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吧,喝了就不渴了。"男子无意识的柔声劝着,一手轻轻抚摸花记年的额发。
花开不记年67
流血不止的伤口被不停吮吸着,先是剧痛,后来竟然带着一丝痒。花记年依旧沉溺在酣畅的熟睡中,脸上的表情柔和的像一个心满意足的婴儿。不久后,花千绝听见他似乎模糊的抱怨了一声,侧过头去不再吮吸,柔软的唇瓣离开了自己的手腕,他心里居然有一些失望。
花千绝自嘲的笑了一声,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剩下模糊的一片惨败外翻的肉,于是伸手解下自己束发的发带,一层层绑在伤口上勒紧。长发因为摆脱了束缚而散落下来,越发的添了几分气势和邪魅,男子此时找不到半丝睡意,就这样盯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
火把燃烧着橘红色的光芒,淡淡的在石厅中散下一层温暖的颜色,也照亮了花记年有些苍白的面孔,因为不久前饮了血,嘴唇红的像渡了一层妖异的光。这让花千绝有一种罪恶的满足感--那人想做好人,自己便不能让他做。他干过的事,纵使从不曾有过那种可笑的悔意,但偏偏不能容忍青年对此的惧怕和抗拒。
他有些兴奋,甚至是迫不及待的看着青年一步一步走向这些深渊,饥饿,杀戮,甚至是某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思慕,他张开巨网,等着花记年与他共饮一切的罪恶。
想教好他,也想教坏他。
想奖励他,也想惩罚他。
想成就他,也想毁了他。
花千绝在黑暗中无声的笑着,全然不觉此刻已经被青年占据了全副的心神。他用一种极端扭曲却强烈的感情去照顾,用一种照顾的方式去伤害,用一种伤害的方式来抒发自己极端扭曲却强烈的感情。这种难言的滋味让花千绝呼吸有些急促,一如嗜血的快感。
"父亲?"不知何时,花记年从梦里醒来,看到男子半隐在阴影里微微笑着的面孔,疑惑的问着。他几乎欣喜的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不再干渴,虽然泛着一丝可疑的血腥气。
花千绝还在含义不明的笑着,他看着青年睁开眼睛的一瞬,有一种残忍的压倒他的冲动,他明白过来自己不适合回到黑暗里,黑暗能激发他所有潜藏起来的灵魂,冲动的,暴怒的,残忍的,血腥的,纵欲的......
在黑暗中沉寂已久的灵魂啊。
他已经可以嗅到那东西觉醒的蠢动了--
花记年浑然不觉,伸出手去拉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男子,十指紧扣时,发现男子的掌心热的如火,下意识的想要抽开,却被更加的握紧。
"父亲?"
"走吧。"花千绝笑着跟他说,他眼里的火渐渐被安抚下来,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男子从墙上取下火把,那些安静的被滞留在墙上的刻痕随着被凝固的回忆,再次淹没在黑暗里。花记年本来还以为又要经历一次漫长的迁徙,但是幸运的,接下来的旅程只花了小半天。
眼前是一扇巨大的铁门,帮着门把手的铁链已经被人扯断,链条有气无力的盘旋到地上。花千绝嘴唇旁沁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轻声说:"你推开门看看,记得别碰里面的什么东西。"
花记年擦了擦手心的冷汗,试着推那门,铁门竟然纹丝不同,他一时有些尴尬,于是吸了口气,用肩膀狠狠撞开铁门,那厚重的门吱呀一声终于分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就像合不上的闸门一般,顺着惯性越开越大,最后框榔几声重重的撞在石壁上,眼前的一切不由得让花记年在一瞬间禀住呼吸。
里面那个巨大的密室之中,地板上一改先前光滑的石板式样,而是由一块一块巨大的金砖铺成,金砖地板上又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半透明介质,花记年屏息仔细看了一会,才辩出那是上好的白水晶,水晶中镶嵌着两条巨大的朱红色玉龙,用浮雕的手法手法雕成,鳞须纤毫毕现,两条玉龙时而潜入水晶深处,时而在地面上探出一只龙爪,乍眼看上去,简直就像金沙上蓄满了一池清水,两条活生生的巨龙正张牙舞爪的游动着--
"这......"花记年惊叹着,向前走了一步,密室里繁华的景象以近乎触目惊心的方式映入眼帘。除了完美的不像真实的地面,墙壁上也雕龙画凤,漆金点玉,缠绕着由金质藤蔓连接的巨大纯金花盏。室内绝大部分空间腾给一个巨大的花台,紫玉的花心,衬着从里到外分别由淡紫,淡红,淡粉,淡黄,浅绿五重上好的水晶雕成的莲瓣,一层一层晶莹半透明的颜色仿佛融化在里面外面那层更为淡雅的颜色里,远远看去,千重莲瓣柔美的像是少女最温柔的手指,包裹着里面紫玉做成的百子花心。
莲台上,伫立着一个一人高的塑像。通体用可遇不可求的天晶紫玉打造,装点着银饰和各种宝石,里面隐隐用红光流转。远远看去,依稀是个长发男子的玉像,脸孔上覆盖着一层银制飞鸟面具,看上去显得神秘而夺目。花记年有些紧张的问道:"喂,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男子盯着那塑像,似乎在克制某种近乎诡异的熟悉感,犹豫了一会,才佯装无事的大笑着,大步走了进去。花记年走近几步,才发现那玉像有几分熟悉,只是男像头上竟然突兀的生了两只羊角一般的东西,身着一身狰狞的战袍,宽大的腰带和兽头扣饰,但战甲下的服饰则极尽浮华和完美之能事,点缀了无数银饰,细链和挂件,雕塑一侧穿的是广袖,一侧是紧束的袖口和坚硬护腕,后摆朝两侧分开,微微飘起,加上身后四条稍长的浮在半空的饰带,玉像的每一个细节都天衣无缝,让这个雕像带着一种可怕的真实。
花记年仔细看了很久,突然低声道:"父亲,你看塑像的那只手,真可怕,简直就是真的......"花千绝顺着青年的话看过去,看到那雕像手的部分雕成了带着皮质手套的模样,却偏偏让人清晰的感受到手套下那只手的每一个关节,肌肉的形状,甚至是皮肤下筋脉的起伏。简直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禁锢成一个雕像的模样。花记年一边赞叹着,一边伸手去碰那双手,花千绝此刻正有些出神的看着这个雕像,如果花记年此刻留意,就会惊讶的发现,由于莲台被镶嵌进了脚下的水晶层中,身旁男子的身高恰好与这个雕像一般高低,还有他们同样在身后嚣张飞扬的长发,一如水面上的食物和倒影,正安静的对视着。
可他没有太过留意,因此也就错过了他曾经拾起过的那个记忆碎片。花记年的手很快就碰到了雕像,男子直到这时才醒悟过来,大喝了一声:"记年,不要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这样简单的一个碰触,就触发了机关。
原本墙角装饰用的纯金花盏中,突然喷出了暗紫色的毒雾,花千绝大骂一声,拉起少年向密室外冲去,不料室外一片箭雨,顺着石壁上的突然出现的密密麻麻的小口源源不断的射出,这让他们根本出不了密室,花千绝低骂个不停,他四下忘去,看到密室外远远的墙上,一个巨大的石轮正缓缓转动着。
花千绝飞快的估算了一下距离,又是暗骂了一声,他见紫色的毒雾已经弥漫过来,于是伸袖掩住青年口鼻,从怀里掏出一柄三寸长的匕首,用尽全力掷过去,牢牢钉进石壁之中,恰好卡住了轮盘,这个机关再也转动不得,石轮凭借惯性大力的在匕首上撞了两三次,然后才渐渐停了下来。
花记年这时才回过神来,正要说些什么,密室和地宫之间,突然落下来一块巨大的石门,封死了他们所有的去路。
花开不记年68
两个人沉默的对看了一会,居然同时苦笑出来。密室还未完全散去的毒雾,犹自在半空中半悬,花千绝一边苦笑着,一边毫不客气的把青年的头按低,自己也俯低了身子,避免吸入毒气。过了很久,毒雾才通过几个手指粗细的通风孔中散去。
花千绝懒散的笑着,余光微微看着那座雕像,突然问了一句:"我们出不去了,你想到什么法子了吗?"花记年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去,那个覆盖在银质面具下的雕像中看上去有几分诡异,像是用力呼吸着要活过来一般,当然这只能是错觉。
花记年犹豫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三块浮屠令,紫,碧,黄三面浮屠令一字摆开,他低声说:"我想这些东西一定有什么用,说不定可以救我们出去,可我偏偏不知道该怎么用,该放在哪里......"
花千绝眼神似乎亮了一下,"你都集齐了?真不可思议......"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低笑起来:"这浮屠令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以前浮屠堡就像外扬言,哪个门派曾给过浮屠堡一次大恩惠,我们便送他一面浮屠令,谁集齐三面,就可让浮屠堡替他做一件事情......这几百年间,数来数去,似乎也只给过伽叶寺一面,冷月阁一面......剩下的一面,再也没给出去,一直藏在浮屠堡里面,为的就是怕有人能集齐了。"
花记年一时觉得这行为有些卑鄙,但他也不好说,看着男子将三面浮屠令都捡起来,拿在手上,朝那座雕像走去,花记年不禁惊讶道:"你要去做什么?你不说那座雕像不能碰吗?"
男子脸上难得有此刻这种专注的表情,他低声道:"我想,应该是放在这里的......"花记年生怕那机关再被触动,连忙站起来,走上去几步去拉男子的袖子。花千绝却一脸笃定的将这三块浮屠令放入那雕像虚握的右手之中。几乎是同时,雕像内部流转的红光,突然大涨,在玉石中疯狂的流动着。这个密室摇晃起来,在墙壁上缠绕的金花盏纷纷掉落在地上,水晶的那层地面有一块突然软化下来,变成真正流动的晶莹液体,底下的金砖地面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圆形的口子,又一个与先前花台一般大小的木质花台从地底下缓缓升了出来,机关咯吱咯吱的声音不停响着。
花记年欣喜的笑道:"原来这地面有一块不是白水晶,而是用白蜡调了天香晶精封上的。机关设置的如此巧妙,想必这个木台定然能够救我们了......"他说着,向前几步仔细研究那木质花台,看到花台旁边用精工还雕刻着五个手掌大小的小鬼,身穿红衣,头扎冲天小辫。
花千绝在他背后突然嘶哑的说了一句:"五鬼搬运台。"
花记年一喜,一边试探着用手指抚摸着那木台,一边问身后的男子:"你知道怎么开启这个开关对吗?"男子竟然是良久的沉默,那座雕像的红光越来越亮,亮到最后竟然成了一种染着黑色的血红色,诡异的在雕像内部燃烧着,照亮了花千绝半边冷酷沉默的面孔。
花记年正要回头去问,就在这时,他感觉到男子慢慢的走了过来,站的离他很近,接着,居然缓慢的贴上了他的背部,火热而暧昧的吐息缓缓的打在了他的面颊。花记年不由得有些尴尬,正要转身侧开的时候,男子的手也伸了过来,并不十分客气的抓住了他的双手,身子更紧的从背后贴了上来,嘴唇若有若无的轻触着他的脸。
花记年脸霎时便燃了起来,除了尴尬,还有些微困窘和怒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显然冒犯了青年的自尊,而这尊严恰恰只有甜言蜜语才能催软,绝不是任何暴力的征服。他不由得骂道:"你干什么,放开......我们不是正在讨论该如何出去吗?"
花千绝的低笑声轻柔的在背后传来,那个人居然用一种煽情的方式用力的舔舐起他的耳廓,那男子声音低哑的,带着情欲而磁性的声音,顺着耳朵传入脑里,一路撩拨着所有的器官而神经,让花记年几乎颤栗的发现脑海里开始剧烈的轰鸣和出现短暂的空白。那人低声笑道:"我知道,到这个地步我自然知道出去的法子,可是我就这样让你出去前,总该索取些报酬吧,别骗我,记年,你不是不想给,我不是不想要,让我们来数数,隔了多久了,三年?五年?不,足足六年了......"
青年被他舔的耳朵一片嗡鸣,哪里听的清楚他在说些什么。身子却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男子的蛮力有多么可怕,或者说,那个男人在这方面的技巧有多么可怕。那人的舌头在他脸颊上划过一道湿润的线条,然后另一只手用耐心却不容拒绝的拖起他的下巴,那人在背后强迫自己用一种羞耻而困难的姿势和他深吻。
花记年从未想过那张薄唇有一天会如此热烈,野蛮却不粗鲁,细腻却不温柔,舔舐、吞噬、占据这湿润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快发疯了,发疯的扭动挣扎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突然,而......莫名其妙。这暴君。
花千绝狠狠的和青年吻了很久,直到花记年的呼吸急促到续乱无章,才稍稍离开了一段距离。花记年开始有些惧意的看着男子在昏暗光线里的面孔,五官他是熟悉的,但那眉梢眼角的眼神,哪里曾像这样一刻,如此邪魅,如此张狂,如此......令原本深邃的眼睛里,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稍稍凝视就不可避免的感到强烈的晕眩......连呼吸都困难了。
那男子就这样寓意不明的挑着嘴角,静静的看着他笑着,嘴唇和他离开了只有一指的距离,近的让青年可以看出,那双原本以为漆黑如墨的眼眸,其实是一种极暗极深的血红色,这个人是陌生的,青年惊恐的想着,却一点无法挣扎开来。那样靠近的嘴唇,让他浑身战栗起来,刚才激烈深吻的强烈刺激还残存在唇齿之间。
花千绝微微转动着头,呼吸带着热度喷在青年的脸颊,他似乎正在寻找一个适合接吻的角度,这种可怕的凝滞感让青年几乎喘不过气来,当花记年的神经绷到尽头,害怕的几乎要大声叫出来的时候,那吻终于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再一次狠狠落了下来,时而轻柔的,时而残忍的,花千绝一边喘息的加深这个吻,一边放开了拖着青年下颚的手,用一种夸张而充满欲望的方式向下滑去,揉捏着青年胸膛,身子也开始在青年身后轻轻摩擦着。
花记年用力的侧开脸去,男子的吻落到了他的脸颊上。他以为花千绝这样便会放弃,却没料到男子开始顺势舔起他清秀面孔上细腻的皮肤,一路下滑到颈部。那滑腻湿黏的感觉出乎意料的情色,清晰的水声在耳边交织成网。他躲不开......只能被迫着接受,身子被一点点点燃,连支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这时候,一直用力束缚着青年双手的大手轻轻一抬,将青年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再将他反转过来,用一种可怕的缓慢速度压到墙壁上。男子低声笑道:"不要乱动,记年,我只是向你要个东西,也许以后你想给也给不了我了......所以别动,不要乱动,万一触动了机关就不好了......"他说着,感觉到青年徒劳的挣扎终于缓和下来,于是越发邪气的轻笑起来,身子微微弯下去,用白森森的牙齿,把青年胸前的衣袍,扯了下来,一直扯到臂弯处。
花开不记年69[H!]
花千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嘲讽,但更多的是情欲,这让他说的话听起来有种蛊惑人心的沙哑。青年赤裸的胸膛白皙而结实,带着某种禁欲的气息,男子一边低低嗤笑着,一边将暧昧不清的气息缓缓的,喷在花记年乳首上。
花记年痛苦的喘息了一声,眉头紧蹙起来,身子也向后仰去,想躲开这种难堪欲死的折磨,却被冰冷的墙壁和男子火热强壮的身体紧紧的夹在中间。乳头在花千绝炙热的吐息下不受控制的挺立起来。
"为什么?"花记年在这种可恶的折辱下,低声怒问道。
"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我?"
"没有为什么。"花千绝大笑着回复道,"我讨厌一切解释!"他腾出一只手来,隔着绸裤覆盖住青年的要害,然后微微直起身子,在花记年耳边笑道:"你信吗?我的技巧?"
他在青年耳边不停的低语着,他炽热的气息刺激着敏感的耳膜。在脑中剧烈的回荡着,支离破碎的字,用暧昧的,拖长的喘息声一个一个的连接起来。
"我只要一盏茶的功夫,不,半盏茶......"
他说着,带着热度的手指开始玩弄着那里,点燃所有的火。
"不......只要数十个数的时间......就能让你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