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凉风侵袭么?东云的身子自小就受不得寒,便是一点凉,也会让他咳上几日,所以他自小至大
才会喜欢抱着东云。他体热,如此抱住了东云,便是寒天东云也未必生病……
他听着那咳声,心中一急,已是闯进房中去。
房中两棵烛,已是燃到半中,随着门外吹来的凉风忽悠闪烁着,光影晃动间,他看见东云坐在榻沿
,闭着眼,一手捂在胸口,不住浅咳着,间中歇一歇,又立刻咳起来。
听见有人走入,东云抬起头,看见是他,便要起身施礼。
“莫要起来。”
他走过去,手掌撑在东云肩上,却不想扯到背上伤势,东云眉间一皱,喉中轻呼出声。
“啊……”
他连忙放了手,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是他自己几个时辰之间方才说过,再不要见东云,可笑伟丈夫气度,将军风格,在东云面前什么也
不是,君子一出,四马难追,天知晓他究竟在做什么,又究竟说了什么。
他怎舍得让东云到安宁宫那种森冷地方去……若不是东云心中只有李瑟……
是了,他想起了。
一把捏紧左手,手指掐在方才以匕首所伤掌心,伤口立刻在剧痛中渗出湿热血液。他想起了,东云
承认自己对李瑟有情,他才会决定离开东云。
他已忍不下,若再面对东云,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不正是因为此他才决定不再见东云的么?
将右手所握白巾掷在东云身上,他转过头。
“你差人送来此物,是何意思?”
“臣以为……臣再也见不着皇上了,所以……咳……才差人送去这方巾子,上面的东西,皇上记得
么?”
司马东云涩涩一笑。
穆思炎果然来了。
他差林儿送上这事物,就知道穆思炎一定会来。正如他从来不曾忘记一样,即使穆思炎性情再如何
变化,也不会忘记二人同作的这首诗,更况且,他交代了林儿告诉穆思炎那样的话。
自己的身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能着凉,穆思炎甚至比他自己更清楚,才会在每年寒风起时总是用力
抱住他,为他驱逐寒气。思炎……如熊熊烈火,只有穆思炎能让他感觉温暖。
“你尚且记得,朕自然记得。”
穆思炎依然没有回头看他。
为保李瑟而承认自己先行勾引,那时候,他又看到了穆思炎眼中瞬间掠过的受伤神色。
这个强大而蔑视天下众人的男子会出现这样的神色,仅仅是在他面前,也只有他,才能伤了穆思炎
。
而他们二人,又何尝不是长久以来一直互相伤害着?
既然已决定了放弃性命,这最后的时光中……他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情。
“这诗里,嵌着我与皇上的名与字——暮雪、东云、思炎、若水……皇上,还记得么?”
他轻声地说,伸出手去,拉住穆思炎衣袖。
“记得……如何不记得?你说要与朕做那御鸽房中的一对鸽,能自由地飞,去想去的地方,不管到
了什么地方,朕都要在你身边……因为失去伴侣的鸽儿,活得都不长久……”
穆思炎阖上眼,仿佛又回到过去时光……
那一次,他随着父亲第一次出兵征战,大胜而回。
他的鼻上被敌人一斧砍来,他虽躲得快,却依旧被伤在鼻梁,斜斜的一道,不疼,却必定留下痕迹
。
伤是沙场男子的勋章,他全然不在意,在朝上领了奖赏,他身兼御前卫尉之职,皇宫内随他行走。
他自然忍不住,要见东云。
一去半年,他的东云长大了么?变了么?有没有喜欢上宫里彩衣缤纷的小宫女,有没有想着念着自
己?
“若水哥哥——”
突然听得一声唤,他猛地抬了头,前面一个雪白的影飞奔而来,仿佛飘在空中的蝶,直直飘进他怀
里。
“你又行得这么慢,东云等不及了,这才跑来接你。”
怀里一张笑吟吟的面容,眸子黑若乌木。那一瞬……他几乎以为真的回到了多年之前的那个落日时
分。
“听说我军得胜回朝……”
白皙的脸上蒙了一层红晕,一颗头又埋进他胸膛里去,于是他拍抚着怀里的身子,遣退身旁护卫。
将那东云护在胸前般地轻搂着,生怕弄伤了一点。
东云叹息着抬头看他,然后忽然大惊,伸手捧出他的脸。
“怎么伤了,谁伤了你,竟然伤在鼻梁之上……”
东云年轻俊朗的容颜没有丝毫芥蒂,漆黑如夜空般的眼中,装载的是对他满满的关怀与牵挂,几乎
欲泣地拢上一层雾,还伸出手来,抖抖地触在他鼻上伤边。
他终究是忍不住,手里捏了那张薄肩,与东云面对了面,他低下头,吻在那双自以前开始便只会在
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唇上。
唇上软软,他伸舌探索,寻到一处缝隙,舌尖探了进去,是一泓甘甜的泉。他的舌溺在那一泉里,
缓慢地探过齿龈舌根,而东云的柔软,竟也生涩地回应他的纠缠。
艳若桃花的一脸红霞,配合喉间不自觉的吟声,双眼闭了,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犹如暖风中的萌草
。
自己究竟是疯了,还是痴了?
他醉在面前东云无他人能知晓的美丽中,靠在如云的发边,喃喃着。
爱了也好,错了也好,疯了也好,痴了也好……
就算是无法长久的风花雪月,他也认了……认了!
“若水哥哥,你怎……怎可在此如此做……”
从那个吻中醒来的东云细细喘着气,那时的东云尚不曾遭受任何苦痛和伤害,他只是那个属于穆若
水的司马东云。
“东云,东云……”
收紧双臂,他闭上了眼。
“若水哥哥……”
怀里的东云茫然失措地攀住他的背。
“别说话,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我愿陪你,就这样,就这样一直下去。若可以,我愿陪你一直到老……东云……你是当真的么?
东云就是在那天,与他指着那些御鸽吟了那首诗……十四岁的东云,他的东云……还能回得来么?
疆土万倾,天地臣民,那些我都不要。
我只要你,当真就好……当真就好……
忽然觉得被人拉了袖,他转头,看见东云望住他的容颜。
发丝散乱中一张素颜,微红了眼圈,定定地望着他,唇都干裂,微微蠕动着,竟然唤着他——
“若水哥哥……”
只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疯了,他怎还能听得见东云如此呼唤他?莫非他还在东云十四岁那年宫殿
的回廊之上,夕阳西下时候,怀中拥抱着那个笑得腼腆的生涩少年?
“你唤我什么?”他激动地抓住东云牵住他衣袖的手,“东云,你唤我做什么?”
“若水哥哥,你不是告诉东云,东云虽名叫暮雪,东云这个字,却是你才能叫的么?而你的字——
若水,除家人外也只有东云才能这么唤你,不是么?”
面前人儿笑得苦苦地,水红的眼中含了泪,冰冷的手与他相握着,一滴泪悠悠地鼻梁边落下,润泽
了干焦双唇,最后滑至下颌,似不舍一般,眷恋许久,才落了下来。
他不敢信。
他真不敢信。
让他如何能信?在他杀了东云的兄长,杀了东云的臣下,夺了司马一族的基业,霸占了东云所中意
的女子,以东云母亲的性命与天下苍生一同威胁东云之后……东云竟然……还能唤他一声若水哥哥
,他仿佛忽地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但这却让他恐惧,他怕,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怕东云
只是说说而已,更怕自己是作了个太美的梦。
“东云……你是说真的?”
他蹲下,望住那张带泪面庞,以指轻轻抚着那红润眼角,抹去东云的泪。
他是怎么地鬼迷了心窍?
他是怎么会一直走到逼得二人都到绝路一般的境地?
“人生短短,不过数十载光阴,东云怨,又能怨到几时?自古以来,江山不变君主交替,不过自然
而已,我司马一族本来依靠穆家而治天下,兄长们又发内乱——就算若水哥哥你不曾做过什么,兄
长们总也有一日走到那一步。只是……东云知道,若水哥哥你做了那些,却是为了东云罢……”东
云笑得凄惨,却伸手抚在他面颊上,轻轻捧住,“东云的罪,便是让若水哥哥的心思都落在了东云
的身上,而东云,却作不出回应,才让若水哥哥烦恼不已。”
双手捧上穆思炎的脸,他果然看见穆思炎惶惑的表情。
若水哥哥,若水哥哥,东云一直负了你的心,你可能原谅东云?原谅过去,也原谅未来……东云一
定会离开你的未来……
“东云……未曾有一日忘记若水哥哥,未曾有一日忘怀长久可待期的期望,东云,自见到若水哥哥
那一日,就只想与若水哥哥一起,生生世世……”
“东云!”
一声吼,穆思炎将他推倒在榻上,颤抖的手指握住他的,紧紧。
“我可信你么?我可信你么?你告诉我,不曾爱过李瑟半分……告诉我……”
痛苦与欣喜交织的男人的面容在面前放大,对穆思炎的问话,他微微摇头,而后半撑身体送上自己
的双唇。
他吻在穆思炎鼻梁上的伤痕之上,以舌尖轻舔,然后他退开些许,望定穆思炎震惊的双眼。
“若水哥哥,东云一生,只悉心恋上一人,只真心爱过一次。司马东云,本就是穆若水才能唤的名
字,东云,也只爱若水哥哥。”
背中,又疼痛起来,却依旧比不上心上之痛。
随自己一句爱语而现出欣喜若狂神色的穆思炎,让他开到未来注定的哀痛。但……顾不得那些,他
已是个没有未来的人,那就让他能抓住如今的幸福,一点也好,至少在他死去那一刻,让他能感觉
到若水哥哥……
“我,爱你。”
手指抚在穆思炎唇上,他幽幽地笑。
窗外园中的茉莉,在冷清的夜晚悄悄地谢了,白色柔软的花朵无声地掉落下来,再不复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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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
自己所发出的声音,是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的激情战栗。乳珠被一片湿热温柔地包裹吮吸,穆思炎
的发落在他胸前,摩擦痕痒得难以忍受。
他知道穆思炎已经无法再忍耐,虽然躺着,背上伤处却被穆思炎的大手按住,他仿佛整个人都被穆
思炎拥在怀中。
吻在他乳尖的穆思炎的唇,缓慢游移着,轻舔过他乳下,而后来到肋下三分之处,再吮吸那处柔软
,留下片片痕迹。
“~~~~痛~~~~”
忽然,穆思炎咬住他,让他轻呼出声。
“东云,我……以为自己在梦中。”
男人的声音沈闷,微微抬起脸,望住面色含春的他。
“我怕醒过来,你又离我千里之外,碰不到,摸不到你,我不曾怕过什么,却就这么怕了你,不要
再离开我……东云……”
男人的话让他涩涩一笑,他伸手挽上穆思炎颈项,亲吻他的额。
“我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哪里也不去……你答应过我,就不准再离开。”
穆思炎始终是穆思炎,终于显出他的霸道。穆思炎说完,俯在他身侧,舔吮他的耳后。
一簇热气轰地冲上来,他不自觉地抬起了身子。
前段时日的频繁交媾,他已经习惯了穆思炎的身体,习惯了交欢时候的快感,而现在,他更是放开
了自己的身体,去感受穆思炎的存在。
“若水哥哥……啊~~~”
穆思炎的唇舌交替着爱抚他身体上每一寸肌肤,手指在他躯体上滑动,挑起点点星火,忽地,就燎
了原。
穆思炎不断地向下舔吮着,从他的下颌到锁骨,绕过脐边,停在大腿内侧。他只觉得随着穆思炎的
唇所到之处,都痉挛抽搐着,仿佛回应穆思炎唇上所传来的灼热情感一般。
突然,穆思炎握住他的分身,缓缓低下头。
他只觉得自己进入一处湿润火热,紧迫地包裹着他,有东西缠绕住他,仔细地一点点触着他。
穆思炎的舌尖仿佛灵活的蛇,一面吮吸一面顶动着他的分身,不急不余,他却已经几乎要失去了神
智一般地发出颤抖吟声。
“若水哥哥……啊~~~啊~~~不要~~~”
但穆思炎却并未按他所说的停下,反将手指轻叩在他密穴旁侧。
穆思炎的手指带着烫伤他一般的温度,在那小小微深粉色的穴口周围环绕,抚摩着,轻轻按住,偶
尔指尖轻轻搔刮。
穆思炎的舌同时顶在他分身顶端细小凹处,探入些许,扭曲蠕动。分身先端所遭受的刺激,令后穴
亦同时作出反映,张合穴口仿佛呼吸一般,穆思炎趁机将手指送入穴中。
“啊~~~~~”
拱动腰身,先端与后穴同时被侵入的快感,让他的身体沈迷在穆思炎所卷起的情欲潮水之中,他想
放射出去,但穆思炎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还不可以。”
穆思炎将手指抽出他的身体,改用手握住他的分身,忽然被禁锢在穆思炎手中,欲望无法发泄的结
果是让他发出近乎悲鸣的声音。
“哈啊~~~~若水哥哥~~”
“东云,我的东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便是生生世世,我也只要你。”
火热大手分开他的双腿,穆思炎粗壮肉刃触在他敏感穴口顶住,而后缓慢推入。
唇落,在他如蝶般颤抖眼帘。穆思炎挺腰缓慢前去,浅入辄止,退出之后,再入得更深些,而后又
退,如此反复,一次比一次更进些许。
终于等到他将自己完全含入体内,穆思炎却停了下来,以指尖额上鼻梁的汗珠。
“东云,东云……”
他只觉得穆思炎如鱼儿一般在自己身子中,轻嘬慢吮,几乎让他失去了神志。
“恩啊……”
东云呼唤出声之时,密穴亦紧紧裹覆住他,灼热颤抖,却毫不畏惧地迎上来,温柔圈套住他,似极
不舍他离去。
东云……你是真心么?
“啊~~若水哥……啊啊~~~~”
小腹之上被东云顶住之处,已有黏滑之意,并二人交接所在,淫糜水声更烈,东云手勾了他颈项,
唇微微开启,能见粉红舌尖,他低头含住,身下猛进,脑中忽地一片白。
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
他什么也可以不要,只要东云在他身边,一切足矣。
错过的爱,还在心头缠绕不休……只迎风叹,岁月悠悠……
是他伤了东云的心,才会被惩罚断了与东云的情分,如今东云再回到他身边,他一定要尽己所能地