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同学你没事吧......?
冬海......你还好吧......
二个人只敢在楼梯口小声地叫着。
你到底要怎么样?叶冬海蹬着蹲在角蒋里的人,全身漆黑只剩下一双白得发亮没有眼球的眼睛。抱着头回瞪着叶冬海。
......这是我的房间......那个人忿怒地怒吼着,却又怕叶冬海靠近他地更缩进墙角去,发着抖想动又不敢动。
你待在这里多久了?叶冬海拉了张椅子来坐着。
......不记得了......
想想看。叶冬海严厉地命令着。
......三年......不......四年......不、不对......
思考的时间过得越久,叶冬海看着他慢慢地溶进墙角,到他突然发觉剧烈的挣扎为止。
啊啊啊啊啊!你做了什么!
是你自己停下来的,不关我的事,你就在那里持到消失吧。叶冬海起身想离开。
我会让每一个进这房间的人都去死!他嘶声怒吼着。
你试看看吧。叶冬海瞪了他一眼出门关上房间。
黄达中见叶冬海终于出来,赶忙冲了过来。解、解决掉他了吗?
叶冬海没理会他只望着教务主任,主任,这里得要住二个人。
教务主任一头雾水,这里本来就是双人房......可是还能住人吗?
叶冬海叹了口气,可以,只是要麻烦一下教务主任请学长们搬上四楼了。
教务主任愣了下,住高年级生就可以吗?四○一也是吗?
嗯,不过四○一房只能住特定的人,我会去请那二位学长答应,只是要让高年级的学长愿意搬上四楼,只有请主任了。
我知道了,只要宿舍能平安无事就好了。教务主任苦笑着。
我想应该会没事的......叶冬海无奈地点点头,迳自走下楼去。
听见四○一传出碰碰碰地声响回荡在楼层间,黄达中赶忙跟着冲下楼。
所以,要麻烦学长了。叶冬海苦笑着。
我是不太信这些东西,不过可爱的学弟拜托的活,我是无所谓。高怀天笑着拿过毛巾把脸上的汗水擦干。
刚离开道场,整个人被汗水湿透了,高怀天看着陪他走回宿舍的学弟。你为什么确定我住进去会没事?如果这么多人都出事的话。
反正他动不了,只需要一个八字跟刹气都重,而且不容易被影响心智的人就可以了。叶冬海耸耸肩。
真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都不知道我八字重。高怀天笑着,好奇地跟叶冬海走上四楼去瞧瞧。
学长,你的八字不是普通的重......叶冬海摇摇头。
喔,那间四○一不是双人房吗?我那未来室友也是吗?高怀天走上四楼走廊,学弟们沿路礼貌地跟他打着招呼。
是呀,四○一现在除了二位学长以外没人能住了。叶冬海苦笑着,首先走进房里,里面已经站着一个人。
魏学长。叶冬海打着招呼。
虽然同年级但不同系,那是魏千桦跟高怀天第一次见面。
这间房看起来还不错,为什么没人要住。魏千桦环顾着二面都有窗的房间,通风良好光线充足。
听说闹鬼吧。高怀天笑了起来,你好,我高怀天。
那我们还真是捡到了。魏千桦漾着漂亮的笑容,我知道你,道场的学弟都说你是有名的魔鬼学长。我是魏千桦。
两人握了手,高怀天望着魂千桦漂亮的脸白皙的皮肤和高佻的身材,也是学弟口中的美人学长,抢着和他修同一门课的人多的是,私底下放话说想追他就算是男的也无所谓的人很多,但因为他黑带三段、柔道四段加上枪法学年第一的关系,没有人敢真的当面这么告诉他,或者私底下让他听到。
魏千华走向角落那扇窗,叶冬海盯着墙角那个人死命的发出尖锐的叫声,咒骂着哭叫着想要抓住他却没办法。
空气真好,好吧,既然是可爱的学弟拜托,我就住下来吧。魏千桦笑着望向叶冬海。
叶冬海望着高怀天,学长呢?
高怀天耸耸肩,这么好的房间,又这么好的室友,加上可爱学弟拜托的话,有什么不好的。
除了二位学长以外大概也没人觉得我这学弟可爱吧。叶冬海苦笑着,把一直提在手上的袋子打开,拿出一个很古朴的三角鼎,走过去无视那人的哀号就把鼎放在角落处,恰恰压住那个人。
住这个房间的规矩是,什么都可以动,除了这玩意儿以外。叶冬海桥了二、三次位置,才满意的放手。
哀号响遍整个房间,叶冬海笑着。好吧,我请二位学长吃饭以示感谢。
魏千桦和高怀天对看了一眼,没什么意见,客气笑着一起走出房间。
二位学长有听到什么吗?叶冬海边关上房门,把嘶吼的哀号声也给关了起来。
魏千桦仔细聆听了下,是鸟鸣吗?这里靠山,还蛮多鸟类的,
高怀天往走廊窗台看了下,的确,能每天在鸟鸣声中醒来真不错。
是呀,真是个好房间对吧。叶冬海笑着,无视于身后房内传来的哀号,愉快地跟他很尊敬二位学长下楼。
之后,那个房间没有再出过事,二位学长成了最好的朋友,而他到毕业前没做过一次值日也没有再抄过笔记。
只是偶尔在深夜时分,还是会有人听到四○一房传出呻岭与哀号声。
只不过再也没有人在意了。
番外二
你要记得。你们不能分开,但是绝对不能在一起,这是命运,要勇敢接受,知道吗?
这是奶奶的遗言,只说给我听的。
五岁那年,我失去了父母,后来回想起来已经记不住什么,父母亲的笑容成了照片而不是记忆。
丧礼怎么办的也不记得,只记得奶奶从来没有哭过。
也不记得春秋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家的,但从有记忆开始,春秋就在身边。
依稀记得,姑姑捏着我的脸笑着说冬海长大了。
然后家里有了比我更小的孩子。
小时候家里很热闹,总是有很多人在家里走动着,但是只有三个孩子。
我跟春秋还有杜家的槐歆。
槐歆是个漂亮的孩子,跟春秋一样白白净净的,但是他一进房就哭闹,像是不愿待在房子里,奶奶只笑着说槐歆不适合进她的屋子,于是槐歆来的时候,大家都待在顶楼上。
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记得那天奶奶不在,舅舅和其它亲戚喝酒的时候,说了句也不知道那野孩子是打哪里来的。
当时我想了半天,家里进出的只有三个孩子,不知道舅舅是在骂谁。素香婆婆见我站在那里,跑来骂了舅舅几句,把门拉上把我带走,要我别介意,也不要告诉别人。
直到越来越大的时候,某天看着素香婆婆细心擦拭着柜子上的照片,才想起漂亮的姑姑离家不过半年,回来的时候就带了春秋。
我用力摇摇头,把那个念头摇出去,不管是打哪来的,春秋是家里的孩子。
不管我到哪里春秋总是跟着我,只要看着春秋,他就会甜甜地笑。白里透红的脸就像是素香婆婆蒸的白桃包子,我总是趁没有人的时候偷亲他。
奇怪的是,越大槐歆跟春秋长得越像,尤其坐在一起的时候,那像极了的笑容让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怪异。
尤其是杜家伯伯,每回总盯着春秋很久很久。
不晓得为什么,我总觉得杜家伯伯想抢走春秋,于是有好几次,我拉着春秋就跑。
槐歆总是不明究理的爬起来跟在后面。
某天杜家伯伯和奶奶争论了起来,像是提起很久没回家的小姑姑。
那天起,杜家伯伯就不再来了,只派人送槐歆过来。
槐歆越大越不肯跟在我们后面跑,总是一个人静静的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后来春秋嘟着嘴告诉我,说槐歆有很多朋友,所以不再跟着我们了。我不是很明白,家里就三个孩子而已,槐歆去哪里交朋友?
于是我问了槐歆,他说明天带我们认识他的朋友。
我们隔天在顶楼等他,他真的带了个朋友来,一个比春秋还要白的男孩子,只是他并没有春秋那样红润的脸色。
我觉得那孩子怪怪的,不太敢跟他说话,槐歆却很开心的要我们认识他。
春秋睁着眼睛看着那孩子很久,突然朝他伸出手,直直的望着他,要他过来。
我想阻止春秋,可是那孩子却像是看到什么很好的东西似地。突然就朝春秋撞了过去。
我跟槐歆尖叫了起来。
只是槐歆叫的是不能去,我叫的是不要过来。
那孩子穿过春秋就消失了,春秋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和那个孩子一样,槐歆却很生气。
于是我和槐歆打了一架,直到奶奶叫人来拉开我们为止。
后来槐歆没有再来过。
春秋病了三天,那次我们都吓坏了,我整天待在春秋床边念经给他听,安慰他陪伴他。
他好了之后,奶奶很严厉的告诉春秋,不可以再这样做。
至少,在他有能力抵抗之前,不可以这样做。
后来,我和春秋开始学习怎么净化,春秋学得很快,我却始终做不到。
沮丧和害怕让我夜不成眠,春秋一直安慰我,可是我还是无法振作。
到最后我哭着跟奶奶说我是胆小鬼,我好害怕,我他不到。
奶奶没有生气,只是摸摸我的头说,有些人是特别的,有些事只有某些人才做得到,我很努力了。
我还是很难过,这样下去我是不能继承奶奶的。
春秋那时候说了,他可以帮我做,我不能做的他都可以他。
这样冬海就不用再难过了。
春秋当时是笑着说的,我却难过了好久。
奶奶没表示反对,只说继承她很辛苦,春秋说为了我他会努力。
于是春秋开始学比我更多的事,我做不到的春秋都会做,我能做的就是陪在春秋身边,看着春秋笑,看着春秋难过。
我们常常在晚上跑到顶楼上去看星星,奶奶睡得早但是也起得早,所以我们会在十点左右带着软垫上顶楼去躺着看星星,聊今天一天的事。
春秋能够所有的事,可是他无法出门,他只要一出门就生病,于是他不能上学。
我就把今天学校所有有趣的事告诉他,而他告诉我今天他跟奶奶做了什么。
这是长大之后,我们每天唯一可以相处的时候。
我们边聊边笑,常常笑到滚在一起。笑到春秋睡着,我抱着他,把衣服盖在他身上看着他的睡脸。
一直到我实在不睡不行的时候,才把他叫醒下楼回房。
我还是会在夜里偷偷的亲吻他,到了十几岁的年纪,我知道春秋对我来说并不只是家人而已。
在屋顶上,等他睡着了,熟睡的脸在我跟前,我总是忍不住要偷偷的吻他的脸,吻他的唇,我知道那种心跳的感觉代表了什么。
我没有告诉春秋,我觉得春秋还太小,他也许不懂。
我一直想着,等春秋十六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相信那时候他会懂我的感觉。
我在夜里偷偷吻他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跟我一样急促,只是他从来没在那时候醒过来。
于是我等着他什么时候会醒来,或是等着他十六岁的时候。
记得那年的冬天并不太冷,到了十二月还只凉了些,大家都说天相有异,只有奶奶笑呵呵的说她最怕冷了,暖着走好,太冷了她会不想走。
当时没有人在意,只笑着说奶奶要出门的话,车上暖气会开强些,让奶奶像在过夏天。
奶奶笑了,大家也都笑了,只有我注意到春秋笑不出来。于是我知道时间到了。
那年我十九,春秋十六。
我捏紧他的手,他哀伤而坚强的望着奶奶,不晓得是他的手冰,还是我的手心发冷,总之紧捏的两只手半天都感受不到温度。
奶奶当晚就倒了下来,大家围着她安慰她,告诉她不用担心,奶奶却笑说,这些话该是她要跟他们说的。
她说,不用担心,没有问题,春秋已经可以继承她了。
奶奶用着一向信任的目光望向春秋,笑着说交给你了。
春秋点点头,没有哭。
奶奶要大家都出去,只留下我。在安静的房里,她却用从没有用过的严厉语气告诉我,我不能跟春秋在一起。我从不知道奶奶知道我对春秋是什么想法,我以为奶奶不会发现。我惊讶大过于其它,连问为什么都问不出来,奶奶恢复了她以往慈爱的笑容,伸出她细瘦的手握住我的手。冷冷的,像春秋一样,没有温度的手。我的眼泪滑了下来,奶奶说,孩子,让我一个人走吧。于是我离开了房间,春秋靠在门外,哀伤的看着我。奶奶跟你说了什么?......没什么。没什么......我紧紧的抱住了春秋,心里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这是命运,我要勇敢接受。
end
第二部 曙光乍现(出书版)
文案
自从和春秋冬海一起住之后,陆以洋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能习惯看到鬼的生活了。
先帮实验室的无头女鬼固定头──用针缝?拿胶带?......钉枪!?
再帮认识的少女鬼魂寻找送她戒指的人──Tiffany的戒指可是所有少女的浪漫!
虽然春秋总是警告他不能对鬼魂放下太多感情,可经验不多能力尚浅的陆以洋,总是无法忽视这些不同空间传来的声音。
但当面对恐怖鬼老头的出现,以及奇怪鬼业务的威胁时──
外行人也敢做这种事,冬海和春秋没教过你离这些东西远一点吗?
这个有着和春秋相同的脸,个性却又完全相反的新角色究竟是......?
楔子
他咬着烟,双手随意插在口袋里,皮质长裤衬得他的腿更加修长,衬衫上二颗没扣上的扣子,搭着一件轻软的长大衣。他拾阶而上,顶楼的门自动开启,像是知道他快要接近。
一阵风吹来打散他过长的浏海,一身黑农的年轻男人有张好看的容貌和一副不在乎的笑容。
艳蓝色的天空似乎不太合他那一身夜行的装扮,他抬起手遮着日光,顶楼上的风吹得他略长的发丝乱飞。他熄了烟。走到顶楼中央,遮着日光的手扬起,一只墨色的鹰从空中直扑而下,停在他手臂上。
他用柔和的眼神望着乖顺地停在他手臂上的鹰,伸手轻抚着它。
逗鹰逗了半天,他再度扬起手,鹰展翅冲上天,在空中盘旋。
有事快说。年轻男人再点了支烟,语气有些不耐烦。
顶楼上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冒出了个持杖的老人,表情严肃地瞪着他。
不要碍我的事。
年轻男人笑了起来,优美的唇线轻扬,吐出白色的烟雾,我没说你碍了我的事。你倒先找上门来了?
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己坏了我们的规矩。老人严厉地开口。
规矩?年轻男人笑了起来,我可不像夏春秋,你以为这种话唬得了我吗?说到这......
年轻男人停顿了下,望着老人,我例想说你真是有种,叶家人你也敢打,不怕回头他灭了你。
我问心无愧,是他犯了错。老人理直气壮地回答。
犯错?那畜牲杀了二十一人你们才下手?夏春秋可不是为了救那畜牲才做的,他是要救那些被你们牺牲掉的可怜灵魂才做的。年轻男人冷哼了声。
那是必要的,那是规矩。老人不为所动地回答。
规矩真这么严,这么正确的话,又怎么出得了叶家人,怎么出得了我这种人呢?年轻男人露出嘲讽的笑容。
......总之,那个人是我的,你不准动。老人沉默了会儿,知道跟眼前的人争辩是没用的。
年轻男人愉快地笑了起来,说实在的,我拿钱办事,就算人给你带走了,付我钱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搞死他的,我实在不必这么累,不过冲着你这个不准,倒让我想起我很久没记起的职业道德。
老人看起来气得脸色发青,你真要与我们作对的话,总有一天会换我们收你。
年轻男人大笑了起来,险些让自己的烟呛到,你是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呀?叶家人让你是因为你们终究不同路,我可没忘记我祖上八代是干什么活儿的。你省省吧,就算我死也轮不到你来收我。
老人静了一会儿,......等着瞧吧。
年轻男人摊着手,等着呢。
老人哼了声地消失,顶楼只剩下风声,和年轻男人的笑声。
别老欺负他们,人家也是按规矩办事的。
望着娇小的老妇人,带着和蔼的笑容站在他身前,年轻男人的神色略显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