对你来说就那麽重要吗？比两个人在一起还重要？”过去还不是看他一天换一个的，现在怎麽倒较真起来了。

“……”叶蔚沈默不语了，过了半晌，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没认识你以前挺好的，可自从搭上了你，我都开始不认识我自己了，整天整天的想你，发了疯似的想跟你上床……他妈的，我那天没事儿招你干吗……”

“腾”的一声，我的脸立刻红了，心里甜的都反酸了，可还忍不住骂他：“靠，你这大白天的说这些个有的没的干什麽？”

“妈的，我就说。”叶蔚红了眼，继续恶心道：“我是著了魔才那麽在意你，你受委屈了我安慰你，你在家里烦了我让你来我家，凭什麽你就只把我当普通朋友？连你那个伤了你那麽重的表弟在你心里的地位都比我高，我算什麽？冤大头不成？”叶蔚越说越来劲，只差没把我掐碎了往肚里咽。

“你不是游戏人间的嘛，干吗说得我好像亏了你那麽多一样……那个阿翔……不就是……”

“他妈的，那是嫉妒！嫉妒！你懂不懂？”

“嫉妒？靠，我还真不懂。”嫉妒什麽？莫名其妙！

27

“你他妈不懂？你出去跟人家上床，回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还说不懂？你装呢吧！”看著他的脸色，我还真想起来，那天也是这样，脸臭得跟什麽似的。

“谁装了？我们什麽关系？不过就是个分租的，我干什麽还得顾及到你嫉不嫉妒？再说了，你那天干了什麽你自己心里清楚！”家里的那一股味儿，是人都可以猜出个大概了吧。

“怎麽？听你这话，也嫉妒了不成？”叶蔚一脸怪样，笑得阴险至极，让人作呕。

“嫉妒？我干嘛嫉妒你？难道我还不了解你？三天一小换，五天一大换。就这点事情，还用得著我嫉妒？”嘴上这麽说，心里还真有点嫉妒，那天也应该是因为这个而故意去刺激他的吧。不过说到高詹，我倒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我和高詹交往了。”

刚说完这句，叶蔚的脸就变了色，一副掐死我的样子，恨不得立马把我吃了，“你跟他交往？还倒是真会找啊，连自己的上司都不放过，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海誓山盟了吗？”我看著叶蔚，知道他很难受，可他还是装著样子讽刺我。

“叶蔚，别这样……”

“哈，我倒是忘了，你们俩早就上过床了，感觉怎麽样？是不是他那根特别棒，还是技术比我好……你说啊！说啊！”叶蔚近似疯狂的举动，那些话像是针一样的话语扎在我心上，生疼生疼的。

“啪！”看著自己麻木掉了的右手，原来……打人自己也会痛啊……再看叶蔚，一脸错愕，“对不起……对不起……可、可真的不是像你想得那样。”

叶蔚出乎我意料地拉过我的手，轻轻揉，边揉，嘴里还边念叨：“很痛吧，我的脸可是痛得很啊。”这种温柔的举动让我感到错愕，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迷惑著我，产生我是被人呵护的幻觉。他执起我的手，放到嘴边一吻，说：“我不应该责备你，你如果真爱他，就跟著他吧。”

“不是，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谈恋爱，克服自己对爱的恐惧罢了。那时候、那时候就他说喜欢我，所以，我才答应他的要求，和他交往试试的。”我是一个卑鄙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随意利用别人对我的感情。这样的我，也许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爱情吧。

“我也喜欢你，所以，要试就找我试吧，我会让你再也不害怕爱的。”亲吻我的额头，“思远，你这一辈子注定是我的了，所以……停止那可笑的试验，和我一起吧。”不能否认，叶蔚的话很具有蛊惑作用，迷得我晕头转向，差一点就答应了。

可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这不是试不试的问题，而是我该把高詹放在哪个位置？“那高詹呢？他怎麽办？”

“我去跟他说，他不会为难你的。”

我摇头，即使我知道了眼前的人喜欢我，而我也对他抱有同样的感情。可我还是不能这麽做，如果这麽做，就会有第二个阿翔……越想越头痛，我真是後悔极了当时答应了高詹的追求，现在倒好，陷了进去，出来却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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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摇头……你知道我爱你……你知道的……”自傲如王子般的叶蔚，现在却紧紧抓著我的肩膀，说出如同哀求的话。“爱”，这个词的确很吸引人，更何况是从自己爱慕的人的口中说出的。所以我犹豫了，答应叶蔚，拒绝高詹？还是……

在我困惑的时候，阿保从病房外跑来，说是帮我办了出院，现在可以走了。但是一个问题却横在我面前，去哪里？当然，看叶蔚的热乎劲，今天八成会被他押回家。果不其然，刚出了院门，叶蔚就把我硬塞进了车子，不理会阿保在那里大叫“你们不带上我，我怎麽办？”就直接开车走了。路上虽说有些埋怨他刚刚的行为，可当他说出“想到他曾经喜欢过你，我就难受”这样的话时，心里还是高兴了一阵。不过当时怎麽也不可能想到回到家後会碰到的那一场严刑逼供。

说真的，路上的叶蔚异常沈默，怎麽都不说一句话，我只当是他还在为我没答应的事生闷气呢。可到家一关门，这叶蔚就凶巴巴地问：“你走路样子怎麽怪？”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叶蔚的眼也真是够尖的，我觉得我掩饰得够好了，可还让他看出来了。“我脚扭了，有点痛。”我随口编了个，他可别当真检查我的脚啊。

“可我看你不像是脚受伤啊。”叶蔚一句话说得让人毛骨悚然，我看著他，只是笑笑，其实想破口大骂‘他妈的，这种事也管！’

“我真扭了，跟歹徒搏斗的时候扭的。”

“我听说你给人後脑勺打晕了，人家抢完东四就溜了，你哪来的机会跟歹徒搏斗？”

“那有可能是倒下的时候扭到的。”看叶蔚这阵势，非逼我说出真相不可了。

“许思远，你再不说实话，我可亲自检查你的伤了！”不知道是我敏感，还是事实如此，总觉得叶蔚的那个“伤”说得特别重。

我咬紧下唇，想著到底该怎麽糊弄过去。可叶蔚却上来把我一把按在沙发上，用蛮力拉下了我的裤子，他往那里看的时候，我真他妈的想死。“叶蔚，你看够没？看够了帮我把裤子拉上去，我他妈……”

我刚准备骂叶蔚，他冷冷道：“你怎麽弄的？是上哪儿鬼混去了，弄成这样，你他妈还想不想活了？！”

顿时一股冷意从心往外冒，我真想大叫‘还不是你叶蔚干的好事，我他妈让你那情人上了，你还在这里扮捉奸的，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可话在嘴边怎麽都说不出口，我狠狠瞪了叶蔚一眼，说了句：“你管不著！”

挣脱了他的压制，我把裤子拉上，心里却有著说不出的酸，做人真他妈失败！

可还没等我拉好，叶蔚趁我不备，抓了我的手绑在了背後，我怒道：“叶蔚，你他妈快放开我。”

叶蔚却说出了句让我绝望至极的话──“你不是喜欢让男人上吗，今天我就让你被我上个够！”

我看著叶蔚的眼睛，里面没有温情，只有冷意，我绝望道：“叶蔚……你不相信我。”

是啊，他不信我，他觉得我肮脏；小靖不信我，他觉得我从头到尾都把他当成玩具；高詹呢……他是不是也不信我……

叶蔚再也没理我，硬生生地撕裂我，疼痛到麻木的下身让人寒心，果然……爱什麽的全都不能相信……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你们只想上我，不管是爱还是恨……呵……呵……”高潮一波接一波，感觉却是接连不断的刀刃划在心上……“你不信我……不信我……呜……呜……”

“我信你，你说啊，你为什麽不告诉我？”耳边传来的声音就像是救命稻草，我抓著他，说：“你信我是吗？真的信我？”

“我信你。”他亲吻我的额头说到。我听见他的承诺，迫不及待地告诉他：“我真的没有出去找人，我是被人强暴的……真的，我不想说，可是他却不相信我的为人，说我找男人……”

“我信你，我信，真的我真的信你。”他紧紧抱著我说到，声音里有著说不尽的疼惜之情。“疼吗……当时……”

“疼……可我不怪他，因为他也是只受伤的小猫……”

“你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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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我答应自己不说出去的，我谁都没告诉……”

“那能告诉我吗？”

“那你会说给叶蔚听吗？”

“不会，我不会说。”

“……那我告诉你……是……是……阿……翔……”後来的我就陷入沈睡了，我不知道其实我告诉的就是叶蔚本人。

29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想是这叶蔚上班去了，我赶忙打了电话到公司请假，高詹听了硬是要来我家看我，我哪可能让他来，要是看见了叶蔚那还得了？况且我也没发烧感冒，他来了不就全揭穿了？所以我只能在电话里再三声明我妈妈在家，我不想让我妈妈怀疑我们的关系。高詹倒也是个明理的人，了解了我的难处也就作罢了，说是一定要我好好休息，这阵子接二连三的生病身子大概是有点弱，恢复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说著就多准了我两天假，让我健健康康地回公司上班。我当然也乐得轻松，满口答应一定把自己照顾好了。

挂了电话，这才想起高詹刚刚那句“这阵子接二连三的生病”，想来也是，虽说不是生病，可接二连三的事情一下子全涌了过来，先是喝得烂醉稀里糊涂跟高詹上了床，末了还来了段真情告白；接著是小靖一反常态的告白让我一下子懵的找不著边际了；最後，连叶蔚也跑来凑热闹。我真是不知道我什麽时候变得那麽吸引人了，貌似我好像还是以前的我啊。

甩了甩头，起身准备去洗漱，可刚进了客厅，叶蔚就从厨房间里跑了出来，一见我就说：“你怎麽起来了？快回床上躺著去。”说著说著还硬拽著我的胳膊往屋里走去，我那时也是没晃过神来，脑子里就一句：这叶蔚怎麽穿起围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