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线情人——晴天

殷际航缓缓地拉下前方扣子已全解开的睡衣，对杜鸿君露出的整着肩膀线条轻啄浅尝，他的吻沿着背脊往下滑，舌头尝不腻似地，在脊椎的骨突处一圈又一圈反覆舔着，逐渐瓦解了杜鸿君所有的理智，点燃起他体内深处的火焰。

“际航……你真的会迟到的哦!”
杜鸿君尽完身为爱人的最后提醒责任，双手就情下自禁贴覆上殷际航的胸膛，把抓握住他乳房，用手指蹂躏着硬挺的乳头。
殷际航则专注地继续完成他的任务，一连串的细吻在来到了腰间处随即停下，对于那无一点赘肉且富含弹性的肌肤，着迷地张口啃咬。
杜鸿君不禁哀号一声，含怒地瞪着因满足而咧开嘴大笑的殷际航，“喂!我又不是供你磨牙的器具，你看，都留下齿痕了!”
“我把印痕牢牢地烙在你的腰腹，看谁还敢对你下手!”
殷际航不觉有悔，如果有了印记就足以证明，杜鸿君今生都是他的所属物，甚至具有谁也碰不得的吓阻功效，那他宁愿在这百般不愿留下伤痕的肌肤上，再多增加几个标记也无妨，前提是，杜鸿君得经得起疼痛。

“没有人会像你一样，对我这平凡又迟钝的人想入非非。”杜鸿君不甘心地用食指戳着他的额头，要他厘清事实别胡乱吃醋。
殷际航不答，以食指描绘出他的齿痕，然后才舔舐掉上头渗出的几滴血，“看，我还好心的帮你消毒。”
“你不咬就不用消毒，而且以后去海边我该怎么办?把衣服一脱下来，每个人不就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些齿痕，你叫我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杜鸿君苦恼地看着那两排红痕，他最不善于应付那些好奇宝宝，一想到被人包围住的情况他就心烦。
“放心，到时在那儿贴上一块药布，再推说是腰间到，就没人会起疑啦。”
“话都是你在说。”杜鸿君还是有点不高兴地拍开殷际航想拉下他睡裤的大手，“你有会要开，请尽快着装完毕出门去。”
“不做了?”殷际航失望地坐在浴缸边缘，两手环抱住杜鸿君的腰，撒骄地将头靠在他的腹部，直喊着“不要啦!”、“原谅我!”、“我们再继续……”之类的话。
“我忘记告诉你，今天会晚点回来。”
杜鸿君起身推开像只八爪章鱼攀着他不放的殷际航，快速的重新洗完脸后，突然想到该先对他报备一声。
“为什么!”殷际航的口气很冲，对于两人相处的时间被剥夺，他着实无法忍受，即使有再正当的理由他都无法接受——就算接受也是万分地勉强。
“因为教授要我们留下来帮他整理资料再输入电脑去，所以会晚点回家，对了，你别煮我的饭。”他都把恩师搬出来了，相信殷际航应该是会点头答应，否则他还真找不出藉口婉拒这项差事。

“几点回来?”
杜鸿君不是很确定，“八、九点吧?你要来接我吗?”
“或许。”他现下就在考虑不去开会，直接杀到教授那儿帮他整理事务，这样或许就可以避免占用到他们恩爱的时间。
只是，这点他是不敢让杜鸿君知道的!

***

上完最后一堂课，杜鸿君照先前的约定来到教授办公室，还没敲门就听到里头教授与陌生人相谈甚欢的声音，他停下敲门的举动，迟疑该不该过一会儿再过来，毕竟要等两人事情谈完才能开始整理资料。

蓦然，他倒抽一口气，一只铁臂毫无预警地从背后伸出，勒住他的脖子后还使劲地往后拉，杜鸿君还来不及眨眼，就先重心不稳地往后例靠在炙热的躯体上，鼻间充满运动过后的汗臭味，刺鼻极了。

“鸿君，教授不在吗?”
同样也是被点名来帮忙的同科系学弟叶明超，慢了几分钟才过来，见他一个人对着门发呆毫无反应，又发现附近没有其他人，遂一时兴起扣住他的脖子存心吓人，然后状似亲呢地在耳边询问着。

杜鸿君看清楚来人后，推开臭气薰天的叶明超往后倒退了一步，“要叫我学长，喔，你好奥啊。”
“学长?拜托——我们只差一岁，再加上我们常常一起帮忙教授整理资料，碰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算不完，这样密切的来往，你还好意思那么见外地要我喊你一声学长吗?那多生疏啊!叫鸿君比较亲切嘛！”

叶明超无视杜鸿君刻意拉开的距离，以及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儿自厚着脸皮将长臂一伸，犹想搭在他的肩上。
“刷”的一声门打开，拉扯的两人同时停止朝站在门口的人看去。
“际航?”
杜鸿君先是讶异地低呼，待发现殷际航瞳孔里闪着同样的诧异，才想起叶明超还拉着他的手，他几乎可以断定手上灼烫的感觉，一部份是来自于殿际航妒忌得快喷出火，的锐利视线所发出的。

“你是……”
叶明超只觉得这陌生人好眼熟，却一时想不起他是何方人物，在他分心的那一刻，杜鸿君立刻甩开他的手，走到殷际航的身旁。
“际航?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杜鸿君习惯性地握住殷际航，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奇迹似地浇熄了殷际航的不悦，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骇人的阴霾，甚至还可感受到他只对情人发出的温柔。
“我来找教授叙旧，顺便帮忙他整理一下资料。”
殷际航刻意在外人面前搭着杜鸿君的肩，转身之际趁杜鸿君没注意，冷冷地瞅着叶明超，彷佛是用无声的唇语警告“别碰我的东西!”
慑人的气势让叶明超一如被蛇盯住的青蛙般，屏住呼吸不得动弹，近看还可发现他绷紧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打起寒颤；额头更是冒出一堆冷汗。
“际航?”杜鸿君不知为何偏过头，瞧着刚才唇角勾起弧度的殷际航，再转看愣在门外的学弟，不禁轻雏着眉头低问，“你刚刚欺’负学弟了吗?”
殷际航嘴边莫深高测的笑容立时加深，两道往上扬起的剑眉更有说不出的邪气，“从刚刚开始我只跟你说话，没对学弟发出任何的声音哦!”
杜鸿君明明晓得殷际航一定瞒着他做坏事，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只好娇嗔地丢下一句，“你没有欺负别人那是再好不过。”
教授先告诉杜鸿君他该负责的工作，然后拉着特地专程来帮忙他的殷际航继续先前的话题。“这些事让学生们去做就行，你来陪我聊天。”
“没关系的，际航，你难得来探望教授，就陪他老人家多聊聊，这样你就可以知道教授是多么地爱护你这高材生，不但嘴巴时常挂着你的名字，还不忘你的风流韵事呢!这儿我一个人做就行了。”

“风流韵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都不晓得你在大学时代竟然甩了枝花，还换过十几位女朋友。”杜鸿君吃味地调侃道，这些数据比小妹贞贞告诉他的还要多上一倍。
“我……”
“没关系，反正是过去式。没什么好追究的。”
殷际航确定杜鸿君的心情平静无波，没任何半丁点的勉强说出这番原谅的话，才放心地跟教授在旁喝咖啡叙旧聊天。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吵杂的女孩嬉闹声，伴随着打开的门传人，三个青春貌美、活力十足的女生，依序向经过的人打招呼。
“对不起，教授，我们迟到了。”
其中一个绑着辫子的娃娃脸女孩，双手合十地乞求教授原谅，紧闭的双眼还不时的偷偷地瞄着陌生人。
“你们这群贪玩的小孩子，还不快去做事，下次要准时到懂不懂?”
“懂。”三人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突然其中偷瞄省殷际航的女孩出声大叫，“啊!你不是殷际航学长吗?”
这一喊使所有的人全都朝这儿行注目礼，除了杜鸿君之外，其馀的人纷纷丢下工作全走了过去，将殷际航团团包围住。
“你真的是教授口中的殷际航学长吗?”
殷际航的承认，更引起周围的女生一阵尖叫，不禁拍手跳脚庆贺自己的好运，能够见到传闻中的名人，还争先恐后地向本人提出问题，以证贯传闻的真假。
“咳咳……”
突然成为配角的教授清清喉咙，示意他们别忘记今天是来帮他的忙，而不是来崇拜偶像的，现场立刻寂静无声，围绕在殷际航四周的学生也一哄而散，各自回去工作。
表面上，大家各自忙于负责的工作，私底下却不时偷偷瞧着正和教授交谈的殷际航，十多分钟后，趁着教授暂时离开的短暂空档，有一个迟到的女生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捧着一杯即溶咖啡，大胆地靠近他们的偶像。

“学长，请喝。”女孩子顺势就在殷际航的身旁坐下。
“我是外文系的许芬雯，学长叫我雯雯就行。”
“谢谢。”殷际航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为了打发等侯的无聊时间，就开始与她闲话家常。
其他的女生一见殷际航随和的态度，立时抛弃了所有的害羞与衿持，先后放下手边的工作而主动趋前攀谈；凭着殷际航高明的交际手腕，以及幽默风趣的谈吐，不消多久，就逼得所有女孩子芳心大悦而笑个不停，那愉悦热闹的气氛，同时也吸引男同学好奇的加入，才短短的几分钟而已，殷际航就已经像是他们的同班同学般自然地相处欢笑。

“哼!就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会听信他所编出的谎言。”
叶明超对殷际航的好人缘不是滋味地撇撇嘴，接着满怀妒忌地走到杜鸿君旁边，对殷际航描述的丰富人生经历一一吐槽。
“鸿君，你相信他的生活真如电影情节般的惊险刺激吗?那全是在骗那此无知、愚蠢又没主见，只会盲目附从的笨蛋!还亏他们是大学生呢，根本搞不清哪此是实话，哪些是骗人的谎话!”

杜鸿君自顾自的忙着将手中一叠厚厚的资料分门别类地放好，对于叶明超的冷嘲热讽，只是不自在又难为地点点头，他犹豫该不该出面替际航澄清，证明他所说得一切都是真实的。

“学长，你怎么会跟那种人当朋友!”
叶明超话中明显对殷际航的偏见及厌恶，让社鸿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低调地将这话题带过去。
“我们高中是同班同学，凑巧又考上同一所学校、同一科系，还编在同一班，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
“学长，那你还真辛苦，跟那种人相处在一起快八年了，难道你都不会对那种狂妄自大的骗子厌烦吗?”
“不会啊!际航对我很好，而且是我常常惹他生气、给他添麻烦，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人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杜鸿君为殷际航所做的辩解，只是造成叶明超更多的忿忿不平。
“鸿君，是你人太善良，才没发现他的恶行，这种人一定脚踏多条船，甚至以玩弄女孩子的身心为乐，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可是我们两个人不但住在一起，一整天更足足有十八个小时赖在一块儿——杜鸿君在心里想着。
杜鸿君不再多说，只是右耳进左耳出，静静地听着叶明超的抱怨。
当天回家的途中，殷际航掏出许多张写有电话、住址，还附上大头贴的名片，一股脑全丢在车上的小垃圾桶里。
“际航，那不是学妹……”
“我不喜欢。”
“难道里面没一个合你的意吗?有几个长得不错，个性也很活泼开朗……”
杜鸿君话还没说完，就因殷际航令人措手不及的紧急煞车，而整个身子往前一扑，再因系着安全带反弹地往后一撞，皮肉虽不痛，但精神却饱受惊吓。
“际航你……”
“别跟我说话!”殷际航疠声喝叱，车速加快地在马路上奔驰着。
面对气氛突然降到冰点，杜鸿君紧握住胸前的安全带，只能咽着口水双眼直视着前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又做错什么事了?

第八章

自从“办公事事件”后的接连四、五天，殷际航回到家就少了亲吻他额头的动作，也不再大喊“我回来了”；一看到杜鸿君，就先是摆着一张臭脸，然后把在外头买的晚餐便当丢在餐桌上，之后去洗个澡又马上换件外出服出门；问他要上哪儿连个字也不哼，只会站在面前用着他不懂的眼神凝视着他，然后自嘲地一笑转身离去。

这天在殷际航洗澡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杜鸿君不假思索地替他接听。
“亲爱的阿那达，今天我家的人南下去度假，我们改在家里碰面好吗?”
杜鸿君确定他拿的是殷际航的手机，可是阿那达——他还是确认地再问一次“小姐，请问你找谁?”
“你是谁?我找殷际航，他不在吗?”
“我是他的室友，际航现在在洗澡，有事要我转达吗?”杜鸿君越听越觉得耳热，他一定有见过这个人。
不用他费心猜想，电话那头一听到是室友的身份，马上提高音调高兴地表明身份，
“是杜鸿君学长吗?我是许芬雯，那天帮教授整理资料的其中一个女生，对了，就是端咖啡给际航的可爱学妹啦!”
“哦!”杜鸿君大约有个印象，可是际航不是把名片全丢掉了，他怎么会跟学妹牵扯在一块?
“学长，麻烦你告诉际航，说见面地点改在我家，要记得买宵夜过来哦!就这样了，再见。”
杜鸿君才刚切断电话，殷际航就从浴室走出来，全身只围着一条毛巾遮住重点部位，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际航，刚刚有个叫做许芬雯的学妹打电话找你，说地点改在她家，要你顺便带宵夜过去。”
殷际航停止擦干头发的动作，“以后别随便接我的手机！”
“哦!我知道了。”
然后又是一阵窒息的静默，杜鸿君呆呆杵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待会儿要出门?”
殷际航打开衣柜换上轻便的衬衫，“对。”
“去学妹那儿?”
“嗯哼。”他穿上了牛仔裤。
“她有事找你?”
“……”
“你今晚会回来吗?”
殷际航沉默一会儿，“不一定，有事吗?”
“明天我会晚一点回家，教授有事找我帮忙，顺便请我们吃晚饭。”杜鸿君打算依殷际航的回答，来决定参加晚餐与否。
“不用准备你的饭，我知道了。”
杜鸿君终于低声地开口要求，“际航，你可以正视着我说话吗?”
“我要出门。”殷际航还是避开两人视线交会，拿起夹克外套直接往外走。
殷际航穿上鞋子打开门，杜鸿君跟在他身后追问，“你今晚会回来吗?”
殷际航回过头，“有事?”
“今天是……”
杜鸿君改变心意，将想说的话吞回进腹中，然后摇摇头振作起精神，“没……没什么，路上小心。”
“你想对我说的就这些?你不好奇我跟学妹的关系?”
杜鸿君想了想，“不是学长跟学妹的关系吗?”
殷际航摆在身旁两侧，暗中握紧的拳头一收一放，他努力地克制住想对杜鸿君的咆哮，嗤之以鼻地重复他的话照说一遍。
“对!没错!学长跟学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