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宫 第一、二部——非寒

作者:非寒  录入:11-21

“原因是什么?”

“太子殿下说,刘校尉能顾全全局,骁勇善战。皇上也就同意了。”

央华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挥挥手让那人下去了。面对上楚希一付若有所思的面孔,“王爷,事情麻烦了。”

楚希心思一动,问:“是柳家的麻烦?”

“是。还是大麻烦。”

“怎么?”

“春季城关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早准备了?”央华说,“不过是个幌子。太子这回是想逐个击破。”

楚希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王爷的兵权当初回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完全上交朝廷吗?”

“是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当时,只把关外的交出去了。城内的,我拿了三分之一。这本是我没有出征以前的,犯不着交。”

“坏就坏在这里,要是刘祥同出了事情,柳家跑不掉,王爷的兵权就保不住了。”

“怎么又把这三件事情扯在一起了?”

“这回这么早就把人派出去,是皇上的意思,为的是——”

“启禀安王,有探子回报。”门外,忽地传来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进来。”

央华代楚希接过递上的信笺,脸色一变,让人下去后,对好奇的楚希道,“承玉回来了。”

楚希一震,“什么?!”

“承玉回来了。”央华又说了一遍,“有人看到他了。身边还有两个人,身份不明。”

“怎么会?!他怎么会想着回来?”

“不知道。”央华把信笺递上去,“不过可以肯定,太子和桂王也接到消息了。”

楚希听得央华这样一说,脑海中承玉的模样一闪而过,什么也来不及细想,竟冲口而出,“那我们要快些!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他,再也不能让他……”

央华叹了口气,“迟了。”

楚希双眉一挑。

“迟了,今早太子面圣,已经太迟了……”

“太子面圣又关这什么……”

楚希虽然对宫斗千回百转的心思不甚了解,但是在战场杀敌靠的除了勇猛,想要赢,毕竟还要有头脑。就看央华的面色,也就想通了,狠狠地道,“他真是绝啊,就这一次,还不放过承玉。”

“私盐的事情,拖得这么久,早就该结了。承玉现在出现,也合该是他的命。”央华摇头道,“这回,桂王也没料到,想必也着急得很。”

“他不该回来的。”楚希说完,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桂王也没有办法么?”

“他也料不到承玉竟会回来。”

“……他真的不该回来的。”

央华突然,皱了下他可爱的眉毛,想起什么似的,“等等,城南?承玉去城南?他为什么会去城南?那里有什么吗?”

“城南?什么城南?”

“承玉没有回桂王府,反倒一直往城南走……奇怪,他好像有一个特定的目的地。城南、城南、城南……”雁遥灵光一闪,叫道,“不好!城南是单家巷!跟他在一起的人是他!”

“谁?”

“不能去单家巷的,除了承玉,还有一个人,是他!是他!他回来了!”

楚希看着央华的激动,心底泛起不好的预感,“单家巷?什么单家巷?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王爷不记得了吗?承玉以前的身份?”

“承玉以前的身份?”楚希皱着眉毛,冥思苦想,还是没有想到,“我怎么不记得承玉还有什么以前的身份?”

“承玉、承玉,王爷忘了吗?当年,他还不是承玉的时候,您见过他一面的,您还取笑过他,长得像青玉一样,一点也不像男孩。”

“像青玉一样的,那是……那是?!”楚希大骇,“那和他在一起的是!?”

央华沉沉地点头。

楚希再也不说话,把披风一拿,推开门就冲出去,“来人,备马!本王要出去!”

央华在房间里,跺脚,咬牙道,“太子,桂王,你们竟然连他也扯出来,你们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18

含月一早起来,有些发烧。翼箫唤了太医,可是,太医还没有赶来,倒是圣旨先来了。

“怀王接旨。”太监是熟人,在玄德殿里的领班。翼箫平时总也不忘了关照他。见到是他,翼箫笑道,“周公公,怀王病着呢,要不本王代他接旨吧。”

那太监也是个精明人,得罪了怀王,比直接得罪了桂王还可怕,这个道理他也知道,何况平时里,得桂王好处不少,也就做了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桂王接旨也是一样的。”

桂王本来对圣旨没有多大的兴趣,想来无非也就是要他加紧寻找承玉,澄清整个事件。谁知圣旨上,是说,太子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此事和桂王府无关,承玉也是牵连而已。说到最后,竟要怀王把承玉还给东宫。

“这——”翼箫这回吃惊不小,“这到底是什么?”

“桂王,皇上的意思是……”那太监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说,“就这样算了。”

翼箫毕竟不是普通人,心里再是疑惑,表面上也不透露一点,反而笑道,“也是,也是。这件事情,能就这样了解了,是最好的。”

那太监也没有坐多久,半祝香的时间就走了。翼箫神情凝重地拿着圣旨往回走,才走到一半,就看到童唯已经在走廊上恭候了。

“有事?”他迎上去。

“是。”童唯躬身道,“人已经出现了。”

翼箫一听,手上的圣旨几乎拿不稳,声音也颤起来,“什么?”

童唯见状,自是奇怪,想这个主子,之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这会子听到消息,竟会这么激动,又把头低下去道,“现在正往城南走,是要捉回来么?”

城南?!

翼箫略微一惊,随即脸色一变,“城南?可是,单家巷的城南?”

童唯对过去之事了解不多,只是点头道,“正是。”

“城南、城南?他怎么会想着去那里?”翼箫喃喃自语,满脸不解,“以他的聪明,怎么会到那里去?去那里,要是被发现是死罪一条啊,还是……”一个念头蹿了出来,他忙问,“可由谁跟着么?”

“是,又两个人跟着,暂时还不知道是谁?”

他竟然会带人回来,还是去已经成为禁地的单家巷。翼箫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现在是过年的时候,要是那个人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那人回来,怎么会不见通报?便是朝廷也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但要不是那个人,承玉又何苦回去?

承玉阿,承玉,我们欠你的太多,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他苦涩地想,当年,救他不过是不忍逆了含月的意愿,没想到今天,承玉牺牲了一切也要帮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速跑进来,跪道,“启禀桂王,太子府的消息,有一对侍卫,正朝城南方向去。”

童唯听得,立即往翼箫方向望去,却见翼箫只是紧紧地抓着圣旨,“王爷……王爷?”

翼箫像是猛然被惊醒了一样,死死地盯着手上的圣旨,“太子府派出了多少人?”

“大概有二十人左右。”

二十人。单家巷。承玉。还有那个他。

翼箫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还有一些时日就要过年了,今年一年大家都过得好混乱啊。先是他故意陷进太子的陷阱,被困在江南,承玉离开这里去了东宫,童唯不顾他的意愿派人去杀承玉,失败了,含月又开始闹别扭,楚希要成亲被礼部拉下来,他们几人,一来一往,各有损伤。一切都不一样了,只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

“王爷?”童唯担心地问,“我们要不要采取什么行动?”

含月现在卧病在床,父皇又对他诸多责难,要是承玉真的去了东宫,他一定有完全的准备,对含月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翼箫的念头转了无数次,反倒拿不定主意来。要是以前,他大可为了含月牺牲掉一切,但现在,他知道承玉不顾一切地在尽力救含月时,又犹豫起来。

承玉一直以来,为他们兄弟放弃了太多的东西,他不是不知道承玉对他的感情,就是因为知道,才会设下那一计,即使被承玉看穿,也不怕他的叛变。但是,这次他再次放弃自由回来,就真的再也不能忍下那颗心了。

“童唯。”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这是皇上御赐的信物,立即去把承玉带回来!”

“是。”

童唯接过金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翼箫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罢了。这回,便再也不要负承玉的恩情。

他看看暗沉的天空,似乎又要下大雪了。

一切都罢了——

承玉也在望着天,心想,罢了,一切都罢了,在此时陷此人入万劫不复,即便赢了那个太子,换来一辈子的寝食难安,可值得?

他长叹了一口气。黄秀走上前问,“怎么,不走了么?”

他侧头回望,见着人玉采飞扬,不沾尘世半点喧嚣。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凄然一笑,“不,不走了。”

黄秀扬了一下眉毛。他又道,“还是在此告别吧。就要过年了,黄兄……还是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得好。”

黄秀在他转身离去之前拉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不是问为什么,而是问你怎么了。

承玉脸色变得煞白,看着黄秀的担忧和越涛的皱眉,“不……”这不可能,难道早就被识穿?“没……什么。”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黄秀岂会那容易放他离开,心头疑问压抑已久,原本欲借此机会一探究竟,但见他突然变卦,心急之下也顾不得此乃大街之地,四周往来之人怪异的目光,拉住他直问,“到底是怎么了?除了什么事吗?”

承玉心下更是肯定自己心计已然暴露。羞愧难当又无法说穿。只得低声道,“真的没有什么。只是想,此处离在下家中已经不远,黄兄已不必再相送。”

黄秀那里明白他的心思,就是不放,“小弟本便无事,送送单兄又有何妨?单兄实在不必客气。”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承玉一听,急了起来。此处已快进入单家巷内,要是被人发现,就真说不清了。情急之下,竟大力挣脱出来,“不……”

黄秀一怔,手抓了个空,呆呆地看着承玉,“单兄……”

承玉见他表情,也知自己鲁莽,面上一红,讪讪道,“对不起,黄兄,真的没什么事情。也不必再相送了。这一路的恩情,在下永世不忘。”

“可是……”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不给黄秀任何挽留的机会,承玉想,此事越早解决越好。虽痛失良机,但总不信太子之计便无懈可击。决然抱拳道,“告辞。”说罢,转身就没入人群中。

“单兄!单兄!”

黄秀正欲追上,却感肩上一紧,回头一望是越涛按着他的肩。

“主子,何必呢?我们还是走吧。”

黄秀急道,“你没见到他那个样子么?必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越涛的声音像是被挤出来的,“他……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人了……桂王、怀王的心腹,是祸害啊。”

黄秀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念着承玉一身的伤,拂开越涛的手,“十年前,我也是见他一身的伤却袖手旁观, 今日我怎可再犯那漠视之罪?”

越涛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压了下去。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黄秀见肩上的手拿开,立即朝承玉离开的方向冲去。越涛紧跟其后,追了好一会,才看到承玉闪入一个拐弯。

“单兄——”

黄秀三步并两步,冲上去拉住他。

“单兄!”

承玉大吃一惊,回头见黄秀两颊绯红,气喘吁吁,“黄兄,你怎的跟来了?”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黄秀缓了一口气,方道,“单兄走的如此匆忙, 必是除了什么事情。小弟虽然不才,但愿能与单兄分担一二。”

承玉一呆之下,反应过来,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辛混在一起,什么也说不出来,“你……”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扬起漫天的灰尘,随着一声爆喝“拿下!”这个不大的拐角已经被士兵层层围住。他三人脸色俱是一变。

“承玉大人,好久不见了。”一匹马从列阵中缓缓走出。“自从你失踪后,殿下可是想念得你紧呢。”

承玉双拳紧握,瞪着马上的蒲柳。恨不得此刻有条缝让他钻进去。再也不敢望向旁边黄秀的脸色,怕是已由忧虑变为讶异鄙夷。

蒲柳在马上看承玉看得分明,心下虽是叹息,但面上不露情绪分毫半点,继续用嘲弄的语气,“大人是希望下官来请大人上马回去么?”

承玉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嘲道,终究是躲不掉的,认命得好。也不去望黄秀,上前冷冷地说道,“我随你回去。”

蒲柳的手一挥,立即有两个人下马前去,眼看就要给他套上绳索,却闻见一声,“慢着。”

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轻柔。承玉全身一震,蒲柳眯起眼睛,这才看向场中另外两个人,“怎么?”

黄秀微微一笑,走上前道,“承玉大人是怀王少傅一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不知太子殿下凭什么抓人?”

承玉听了这话,咬紧牙,尽全力不去看黄秀。蒲柳显然觉得此事有蹊跷之处,想承玉回京,不回桂王府,却和此人在一起,总有些原因,也就冷笑道,“此乃东宫之事,奉劝阁下勿多管闲事。”

“可是总得给个原因吧,即变承玉大人犯了什么事,也应该是怀王来要才是。”

蒲柳不想在这里花太多的时间,桂王那里一定有所行动,他们不能再拖时间,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他扬手硬是要人把承玉绑起,冷下声音,“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孰不奉陪。”

“慢着!”黄秀再次阻止,“人留下!”

越涛面色阴沉,但还是没有出声。蒲柳猛觉气氛不对,看承玉灰白胜死的表情,沉声问,“阁下何人?”

推书 20234-11-22 :无道(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