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烈的拍击下,睁开了眼睛“不准你睡!”这张脸是信?你是谁?恶魔吗?身体是怎
么回事?好痛,好痛!搅动的身子,连五脏六腑都被错位了。好难受!“风二,你真的
希望我死么?”四肢无力,身子是沉重,还是轻飘飘的?
身体象纸张被彻底撕开。
是泪水淋洒在脸上,你为什么要哭,为我还是为你自己哭泣?
是为这段始终错开的爱情么?
“停不下来,对不起志吾,我停不下来,志吾,我控制不了自己。”风二的声音。
有惨白的光色从窗子射进来,到底还是活下来了,人的生命力真是强啊。
第40章
枫木悠害怕,非常害怕,他躲在角落后的高大植物里,谁也没有发现他。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是他把藤原志吾带来的,他被抓了起来,那肯定是因为自己跟他
的关系被父母发现了。
天越来越黑,整个大堂的灯却依旧没有亮,静悄悄地弥漫着恐怖。
志吾也许会被杀死……能救他的只有自己。
双腿软绵绵的,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只要能迈出第一步,力气慢慢地回来了。
不知道那间房,不知道那层楼,不敢大声呼唤。
静悄悄
所有的人仿佛被宁静给吞灭
勇气是什么?
枫木悠这一刻是有勇气。
他一层层找,一层层看。
半夜过去了。
他看到了人,他躲了起来。
等人走了,他从门的电眼里,看到了大床,大床上翻江倒海的性。
那两个人都是他所认识的,是诚表哥跟山宗医生
他呆住了,这是秘密。
他退到了楼梯口的角落,他记住了房号。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这个秘密能救志吾。
他站直了身子,他的脚步变得有力起来。
他继续寻找,他能确定志吾一定还在这机械的巨兽里。
时间在流走,血液渐渐僵化,时间过得越久,志吾死亡的可能性越大。
天终于亮了,枫木悠揉着发疼的双眼,靠墙闭了小会。
捏紧拳头,继续地毯似搜寻。
他一呆,在光线下,他看到了袖扣与地毯纠集在一起。这是3506房,这袖扣他捉住
过志吾的手,在他袖子上见过。
他撞开了门。
然后
然后他看到了人间炼狱。
他冲了出去,然后他吐了。
他疯狂地跑下了楼梯,忘了还有电梯更为快捷的交通工具。
他拼命地敲响了诚哥跟山宗医生的房门。
好刺耳!山宗怜道从睡梦中惊醒,有些迷迷糊糊。赤川诚已经起身了,握了握他的手“
我去看看谁在敲门。”
门外,枫木悠伏在地上,如同软体动物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他……救救他。”他的
声音已经破裂,泪的颜色清洗着面孔,是世界末日的色彩。
血是极艳的。
但是血的腥味是世上最恶心的。
山宗怜道扶着自己的腰,靠在赤川诚身。
他想吐,于是吐了。
赤川诚第一次动手打了自己最为疼惜的弟弟。
这不是人的行为,是畜生。
心脏是微弱的,脉搏探测不到,生命的气息过于微薄。身为医生,山宗怜道最终选的是
心理这一门,就是不愿意见到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而无能为力。
肛门完全破裂,失血过多,身上的咬伤,四肢上的抓伤,身上的绑痕,脖子上的勒痛…
…
风二在哭,空洞无神地在流泪。
这样的弟弟,让赤川诚心酸,母亲去世时弟弟也是这个模样。
消毒水的味道真难闻,是医院吗?眼睛闪了闪,很不舒服,全身的痛楚扯裂着身体的纤
细处。居然没有死!
“志吾君,你醒来了。”山宗怜道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给我水。”喉咙干枯。
轻轻的叹息,山宗怜道轻抚他额前的发:“志吾君,你不能进食也不能饮水,含一颗梅
子吧。你的消化系统与泌尿系统已经被破坏了,等到恢复功能,起码也要休养一个月。
学校那边已经替你请了假,以你的成绩直接算你毕业,你只管好好的把身体养好。”
一定非常痛,麻醉药的功效已经过了,他是痛醒的吧。山宗怜道好想流泪,这孩子可怜
着啊。
窗外的雪依旧在飞。
白茫茫的一片
室内温度调得刚刚好,这是被隔离了的高级病房,除了从头到脚只露出眼睛的医生跟护
士,偶尔来的只有山宗怜道,总是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叹息。
志吾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的伤不那么痛了。
“镜子。”他伸手朝向了山宗怜道。
“脸上还有点肿,想不到志吾君也在意容貌呢。”话一出口山宗怜道就后悔了。
已经一个星期了,情况在慢慢好转,靠输营养液的他很虚弱。
他不再开口说话,无论山宗怜道怎样逗他。
每天要擦数次润唇剂,嘴唇还是干裂出小口。
他对医疗是合作的。
这是封闭了的空间,他没有死也没有疯,反而有种恶梦终于解脱了的松懈感。
每天只看到窗外的雪。
大雪,小雪,雪停,雪融,又开始下雪。
天小便不能自理,他也没有羞耻的心态,一切都没有所谓了,不是吗?
如果他是有罪的人,这样算不算把罪赎清?
凤凰浴火重生,现在的他是不是也应该划分在重生这一范围内?
慢慢扶着床站起来,出汗了呢,曾经如此简单的动作,现在却要付出几斤汗的代价,他
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一笑牵扯着身体更加疼痛。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监控室里的山宗怜道不安地想,他忍不住打电话给赤川诚。
赤川诚是绝对有威严的成年男性,目光也如刀锋,刺在皮肤上有血涌的错觉,藤原志吾
不示弱,只是冷漠地回视他。
“你果然聪明!如你所愿,赤川风二去了美国,不会再缠你了。如果,你再对付赤川集
团,首先被毁的是你的家人。此事从此打住,明白了吗?”
“……”居高临下眼神与神态,有些滑嵇呢。志吾想笑,拼命忍着呢,在有钱人眼你,
穷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还是给他偷溜成功了。只是单薄的衣服对抗不了外面的寒冷,腿轻跑起来,这才可以暖
身啊,真冷啊,一文不明呢。
家里没有人,留下字条,找到些放在家里的零用钱,带上书本用具,穿着暖和的衣服。
冬天的东京格外地灰苍,色泽晦暗。
听说北海道非常寒冷,买件特厚的大衣,应该可以抵住寒流吧?
身体好难受,最难挨的是饥饿。口渴还可以稍加润湿,唯一有饥饿连身体也要揪结在一
起!
外面下着大雪,越往北雪下得愈厚。
挨过饥饿感,站累了,可不能坐,应该买一个软垫。
“不舒服?长了痔疮?”热心的老奶奶坐在他的对面。“给你,用小棉袄垫垫吧。”
热心的好人啦。
“要不要吃鸡蛋?”
“我胃有毛病。”谢绝,老太太真是好人呢,很喜欢说话。她告诉志吾,儿子在东京工
作,她是北海道人,来看儿子、媳妇的。很孝顺的儿子给了她许多东西回老家。再过二
十天,儿子与媳妇也会加北海道,很幸福的一家。(如果真那么孝顺,应该会陪老人一
起回去吧!连二十天也呆不下)志吾心中发冷,老人是自己存活在自己的幸福中吧。果
然,老人继续说下去,孙子不肯跟奶奶住在一间房。(上班一簇日子过得紧巴巴,房子
一定也不大。)嫌老人家碍事,孙子太调皮老人也不够精力照顾,乡下人跟东京人应该
是有沟壑的吧。托老人家的福,这一路不那么难过了。这么好的老人家人怎么可以让她
孤单上路啊,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自己的亲人呢。
寂寞的车站,好大的雪。
寂静。
那个引颈张望的少年就是草雉龙太吗?
头发昏,很难受,是感冒了吗?藤原志吾意识逐渐模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
只有一个念头:草雉龙太有没有来?
“爸,他还好吧?”
“营养不良引起的贫血、受寒、发烧、疲劳过度。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营养不良。其他的
要全身检查以后才知道。”草雉龙太的父亲吩咐助手准备输送营养液,皱眉看了一眼儿
子“先出去吧!”
草雉龙太对行医三十多年的父亲是有信心的。
他放心把这从未见过面的网友交在父亲手上,想到网友,是缘份的一种吧。
东京与北海道在网络上近于咫尺,年龄相同,见解相似,聊了几次就引为知已。草雉龙
太是这落后的小镇是过于优秀的存在,在这儿心灵反而是苦闷,都没有真正能聊得上的
朋友。到底是东京人啊,懂得真多,本来是想高中去东京读的,为此,藤原志吾君给他
寄来一堆东京学校的资料呢。
改变主意是由于谁提议不如自己弄间学校,当时只当是戏言,谁知道“十二星宿”的运
作真正启动了。身为十二星宿的一份子,内心还是骄傲的。
早些日子所筹集的资金也到位了,前期的人已经进入了他们瞄准的楠木高校。
是大事,身上每一细胞都在欢欣鼓舞。不需要靠家人,如此年少就可以独当一面,在之
前他可是不敢想的。
一直期盼着身为首脑的藤原志吾到来,想不到他居然身体如此虚弱。这时才发觉有一位
精通医术的父亲是及时雨,他对于平常有些市俗的父亲内心不是太尊重的想法烟消云散
了。在专业上父亲是值得尊重。
轻轻扣上门,在这小镇找不出第二家医院了。
对方身着重病赶过来,光这一点就让他心折了。换成是他恐怕是做不到,在意志力面前
输了却输得心服口服。“不亏是藤原志吾君呢,重信义的好汉子。”
父亲的脸是少见的严肃。草雉龙太心咯咚了,绝症吗?出了身冷汗,好象在那儿看到一
本书中所写:“英才易早逝。”
父亲的表情是沉痛,极其缓慢地开口了:“龙太,你的朋友遭受过非人的事,他肛肠内
壁破损极为严重,里面化脓了,再加上长途旅行,发高烧引起了炎毒,这是最严重的,
他的尿道系统也丧失了功能。”
“我不懂,爸什么意思?”草雉龙太多少对医学有些了解,可怎么就不明白父亲所说的
意思?
草雉医生叹了一口气:“通知他的家人吧,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挺过来了,不能不说是奇
迹了。这时有家人在旁边更好。准备一份资料上法庭上用吧,他应该是从医院逃出来的
。可怜的孩子,这是什么世道啊。”
“爸,我怎么就不明白,到底发怎么回事?”
“那孩子被人性强暴了,持续十多小时的性强暴。”
草雉龙太手中的茶杯跌落了。只是傻呆呆地张大嘴,半天大脑一片空白。
第41章
“他不能进食,只有靠营养液了,幸好有偏方,对付肠炎。”父亲世故的脸回复了些,
几天过后,藤原志吾君苍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这种事不方便公开,一直是草雉龙太代
替助手照顾他,因为藤原志吾说什么也不肯通知家人。幸好大家是同性,也没有顾忌。
藤原志吾的形象在草雉龙太眼里格外高大,连父亲对他大为佩服。“这孩子了不起!”
在这里医疗并不发达,完全无菌的病房是不可能,为了室内清洁,草雉龙太忙得团团转
,自然这段日子是没有去上学的。
“自我催眠,可以在沉睡中慢慢让身体恢复。”实在不忍心看疼痛难忍的藤原志吾,在
查寻了无数的书籍之后,找到了一个可行的法子,草雉龙太兴冲冲地跑去告诉他。
“自我催眠?”
有医学根基的草雉龙太在父亲的帮助下硬灌输了一套所谓的催眼术给他。想不到很有效
,不需要药物而沉睡的藤原志吾,安静平和,是睡美人呢。
草雉龙太是独生子,父母开的小医院忙得不可开交,他的童年是孤独。
现在照顾藤原志吾成了他的生活重心。
一静下来,他才有机会认真打量藤原志吾的容貌。烧虽然已退,皮肤还是留有一份淡红
,雪白的淡红。睫毛过长五官漂亮,细细比较长相俊美呢,被变态男人盯上也是因为这
容貌吧。
草雉龙太是近视眼,是正常性向的。在他眼里,藤原志吾遭遇的事还是不可思议的,对
于同性间产生性欲是奇怪的,至少给志吾上药的裸体他是没有感觉的。
“我没有虚弱成这样。”藤原志吾口里虽然这么说,心里是温暖的。惊动伯母亲自把鲜
汤送到手上。“你这孩子不用客气。”伯母怜爱着,有被当成第二个儿子的感觉呢。
能进食物了。几乎忘掉了食物的味道,新年已过,母亲肯怕很担心吧。草雉龙太一家死
活不肯放还没有全愈的他离开,他们并不询问他的过往,那份关心是真真切切的,只有
这样善良的父母才能养出草雉龙太这样优秀的儿子吧。
“龙太!”矮胖的丰三洋次和草雉龙太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同班同学,草雉龙太上网
时,家里没有电脑的他也常在他这里消磨时光,曾经跟志吾有聊过。卷着雪冲进来时,
草雉龙太带着责怪的表情,志吾可不能受寒,现在是恢复的关键时期呢,洋次总是大大
咧咧的。这段时间洋次来过多次,不过志吾一直在隔离他们没有见上面。
放下碗筷的志吾使被丰三洋次的大大拥抱给怔住了。“志吾,终于病好了。”他欢天喜
地,连稀疏的眉也在跳舞,志吾扯动嘴角笑了。
三人中藤原志吾是最高最瘦的。草雉龙太比他矮上二公分,丰三洋次大慨只有一米六的
样子,说到矮子,志吾想起了鬼虎头雄太,有着威风的名字却长相是营养不良的次品,
不禁莞尔。“东京人都不锻炼才容易生病。”丰三洋次是口无遮挡的人。草雉龙太使眼
色都看不懂。志吾笑,龙太过于小心了。“是啊,北海道很冷。”
“病好了就好,在这儿有许多可以玩,打雪仗,堆雪人,滑雪。志吾你善长滑雪吗?”
志吾摇摇头。
丰三洋次竖起大拇指:“我们这儿人人都会滑雪,龙太尤其最好,要他教你。你那么聪
明肯定是一学就会。”草雉龙太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志吾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那能
做剧烈运动?你这不是害他么。”
丰三洋次吐了吐舌,不好意思地搔着头发,那头营养不良的杂乱的发:“这样哦,那只
好堆雪人玩了,稍稍在海边滑滑是不要紧的。”
“可以啊。”
“不行。”出声止住的是草雉医生。“再发烧发炎就没有救了。”
一时间,空气变冷了。草雉龙太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北海道在这儿又不会消失,身体
好了大有机会啊。”丰三洋次连忙点点头:“就是就是,瞧我性急的。”不好意思地搓
着自己的手。“洋次有没有兴趣去楠木高中。”志吾突然转开话题,众人一怔,这件事
草雉龙太的家人也知道。
丰三洋次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那是私立学校,家里没有办法送我去私立学校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